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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四章 百世修行毀于一旦,不能急功近利了

  這個時候,張正義已經顧不得要不要做的天衣無縫了。

  反正聽對面那些上古地府余孽說的,靈感大神官已經掛了。

  十有八九還是死在了秦有德手里,那還有什么好怕的。

  就憑這里的這些歪瓜裂棗,還能看穿他的能力不成?

  死,必須神形俱滅,死的徹徹底底。

  張正義毫無畏懼的瞪了女修一眼,心說,賤人,現在好好笑吧,讓秦有德以后在這里都用不成自己的身份了。

  這仇結大了!

  老子大不了讓秦有德宰個十七八次泄憤,但是歸根到底,這口黑鍋還是你背起來的。

  秦有德這人,別人不了解,我還能不了解么。

  有一說一,對自己人那的確是好,大方的不得了,什么先天之物都敢拿出來送人,還不是跟人客套。

  他張正義自忖,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可是呢,真要是跟秦有德敵對了,這家伙的心眼,那小的連針尖都刺不過去。

  呸,什么小啊,秦有德那就是小到沒有心眼了。

  尤其是自從當年秦有德中了枯心咒之后,這兩邊就越發極端了。

  得罪了秦有德,還想好過了?

  看看那位號稱監控天下,沒有眼睛,可是看到的東西比對面那個繃帶人還要多的靈感大神官,最后是怎么死的。

  張正義已經有些幸災樂禍,這么久了,秦有德好像還沒有什么時候被逼的,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用了。

  看你這個笑起來賊讓人別扭的賤人怎么死。

  再次看了一眼女修,張正義便感覺到,對方那看起來很別扭的笑容,不知道為何,變得有些順眼了。

  抿嘴含笑,眉眼里似乎都帶著淡淡的笑意,臉上都仿佛帶著一絲薄薄的光暈,細看之下,似乎連絨毛都在光暈之下顯現了出來。

  柔光濾鏡拉滿…

  只是看了一眼,張正義就覺得,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怪怪的感覺。

  女修嘴角微微上翹,聲音輕柔,仿佛在人耳邊,帶著一絲微弱的熱風,輕輕耳語。

  “別害怕。”

  張正義面色變幻了一下,脫口而出。

  “我怕個錘子。”

  女修的眼神微微一變,她明明已經感覺到,對方有微弱的惡意浮現了,明明已經建立聯系了,可是現在這人,卻不知為何,仿若毫無所覺。

  原本那一絲惡意,被引導之后,竟然也沒有繼續變大,與惡意一起浮現的力量,也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變化。

  到現在根本無法做到什么大的改變。

  她果然沒猜錯,這個人是最特別的那個。

  她從來不信,一個人會沒有惡意,不會生出惡意。

  人族最強的地方,不是能做到不會心懷惡意,而是無論多負面的東西,都能有真正的強者,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內心。

  張正義心里感覺怪怪的,不知道為何,看這個女修越看越順眼了。

  但這不重要,反正他馬上就要神形俱滅。

  重要的是之后怎么辦啊,秦有德好不容易來求他一次,最后他把事情辦砸了,甭管秦有德氣不氣,自己都感覺臉面掛不住。

  這次出來,一方面是為了避開他那實力越來越可怕,讓人無法理解,脾氣也同樣越來越可怕,無法揣測的師父。

  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有足夠的實力,不需要再做什么勞什子特訓了。

  都堂堂冥皇了,卻還要在一天之內,被因為實力不夠,被人硬生生的拖死好幾次,還要不要面子了?

  張正義再次抬起頭,瞪了他莫名看著順眼不少的女修一眼。

  瞪我也沒用,狗東西等著秦有德來弄死你吧!

  最好能死的凄慘一點,神形俱滅,到了亡者之界,那就是秦有德的地盤,秦有德隨便傳個信過去,就能讓她徹底消失在生死兩界。

  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張正義心神微微一陣搖曳。

  念頭一陣恍惚,回過神來,便莫名的生出一陣愧疚之意。

  這女修雖然感覺有點賤皮子,可就這么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對不對,不應該這么想。

  大家立場不一樣,怎么能同情敵人呢,反正注定了尿不到一個壺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不能同情敵人。

