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其實很沒有意義。
就好像有人問過這么一個問題。
你是過了三百六十五天,還是只過了一天,卻重復了三百六十五遍?
你會發現,除了歲月的年輪在你身上來回摩擦之外,你好像并沒有其他的改變…
漫無目的的活著嗎?
也不能這么說,其實你不去想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的時候,你就會活的很有意義。
比如說,現在的方白。
他就覺得自己過的很有意義,因為——身邊的人還在,他還可以愛!
生活之中總會有讓你開心的事情,無論有沒有意義,這都不是我們放棄生活的理由…
方白穿著蓑衣,帶著一群瘸腿的小蘿卜頭。
來到了青山之中的一處小湖泊旁。
這一坐,就是一上午。
簍子里多了幾只活蹦亂跳肥魚。
這些小蘿卜頭每個人都顯得很開心,難得出來一趟。
拎著簍子,方白愜意的在身邊生起篝火。
將這些肥魚全部敲死,然后用樹枝串起來,插在篝火邊,撒點鹽的烤魚是最香的,前提是…你得掌握燒烤的技巧。
“老公…”
尹白雙手藏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方白笑了笑。
“怎么了?”
坐在小板凳上,專心烤魚的方白抬起自己的頭。
“咳咳…我能和你換一條魚嘛?!”尹白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么換?”方白不解道。
“就是這樣!”尹白將藏在身后的黑炭魚插在了篝火旁,然后用極快的速度撈過三四條魚,快速的逃走…
看著篝火旁這條已經被烤成黑炭的魚,方白愣了會。
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尹白早已經拿走了好幾條烤好的魚。
遠處傳來了尹白的炫耀聲。
“分魚了分魚了,都給老娘站好!”
“這魚可是大師級的廚師烤出來的,你們就算去青山城最好的酒樓都吃不到這樣的手藝的,張小東,看什么看,你沒有,你還欠老娘一條腿呢!”
“咱先吃著,等下老師再去偷…咳咳…拿幾條!”
“什么別人班的,那是你們師公,你們師公的,就是你們老師的,你們老師的,還是你們老師的!”
聽著這話,方白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師,師娘把咱們的魚偷走了,那咱們吃什么?”一旁的張子杰小聲問道。
“吃這個唄!”方白順手就將尹白的黑炭魚塞進了張子杰的手里:“今天你的中餐就是這個了!”
張子杰:“…”
看著委屈的癟著嘴的張子杰,方白哈哈一笑,摸了摸他的頭,“要吃魚還不簡單,自己下去抓唄!”
“你們抓些魚,老師去旁邊的小村子里換點米去!”方白背著背簍,灑脫的走向下山的路。
很快,他就來到了山下的村子里。
這個村子,也算偏僻。
但是里方白住的地方并不遠,方白到來,不少人都跟他問好,這幾個月的時間,方白跟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混熟了。
村子里的人也知道,在青山上有這么一對夫妻,都是城里的老師。
所以,這村子里的人對于方白還是挺敬重的。
“霍大爺,可還有米,我用這新鮮的魚跟你換些!”
方白朝著遠處拎著掃帚的農夫問道。
農夫看著方白,吞了口唾沫,點了點頭:“行的,方老師,你要多少?”
“隨便換一些吧!”
忽然。
方白一愣。
他的目光穿過了諸多的建筑物,看向了遠處。
那兒…
有一條狗?
雖然看不清面孔。
但是方白可以看得出來,這條狗在朝著他笑。
“小黑?”
方白確實有些驚訝。
小黑黑這條狗,自從它化身地獄三頭犬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它的本體了,書院的哈小黑也不知所蹤。
遠處的村民還在忙碌著,每個人都在交談著,只是這一切…仿佛瞬間靜止。
只剩下了方白,和…黑狗?
