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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苦中作樂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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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回來了。”

  慈寧宮壽萱殿內,武王不復含元殿上的從容風采,有些氣弱的倚在一張鋪墊了紋龍錦褥的金絲楠木大椅內。

  不過看著賈琮的目光,依舊溫潤滿意和贊許。

  看起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前朝發生的事。

  武王手往高臺鳳榻上指了指,微笑道:“先見過太后罷。”

  高臺鳳榻上,太后看著賈琮清淡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咯噔了聲。

  她極擔心,賈琮記恨當年事…

  若是放在從前,天家多子多孫,眾皇子還要奪嫡爭大位,那她這個太后一言比金玉還要貴重。

  可現在,天家只剩這一根獨苗苗,別無選擇。

  且這根獨苗苗還在外失散多年,如今回歸天家,他們這些大人哄他歸心都來不及,絕不可能談什么下馬威。

  所以如果這孩子果真記恨她,老太后怕也只能在冰冷中默默離開這世間…

  不止太后,連葉清還有武王,都頗為留意賈琮的神色。

  他們也不愿見到,賈琮心中帶著恨意認祖歸宗…

  不過還好,賈琮并未表現出什么隱忍的恨意,雖沒什么痛哭流涕懊惱不曾早日盡孝膝下的親近,只面色淡然,卻也不見什么波瀾仇恨,賈琮依禮參拜道:“孫臣劉元,拜見太后,請太后安。”

  武王面上浮起一抹微笑,看向鳳榻上的太后。

  就見太后抹著淚,連聲叫起道:“好好,安,安!好孩子,快起來罷,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哀家的不是…”

  “母后。”

  武王垂著眼簾,喚了聲,道:“過去這么多年了,不要再說這些了,咳,咳咳…”

  太后見武王面色不好,忙道:“快請太醫,快請太醫來看看!”

  賈琮起身后,先看了眼乖乖巧巧靜靜坐在葉清身邊悄悄看著他的黛玉,微微頷首,用溫和的目光示意她安心后,走到武王身邊,拿起他的手腕診脈了片刻,旁人見他如此動作,武王什么話也沒說任他施為,便都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盞茶功夫后,只見賈琮面色越來越凝重,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武王倒是從容些。

  直到賈琮伸手,在他額前貼了貼,又將他眼瞼搬下觀察了下后,武王也有些忍不住了…

  還好,賈琮沒有再過分。

  只見他從懷兜里取出一巴掌長短的錦盒,打開后,露出一套家伙什來。

  見到這套家伙什兒,最先激動起來的卻是葉清,她一下站起來,大聲道:“清臣,你還有這種神藥?!”

  賈琮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自顧收拾著器具。

  見此,慈寧宮一眾昭容、彩嬪們無不面面相覷,悄悄倒吸了口涼氣。

  在慈寧宮這地兒,往日里別說宗室命婦、公主、郡主,就是皇后、皇妃、皇子甚至尋常太妃們,都要給葉清三分薄面。

  她說的話,何曾被人如此視若罔聞過?

  她們又悄悄的看向鳳榻上的太后,卻見太后也只癟了癟嘴,到底沒說什么…

  眾人不由心中暗凜,如今看來,這位太子的地位比大家想象中的更金貴啊…

  葉清絲毫不覺尷尬,自己走到賈琮跟前,明媚的眼睛愈發明亮,大喜道:“原我就想再問你討要兩支神藥,可九叔卻不許。說你常年在外奔波,難免有生病之時,這等藥想來你也不多,不準我多要。早知道你還有,我說什么也要強要幾回。”

  賈琮瞥了她一眼,哼了聲,又看向武王,見他淡淡卻慈愛的目光,面色微微一滯,他還是不大習慣突然多一個爹…

  不過還是道:“父皇舊傷化膿,遷延不愈,引起了不少并發癥。發熱只是其一,還有其他的…

  兒臣先為您消炎退燒,至于其他病癥,在一一想辦法。還要再去請些杏林圣手,為父皇固本培元,這一道,兒臣并不精通。”

  武王含笑應下后,賈琮對葉清道:“派人去延平門內待賢坊第四家,尋一個叫邱三的,問問他我去年讓他做的東西做好了沒有?做好了就立刻取來。”

  葉清忙安排人前往,回過頭又道:“清臣,太醫說九叔血氣不足,可開了好些補血氣的藥也不頂用。你怎么說?”

