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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電子書    紅樓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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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感冒頭暈有點卡文,估計要到半夜三點,才能趕出第三更,不熬夜的明天再看。

  “母親、母親!”

  聽到門外的呼喊聲由遠及近,太子妃忙放下手上的刺繡抬頭望去。

  就見一個裹在明黃外袍里的小小人兒,搖搖晃晃的闖了寢室之中,離著還有丈許遠,便張開臂膀叫道:“母親抱、母親抱抱!”

  這找過來的,自然是李氏‘誕下’的太孫——自打他出生以后,就被養在太子妃身邊。

  太子妃一來是個溫柔敦厚的,二來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故而待其如親子一般。

  此時眼見小家伙踉蹌著往前撲,太子妃忙起身迎了上去,將他從地上抱起來,蹭著他那紅撲撲的小臉,寵溺的道:“祺兒怎么又跑的滿身是汗?晚上出去時身上要臭臭的,父王可要不高興了。”

  聽到‘父王’二字,小家伙明顯有些畏懼,但很快便又咯咯笑著,攬住了太子妃的脖頸,嘴里含糊不清的叫道:“高、高高、高高!”

  太子妃初時還以為,他是要讓自己舉高高,但托舉了小家伙幾次,卻發現似乎并非如此,只得求助于一旁束手而立的奶娘。

  那奶娘忙道:“世子這說的,約莫是方才撞見的那只小狗。”

  太子妃不覺莞爾,單手將這小家伙換在懷里,用手指劃著他的臉蛋道:“那是狗狗,可不是什么高高,跟母親一起念:狗、狗狗。”

  “高、高高!”

  “狗狗。”

  “高…搞?”

  “狗狗。”

  “勾勾…”

  歡樂的時光總是一閃而逝,母子兩個約莫嬉鬧了小半個時辰,世子便瞧著精神不濟,太子妃打橫抱著哄了幾句,便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奶娘見狀,就待上前接手。

  太子妃卻是輕輕搖頭,將他將到自己床上,小心翼翼的剝去了外套、鞋襪,又蓋好了被褥。

  “娘娘。”

  這時乳母忍不住訕訕的提醒道:“世子近來活潑慣了,幾次不及起身方便——若污了娘娘的床,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一笑:“本宮這里難道還缺換洗的褥子不成?你也下去歇著吧,等祺兒醒了再進來伺候著。”

  奶娘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一時寢室里便只余下太子妃與昏昏睡去的世子。

  原本太子妃還想趁此機會,繼續完成方才的繡品,但將針線拿在手上,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無奈之余,也只得嘆息著,重新放回了銀箍的竹簸箕里。

  考慮到世子還在屋里,她又起身將那簸箕放到了高處,然后順勢坐到了梳妝臺前。

  對著水銀鏡梳理了一下鬢角,太子妃幾個青蔥也似的指頭,先是在妝盒上盤桓良久,最后卻并未將其打開,而是滑向了不遠處幾本書冊。

  將最上面的《稼軒詞集》,《李太白集》等統統挪到別處,一本畫風迥異的章回體話本便映入眼簾。

  打量著那話本,太子妃沒來由的竟有些心虛起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世子,見他仍舊睡的香甜,這才放心的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封皮上的幾個大字:

  《血目判官單騎定湖廣》

  顯而易見,這是一本描述孫紹宗平定五溪蠻亂的話本。

  里面的內容雖大致符合事實,但具體的細節卻是荒誕不經,直將孫紹宗描繪的如同神將下凡,非但是一騎當千,還能撒豆成兵召喚天雷。

  那血目一開,更是屠盡萬千不臣。

  以太子妃的閱歷和聰慧,自然能窺出其中的胡編亂造、牽強附會——別的不說,算一算書里死在孫紹宗手下的蠻人,少說也有十幾萬了。

  但不知為何,她無意間從弟弟孫兆麟手里得到這話本之后,卻似是著了魔一般,反反復復的也不知看了多少遍。

  以至于這話本逐漸蓬松變厚,最后不得不用幾本詩集壓住,以免被人看出蹊蹺來。

  此時太子妃雖未曾翻開書頁,那一字一句卻在心頭浮現,尤其是內中幾副插圖,更似用烙鐵印進了心坎里,灼的人滿心滾燙,卻偏偏又生出些寂寥的冷意來。

  許久,太子妃從這冰火兩極中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話本貼到了胸前。

  再看那話本攤開處,卻正是孫紹宗單手勒的駿馬人立而起,橫劍顧盼自雄,群蠻俯首稱臣的的繡像。

  當下太子妃便似當真被燙到了一樣,忙將那話本放回了原位,又胡亂抓了六七本詩集詞曲,一股腦壓在了上面。

  但她能鎮壓住這話本,卻又如何收束得了心魔?