雖然這條狗就像鄉下養的那種家養狗一樣,但是方白能夠感受到那獨屬于黑狗的目光。
它在看著自己。
方白很平靜,朝著黑狗點了點頭。
黑狗徑直的朝著方白走了過來。
來到了方白的面前。
“你的學生一個個都名動天下了,而你卻躲在這里過你的小日子…”黑狗咧著嘴笑了起來。
“不然我要去做什么?拯救世界?”方白嘆了口氣道。
“你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嗎?”黑狗淡淡道。
“嗯?”方白眉頭微皺。
黑狗靜靜的看著方白:“輪回王從地獄之門出來了。”
方白一愣,“是來找我的?”
黑狗點了點頭:“他們抓錯了一個你,所以李…嗯,輪回王親自來抓你了!”
“他可以通過魔界的通道嗎?”方白問道。
“不可以…”黑狗搖了搖頭。
“嗯,既然他出來了,也好,我會去找他的!”方白不再理會黑狗,找到了農夫,繼續自己的交易。
不過,從屋里出來的農夫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是家里已經沒有米了,青山外面發生了戰亂,死了不少人,糧食都不夠用了。
方白點了點頭,換不到的話,他也就不換了。
領著背簍,轉身便走。
方白口中哼著歌,逍遙愜意,他將自己腦海里所有的知識都整理了出來,既然輪回王不能從魔界出來,那么就等他好好再陪一陪媳婦再說,如果說方白唯一虧欠的人,便是尹白了。
還有一個的話,那只能是統統了。
所以,方白只想盡可能的陪伴在尹白的身邊,無憂無慮,不用去考慮任何東西。
至于統統的話…外祖母去世了幾百年依舊被外祖父帶了回來,這說明,無論什么時候去,都有可能把統統帶回來。
方白背著背簍,重新往山上走。
口中哼著莫名其妙的歌,不著調的歌從他這個歌神口中哼唱出來,有著莫名的喜感。
黑狗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急不緩。
方白回到了湖泊旁。
尹白依舊在烤著自己的黑碳烤魚。
而那些小蘿卜頭圍著湖邊在打鬧。
似乎聽到方白回來的聲音,尹白轉過頭,便看到了那一人一狗。
“小黑黑?”
尹白微微一愣。
“我新的學生!”
方白對著身后的黑狗道。
黑狗咧著嘴笑了起來:“還是打瘸腿那一套?”
“不然呢,別的我又不會!”方白聳了聳肩道:“只能靠打打學生過日子了。”
“你準備在這里呆多久?要知道你的學生如果滅掉了教廷的話,那么…他們很可能替你去魔界找輪回王的!”黑狗淡淡道。
“不知道,再說吧!”方白敷衍道,雖然沒有換到米,但這魚還是挺肥的,從湖里舀了一些水,便將鍋架在了火上。
沒多久,鍋里的水就開始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往沸騰的水里放了一些食材,水的顏色變得渾濁了起來。
將處理好的魚放進鍋里。
蓋上鍋蓋,安靜的等待。
尹白就靜靜的看著這一人一狗,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條狗來者不善。
“好久沒有吃你做的東西了!”黑狗倒是很自覺的來到了鐵鍋的面前。
看著面前這口吐人言的黑狗。
方白新收的那些個學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老師可能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光是這條狗…就不是普通的貨色。
他們還沒怎么聽說過有普通魔獸能說話的。
方白隨便取出了一個木盆,扔在了黑狗的面前。
小黑黑并不在意,躺在地上,等著方白給自己裝魚湯。
“很香!”
黑狗道。
“你以前連煉體藥那種東西都能喝下去,還說這…”方白看了一眼黑狗。
“屁,還不是敖小小那小丫頭強喂的!”黑狗反駁道,“難吃的跟屎一樣!”
方白舀了一份魚湯。
清澈的魚湯,清澈透明,散發著淡淡香甜的氣味,上面漂浮著幾根蔥,看上去有些素雅,香氣逼人。
咕嚕!