  賈琮道:“父皇病入骨髓,太醫們開的補血氣的藥,終究是為了促進骨髓造血。可父皇的骨髓已經失去了大部分造血能為…”

  盡管有些名詞聽不懂,卻不妨礙眾人聽明白賈琮言下之意。

  太后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賈琮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自身不能造血,還可以輸血。”

  太后聞言一怔,其她人也一臉懵然,葉清則皺起眉頭看賈琮道:“怎么聽起來像是邪法…”

  賈琮沒再理會,他已經收拾好手中的器具,同葉清道:“設個帷帳,將我和父皇圍起來,我要用藥了。”

  之前在武王府曾有過經驗,葉清沒有耽擱,立刻招來昭容、彩嬪取帷帳來,將武王、賈琮二人圍了起來。

  賈琮半跪在地上,為武王解衣,然后將調好的青霉素注射下去。

  等注射罷,又親自替他收拾好衣襟。

  看他這般做,頂天立地曾殺出尸山血海的武王,眼睛漸漸濕潤,竟緩緩流下兩滴淚來。

  這一幕,他在夢中都未曾夢見過…

  賈琮有感,抬頭看了眼,面色頓了頓,輕聲道:“父皇放心,不會有事的。”

  或許不能根治,但只要能用藥把炎癥控制住,再定時輸血,總能多出一年甚至更久些的壽命…

  武王伸出消瘦修長的手,本想撫撫賈琮的額頭,不過見他有避開的趨向,啞然一笑后,就拍了拍他的肩頭,溫聲道:“你怎會這些?”

  賈琮道:“自幼所學。”

  武王聞言,眼睛微微瞇起,他想起賈琮曾在賈家遍體鱗傷,多半是自那時學起,便問道:“賈家那邊,你準備如何處置?”

  賈琮搖搖頭道:“賈赦、刑氏之流,早已被兒臣設計處死。至于榮國太夫人史氏…兒臣雖不喜她,但也談不上什么恨意,一個糊涂老太太罷。和她計較,并不值當。而賈政則需要加恩…不過這些等國喪之后再說罷。”

  武王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雖許多事查不大明了了,但朕推測,賈代善應該是你四伯的人。只是,他亦有私心。擔心朕回來后清算,為防萬一,才將你和他那花魁生的孫子互換了身份。如此,縱然朕回京后查出了什么,他也能將功補過。可惜當年我并未疑心你未死,錯過了機會…但無論如何,他能救你性命,朕都不愿再怪罪于他。再者如今朝堂上百官也都在盯著你,若是連撫育之恩都不顧,下手處置了賈家,怕會讓百官心存芥蒂。太子有大帝之姿,亦當有大帝之胸懷。”

  賈琮點點頭,道:“兒臣明白。”

  武王又看著他輕聲問道:“小九兒這邊,你準備怎么做?”

  賈琮想了想道:“如果她愿意,可為太子妃。”

  武王聞言,眉頭微微皺起,重復了遍道:“元壽,如果她愿意?”似不解其意。

  賈琮道:“父皇,清兒姐姐非尋常女孩子,她心懷遠大,不愿圈在一座皇城中當金絲雀終老。她助我父子良多,兒臣不愿讓她過的不自在。既然太后當年給了她選擇自己人生方式的權力,兒臣也愿意尊重她的意愿,不強迫她。”

  武王面色漸漸泛起一抹古怪,看了賈琮片刻后,點點頭道:“你果然比朕更適合皇位。”

  若賈琮強要葉清為太子妃,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而且各方面看起來都極合適。

  偏賈琮用“為你好”的借口,來絕了此路…

  聽武王這般說,賈琮奇道:“父皇,您是在說兒臣皮厚心黑么?”

  “嗤,哈哈哈!”

  看賈琮一本正經的問這話,武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神情愉悅。

  賈琮看得出,其實武王也不愿見葉清入主后宮。

  葉清實在太強了,極似歷史上某位稱尊的女人…

  讓武王都心存忌憚,可見一斑。

  而賈琮沒有像高宗迷戀武媚那樣,還能保持清醒,這讓武王極為高興。

  倒不是他們父子二人以為葉清心懷叵測,只是他父子二人在時還好,若有一日賈琮萬一出了意外,他父子二人先后離去,到那時,葉清想做武媚,簡直易如反掌!

