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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生不如死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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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安宮內,賈琮用自制的簡易輸血器材,為武王進行了第一次輸血。

  血源來自展鵬…

  在輸入大概兩百毫升后,武王便沉沉的睡下了。

  但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賈琮將藥箱收拾妥當,見古鋒親自守著,就帶著“血牛”展鵬和葉清出了壽安宮。

  把委屈巴巴的展鵬打發走后,葉清睜著明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賈琮,問道:“這些你都是從何學來的?”

  賈琮看她一眼,道:“我和西洋人關系比較好。”

  葉清若有所思道:“這是番邦醫術?”

  “番邦?”

  賈琮呵了聲,道:“如今那些番邦,靠著強大的戰船火器,正在全世界搜刮,都快打到大乾的家門兒口了…”

  “什么?”

  葉清雖聰慧絕倫,但如今整個大乾能放眼看天下的,怕也只賈琮一人,故而完全聽不懂賈琮在說什么。

  賈琮也沒詳說,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搖搖頭道:“日后再說…對了,中車府暗間都清理干凈了沒有?到了這個地步,可不要再陰溝里翻船。”

  葉清嗤笑了聲,道:“戴權和蘇城作對了十幾年,什么樣的底細查不出來?再說還有銀軍在,他是此道頂尖高手,這兩天不停的在揪人。一個就能帶出一片,現在也差不多了。不過,你說小心點也沒錯,你猜昨夜里誰在翻浪?”

  說著,葉清神秘兮兮的靠近賈琮,讓他猜測。

  看著近在咫尺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一雙明媚的眼睛清澈明亮,卻又帶著強勢之勢。

  賈琮冷笑一聲,忽然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葉清白膩的下巴,然后對著那不抹而紅潤澤柔軟的紅唇咬了上去…

  只是讓賈琮悲哀的是,明明是他奇襲,葉清非但沒有嬌羞的“嚶嚀”一聲,反而環手抱住賈琮,摟入懷中…

  正在“撕咬”的賈琮面色登時黑了下來,腦袋倒仰十五度,用“神奇”的目光看著葉清。

  葉清這才睜開了帶著些迷醉的大眼睛,看著賈琮問道:“怎么了…是地方不對么?”

  賈琮一張臉簡直“悲憤”,一把扯開了葉清攬著他腰的雙臂,轉身就走!

  臥槽!

  這尼瑪…

  “噗!”

  “哈哈哈!”

  見他如此,葉清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其實賈琮并未看到,她耳際早已一片紅暈…

  然而沒等她笑夠,就忽然驚呼一聲:“哎呀!”

  再一看,賈琮不知何時悄悄繞了回來,竟回首在她懷里掏了把…

  葉清一張俏臉終于如正常女孩子通紅了,羞憤的看著奪路而逃的賈琮,大聲叫道:“無恥淫/賊!給我站住!”

  “哈哈哈!”

  東宮。

  崇仁殿。

  賈琮歸來時,原以為會是滿堂歡,卻不想看到的卻是四個面色嚴厲的管教嬤嬤,在板著臉同平兒、晴雯等人講述宮中規矩,連黛玉都在一旁聽著。

  小角兒居然還帶著方方元元跪在一旁,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看到賈琮勃然變色,東宮總管太監王春忙上前躬身賠笑道:“主子爺,這原是宮中必備的規矩。凡是進宮的新人,都要經歷這一遭。也是為了娘娘們著想,不然若是在太后、萬歲爺跟前失了禮數,縱然看在主子的面上,不會有人苛責,少不得也讓人說嘴去,所以奴婢才斗膽請了四個管教嬤嬤來教新主子們一些宮中規矩,這四位管教嬤嬤,已經是最溫和的了…”

  然而這番話并沒讓賈琮臉色好看多少,他幾時需要善作主張的奴才?

  眼見賈琮眼神愈發凌厲,王春唬的變了臉色,苦著臉哀求的看向平兒方向。

  平兒忙賠笑道:“爺,原是我求了這位公公,請他尋些懂宮里規矩的嬤嬤來教我們,不然再像今日出了丑,連在御前怎樣行禮也不懂,會讓爺面上也沒光彩。”

  賈琮先擺手讓那四個身上不見人氣兒的管教嬤嬤離開,然后皺眉道:“哪那么多規矩講究?以后這就是咱們家,無非換個大房子住罷了。在家里講究什么?都活在規矩里,還不把人憋死?太后和父皇那邊自有我去說,想來他們不會說什么。真要講規矩,葉清會是那個性子?”

  這話卻惹惱了一旁的黛玉,皺了皺鼻梁,不依道:“葉姐姐很好的!”