一口魚湯入口。
黑狗忍不住狗眼一亮,忍不住羨慕了起來。
別看它守著地獄之門,地獄之門那旮沓地方,要啥沒啥,只能咬一咬周圍的石頭,連拉的屎都隔屁股…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方白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因為本狗帥吧!”
黑狗慵懶無比道。
方白嗤笑了一聲:“你越來越不要臉了!”
黑狗輕哼一聲:“有你不要臉呢,想當初就沒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人!整天你最帥,你最帥,還讓那些個小屁孩回答誰最帥,說真話的全都打瘸腿,你還有臉說我?”
方白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吁了一口氣,仿佛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又笑著搖了搖頭。
“你現在什么境界了?要不要狗哥幫你一把,上個靈境應該沒問題!”
“剛入帝境。”方白搖了搖頭道。
“當我沒說…”黑狗頓時沉默了起來,“但是你還是干不過輪回王啊,在地獄里,他就是神!”
“這事后面再提吧…”方白淡淡道。
天色漸晚,他站起身,看向了天穹,搖了搖頭。
“走吧,送你們回去!”
方白看著面前這些聽著八卦的小蘿卜頭。
黑狗一愣,打量了一眼方白,又看了一眼尹白,或許是明白了點什么。
“世界很大,多出去走走吧!”
“還有,多做點你想做的事情吧!”
黑狗嘆了口氣,轉身便是消失在了深山夜色中。
方白看著離開的黑狗,沉默了一會。
“所以…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啊!”
黑狗離開消失了。
方白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原樣。
去青山城中上上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偶爾帶著班級里的學生出去搞一頓野炊。
但是也因為黑狗的來過,班級里的學生似乎都明白自己的老師不是凡人,所以一個個都仿佛失去了活力,跟方白說話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看著這一幕,方白無奈的嘆了口氣。
在某一個早上。
這兩個班的學生便得到了班主任離職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覺得心有些空空的。
轉身看著這一座城池,方白拎著自己簡單的背包,遠處,尹白早已經背起了同樣款式的背包,笑盈盈的等待著他。
這小兩口再一次消失在大陸上,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只是,一個月后,在龍神帝國的某個城里。
他們在這個小城里開辦了一家叫做希望學校的學院。
這家學院和其他的學院并不相同,先是開辦的課程就完全不一樣,比如入學之后,要進行軍訓,還要學習社會知識、人文地理以及很多很多的文化課…
而在這家學院里,很多學生會因為犯錯而被打瘸腿。
但是隨著一些學生從壞變好之后,無數家長卻都接踵而至,想要將自己的子女送進學院,甚至還有很多人各種求關系想要送進去。
如果不是學院的招收人數有限定,只怕這所學院早已經被學生所擠垮。
而又過了一個月后,大家發現,這所學院上課的時候很有意思。
不同于其他學院每天讓學生修煉、研究戰技,這家學院的老師天天帶著這些孩子上街掃馬路,在鄉下種田等等。
這樣的教學讓無數人覺得奇怪,但是…
就是這么奇怪的教學,教出來的學生在這個城市以及周邊地區都是頂尖的,無論是戰斗、修為亦或者其他方面,都是同齡人無法比及的。
如此便是三年過去。
當這所希望學校的第一批學生畢業,開始報考各大學府的時候,眾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可怕。
這一批畢業的學生里,總計有一百四十二人,其中四十二人上了圣靈大陸排名前十的學府,而其他一百人也分布在前一百的學府之中。
這一下,便在也沒有人懷疑這所學院的教學。
然后正當人們瘋狂的涌向這所希望學校,試圖讓自己的孩子接受教育的時候,這所學校的兩位創辦者卻消失了…
又是一個月后,在教育之城之中。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而迎接他們的,便是教育之神。
葛君最初的想法便是用嚴厲的辦法調教學生,但是他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度,就像大秦帝國的李斯宰相,他認為當時的大秦就應該做到萬物皆法,只要出現問題,就可以按照法律去解決…簡單的說,就是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