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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事發(二)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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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怎么來了?”

  外書房內,賈政正與諸清客相公們閑聊,昨夜又得了賈琮一闕詞,雖起了不小的風波,可待寶玉醒來后,他放下心來,再想起這闕詞,真真翻來覆去的讀也讀不夠,今日一早便與諸清客妙談。

  正熱鬧時,就見趙智樸匆匆進來,賈政欣喜問道。

  趙智樸生母乃賈代善庶女,賈政庶姊,再加上其母早喪,因此除了年節時,兩家少有往來。

  今日見趙智樸難得登門,賈政生出驚喜。

  不過再看趙智樸臉上的凝重隱怒,賈政心生不妙。

  果不其然,就聽趙智樸開門見山沉聲道:“存周!禍事矣!”

  賈政與諸清客相公們聞言都唬了一跳,賈政忙問道:“大兄何出此言?”

  趙智樸嘆恨一聲,從袖兜中掏出一本奏折,道:“這份折子你且看,萬不可外傳!”

  雖然還未送進鸞臺,算不得私相授受,可將其他御史托他上呈的奏折給事主看,追究起來,也絕非小罪。

  做到這一步,趙智樸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賈政見他如此模樣,早已提心吊膽,接過奏折打開一看后,眼睛登時睜圓,如遭雷擊,滿面不敢置信的急怒之色,一迭聲叫道:“竟有這等事?竟有這等事?!”

  趙智樸見賈政面色鐵青,持著奏折的雙手都劇烈顫抖起來,長嘆一聲,道:“存周,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趕緊先處置了善后!這等事,若沒人彈劾,本也只是尋常。放印子錢斂財者,雖律令嚴禁,可遍地皆是。民不舉官不究,誰也沒法。

  可如今這么多苦主齊齊上告,此間事絕不能小覷!”

  賈政面色凄苦,束手無策道:“此等丑事,這讓我如何善后,這讓我如何善后啊?”

  一旁清客們還不知出了何事,詹光道:“世翁,不知出了何等難事如此棘手?”

  趙智樸還未阻攔,賈政就隨手將手中奏折遞給了詹光,程日興等人亦忙圍了上來。

  待眾人看清奏折所寫后,登時紛紛倒吸了口涼氣,面色擔憂難看起來。

  詹光見賈政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等著出主意,心里為難,想了想,勉強道:“此事世翁怕還需尋二.奶奶問一問才是,若果有此事,當命她速速將銀錢還與苦主才好。”

  這等主意,竟也讓賈政如獲至寶,一迭聲道:“對對對,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趙智樸見之,心中一嘆,主動從詹光手中接回奏折,對賈政道:“存周,此事務必上心!除了家里要安置妥當,蘭臺寺那邊,也要說情一二。如海曾為御史中丞,與掌寺大夫關系匪淺,可以其名義,書信一封。總要壓下此事,不進內閣才是。不然”

  話未盡,語氣堪憂。

  如今新法變革愈演愈烈,舊黨已成昨日黃花,新黨大勢昭然。

  賈家本就和新黨黨魁有些過節,一闕贈杏花娘,讓寧相成了笑柄,如今抓住這等機會,怕不會放過。

  就算寧則臣不理會,其遍布朝堂的黨羽,也絕不會錯過這等獻媚的機會。..

  見賈政還未想到這一點,趙智樸無奈之下,只能將話講透,然后匆匆離去。

  事已至此,他不過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兒,卻是再也無能為力了。

  待趙智樸走后,賈政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唬的不知該如何辦。

  還是程日興嘆息一聲,勸道:“世翁卻也不必如此憂慮,一來放貸之事,實非十惡不赦之罪,以府上根基,未必就有大禍。

  二來時候還早,還有時間好生彌補一二。

  當下之急,還是去問問二.奶奶,到底惹出了多大的禍事,才好對癥下藥啊!”

  詹光等人怕賈政向他們尋計,紛紛附和道:“此言為老成之言,合該如此。”

  賈政也信以為然,謝過諸清客后,急急往后宅走去。

  東路院。

  頂替了王善寶家的地位的周婆子,帶著四五個媳婦尋到了西廂。

  平兒原以為出了何事,待問明白后,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不用猜也知道,這必是她那位好奶奶的手段。

  平兒心里一陣凄苦,原就知道王熙鳳絕不會手下留情,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心里還是苦痛非常。

  溫婉的臉上,滿是哀傷。

  那周嬤嬤見之不忍,道:“姑娘還是尋三爺拿主意吧”

  平兒正要婉拒,想再去尋王熙鳳,既然奶奶都要讓她回去了,何苦再做這一遭?

  不過沒等她開口,就見賈琮已經從里間出來,笑道:“此事我已知矣,諸位嬤嬤不需擔心,說來道去,其實都是短了銀子使。

  既然如此,我來解決。

  等我晚上歸來時,必有銀子使。

  西府指望不上,就咱們自己采買,也省得被他們刮一層皮去。

  周嬤嬤的兒子如今在前面做事,就委任他做個采辦如何?”

