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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控訴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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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琮哥兒造的孽?”

  聽完薛寶釵敘述后,賈母臉色難看道。

  王夫人和薛姨媽的面色,自然更加陰沉。

  倒是薛寶釵連連搖頭道:“此事斷不干琮兄弟的事,琮兄弟是個極明白的人,他說了,與哥哥從未相識,必是有人暗中使壞挑唆,又將哥哥灌醉,再引他往東路院鬧事的。”

這個道理賈母等人不是不明白,只是  她們心里依舊認為,若沒有賈琮,就斷然沒有今日之禍。

  王熙鳳喝道:“到底是哪個黑了心的混帳東西,引著你哥哥胡鬧?”

  薛姨媽此刻卻也顧不得怨恨哪個,只張慌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關到縣衙,哪怕是關到刑部大牢,她們也能派人去探望一番。

  可是被錦衣親軍押走的人,就是婦道人家,也沒聽說過哪個可以去詔獄探監的。

  王熙鳳勸道:“姨媽先別急,寶釵妹妹不是說了嘛,琮哥兒已經去了葉宅,見那芙蓉公子去了,想必會求情”

  薛姨媽知道薛蟠做下了那等“好事”,哪里能放心,淚流不止道:“人家如此尊貴,蟠兒卻是渾賴耍酒瘋,罵了人家,人家怎能依他?再說,那個不要臉的孽障做下這等沒面皮的騷事來,琮哥兒不恨死他都是好的,萬一再”

  薛寶釵忙落淚勸道:“媽先別太慌,琮兄弟臨走時還叮囑我,讓我快些回來告知姨母姨丈,他也會盡力去同那位貴人說情的。”

  只是,話雖如此,可想起挑起轎簾,看到的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俊秀臉龐和冷淡的眼眸,她心里實一點底也沒有。

  她沒底,薛姨媽卻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迭聲道:“對對對,琮哥兒是個極懂事的,必不會同你哥哥那渾人計較”

  又哭罵了薛蟠兩句后,薛姨媽看向王夫人,道:“姐姐,你看是不是請了老爺來商議一下?

  看看到底該尋何人出面?蟠兒他舅舅如今不在京,也不知能找哪家故舊,和那葉家搭上線?

  只要她肯放了蟠兒,就是要十萬百萬兩銀子,我破家舍業的也給她”

  見她又哭起來,眾人忙在一旁勸道:“必不至于此。”

  王夫人見之嘆息一聲,道:“原就該請老爺來,寶玉”

  然話沒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丫頭的請安聲:“老爺來了!”

  聽聞此言,除卻賈母外,其她人紛紛起身相迎。

  未幾,就見賈政滿面怒容的大步進來。

  看到他這個面色,王夫人和薛姨媽心里一起咯噔一下。

  都以為賈政在怨薛蟠給賈府惹禍了。

  卻不想,賈政開口便沉聲喝道:“外甥何其無禮也?怎敢如此輕賤琮哥兒?!”

  王夫人:“”

  薛姨媽:“”

  賈母見王夫人和薛姨媽面上都掛不住了,忙皺眉道:“政兒,這話再不必說,方才都說清楚了,只是誤會。

  如今還是想法子,先把姨太太家的哥兒救出來的好。”

  賈政聞言,一口郁氣壓在心里,心中愈怒。

  只是孝字當頭,他又能說什么?

  正這時,眾人就見兩個小身影從外面進來。

  四只眼睛都滴溜溜的轉,為首一個大些的,看到賈政后,似極為意外,好像疑惑他怎么會在這!

那副表情,生動夸張然后看到諸多不善的眼神后,又慌忙低下頭,靠邊站他身后跟著的小些的那個,則震驚的看著他面上豐富多彩的變幻表情,都看愣了  這番做派,落在賈母、王夫人等人眼里,真真是又氣又好笑。

  她們也猜出了為何還沒請賈政,賈政就含怒而來。

王夫人面無表情的看了那個庶孽一眼  下面站在姊妹中的探春,則暗自恨的咬牙。

  她倒不是惱賈環去通風報信,這事原就該告訴老爺。

  可既然告了,又何必到這做這等虛張之勢?

  自作聰明,以為能瞞得過哪個?

  反而漏了破綻,沒的讓人恥笑記恨!

