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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大喜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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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寧宮,壽萱殿。

  賈琮自養心殿出來,便來至此處。

  毫無疑問,此事瞞不過武王去。

  果然,武王面色陰沉之極,目光中的殺意根本不屑遮掩。

  賈琮忙笑著寬慰道:“父皇,這等跳梁小丑焉值得父皇動怒?兒臣非先帝之皇子,父皇也非先帝。天家一旦握緊了軍權,一切敵人都只能如螻蟻地鼠一般,在陰私骯臟之地茍存,陰謀策劃著能否放兩只暗箭傷人,也只如此罷。這等貨色,只要朝廷不用去投鼠忌器擔憂誰謀反,全力鎮壓下去,根本沒有他們藏身之地。先帝當年是沒有法子,他忌憚之處太多,實在放不開手腳去追究。但兒臣不同,兒臣有個好父皇,所以不管牽扯到誰,都能一查到底!”

  武王面色終于舒緩下來,看著賈琮緩緩道:“太子說的對,不必忌諱任何人任何事,朕倒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想害朕之皇子!太子讓下面人放手去辦,但凡有牽連者,一律捉拿問罪!不可走漏一人!”

  賈琮微笑道:“父皇放心,兒臣在這世上在意的人和事著實不多,唯有家人最重。他們想害兒臣的親人,兒臣再沒有放過哪個一碼的道理。”

  武王聞言,這才徹底放心下來,看了眼太后身邊的葉清和探春,道:“聽說這回是你這三妹妹的母親和弟弟立了功?”

  賈琮看了眼面色有些古怪的探春,笑道:“父皇不知,那趙姨娘和賈環平日里不大得人喜歡和尊重,貓嫌狗憎,惹人厭的很。偏傻人有傻福,在大事上不怎么糊涂。當年在賈家東路院,幾乎人人厭我,獨賈環兄弟愛同兒臣頑耍,當時好些人還說,他和兒臣才是親兄弟,上不得臺面的一對老三。”

  說起往事來,賈琮忍不住笑了起來。

  武王問道:“那你這些姊妹當時如何待你?”

  此言一出,探春面色微微不自然起來。

  賈琮微笑道:“三妹妹她們平日里幾乎不出榮國府二門,兒臣在東路院,一年也見不到一二回,哪里能如何相待?及至兒臣被賈政接入墨竹院后,姊妹們才常來往起來。三妹妹喜愛兒臣之字,因此也比別的姊妹更親近些。”

  見賈琮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探春俏臉飛霞。

  又見太后也笑瞇瞇的看她,探春正色道:“太后娘娘,三哥哥的字寫的極好,是當世有數的書法大家!”

  太后喜她大氣,和葉清的性子倒有些像,笑道:“你們都是有福的,青梅竹馬長大,日后還能在宮里相守一生一世,多好!”

  探春又紅了臉…

  武王沒有繼續這些小兒女之事,他對賈琮道:“朕原本厚賞賈政,既然太子另有打算,朕就不多勞了。只是太子不要薄待了他才是…”

  賈琮笑道:“恩賞功名利祿簡單,縱然捧賈家成為第二個甄家,也不算難事。但如此,百年之后,賈家必重蹈甄家覆轍。兒臣不原見此等事發生,所以另有安排。”

  武王微微側目道:“太子如此上心?”

  不過見賈琮只笑了笑,沒解釋什么,他也啞然一笑,知道他這個太子主意極正,便不再過問,回到正題道:“此事果真是晉商所為?”

  賈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他們未必會親自動手,但難免與人勾結。當日義忠親王能造起大勢來,和江南那幾大家族不無關系,背后便有他們的影子。而這次朝廷要動晉商的聚寶盆,也就難免有人鋌而走險。”

  武王皺起眉頭,道:“商賈竟如此膽大妄為?”

  賈琮笑道:“本性爾!所以,這一次不管背后真相到底如何,都會有晉商參與…趁這個機會,兒臣要好生敲打商賈一番!現下國中事重,還不是收商稅的時機。但先拿晉商開個刀,將這股勢力監管起來,還是很有必要的。兒臣這一回不抄家,只教他們一個規矩,大乾的商賈,任何時候都不能無法無天。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說法,在大乾的國土上,是行不通的。”

  后世許多人希望中國能效仿歐美走資本主義制度,卻忽略了儒家思想對中華民族兩千年來的熏陶。

  再加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撼天宣言,賈琮相信,只要中國走那條路,必會重蹈民國時期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道路。

  且一旦放任商人肆意的壯大,不加以管制和平衡,只會成為一場災難。

  武王自然不大明白賈琮這番話的內涵,他還不能理解商賈賤業能有多大的能量,故而他專注的重點是:“太子這回不抄家了?”

