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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殺子神器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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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媽面色隱隱焦慮,進了門簾后,先看了賈琮一眼,又往炕上看寶釵。

  只是寶釵何等靈秀內慧之人,這會兒早已收拾好神色,眸眼清明的迎著薛姨媽的目光。

  竟讓素來精明的薛姨媽,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不過看不出總比看出來好,雖然她總以為沒那樣簡單,但心里還是松了口氣,面上堆起笑臉來,對賈琮道:“我聽說你寶姐姐身子不大好,便匆忙從你家太太那回來。哥兒何時來的?”

  賈琮微笑道:“剛坐下一會兒,正聽寶姐姐說了冷香丸。”

  薛姨媽聽聞此言,心里又踏實了些,看向寶釵問道:“可服了藥不曾?”

  寶釵應道:“用了,又睡下一會兒,已經好了。”

  薛姨媽看著女兒清減的臉,心里也一陣心痛,她何曾不愿寶釵能過好些?

  可是…

  薛姨媽拿眼睛看賈琮,笑道:“哥兒快坐,坐下說話。”讓座罷,又道:“之前我在你家太太那里,寶玉他舅母也在,說起今日之事。寶玉他舅母說,那平涼侯府可惹不起,他一家光哥兒就十八人,霸道之極,連貞元勛臣人家都不愿招惹。如今哥兒打死了他家世子,可留下什么手尾沒有?”

  看來內宅還不知情況,見寶釵也極關心,賈琮便道:“沒有事了,平涼侯府已經被我抄了,平涼候吳振也被帶進宮里處死,他剩余十七個兒子,又被我處決一個,其他人也用不了多久就會處置了。”

  薛姨媽聞言,臉都唬白了,奇道:“那寶玉他舅母說的那樣厲害,說那平涼候每日里必吃人心喝人血,麾下鬼頭軍也這般,駭的我們都不敢閉眼…”

  賈琮呵呵一笑,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薛姨媽,輕聲道:“姨媽,平涼候的確是這樣的人,只不過,我比他稍微厲害些,所以并不怕他。”

  薛姨媽一滯,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說她信吧,可總覺得眼前這個哥兒也就這樣,似乎不見得比她兒子強多少。

  說不信,可平涼候的性命都沒了,賈琮卻好端端的站在她女兒的閨房里…

  炕上,寶釵輕輕抿嘴笑了笑,目光柔和。

  薛姨媽還想說什么,賈琮卻主動開口道:“姨媽,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薛姨媽和寶釵聞言都一怔,心里一緊,不知賈琮想說什么。

  薛姨媽強笑了聲,道:“哪里有什么不合適的,又不是外人,哥兒不必生分外道。”

  賈琮笑了笑,道:“在姨媽這里,我原也沒當自己是外人…”沒有看薛姨媽驟然一僵的眼神,和寶釵發燙的俏臉,賈琮正色道:“在江南的時候,因為差事緣故,我曾讓人四處查訪了些江南各處的市井消息。由于下面人有見過寶姐姐的,所以格外留意了下薛家的豐字號。結果,不是很好。”

  聽他這樣一說,原本心思都在旁處薛家母女,登時都上了心,正起顏色來。

  薛姨媽忙問道:“哥兒,薛家的豐字號怎么了?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寶釵面色也著緊,薛家以皇商起家。

  自祖上紫薇舍人以降,權勢愈弱,全靠百萬家財撐腰。

  若是連這個根本都沒了,那薛家便真的只能茍活于親戚的庇佑之下了。

  這讓薛姨媽和寶釵如何能忍?

  賈琮道:“姨媽,這二年豐字號年底交上來的賬簿,是不是短了不少銀子?”

