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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毒謀

無線電子書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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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出了墨竹院后,端了好半晌的賈家姊妹們,總算能輕快些了。

  畢竟她們是頭一回和賈琮正面相處,還要嚴格些恪守禮數規矩,不能隨意了去。

  當然,日后若是能來往的多了,自然會好些。

  眾人出了墨竹院,不過話題的中心,依舊還是賈琮。

  對這位往日里幾乎沒打過照面的兄長,又這般多才多藝,她們很是稀奇。

  尤其是史湘云,她之前二月里一直都沒來賈府,對賈琮了解的更少。

  這會兒子拉著眾人嘰嘰咕咕的問個沒完,問罷后,史湘云驚嘆不已,道:“這位三哥哥,還真是不容易呢。”

  “可不是嘛…”

  賈迎春點頭嘆息道。

  她亦是賈赦庶出,若非被賈母接到二房來養,她的境遇又能好多少?

  物傷其類下,再加上兩人乃同父血親姊弟,迎春對賈琮天然親近些。

  卻說林黛玉見賈寶玉悶悶不樂,知道他素來習慣姊妹中只有他一個男孩子,如今大家卻都談起賈琮來,他心里便不快活了。

  雖然黛玉也驚嘆賈琮之能,憐其命運凄苦,不過到底還是更向著寶玉些。

  畢竟來賈家這二三年里,一直都是寶玉對她無微不至的關照。

  好吃的好喝的好頑的,都緊著她讓著她。

  黛玉因而笑道:“你們也別忒自作多情了些,難道這位琮三哥是好相與的?

  你們也不瞧瞧,欺負他的那些婆子,如今都落了個什么下場。”

  眾人聞言一靜,東路院的事是賈家近些年來最熱鬧的事,她們一直都關注著,又怎會不知?

  將賈琮打的遍體鱗傷的那位奶嬤嬤,據說下場比賈琮還慘。

  在大老爺生兒那天,讓大老爺在闔家面前丟盡顏面,然后就被鏈二哥帶人按住了打的個半死,據說還傷了筋骨,成了殘廢。

  這還沒完,之后又罰了銀米,將一家子都趕出府內,去城外莊子上種田去了。

  聽嬤嬤們說,這種被主子從府上趕出去的失寵奴才,即使去了莊子上也沒好日子過。

  而苛虐賈琮的王善寶家的,也是極慘。

  被暴怒的賈赦一腳踹在臉上,竟生生將鼻梁高給踹歪了。

  一臉的血不說,如今兩個鼻孔都是斜的…

  連同那兩個在假山后罵街的婆子,也一并挨了打。

  且不說這些奴才,就連大老爺賈赦和大太太邢夫人都沒落著好。

  祭祖那日,當著那么些人的面,賈母將邢夫人好一通呵斥。

  雖說事后賈母下嚴令不許人多嘴,可哪里又禁得住?

  私底下傳的沸沸揚揚,連她們這些閨閣小姐都聽說了。

  使得大太太至今抬不起頭來,大老爺干脆就臥病在家,還不許人探視…

  族中也是非議紛紛,大房體面喪盡!

  如果說這些都只是天道好還,賈琮在其中清清白白,怕是連這些閨閣小姐們也不盡信。

  實際上,許多人都知道賈琮、賈環兩人的“勾當”。

  當日林黛玉的那句戲言,也被許多人知道了去:

  “兩個老三六個點,法子倒是多的慌!”

  這話,在有些人眼中是戲言,可在一些人眼中,卻不算什么好話。

  林黛玉今日之言的本意,其實是想壓一些賈琮,好襯托出賈寶玉的“品性高潔”,也不枉兩人往日里的親近。

  可誰曾想,賈探春聽了這番話,竟然點頭稱贊道:“林姐姐說的對,琮三哥是個胸中有丘壑的。

  他做的對,對于那些不知尊卑高低的婆子,就不能一味的忍讓!

  不然,愈發縱的她們不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

  更難得的是,這位三哥哥一舉一行都遵循禮數,竟讓人挑不出錯來…

  真真難得!”

  聽探春這般說,迎春等人紛紛點頭附和。

  賈迎春性子柔弱,她的奶嬤嬤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雖不曾如賈琮的奶嬤嬤那樣苛虐于她,可手腳卻不干凈…

  只是她卻萬萬做不到賈琮這步,因而特別欽佩賈琮的能為。

  見周圍姊妹們又盛贊起賈琮來,賈寶玉雙眼有些擔憂凄苦的看向自己,林黛玉也不知說什么好了。

  她雖向著賈寶玉,卻不會說昧心話。

  其實在她看來,賈琮所行也極出色。

  比起或渾渾噩噩,或委曲求全,或愚孝懦弱之輩,賈琮的行為確實難得。

  當然,也只不過贊嘆一番罷了。

  賈琮如今連內宅都進不得,再加上他的出身…

  林黛玉并不愿與他交往什么。

  想來賈琮和姊妹間的來往也不會太多。

  她心底又一轉,再嘆息一聲,道:“三丫頭也別太高興了去,大舅舅那邊終究是他的高堂父母。

  除夕那天雖是痛快了,可并不是沒有后患吶。

  等過些日子,東路院那邊緩過神來…”