  賈琮:“…”

  “哈哈哈!”

  一旁旁觀了半天的葉清,痛快大笑起來,挨了太后輕輕一下后,還是笑的前仰后合。

  探春有些艷羨葉清的自由自在,不過果真讓她在親長面前這般無拘無束的放懷大笑,她也做不到。

  只是很向往…

  武王竟怕賈琮面上過不去,對葉清“誒”了聲,然后同賈琮道:“朕無他意,只是既然晉商有罪,緣何不抄沒其家?”

  賈琮干咳了聲,道:“平遙曹家肯定是要抄了的,但日中新卻不能抄,銀號里的銀子雖多,卻各有其主,若朝廷抄了,銀號的生意立刻就要崩壞。這于大勢相逆,兒臣不愿為之。商賈一定要打壓,嚴格監管,但又不能打死,打敗。否則,國庫難豐,民生也會受到影響。”

  武王看著賈琮,欣慰道:“吾兒愈發有圣皇之姿也!”

  賈琮搖搖頭,道:“想為圣皇,首當重于軍權。兒臣差父皇,何止百萬里計?唯愿父皇長命百歲,使兒臣有父可怙。”

  武王聞言,頓時動容,他本至親至性之人,故而舐犢情深。此刻聞此赤子濡慕之言,連眼圈兒都紅了。

  可是心中又生出無限的愧疚之情,他本該好生撫育太子一番,扶持他安穩的坐好皇位,讓他無憂無慮,可是,他的身子骨卻堅持不了太久了。

  哪怕茍延殘喘,最多也只一年來功夫。

  如何夠用?

  賈琮吐露心聲后,見武王忽地動容至失態,心中后悔不已,可他此刻說什么都沒用,反而會加深武王的悲痛。

  這時就聽葉清嘲笑道:“喲喲喲!如今知道尋九叔庇佑了?九叔您可別聽他現在這般說,早先人家可不這樣說的,某人當初一心只靠自己,看到我跟看到災心一樣!”

  賈琮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現在再回想起前事來,許多事確實有趣。

  若無武王,現在的他,卻不知會在哪處海島上喂鳥…

  這時武王也重新整理好情緒,他拍了拍賈琮的胳膊,道:“這些年,其實難為你了…不說這些了,天色不早,你們早點下去安歇罷。”

  葉清卻又接茬道:“今兒我陪老祖宗,你去旁處吧。”

  賈琮臉都臊了起來,卻見葉清趴在太后耳邊輕語了幾句,然后太后一張老臉,瞬間如同綻放的花兒一般,激動都顫了起來,高聲問道:“當真?!”

  這般陣勢,倒是唬了諸人一跳。

  就聽葉清彎起嘴角笑的明媚道:“原是這幾天的日子,可一直沒來。我身子內壯,從來沒遲過,也沒早過,這月卻一直未至…”

  言至此,連武王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霍然起身,神情激動的看向葉清,口中大聲道:“來人!速傳御醫…”

  話沒說完,就聽老太后連聲道:“哪里用御醫,哪里用御醫,哀家手里有人,哀家手里有人!”

  說著,又一迭聲道:“速去請孫嬤嬤來,速去請孫嬤嬤來!尋常太醫一時半會兒哪里瞧得出,必得一二月才能診出脈象來。孫嬤嬤可以,她診得極準!”

  一陣兵荒馬亂中,孫老嬤嬤被宮輦速速抬了來,在眾人屏住呼吸的等候中,確認再三后,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道:“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爺,恭喜殿下,是喜脈,確認無疑!”

  賈琮驚疑,這才不到一個月功夫吧?

  “哎呀!”

  滿壽萱殿的宮人內侍們紛紛跪地,大聲道賀起來:“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爺,恭喜殿下,恭喜清主子!”

  太后和武王狂喜莫名,大聲宣賞。

  葉清則微微揚起雪膩的下巴,目光略帶挑釁的看著賈琮。

  賈琮摸了摸鼻梁,呵呵一笑。

  我今兒多大來著…

  要當爹了?

  修德坊,北靜郡王府。

  作為碩果僅存的大乾開國四大郡王,北靜郡王府向來超然。

  開國時軍功最著,但也因此,早早失去了軍權,早在圣祖朝時,北靜王府便已斷了軍中的香火。

  但福禍相倚,或許也正因此,北王府才能相對平和的度過了四朝而不倒。

  只是,卻不知這第五朝,北王府還能否平穩度過…

  得知王府被圍,闔府驚慌之際,北靜王水溶趕緊露面。

  他年不過二十來許,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系著碧玉紅帶。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端的一秀麗人物。

  見大兵圍府,他不慌不忙道:“不知哪位主事將軍?”