  賈琮還想說什么,就聽身后傳來大聲叫好聲:“還是林妹妹最好!不枉我那樣心疼她!”

  賈琮回頭看去,就見葉清目光不善的看著他,走了進來,瞪了賈琮一眼后,見他沒甚反應,氣了個夠嗆,道:“你當我沒學過規矩?還不是打小和宗室子弟一起學,怎樣說話怎么走路怎樣問安怎樣吃飯喝水怎么笑,哪一樣錯了禮儀師傅都是要打板子的。只有真學會了那些規矩,才能用好規矩。自己自在,還能不讓人指摘出不是來。你瞎護什么,等改日她們闖出禍事來,看你還護不護!”

  賈琮愈發拿這個小妞兒沒辦法,連平常最拿手的大義,都被這小妞兒壓一頭。

  黑著臉往她胸懷里看了眼,喋喋不休的葉清登時閉嘴了,狠狠瞪向他。

  賈琮眉尖一挑,“嘿”了聲,男人果然還是有點長處的…

  不再理會眸橫瀲滟的葉清,又用手撥亂嘲笑他的黛玉的額前發梢,賈琮干咳了聲,對平兒等人道:“那就知道知道便是,學一些在太后、陛下跟前的禮數,其他的不用理會。在東宮,還跟在家里一樣,想怎么頑鬧就怎么頑鬧。太后和陛下尋常也不會來這里,其他人敢多嘴,直接使人拉下去打板子!”

  晴雯性格跳脫些,聞言歡喜的咯咯笑出聲來,讓平兒嗔了眼才住口。

  賈琮笑了笑,對小角兒道:“去帶著方方元元頑耍去罷。”又對王春道:“讓人看著,她們到水邊時仔細著。孤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意外,你懂這句話的意思?”

  王春聞言,滿頭大汗,對這位爺愈發不敢大意一點,忙保證道:“主子放心,但凡出一丁點差池,奴婢也沒臉活了。”

  賈琮點點頭,道:“也不必呵護太過,平常她們頑鬧時不必拘著,自己摔倒也沒什么,太嬌慣了也不好。”

  王春連連應下道:“奴婢記著了。”

  小角兒這才歡天喜地的牽著方方元元的手,三個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出去頑耍了。

  偌大一個東宮,宮殿、亭臺、樓閣、花園、假山、湖泊…應有盡有,足夠她們頑耍的了。

  賈琮又對平兒道:“雖然東宮有不少宮殿,我尋思著一家人還是住在一起,不必分散的太開。你讓人引著你們四處看看,選個喜歡舒適的地方落腳,宜春宮、宜秋宮、崇仁殿、麗正殿、八鳳殿、承恩殿喜歡哪一處便在哪一處。”

  平兒忙道:“還是讓林姑娘選罷…”

  黛玉聞言,連擺手道:“可沒我的事!”

  葉清哈哈一笑,摟住黛玉笑道:“林妹妹同我住,你們住你們的。”

  賈琮對平兒道:“林妹妹現在還不能住咱們這,等過了國喪再說。”

  黛玉聞言,氤氳晨露般的清眸看了賈琮一眼后,羞紅了臉垂下螓首,唇角忍不住喜悅的彎起了抹極美的弧度。

  平兒見葉清似有話要對賈琮說,便不再耽擱,要引著眾人離去。

  賈琮這才想起:“怎寶姐姐沒來?大嫂子她們怎被接來了?”

  平兒還沒說話,尤氏滿臉通紅但卻又滿是敬畏的賠笑道:“三…太子殿下…”

  賈琮擺手笑道:“大嫂子不必外道…”

  一旁王春小心翼翼道:“主子之前吩咐,將東府所有人接進宮來,奴婢雖去后才知道了這兩位夫人的身份,但尋思著,既然主子之前都奉養著,自然也是視若一家人,這才善作主張,不敢遺漏…”

  賈琮自然不會信這樣的話,王春必然是看到了尤氏、秦氏二人的容貌,才起了些小心思。

  不過,到底也不算他自作主張,畢竟自己的原話確實是接所有人進來…

  且縱然是奴才,也是個鮮活的人,有些小心思也算正常。

  只要不僭越,賈琮也不好徹底泯滅他的能動性…

  點點頭后,賈琮同尤氏道:“本是一家人,原也打算奉養大嫂子一輩子,大嫂子若愿待在宮里,那就待著。若覺得宮里無趣,也可隨時重回賈家。”