  手還壓在那摞書上,心卻早飛到了望江樓里…

  與此同時。

  北靜王府琴室之中,王妃衛瀅卻是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那日在太子府偶遇之后,她就隱隱覺察出,孫紹宗當日的許諾,怕是根本無從兌現。

  但她卻也沒想到,僅僅是半個月后,自己就又不得不與那惡賊碰面了!

  若早知如此,那天自己絕不會屈辱的跪倒在孫紹宗面前,同夏金桂一起做那低賤至極的勾當…

  若早知如此,自己那天壓根就不會去見他!

  然而此時再怎么后悔,也已然是晚了。

  尤其王爺是在不久前,才剛剛知會了此事,現如今距離趕赴望江樓,也不過還有個把時辰。

  這時候自己若突然裝病,豈不顯得過于突兀?

  再說了,這次是太子主動點名,讓自己去陪太子妃看戲,自己若稱病不出,誰知道太子會怎么想?

  衛瀅可不似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會被太子在人前故意裝出來的憨厚所欺騙——她同太子妃來往多年,早知道這位太子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兒。

  若真因為自己,而讓王爺開罪了太子,豈不是罪上加罪?

  其實要在月前,衛瀅還未必會如此糾結。

  但自從夫妻兩人重歸就好以來,水溶對她是加倍的寵愛,即便衛瀅并不喜歡他送的那些浮華之物,但對這份心意還是感同身受的。

  而因為于孫紹宗的事兒,她本就懷了愧疚之心,再加上衛若蘭幾次明里暗里,都示意姐姐不要追究前事。

  于是衛瀅之前對丈夫的種種積怨,也便都逐漸的撫平了。

  一時間兩夫妻如蜜里調油,竟比新婚時還恩愛幾分。

  這等情況之下,她又怎忍心因為自己的緣故,破壞丈夫左右逢源的計劃?

  只是…

  一想到還要面對那孫紹宗,衛瀅便難以心安——即便屆時會有太子妃在側,她心下依舊是七上八下。

  畢竟上次受辱時,就是在自己王府,既然連自家王府都不安全了,別處…

  正心慌意亂,忽地肩上一沉,卻是被人用手搭在了肩頭。

  難道那惡賊竟又摸進王府了?!

  這個念頭在衛瀅心底一閃而過,她下意識就橫肘往后一頂。

  不過這一肘頂過去,衛瀅心下就又后悔了——那次孫紹宗受邀而來,如今沒個由頭,如何能輕易混入王府?尤其是這等深宅后院當中?

  然而此時要收手卻也已經遲了,只能盡力卸去了六七分力道。

  “哎呦!”

  可即便如此,身后依舊傳來一聲熟悉的痛呼。

  衛瀅急忙轉身,卻見北靜王水溶捧著胸口,正齜牙咧嘴的踉蹌后退。

  “王爺!”

  她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水溶,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王爺?”

  “愛…愛妃不必擔心。”

  水溶先是勉強擠出幾分笑容來,繼而又忍不住吸著涼氣道:“愛妃這一身的功夫,孤也已經習慣了。”

  跟著,他回頭看看丫鬟皆在琴室門外,便又嬉皮笑臉道:“不過愛妃能不能盡量收束些力道,上回在床上,孤不過是想換個姿勢,就險些被娘子的雙腿擰斷脖…”

  “王爺!”

  衛瀅面紅耳赤的嗔怪著,心下除了羞臊之外,卻還有些難言的羞愧。

  其實她那時突然反應過度,正是因為水溶意圖擺出的姿勢,與那天在湖上泛舟時,被孫紹宗恣意狎戲的樣子十分相似,一時才有些收束不住力道。

  水溶不知就里,只以為她是抹不開面子,不肯用旁的姿勢逢迎自己,卻哪知道,當初在湖上時,孫紹宗早不知解鎖了多少姿勢。

  卻說笑鬧了幾句,水溶這才提起了正事兒。

  卻原來他趕過來,是想讓衛瀅早些準備,好提前半個時辰趕到望江樓。

  衛瀅心下本就忐忑,聽聞又要提前趕過去,忍不住脫口問道:“這是為何?不是已經同太子殿下,約在酉時了么?咱們提起一刻鐘足矣,又何必去的這么早?”

  水溶不以為意的笑道:“我早聞那蔣玉菡的名頭,可惜一直無緣結交,如今正好先去一睹他的風采。”

  頓了頓,又正色道:“再者說了,上回因表妹使性子鬧了誤會,弄的那孫紹宗再不肯登門,這回孤提前趕過去,也好親自向他賠個不是。”

  去向孫紹宗告罪?

  衛瀅一時五味雜陳,又不知該如何以對,于是臉上難免就顯出些異樣來。

  北靜王水溶見狀,忙關切道:“怎么了?愛妃難道是哪里不舒服?”

  見衛瀅下意識的搖頭,他又忽地想起一時,頓時恍然道:“莫不是天葵來了?說來倒比以往晚了幾日…”

  他后面還有許多話說,然而衛瀅卻哪里還聽的進去?

  只有‘天葵’二字,在腦中悶雷似的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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