  而皇權的更迭,卻不知要死多少人,其中大部分,都會是賈琮的骨肉子孫…

  這是武王絕不愿看到的事,也是賈琮盡力避免發生的事。

  天子,都是多疑的…

  但賈琮也的確認為,葉清不會樂于被圈在一座皇城內,為他生孩子爭寵度日。

  她便如九天神凰一般,如此驕傲,若強行將她關在牢籠中,怕只會早早的凋零,或生生逼成武則天!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武王這開懷一笑,卻讓外面緊張等候的太后等人紛紛一腦門問號…

  這爺倆兒在里面做甚呢?

  還好,隨即帷帳內傳來賈琮的聲音,讓宮人將帷帳撤下。

  太后、葉清、黛玉等人就見賈琮攙扶著面色好看了許多的武王走出來,太后“哎喲”了聲,喜道:“果真是神藥!”

  賈琮搖頭道:“哪里是什么神藥,也只對父皇這等受外傷引起的病癥和尋常發熱等病痛有用。”

  這可不能讓黛玉誤會了去,她老子還躺在病榻上呢。

  太后又急問道:“元壽,你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賈琮點點頭,道:“連續用藥半月,便能改善許多。至于別的,還要再看…”

  武王含笑道:“你也不必太作難,成便可,不成也不妨。朕總能熬到你坐穩大位…”

  賈琮聞言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他做好便是。

  太后不愿提這傷心事,問武王道:“皇兒,方才你爺倆兒在說什么?這樣高興!”

  武王指了指葉清,道:“元壽說,只要小九兒愿意,他就娶她當太子妃。”

  “啊!!”

  太后真真驚喜過望,高興道:“果真?”

  賈琮點點頭道:“只要她點頭就行。”

  武王微微瞇起眼,目光卻看向了黛玉方向,卻見黛玉眸光中竟隱隱有期待歡欣之意,不由暗自頷首。

  太后則看向葉清,眼神期待,卻不想葉清連連搖頭道:“我可不愿困在宮里一輩子,不行不行,早先就和老祖宗說好了,日后再不能待這里了…”

  太后正想發怒,就聽賈琮呵呵笑道:“我也這般同父皇說,清表姐心懷大志,非一座皇城能夠困的住的。”

  聽聞此言,太后面色驟然一變,眼神隱隱駭然的看向賈琮。

  心懷大志這個詞,從來是天家最為忌諱的話。

  她心驚,莫非這孫子猜忌她娘家侄孫女兒要當武則天?

  不過卻見賈琮看著葉清又道:“縱然如此,也要給你一個名分才是。但你放心,不管什么名分,日后都不會拘著你留在宮里,天南海北隨你去逛便是,只是年節時一定要記得回家。你助我良多,也為我吃了很多苦和委屈,總要讓你快活如意一生才是…”

  葉清聞言愈發笑的明媚,微微一揚下巴,笑道:“那第一個孩子還得姓葉,這是我答應老祖宗的。”

  饒是自幼葉太后便這樣教誨她,可也沒讓葉清當著滿殿人的面,正大光明的說生孩子問題啊,太后一張老臉臊的喲,恨不能一把捂住葉清的好嘴!

  黛玉和宮人們也如同聽了什么了不得的十八禁,一個個掩面不敢見人,反倒是葉清絲毫不見忸怩之態。

  沒想到賈琮竟也不在意,他點了點頭,居然應下來:“好,依你。”

  就連武王都對這生猛之極的一對有些吃力時,宮外傳來了消息,賈琮要的東西,到了。

  神京西城,賈家東府。

  寧安堂內,滿府丫頭都坐了進來。

  一張張臉上既有興奮,但也隱隱都有不安。

  她們做夢都沒想到,好好的,她們三爺怎就成了太子爺?!

  那豈不是成了天下最金貴最貴重的人物了?

  她們這些服侍過賈琮的丫頭們,也都有榮光。

  可不安的是,她們不知道,賈琮還要不要她們了…

  宮里有不知多少宮女丫頭,最不缺伺候人的。

  賈琮如今成了太子,就更不會缺女孩子了…

  若是賈琮不要她們了,那…

  她們的好日子豈不要到頭了?

  素日里最歡快的小角兒這會兒都不鬧了,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雙小短腿都挨不著地,她睜著大眼睛,沙沙的童音問道:“平兒姐姐,三爺當了太子,就不要我們了么?”

  平兒還未開口,晴雯最有自信:“不會!三爺斷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

  她愛的轟轟烈烈,信的死心塌地,絕不信賈琮會拋棄她們!