想起賈環背后那個對他日夜熏陶的身影,探春更覺得一陣無力  賈政倒沒理會身后的尾巴,他面沉如水的對薛姨媽道:“姨太太怕是不知道那家的根底”

  王夫人見薛姨媽愈發難堪,怕繼續下去,她也跟著徹底沒臉,忙道:“老爺,我們也知道葉家的底細。只求老爺想個法子,先救了蟠兒出來,老爺是他的親姨丈,回來后嚴加管教就是。

  他如今又沒了老子,只能靠咱們這些至親了”

  說著,與薛姨媽一同落起淚來。

賈政見此,到底不好逼迫過甚,一旁賈母也面色不悅,嘆息一聲道:“若是別的人家也罷,縱是尋常王府也能搭上話,可偏偏是葉家  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也算不同,可又如何比得起她家?

  太后一族,就剩那一根獨苗。

  為了那位,太后親自從太上皇、陛下處討來兩柄玉如意,要保她一世如意。

滿朝大臣都沒人敢有異議  這是何樣的慈恩圣眷?

  莫說咱們家,縱是親王公主都比不上那位。

  外甥就敢污言穢語的當街亂罵?

  簡直混帳!!

  葉家家主又從不參與朝政,發妻亡故后,性格愈發古怪孤僻,和外官幾乎沒甚干連。

  他不貪權位富貴,誰也拿他沒法,連太后命其再娶的懿旨都敢不聽,就守著一個愛女度日,同命根子一樣。

如今蟠兒卻  咱們又能如何?

  連個請托說情的人都沒有!”

  聽賈政這般一說,別說薛姨媽,就連王夫人都感到絕望起來。

  見薛姨媽就要癱軟昏迷,賈母不忍道:“政兒,果真沒有法子?”

  賈政搖搖頭,緩聲道:“如今怕只能看琮兒的了,看他能否和那位說上話,討個臉面。

  其他的人情,都不好使。”..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古怪,再沒想到,她們竟也有指望那個庶孽的一天,何其荒唐  唯獨王熙鳳,暗自慶幸下對了一步棋。

  她也沒想到,賈琮這么快就愈發不凡了。

而站在薛姨媽身旁的寶釵,卻又想起了今日初見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中滿是擔憂  葉宅。

  賈琮看著全身強繃著的曹子昂,淡淡一笑,道:“曹狀元,此事原本與我不相干,可既然當日我插了手,也就牽扯上了干系。

  所以,不得不多說兩句。”

  曹子昂聞言,嘴角抽了抽,強笑道:“不知清臣兄,有何指教?”

  賈琮道:“你說你要接杏花娘姐姐回家,可是敢問狀元公一句,你可有銀子給杏花娘姐姐贖身么?”

  曹子昂:“”

  一旁的青竹還有倚在貴妃榻上的芙蓉公子,面色都古怪了起來。

  曹子昂一張臉漲紅,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賈琮見狀奇道:“狀元公,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家點翠樓會做善事成.人之美,將杏花娘姐姐的身契白送給你吧?

  你如今,還有這么大的臉面嗎?”

  曹子昂聞言,面容微微扭曲,卻依然無話可說。

  他出身貧寒,進京趕考的銀子都是借的,怎會有銀子給一花魁贖身?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一旁青竹忽然道:“戲里不是說花魁都有百寶箱嗎?難道存的私房錢還不夠贖身?”

  賈琮目光森然的看著曹子昂那張紅成蝦爬子的臉,冷笑道:“杏花娘姐姐久存從良之心,自然早就攢足了贖身的銀子。

  只是,有人將那些銀子都用來花銷嚼用,請了好些高官名士做東道,大造聲勢宣揚名望,將那些銀子都用光了。

  原本相約,高中后再用收禮之銀,替杏花娘姐姐贖身,然后成親。

  可如今看來”

  曹子昂被當場揭露傷疤,幾乎瘋狂,眼睛猩紅的看著賈琮,咬牙切齒道:“賈清臣,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又怎會沒有贖身銀子?”

  賈琮奇道:“你若早有此心,當日之事還會發生嗎?”

  眼見曹子昂就要爆發,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四個健婦隱隱就要上前拿人,卻不想,此人竟又生生將怒火壓了下去。

  雖眼睛中的目光駭人,透著血色,面上卻強笑出聲,一字一句道:“清臣兄既然義薄云天,聲張正義,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幫杏花娘一回,幫她贖身該不是,只為了利用她和芙蓉公子,來打擊我這個仇敵吧?”

  賈琮聞言,眼睛微瞇,感覺到上面看過來的眼神,知道她這樣的人,最恨被人利用,輕聲一笑,道:“狀元公說笑了,仇敵二字在下實不知從何說起?

  若說是因為新舊黨爭你難道不知道,連子厚的策論里都贊同一些新法?

  家師雖以天下安穩為重,反對新黨急烈,但卻從沒有將這種治政觀加在我和子厚身上。

  他讓我們自己去想,自己去看,自己去判斷。”

  上方芙蓉公子插一言,道:“松禪公果為天下師也!”