  尤氏聞言,大為感動,含淚道:“我和秦氏在賈家,若無有太子殿下庇佑,必受人輕視嫌棄,無所依靠。殿下仁德,愿念在從前的情分上照顧一二,我二人唯有感恩戴德之心。”

  說罷,與秦氏一并要跪下相謝。

  秦氏也不過一個弱女子,養父秦業死后,在這世上再無親人。

  今日和尤氏前往榮慶堂,賈母、王夫人等人嫌棄的眼神,讓她心里難過之極。

  自然明白,若是賈琮不收留她們,再回賈家,怕不知要被打發到后街哪個小院兒,也不知能靠什么生活下去。

  既然賈琮愿意收留,她心中十分感激,便和尤氏一起跪下謝恩。

  往后余生,便要靠他而活了…

  賈琮沒有多想什么,擺手讓她們起身。

  平兒這才道:“寶姑娘一家今兒一早搬了出去,是薛姨媽一定要走的,我沒有留住…后來爺打發人接我們入宮,我去園子里尋寶姑娘,寶姑娘說過些日子再說罷。”

  “噗嗤!”

  賈琮正無語這位從來精明但運氣一直不大好的薛姨媽,就聽一旁葉清嗤笑了聲。

  對于薛家的情況,她不比誰了解的少。

  甚至對于前日晚上薛姨媽的表現,她也都清楚,因而譏諷嘲笑道:“到底是商賈之婦,精明算計。卻不知算到頭來,這會兒是不是在嘔血?”

  薛家對賈琮相借豐字號的那點情分,前日夜里就耗盡了。

  原本今日是進宮的最好臺階,也是最好時機。

  偏她又作著搬了出去,葉清都對這婦人的運道感到欽佩…

  賈琮對平兒點點頭,笑道:“那就改日再說,我親自去接,沒事的,和寶姐姐不相干…平兒姐姐先去選住處,等中午一起吃團圓飯。封嬸子和柳嫂子煮的飯菜,比宮里御廚煮的還可口。”

  平兒等人聞言笑了起來,香菱則彎起有些懵懂的大眼睛,笑瞇瞇的看著賈琮。

  不過等賈琮看過來,又慌忙低下了頭,如同受驚的小兔子。

  看的賈琮眼睛有些發熱,香菱是個可人的好姑娘…

  等平兒帶著諸人高興的去選住處后,賈琮就見葉清正鄙夷的看著他,想來之前他看香菱的眼神,讓她瞧了去。

  賈琮卻絲毫未覺可恥,相比于某人用藥的手段,他覺得自己純潔的和少先隊員一般。

  葉清見他油鹽不進,也想起了曾經不光彩的往事,不由抽了抽嘴角,言歸正傳道:“昨夜董皇后欲以毒粥謀害九叔,事敗后又拿出暗藏的金簪揮舞。她還寫了衣帶詔,吩咐身邊宮人送出宮。在此之前,她還去了鳳藻宮…”

  本就沉下面色的賈琮聽聞最后一言,愈發皺起眉頭,沉聲道:“她瘋了不成?先帝大行時,她就在身邊,這會兒胡鬧什么?”

  葉清呵了聲,道:“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先帝大行前,她埋在慈寧宮的暗人,偷聽到了太后和孫嬤嬤的談話。孫嬤嬤當年是見過孝純賢皇后的,孫嬤嬤在賈妃處看到了你的畫像,一眼就認了出來,回慈寧宮后說與太后聽。那小昭容藏在內間偷聽了去,便跑去告訴了皇后,皇后得知后,又急急去見先帝。不過她或許也沒想到,先帝得知此事后,雖急怒攻心,山陵將崩,卻在最后時刻,選擇了最利于天家穩定的一條路,主動傳位于九叔。

  只是先帝認了,皇后看起來還未認。想想也是,為了皇權之爭,她董家滿門死絕,她又怎會甘心?”

  賈琮見一旁黛玉唬的俏臉發白,便微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撫慰了句:“放心,沒事的。”

  黛玉見葉清笑瞇瞇的看著她,俏臉一紅,將手掙脫開來。

  在人前如此親密,還是太難為情,她又不像葉清那么彪悍,放在后世可單手開悍馬…

  賈琮沒好氣的看了眼壞他好事的葉清,然后問道:“現在她在何處?”

  葉清呵呵了聲,道:“到底是先帝皇后,眼下四伯尸骨未寒,還能怎樣?不過對外道病,打發至掖庭宮圈養起來…”

  黛玉還不大明白言中之意,還覺得這等處罰是不是太輕了?

  賈琮卻微微倒吸了口涼氣…

  掖庭宮便是傳說中的冷宮!