  一錦衣將官出列,拱手道:“下官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姚元,見過北靜郡王。”

  水溶聞言一怔,微微皺眉道:“南鎮撫司,不是對錦衣衛內部么?緣何會兵圍我府?”

  見他這般從容,姚元微微瞇眼,道:“今夜有賊人妄圖謀逆傷害太子,錦衣衛并刑部、大理寺大索京城。人手不夠用,故而下官也不得不出動。”

  水溶聞言大驚失色,道:“謀害太子?何人如此大膽!”

  姚元聲音漸冷,看著水溶道:“藥王觀的馬道婆,王爺可認得?”

  水溶這下面色登時難看起來,睜大眼睛道:“怎么如此?怎會如此?”

  在他心中,那馬道婆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道姑,或許稍微有些貪銀子,但她說這般也是為了給藥王佛重塑金身。

  所以水溶向來以為她是好人…

  不過無論她是怎樣的人,這會兒他都顧不得了,見姚元的目光愈發不善,忙道:“孤愛妾身子不大安,故而請了馬道婆來府誦經,此刻正在內院。孤這就派人去取來…”

  姚元歉意一笑,道:“不必勞煩王爺了,此事還是由錦衣衛代勞吧。”

  見水溶驟然陰沉,姚元也不在意,不過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略略解釋道:“殿下何等貴重,想來王爺心里也有數。但凡有一點損傷,都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如今有人妄圖以劇毒謀逆,凡有牽連者,幾難逃抄家之果。不過王爺既然讓我等行事,可見心里是沒鬼的。所以…”

  聽聞此言,水溶悚然一驚,哪里還有其他想法,再無多言。

  見此,姚元對身邊百戶微微一點頭,百余人如虎似狼的錦衣衛立刻沖入北靜王府,捉拿馬道婆。

  水溶見姚元始終拿眼留意他的動向,搖頭苦笑道:“我北靜王府能歷五朝仍存,靠的就是本分,怎會做出那等喪心病狂的糊涂事?再者,這江山是先帝大行前當著軍機的面留遺詔傳于今上的,天下人所共知,名正而言順,北靜王府縱然想要盡忠,也不能莫名其妙的行事,師出無名…”

  姚元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若果真是水溶所為,那么無論如何,此時也不該留馬道婆在府上才對,應該滅口!

  馬道婆常在都中各大府上流躥,誰知道她到底接觸了哪些貴人?

  可是姚元萬萬沒想到,水溶竟會說出這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

  他何時說過,馬道婆行刺太子,是為了給先帝報仇?!

  不動聲色間,姚元又看了眼水溶,見他還在連連苦笑。

  之前好似渾然無破綻的神情,這一刻卻似是破綻百出…

  正這時,就見之前進去抓人的百戶,面色難看的帶人出來,身后兩個校尉拖著的,分明就是一具已經僵直了的尸體!

  水溶大驚失色,失聲叫道:“這是怎么回事?”

  百戶官看了他一眼后,對姚元郁悶道:“這道婆看到卑職等入內,一咬牙,人就死了。她口中藏著毒囊…”

  姚元聞言點點頭,嘆息一聲,轉身對水溶道:“王爺,若是馬道婆還活著,此事自然到此為止。可既然死了,那就麻煩王爺隨下官走一遭了…”

  水溶聞言,面色一僵,正色看著姚元,一字一句道:“姚指揮使,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北王府五代王爵,高祖皇帝所賜丹書鐵券尚在府中,你區區一四品官,也敢拿本王?”

  姚元面色淡然,道:“本是不敢驚動王駕,只是…”他話音一頓,拱手向皇宮方向一禮,道:“殿下有旨,無論何人涉案,一律先拿下審問。敢有抗逆者,殺無赦!殿下之命不敢違,還請王爺見諒。”

  說罷,一偏頭,一隊錦衣衛上前圍住了水溶。

  北靜王府侍衛見之大驚,就要上前救人,卻見水溶一揮手,止住了沖突,他理了理王袍,道:“罷,本王就與你們走一遭便是。”

  又對王府眾人道:“守好王府,本王速去速回。”

  說罷,等候姚元動靜。

  姚元側目看了眼方才欲帶人沖陣的王府侍衛首領,格外留意了眼后,方請了水溶上馬,讓人帶去南鎮撫司詔獄。

  而他,則連夜趕往宮中。

  此案,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也非他能做主了。

  …“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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