  賈琮聞言,微微頷首躬身致謝。

  芙蓉公子卻又笑道:“不過人家說的也有道理,你鬧出這樣大的風波,害的人家身敗名裂,無法為杏花娘贖身,你也有責。”

  賈琮笑道:“我自然有責,之前我便說過,既然此事因我出面而起,自不會讓杏花娘姐姐沒了下場。

  為她贖身的銀子,我來出,又有何不可?

  但是”

  賈琮轉頭再看向曹子昂,道:“我既然要給杏花娘姐姐贖身,就要對她負責,還要負責到底,維護她的周全。

  所以想問問狀元公,你打算如何安置杏花娘姐姐?

  就我所知,你最多還有三日,就要去瓊州赴任了。”

  曹子昂深吸一口氣,強忍羞辱和暴怒,緩聲道:“自然是,攜杏花娘一同赴任,再不分離。”

  他不是不想揭露李文德之事,可他實在沒什么證據表明,賈琮知道他藏在幕后算計,因而利用杏花娘打擊他。

  沒有證據的事,他實在不敢在芙蓉公子面前提及。

  連他那座師,都派人再三警告他,絕不許對這位不敬。

  賈琮聽聞他言,瞥見一旁杏花娘都心動起來,忍不住搖頭笑道:“杏花娘姐姐有孕在身,都中距離瓊州島數千里之遙,哪里受得了路途之苦?”

  曹子昂還沒出聲,一旁的杏花娘竟忍不住道:“公子好心,不過我吃得了苦的”

  賈琮:“”

  實不知該怎么說。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嗎?

  上方芙蓉公子卻“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仿佛看了出好戲。

  似看到賈琮吃癟,就很有趣一般。

  賈琮無奈苦笑,心里卻飛速轉動,他看著杏花娘嘆道:“真真是傻姐姐啊!難怪你這般好哄好騙”

  曹子昂氣急,質問道:“賈清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心存歹念,不想我接杏花娘回家!”

  賈琮卻理也沒理他,正色對杏花娘道:“看人,不止要聽其言,觀其行,更要揣摩其心!

  曹子昂這個時候來接你,所安之心,如白紙染墨,一目了然!

  偏杏花娘姐姐你卻為了腹中的孩兒,不愿去想,不愿去看。

  從都中往瓊州島,數千里之遙,你以為你能保得住自己,保得住孩子?

  就算你能為了孩子堅強,僥幸保住,可瓊州島上氣候惡劣之極,一年中倒有八個月有大海風,暴風雨,天氣炎熱,瘴氣肆虐。

  稍做手腳,杏花娘姐姐你和孩子,就會死于惡疾!

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和你慢慢死去  如此,方能解某人心頭之恨!

  適時,杏花娘姐姐你又到哪去喊冤?

  你出身之處何等復雜,我就不信姐姐你沒曾聽過這等事。

  怎還會抱有如此幼稚的幻想?

  我知道,杏花娘姐姐你絕不是為了自己,必是為了孩子的清白身,不忍讓他還未出世就背上不凈之名。

  可是,你既然這般愛自己的孩子,就更不該拿他的生死來冒險才是!

  你在他尚能活命,你若不在了”

  這一席話,讓杏花娘心中存在的那一絲僥幸,徹底灰飛煙滅。

  面色慘白,眼神凄涼。

  她沒想到,賈琮竟如此聰慧,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只是她不明白,賈琮難道不知,她之所以還抱有這絲幻想,不正是因為他就是明例么  她的確是準備以死,來換取孩子的清白身的。

  方才對曹子昂的意動,也都是扮出來的。

  到了這個地步,她又不是徹底的傻子,怎還會對曹子昂抱有信心?

她只是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虎毒不食子上  她這一世已然如此,卻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出身在青樓妓院,淪為下賤賤籍。

可是,賈琮的話,卻殘酷的破滅了她最后一絲幻想  上方,芙蓉公子觀之聞之,瞇起修眼看著賈琮,心中默默一嘆。

  也終于完全打消了對賈琮相助杏花娘動機的疑慮。

  高處不勝寒者,本就多疑。

  但此刻,卻皆已了然。

  她認為,賈琮同情杏花娘,同情杏花娘腹中的孩子,何嘗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出身?

  他這是在控訴啊。

  “杏花娘姐姐,相信我,有一個疼愛孩子的娘親,遠比有一個狼心狗肺的爹,要強一百倍,一萬倍!!”

聽完這句,始終面色不變的芙蓉公子,忽地一僵  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ps:這章沒斷更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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