  薛姨媽聞言面色一變,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只不過外面鋪子里的掌柜們都說,是因為如今朝廷推行新法,百姓們都沒了銀子,所以才少了些,不止我們家,別家也一般,興許過二年就好了。”

  賈琮搖頭道:“這才是混帳話,姨媽不知,新法一出,江南也只一些世家大族會受到影響,尋常百姓只有得利的份。攤丁入畝后,百姓丁口稅取消,難得過個富裕年。雖然尋常百姓銀子不多,但積少成多,江南商家們今年著實過了個大肥年。就我所知,豐字號今年亦是豐收之年。只因為姨媽家舉家北上,南邊兒的生意無人巡視。那些掌柜的和伙計們相互勾結,很是貪墨了不少。

  姨媽也知道我的差使,探查消息方面比較方便。原本想著寶姐姐和薛大哥到了后,高知他們一生一并發作。只沒想到,他們剛到就又走了。我雖可以輕易懲戒那些人,可不知會姨媽和薛大哥一聲,也不好自作主張。”

  聽聞賈琮有理有據的話后,薛姨媽哪還有不信的道理,她登時慌了神,急的落淚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我原也是不放心,你薛大哥父親在時,尚且常年到各處鋪子里查看,后來又是你薛大哥二叔去看,等他二人都沒了,也就沒法子了。我本以為,那些掌柜的活計都是薛家的老人,老爺在時待他們可不薄,誰曾想竟做下這等沒王法的事來!”

  寶釵忙上前勸道:“媽先別急,事情并未到最壞處,還是請哥哥來一并說話罷。”

  薛姨媽聞言一邊連忙打發同喜去喊薛蟠,一邊拉著寶釵的手哭訴道:“我的兒啊!你哥哥是個什么性子,難道你還不知?讓他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可若讓他去查賬,又能查出個什么來?還不讓人哄了去?生下這樣一個混帳兒子,我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啊!豐字號若有失,我便是死,也無顏去見你爹爹…”

  寶釵聞言嘆息一聲,也跟著落下淚來,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家里就這么幾個人,不讓他去,又能讓哪個去?若是琮兄弟還在江南也罷,如今琮兄弟也回來了,鞭長莫及,也沒有讓人家再派人跑一趟的道理,他還有那樣多的大事…”

  薛姨媽聞言面色一滯,心里差點慪死。

  又氣又怒,都道女生外向,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這還沒說什么呢,這就早早的將胳膊肘拐到外面去了。

  她只露一個話頭,賈琮都沒說什么,自己的親閨女卻給堵的死死的。

  她賣了半天慘,不就是為了好開口求助賈琮么?

  看在親戚的面上,薛姨媽自忖她開個口,賈琮總不好說出個不字…

  誰知寶釵竟會這樣!

  薛姨媽一時又急又怒,看著寶釵的眼睛都直了!

  她剛才罵薛蟠那些話,雖是故意的,卻也都是實話。

  知子莫若母,薛蟠有幾分能為,她還不知道?

  若果真讓薛蟠去,非將那點家業敗盡不可。

  可不讓薛蟠去,又讓哪個去?

  總不能讓她親自去吧?

  這一下,薛姨媽是真的哭了起來。

  她的親閨女啊…

  見此,寶釵心里也難受,又跟著紅了眼圈兒。

  其實倒不全是因為她女生外向,只是實在不愿看到她母親這般算計賈琮。

  哪怕她將心思直白的說出來,也比這樣好。

  再者寶釵心里也羞愧,心道她媽也不想想,賈琮是什么樣的人物,這些彎繞心思在他面前擺弄,豈不自取其辱,讓人看輕了去?

  寶釵盈盈眸眼望向賈琮,就見他面帶微笑,目光中智珠在握,那自信的模樣,著實讓她心尖兒一顫。

  她素來自負極高,雖一向訥言守拙,本分藏愚,但胸中卻有“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大志氣。

  能入她眼之中,寥寥無幾。

  而賈琮的出現,卻在她心里印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并且,隨著時間的持久,這個印跡還愈發深刻,入之骨髓,滲入靈魂。

  這樣一個絕世謫仙之流的男人,又得封冠軍侯之千古有數的貴爵,她怎能不為之折服傾心…

  看著那淡然自信的目光,還有和那不知多少夜里記憶勾勒重合的眉眼…

  一時間,寶釵竟出神了。

  只是她這一癡不要緊,卻將薛姨媽真的氣的快要吐血。

  家里出了這樣大的事,你娘在哭咧!你就顧著看男人?!

