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殘暴之稱縱橫大海的鮫人將軍,直接被吊死在了英魂冢面對大海的那一面,連續暴曬了近一個月,這一個月里,遠隔千米的軍營處都能聽到這位鮫人的哀嚎聲。
就連城墻上的士兵守夜的時候,都會被嚇到。
海平面以下無數魚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位鮫人將軍死去,它們沒有能力攀爬上眼前的這近乎垂直的懸崖,也沒有辦法突破人類的城墻沖上去將它救回。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會以鮫人將軍的死亡而結束,孰不知這才只是一個開始。
經歷過這次傷亡的戰爭之后,整個軍營都帶有幾分肅殺的氣氛,每一個訓練的士兵,每一個訓練的小蘿卜頭都開始對平日里的訓練開始上心,每一個人都在艱苦的訓練。
連大魔頭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好的轉變,亦或者是一種壞的轉變。
鮫人將軍的哀嚎聲更加刺激了這些訓練的人,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如果他們夠強,那么戰爭就不會死人!
如果他們夠強,那么就不會出現那座英魂冢。
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也為了殺死更多的魚人,整個鎮南軍區上下數萬人都在積極的訓練。
一直到鮫人將軍的死去,連綿不斷的大太陽暴曬,當它體內所有的水分都被曬干,當它知道無力回天的時候,心中突生怨恨,死不瞑目!
而當它的靈魂從肉體之中脫出來之時,一只巨大的靈魂之手將其拖進了英魂冢之中,連慘叫聲都沒有,便被鎮壓于冢中。
在鮫人將軍死去那一刻。
從英魂冢方向傳來了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
突然。
一陣悠揚的小提琴響起在整個海岸邊。
小提琴聲隨著海風輕輕的飄蕩在整個海面上,無數飛過的海鳥都不再從英魂冢上飛過,靜靜的停留在海岸上。
憂傷的提琴聲,讓正在訓練的士兵都停了下來。
無數人登上城墻,望向英魂冢的方向。
只見在英魂冢的墓碑前,孤寂的黑色身影手里拉著一把小提琴。
身體隨著海風輕悠悠的飄蕩。
由于距離太遠,看不清那個身影的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個身影是教官。
“靜靜的村莊飄著雪。”
“陰霾的天空下各自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伙子拿起槍遠赴邊疆。”
淡淡的歌聲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一股凄涼的心情從心底升起,看著那個孤寂的身影。
某些感性的小蘿卜頭已經噙著淚咬著嘴唇不忍再看下去。
《白樺林》講述著是是前蘇戰爭時期的一個士兵的故事。
一個姑娘在白樺林下,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愛人隨著軍隊遠去,她在白樺樹上刻下了他和她的名字,滿懷期待的等待愛人的回歸。
可是軍隊勝利了,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回來。
戰死的將士中,有多少人家中,有等待他們回來的妻兒…
李霸道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手,仿佛下了一個什么重要的決定一般,他看向那座孤寂的英魂冢,死死的咬著牙。
“我…討厭…戰爭!”
洛雪紅著眼眶,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遠方的那個人兒。
陳月收起了自己的手機,她將大魔頭的演奏全拍進了手機,她要上傳到網上,她想為這些逝去的戰士做一些事情。
和陳月的想法一樣的小蘿卜頭還有很多。
當這些不同角度的視頻被上傳到網上后,鎮南軍區的英魂冢便被無數人都記在了心里,就好像烈士陵園變成了旅游勝地,英魂冢也隨著過來的人數便多,也擴建的越來越大。
不過也因為這些小蘿卜頭上傳的這些視頻,也出現了非常多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
鎮南軍區來了一個非常特殊的烈士家屬,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全身上下破破爛爛的,腳上的鞋更是磨爛了。
這位年近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輕輕的靠在英魂碑上,她兒子的名字,被刻在剛好她能觸摸的到的地方。
將頭靠在英魂碑上,老人家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邊哭邊從自己的編織袋里掏出一個已經泛黃的蛋糕,這是別人送的,她知道是好東西,所以舍不得吃,想要留給自己兒子。
還有幾個在路邊買的水果,新鮮的。
“兒啊,原諒娘現在才來看你…”
“你爹最近身體不好,家里的豬賣了才湊夠了娘的路費…”
“娘也是聽別人說,你在這里…”
“娘…”
老人家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許久之后,換班的士兵走過來,才發現這個老人家已經失去了氣息。
只是誰也不知道,她也是偶然才知道,她兒子戰死之后,有人建了一座英魂冢。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位烈士的爹已經去世。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位母親徒步千里走了近半年才從家里走到了鎮南軍區,只為了見自己兒子‘最后一面’。
乞討千里,從山區之中走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也不知道還有多遠,她唯一知道的,自己的兒子在大夏的最南邊,走的路,看不到頭。
天越來越熱,汗打濕了衣服,腳上也沒穿襪子,汗浸濕了鞋。
編織袋像雨布一樣貼在背上,越來越沉。
她不得不一次次的歇下來,找一棵樹,貼著樹干蹲下,再脫下鞋,等待鞋干。
因為老伴的身體不好,所以她一直沒敢出來。
他們倆其實都想來看兒子,但是沒辦法,老伴的身體不好。
她這一輩子,從未沒想過放棄,而這一次,她想見自己兒子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她又上路了,走的時間長了,小腿越來越硬,不得不坐在路邊休息。
眼看距離鎮南軍區還有四十里路,她猶豫了好久,才上了一輛巴士,為此她花了五塊錢。
而車上的人也因為她身上的臭味,遠離了她,她也不敢坐,怕弄臟別人的座椅,但是乘務員卻不嫌棄,拉著她在她身后墊了一些紙。
這五塊錢讓她少走了四十里路,但是距離英魂冢依舊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有些走不動,想要搭車,但是別人開價十元。
她嫌太貴,她想買一些東西給她兒子…別人來看望兒子都有好東西,她也想買一些。
終于,在距離英魂冢不遠的地方,有兩個好心的姑娘用自己的汽車將老人家送到了目的地。
這是母子的最后一面,也是生前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