  平兒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警告道:“以后若進了宮里,再這般口無遮攔,你的好多著呢。”

  晴雯裝傻,巴巴笑著不言語。

  平兒起身撫了撫小角兒的額頭,溫聲笑道:“放心罷,三爺這幾日忙,等過了國喪,他必會來接咱們的。時候不早了,去和方方元元睡去罷。”

  小角兒聞言,圓圓的眼睛彎起,乖巧的應了聲,然后從椅子上跳下,從兩個緊挨著的小杌子上拉起方方元元,三人一起給平兒行了晚安禮后,手拉手回房休息去了。

  平兒又對晴雯等人道:“三爺不在的日子,一個個都安生點,不要惹出笑話來給三爺落了臉面。”又壓低聲音道:“能不去西府,就少去。如今那邊兒估計也不知該怎么辦,咱們何苦再讓人為難?”

  她們去了西府,賈母、賈政甚至李紈、王熙鳳等人見了,是該行禮還是該受禮?

  讓他們行禮不妥,平兒她們如今還沒任何名份。

  但他們這個時候若還受禮,就更不妥了。

  哪怕平兒她們還沒什么名分,可哪怕是太子的通房,也比他們尊貴。

  他們再敢受禮,就太不知輕重了。

  所以,相見不如不見…

  將該說的事情都說妥當后,晴雯、香菱等人也各回各屋歇息去了。

  平兒將寧安堂的門關好后,帶著小七也往自己屋子走去。

  順著抄手游廊,看著一輪皎皎明月懸在天空,她駐足而立,仰望蒼穹。

  似那明月上,有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忽地,平兒想起了賈琮為她寫的那闕詞: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西城延福坊,宣國公府。

  雖夜色已深,然偏廳內,依舊燃著蠟燭,燈火通明。

  宣國公世子趙昊滿面頹喪的坐在主座上,眼中的陰鶩之色濃郁的化不開。

  賈琮為武王未死獨子,被養在賈家長大的消息,是今日震驚整座神京城的傳聞。

  起初趙昊還不信,可再一打聽,竟已是在含元殿上公證過的。

  那一刻,趙昊憋憤的差點原地炸開,恨不能指著蒼天罵一句“蒼天無眼”!

  可是等他聽到,賈琮監國后,直接打發了他老子和李道林還有忠順親王劉茲去治喪守靈,全身力氣就散盡了…

  時過境遷,賈琮還只是初露頭角不過一二等伯時,他就壓不住此人了。

  如今天地旋轉,這廝竟搖身一變變成了當朝太子…

  趙昊只能是無力…

  有武王在,連他老子趙崇都不敢多說一個字,更何況是他?

  素日里彌勒一樣的劉東見趙昊這般,嘆息一聲勸道:“義高,別糾結了。到了這個地步,咱們要再不伏低做小,磕頭賠罪,那禍及的,就不只是咱們自己了。其實早就該想到的,好多事都有跡象…武王府對他太關愛了些,可咱們都被清公子給迷惑了。

  罷了,到了這一步,多思無益。之前咱們和他也沒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多只是意氣之爭。如今他成了這樣的身份,若再糾結過往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太掉身份了。”

  趙昊悶聲道:“可我父親還被圈在宮里。”

  劉東“嘶”了聲,左右看了看,忙壓低聲音道:“說話仔細點!世伯是在和開國公還有忠順親王治喪守靈,不是圈禁。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宣國公府就真危險了!咱們貞元勛臣坐視先帝用龍禁尉圍了武王府,當年的情分在王爺那已經所剩無幾了。你要讓賈清臣拿住了把柄,那就真危險了!”

  見趙昊面色鐵青,他又勸道:“放心罷,武王當下忙著替那位收攬軍心,不會輕易舉屠刀的。另外,咱們再求求清公子,讓她幫忙說個話,總能過去的。只是以后的幾十年,咱們還是蟄伏起來罷,唉!”

  想想賈琮的年紀,劉東都勸不下去了。

  不過他還能苦中作樂,忽然笑道:“咱們其實還算好的了,武定侯吳家那弟兄倆,還有靖安候府的徐充,現在都跪在賈家門口負荊請罪呢。吳銳那起子得志就猖狂的小人,當年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二月來猖狂的快不知姓什么了,當著我的面也敢大放厥詞。這下可好,和徐充一道把那位最寵愛的兄弟給踹出了血,還讓人帶話,讓那位洗干凈脖子等死,哈哈哈!我如今就指著他們解悶呢,義高,咱們還算好的了!”

  趙昊聞言,忍不住露出一臉苦笑,搖了搖頭…

  如今,確也只能苦中作樂了…

另外這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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