  那里的宮殿多半年久失修,夏天漏雨,冬天漏風。

  吃的都是摻雜了砂礫和老鼠屎的糙米,喝的是不知跳進過多少人的井水…

  那個地方,賈琮曾往里面送吳貴妃時進去過一回。

  連他都為之心驚…

  因為里面瘋了傻了的女人,不是一個兩個,十分恐怖。

  生不如死…

  “那元妃呢?她有沒有摻和其中?”

  賈琮緩緩問道。

  葉清呵呵笑著搖搖頭道:“你放心罷,你這大姐姐是個聰敏人,也是個膽小之人。再者先帝在時,對她也沒甚感情,不似皇后。董皇后還期望她能為先帝留下一分血脈,倒也沒讓她做什么。只讓賈妃記住,讓她教先帝的血脈記得,誰才是他的仇人,記得皇位該是誰的…呵。”

  賈琮聞言,嘆息一聲,捏了捏眉心。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賈琮問葉清道:“父皇準備如何處置賈妃?”

  葉清看起來有些悵然,道:“九叔以前最疼我的,可如今明顯變了…”她有些不滿的看著賈琮道:“九叔知道你和你那位大姐姐關系不錯,擔心處置了她,會讓你不喜,所以便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清臣,雖然知道或許會讓你不喜,但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此事不是頑笑的。今日她或許沒什么壞心,可等她誕下先帝血脈,尤其是那血脈若是男嬰,她許多心思都會發生變化。就算誕下的是女嬰,你焉知她不會有其她想法?在天家,任何心慈手軟都要不得!不然,遺禍無窮!”

  賈琮看了眼眸中浮起煞氣的葉清,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想了想又道:“你和林妹妹先回慈寧宮吧,我去鳳藻宮看看。”

  “奴婢等參見太子殿下!”

  鳳藻宮門外,被一眾賈琮并未見過的內侍把手著。

  曾經崇康帝派來守衛的人,已不知蹤影。

  賈琮點點頭,進了殿內。

  “娘娘,三爺…太子殿下來了!”

  外殿中,一眾面無表情的管教嬤嬤候在那里,看到賈琮也只一板一眼的行禮,看不到什么面色變化。

  倒是內殿珠簾處,抱琴看到了賈琮的到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驚喜,往里面通秉著。

  賈琮本想揮退這些管教嬤嬤,可頓了頓,還是決定看看再說…

  他步入內殿,甫一入門,就見元春淚流滿面的迎上前來,要福身見禮。

  賈琮忙一步上前攙扶住,元春雖然身子并不算太顯,但到底六七個月的身孕,若有個閃失就不好了。

  “三弟…太子…”

  元春滿臉凄苦之色,一肚子話,卻都被這“太子”二字攔下了。

  賈琮攙扶著她落座,寬慰道:“政公待孤如若親子,有撫育之恩。大姐姐便如往常那般喚孤便是,不必外道。”

  端詳了片刻賈琮的面色,見他溫潤儒雅,目露關懷,元春終于放下心來,落淚道:“三弟,姐姐我可有安身之處?”

  賈琮微笑道:“大姐姐放心,必不會有事。前日先帝大行時,已經對外昭告,大姐姐誕下一公主,這便是保全之道。且有我在,只要大姐姐不聽信瘋狂之人的妄語,此生必無憂矣。”

  說著,他將崇康帝大行當夜發生的事大致說了通,最后道:“大行皇帝是善終,當著八大軍機的面,留下的遺詔,當時皇后分明也在場,孤卻不知她為何會如此瘋狂。只望大姐姐莫受她挑唆才是,好生將養身子。你放心,即使誕下的是男孩兒,也必讓他平安長大,只不錄入天家玉碟罷。”

  話雖如此,但賈琮心里卻知道,若元春生下的是男嬰,十成十的養不住。

  有他前車之鑒在,武王絕不可能留下任何“舊事重演”的可能。

  但不妨賈琮此刻安元春的心,又道:“一會兒孤讓外面那些人都撤了,孤看著都瘆得慌,何況大姐姐?過些時日等國喪過了,孤再尋個機會將家里姊妹們接進宮來,陪大姐姐寫寫詩說說話,往后大姐姐在宮里待的厭煩了,也可回賈家大觀園里住段時日。往后的日子,只會更好的。”

  這自然也只是安慰之言,再元春未臨盆誕下女嬰前,她基本不可能與外界接觸…

  元春聞言,卻感動的落下淚來,點點頭應下之余,心中那點前念,也徹底消散了去。

  只要能容她和她的骨肉好好活下去,至于曾經摸不著邊的奢望豪情,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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