  好在這個時候,薛蟠終于到了,他眉飛色舞的進屋后,看到屋內場景登時一愣。

  眨著銅鈴大眼,看了看氣的落淚的薛姨媽,再看看梨花帶雨癡望著賈琮的妹妹寶釵,他抓了抓大腦袋,嚷嚷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眼睛滴溜溜的左右看,只有看到賈琮時,露出些愧疚。

  他也沒想到,他娘薛姨媽這般厲害,沒人去報信兒都能得到消息趕回來…

  又仔細的打量了番賈琮和他妹妹的衣著,沒看出什么來。

  這么說,應該不是被他媽撞破好事…

  那哭什么?

  待薛姨媽將正事說了遍后,薛蟠氣的差點仰倒,跳腳罵道:“好啊,這群攮的,我早就看出他們不是好貨!貪銀子貪到我頭上了,看我不把這群攮的給砸碎了!”

  說罷,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外走,好像那些掌柜的不在江南,就在他家門口一樣…

  偏他這般,還真將薛姨媽唬了個半死,抱著他邊哭邊打罵道:“你這個孽障,只會莽撞行事,你若有個好歹,往后讓我和你妹妹去指望哪個去?上回就鬧出人命來,娘的魂兒也唬去了大半,如今你再去,豈不是要逼死娘?”

  薛蟠聞言,眼中竟也滾下淚來,道:“娘,如今我也大了,總該做番事業才是。就算做不得事業,也要把家里這份家業守住。今出了這樣的事,我若不去,爹留下來的家業,豈不讓人都偷了去?若如此,往后我也沒臉再見爹爹了!”

  這往后,自然便是死之后。

  當娘的哪里聽得兒子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一時間薛姨媽抱著薛蟠心肝兒肉兒的叫了起來,淚流滿面,好似真個要生死離別骨肉分離了般。

  這動靜,看的賈琮饒有興致。

  前世賈琮讀紅樓觀薛姨媽,覺得是極有智慧的一個婦人,罵薛蟠罵的也可勁兒。

  看起來也不像偏寵的人,怎么就把一個兒子養成了這樣,導致日后家破人亡。

  如今看來,無論古今,這“溺愛”果然是第一“殺子神器”,當然,這溺愛的方式也分智慧高低。

  一味的哄著縱容,任其為所欲為,那是愚蠢的溺愛。而賈母、王夫人、薛姨媽等,皆是一輩子浸淫內宅權術的頂尖高手,說她們蠢是不合適的。

  所以她們在溺愛的方式上,要高級一些。她們是管教著溺愛,甚至罵著溺愛。

  就比如此刻的薛姨媽罵薛蟠,罵的是一無是處,但終究還是在寵溺,不舍得讓他經歷風雨打磨,這罵也就沒任何意義了…

  看了片刻后,賈琮漸漸覺得無味,便轉動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寶釵。

  只見那欺霜賽雪的面容上,一雙盈盈水杏眼如此動人,又有冷香浮動。

  見她目光中難免擔憂,賈琮微笑著輕聲安慰道:“安心,小事爾。”

  聞言,寶釵眸眼中的目光,似都要暖化了…

  賈琮見之,微微彎起嘴角。

  他是能輕易解決,卻也不會主動上趕著去出頭。

  之所以提出此事,原本便是讓薛姨媽轉移注意力,別把精力都放在阻撓他和寶釵的事上。

  所以,又怎會輕易出手為她分憂解難呢?

  有點事操心,也就能減少沒用的心思。

  只不過,他的確有隨時解決此事的手段罷了。

  也不過是往金陵千戶所去一封書信的事…

  用眼神安撫住寶釵后,在薛姨媽失望的目光中,賈琮告辭離去。

  這婦人,不去演戲都可惜了…

  只是拿這些內宅手段用來對付他,未免有些可笑。

  神京千里之外,三楚第一雄峰,靈濟寶塔上。

  葉清閱罷手中紙箋,面容之震動,似連這寶塔內的大悲胎藏界曼荼羅,都無法讓她定下心來。

  她剎然回頭,看向角落里始終低著頭的銀軍,一瞬間,想明白了太多事!

  卻也愈發動容!

  好一個九叔,好一個武王!

  這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欲要一網打盡天下英雄!

  只是…

  以她的推測來看,這是一招極險的棋啊!

  葉清眼中,又忍不住浮起一抹擔憂…

  萬一稍有差池,便是萬事皆休!

  看來,是時候回去了…

  ps:年紀大了,真不能熬夜了,一天昏昏然。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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