  言至此,林黛玉也說不下去了。

  以她之聰慧,自然能想的到等賈赦邢夫人緩過勁來,尋到機會,會怎樣發作賈琮。

  之前都那樣酷烈殘暴了,之后怕是…

  她連想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她雖想幫賈寶玉,可真真沒有一點壞心,反而心腸軟的不得了。

  想到賈琮可能面對的困境,竟真有些擔心起來。

  其她姊妹們聞言,也紛紛浮現憂色。

  賈寶玉頂不喜歡這種氛圍,因此埋怨道:“他既然之前那樣有能為,以后自然也不會差了去。

  左右和咱們又不相干,你們何必杞人憂天?”

  這話一出,迎春、探春、湘云等人的面色都微微一沉,連黛玉都變了顏色。

  縱然不親厚,可到底是血親。

  又事關生死,怎能說出這等涼薄之言?

  而沒等眾人說些什么委婉譴責的話,就見一直吊車尾跟在最后的賈環,忽地沉沉哼了聲,雖不敢說什么,卻頭也不回怒氣沖沖的繞過眾人,朝前走去!

  見此,本就自覺失言的賈寶玉,登時滿面愧紅。

  他倒也并無壞心,只是真不關心姊妹外的人…

  場面一時尷尬起來,賈探春暗自一嘆,笑道:“走吧,是環兒不懂事。

  二哥哥說的沒錯,這種事本就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

  既然琮三哥之前那樣艱難都能熬過來,日后必然也不會差。

  看他的氣度,像是有謀劃的,比咱們閨閣女子強的多呢。

  再說,還有老太太、老爺、太太在呢,琮三哥還入了孔老公爺的眼,不會有事的。”

  聽她這般說,再看看漲紅臉低頭不吭聲的賈寶玉,眾人都不再多言。

  人非圣賢,自有遠近親疏之別。

  相對于初次交往的賈琮,她們心中確實還是更偏向素來討好她們的寶玉…

  只是心里到底留下了一些愧歉之意,和那個不卑不亢,行為穩重的琮三哥的影子。

  東路院,內堂。

  室內點著熏籠,濃郁的香氣有些刺鼻。

  相比于王夫人屋內清淡的佛香,這邊到底多了幾分俗氣。

  邢夫人坐在炕邊,身子歪伏在一邊的錦靠上。

  她面色不大好看,眼神陰鶩。

  眉心間,一只肥膩的手,在給她捏著眉心。

  這只手的主人,正是王善寶家的。

  這婆子此刻的境遇比邢夫人還慘,鼻梁上貼著一膏藥,隱隱看得出鼻梁確實如傳言中那般歪斜了。

  身上也隱隱散發著傷藥味,頭發比先前花白了許多。

  可以看出,這位曾經在賈府極有體面的嬤嬤,最近過的著實不好。

  “咚!”

  邢夫人喝了半盅茶后,將茶盅擱置在紫檀炕桌上,發出不輕的一聲響。

  自除夕那日后,闔府的人,甚至那么些族人,看她的眼神都讓她如坐針氈。

  真真是丟盡顏面!

  這讓邢夫人夜不能寐,肝火旺盛,日日頭疼。

  而且賈赦近來連話都不想和她說,整日里和幾個妾室廝混,更讓邢夫人心里七上八下。

  她本出身普通,娘家不強。

  自身又沒子嗣所出,若是連賈赦都不將她放在眼里,那她日后的地位,怕是連妾室都不如。

  寵妾滅妻之事,賈赦又不是沒干過。

  偏她沒甚好主意,心里也就愈發憋屈窩火。

  自然,也就將賈琮恨之入骨!

  王善寶家的最熟悉邢夫人的心思,見她面上滿是郁火,知道邢夫人又想起恨事來,陰聲道:“我給太太出的主意,太太偏不用,老奴又有什么法子?

  照我說,就按我的法子辦,保準能給太太出口惡氣。

  讓那孽畜每天早晨天不亮來給老爺太太請安,雖然現在他在西邊兒過活,可晨昏定省的規矩總不能免吧?

  就是老太太也說不出不是來!

  這樣冷的天,每日里讓他在雪地里跪上半個時辰,我就不信,跪不死他!!”

  聽王善寶家的咬牙切齒的道,邢夫人很有些心動。

  只是猶豫了稍許,終究還是搖頭道:“上回老太太已經是真惱了,這種事明著來的,肯定是不行。

  這會兒子也容不得那畜生去死,不然…讓孔老公爺知道了去,怕是要牽連到老爺頭上。

  到那時,我也要遭殃壞事,大房也再甭想翻身。

  你再想個別的法兒吧。”

  王善寶家的聞言,頗有些失望,不過到底不能強來。

  這回沒邢夫人護著,她險些沒挺過來。

  萬萬不敢忤逆了邢夫人的意思,她又想了想,忽地渾濁的老眼一亮,一拍手,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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