  周婆子聞言,真真喜之不盡。

  那可是府上一等一的有油水的差事,一直被錢家把持著。

  瞧瞧錢家住處的奢華,尋常主子人家都沒那么氣派。

  此刻周婆子都顧不得去想賈琮能否尋來銀子,千恩萬謝的帶人出去了。

  賈琮對面帶擔憂之色的平兒笑道:“姐姐寬心就是,此事小事爾!不多說了,蘭兒和環哥兒已到書房了,我去看看。”

  見賈琮果真不當回事,似真是一件小事,平兒暈暈乎乎的,也只能且相信他。

  東路院,書房。

  賈琮進來后,就見正如小夫子般讀書的賈蘭,和嬉皮笑臉坐沒坐相正在頑一根繩子的賈環。

  看到賈琮入內后,賈蘭規規矩矩的行禮,喚了聲三叔,目光敬仰中帶著些許同情。

  賈琮叫起后,撫了撫他的額頭,問了幾句學業上的問題,然后就讓他繼續讀書了,有不懂的再問。

  賈蘭乖巧落座,坐在椅子上小靴子都夠不著地,還是認認真真的讀書寫字。

  另一邊,賈環眼不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著賈琮,眼睛里說不出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賈琮,再讓你攀高枝兒!不攀了吧?哈哈哈哈!以后還是同我頑才是正經的!我不是太太生的,你也不是太太生的。老太太太太她們都不喜歡我,也都不喜歡你。你比我還慘,連榮府門兒都不能進了。不過沒關系,往后你同我頑,我不嫌棄你!”

  賈環趾高氣揚道。

  一旁賈蘭都聽不下去了,道:“環三叔,我娘就喜歡三叔,姑姑們也喜歡。”

  賈環聞言豎眉瞪眼,兇巴巴的喝道:“你懂個屁!她們才不喜歡,昨兒賈琮都被趕出來了!都是她們告的密!”

  賈蘭被面容猙獰的賈環唬了一跳,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就見賈琮在賈環額前叩了下,奇怪的看著賈環道:“還有這樣當叔叔做長輩的?”

  賈環聞言登時惱火了,不過小孩子最愛充大輩,狠狠瞪了賈琮一眼后,學著賈政的模樣干咳了兩聲,道:“蘭兒別哭了,我教訓你,也是為你好。”

  可哪里管用,賈蘭癟著嘴委屈抹淚。

  見說不聽,一旁賈琮又嫌棄的看著他,賈環不想變成沒本事的,一咬牙,決定下血本,從懷兜里掏出一個沾著油膩的荷包,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顆小碎銀子,無比留戀的深吸一口氣后,閉著眼睛遞給賈蘭,道:“別哭了,我兇你是為你好,這么多銀子你拿去買糖果吃吧,就在南集市胡同里,王家老太店家的,最最好吃”

  許是真的心疼壞了,說到最后,賈環居然也開始抽泣了。

賈蘭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不著調的叔叔,心想怪道娘不許我和他多接觸,真是奇怪的人啊  賈琮看了眼賈蘭看“弱智”的萌萌眼神,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見他如此,賈蘭倒是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賈環卻惱羞成怒道:“笑個屁!你笑個卵”

  “賈環!”

  話沒說罷,就被賈琮沉聲喝斷了。

  這突然的一聲,唬了對面叔侄倆一跳。

  二人一起吃驚的看著賈琮。

  賈琮肅穆著臉對賈環道:“口出惡言者,自侮也。你這是跟哪個學的?

  滿口粗俗!

  你以為這樣別人就會怕你?錯!如此,只能愈發讓人輕賤于你,瞧不起你。

  什么毛病?”

見賈環怔怔的看著自己,似被唬住了,賈琮面色和緩了些,聲音也溫和許多,道:“你是我兄弟,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你給我送吃的,給我上傷藥,沒有你的幫助,我如今生死難知  這些我都記得!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很好,好好的讀書,好好的長大,做一個讓人尊敬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人”

  剛才訓斥他時,賈環還沒落淚,這會兒聽賈琮溫言勸說,眼淚反倒吧嗒吧嗒的流了起來。

  一旁賈蘭,也紅了眼。

  他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父親,自懂事以來,就只有母親一人。

  雖然每每見到祖父管家寶二叔心里害怕,可何嘗沒有過一絲羨慕?

  最起碼,寶玉還有父親管教。

  他卻從未體會過這等滋味,心里極難過。

眼淚跟著落了下來  賈琮見兩人都落了淚,并不慌亂,反而有些欣慰。

  知道哭總比沒臉沒皮的強,還有救。

  因為到底是孩子,不好一味說教,賈環今年也不過八歲,賈蘭才六歲出頭。

  他就再次用了兩手魔術,將兩人哄的眼睛睜的溜圓,忘了落淚,沒一會兒就都咧開嘴樂了起來,抓耳撓腮,賈蘭也多了分孩子氣。

  頑鬧片刻后,賈琮便帶著二人讀起書來。

  不說本就認真的賈蘭,連賈環都難得正經安下心來,賣力的讀書寫字,模樣認真。

  一直學到了午時,該到用午飯時分,賈琮方收筆,瞧賈環賈蘭叔侄兒倆的模樣,似沒用回榮府用飯的意思。

  他笑道:“今兒就不留你們在這邊吃午飯了,說來慚愧,廚房里已經沒米了,我得去外面想想法子化點齋去。你們快回去吃飯吧。”

  賈環和賈蘭聞言,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何意。

  然而賈琮這回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收拾好筆墨書籍后,起身先行一步,叫了馬車,直接出府而去。

不過沒等他離開多久,就見兩個婆婦慌忙從榮府趕來,傳老太太和老爺的吩咐,讓賈琮速速去榮慶堂  ps: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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