  用不著愧疚,就讓秦有德去記仇吧,最好徹底斬斷恩怨。

  也不對,不能這樣,不能殺了她。

  必須要阻止秦有德。

  但他不行啊,實力不夠啊,秦有德可是他師兄,他的胳膊肘怎么能向外拐呢。

  必須阻止秦有德。

  翻臉,跟秦有德翻臉。

  這個念頭浮現,張正義立刻滿臉苦笑。

  拿什么翻臉啊,別看他現在繼任了冥皇之位。

  可他還記得,上一任比他強的多,懂得更多的冥皇鸑鷟,死的有多慘。

  明明是怎么都不會死的存在,卻硬生生被秦有德砍死了,冥皇之位都丟了。

  愧疚之后,便是無力,無力之后便是絕望。

  復雜的心緒,徹底將張正義淹沒。

  女修有些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終于有作用了。

  到底還是人啊,根本沒法在心中遏制住自己的惡意,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惡意,現在已經開始滾雪球似的擴大。

  但是她還是有些想要知道。

  為什么在這個人,上一次根本沒有絲毫惡意?

  而這一次,卻也能保持沒有惡意這么久?

  明明都開始交戰,明明都已經數次險些遭受重創,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最后是必死無疑的局面。

  這個人為什么還沒有生出惡意,甚至她親自出手了,針對一個人,對方卻還能保持著很久,才生出一絲微不足道的惡意?

  為什么?

  她要弄明白這件事。

  她并沒有發現,這個人用了什么特別的神通法門,或者什么秘寶來抵擋。

  而她看了好半晌,對方肯定也不是什么心思純凈如嬰孩的人。

  也就是說,對方用的方法,可能別的人也可以做到。

  這就是巨大的破綻!

  她揮了揮手,面帶笑意,聲音在張正義的耳邊響起。

  “過來,我來幫助你。”

  腦海中諸多念頭,混雜成風暴的張正義,聽到這個聲音,行尸走肉一般,伸出雙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著女修飛去。

  漫天陰魂鬼物,也在這一刻,主動讓開一條通道,讓張正義過去。

  等到張正義過去之后,后方的路,立刻被密密麻麻的陰魂鬼物堵死。

  那些想要跟著一起過來的人,轉瞬便被陰魂厲鬼淹沒。

  張正義飛到女修身前,眼神都變得有些空洞,臉上表情變幻,難以自拔。

  女修緩緩的伸出一只手,撫摸到張正義的頭頂。

  “讓我來幫你吧。”

  霎時之間,女修的神通力量,被催發到極致。

  張正義腦海中翻騰的念頭,開始徹底進化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轉瞬,便固化為一個念頭:他想去死,最好死的徹徹底底。

  然而,當這個念頭固化的瞬間。

  立時崩碎消散。

  引發出后面的念頭。

  他現在死了,等于秦有德的身份掛掉,那秦有德以后肯定會來弄死女修。

  他又不想女修死,那就只能不死。

  唯有他現在不死,才是女修的一線生機。

  如此,才有希望,不讓女修跟秦有德結仇。

  這是對女修最好的一個辦法了。

  因為他根本阻止不了秦有德。

  他現在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他死了,秦有德的身份徹底掛掉,那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張正義腦海中所有的念頭,愧疚、后悔、絕望等等情緒,凝聚到一起,化作的腦中風暴,最后徹底凝聚成一點。

  他現在絕對不能死!

  然而,女修的一只手,輕撫在張正義的頭頂,心中愈發的凝重。

  她的確掌控到這個人了,她也沒察覺到對方到底用了什么神通、秘寶,或者什么其他別的方法,來抵擋住她的神通。

  可是對方的確擋住了。

  她明明已經激發到了最大,對方現在應該已經要自裁了才對。

  可是她卻感覺到,對方的念頭,不知為何,強行扭轉了她的掌控,變成了可怕到極致的求生欲。

  “你放棄吧…”

  “沒事的,不怪你的…”

  一聲聲讓人如沐春風的輕柔之聲,不斷的灌入到張正義的耳朵里,伴隨著她輕撫著張正義腦袋的手。

  她的神通力量,對于張正義來說,已經造成了無法抵抗的碾壓。

  她還在不斷的感知,張正義到底怎么擋住的。

  卻怎么都搞不明白。

  她的神通,不斷的催促著讓張正義去死。

  可是神通越是強大,讓張正義心中的念頭,便是越發為她考慮。

  為她考慮的結果,便是他現在絕對不能死。

  在張正義心中,秦有德是不可敵的,他完全沒有辦法的。

  而秦有德若是想要解決女修,也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無論中間的過程是什么樣子的,她都死定了。

  除非這些是的開端,就不出現。

  也就是他不會死,秦有德的身份不會掛掉。

  但是偏偏,女修的力量越來越強,將他推向的目標,卻是讓他去死。

  如此不斷的滾雪球,永無休止的滾下去。

  張正義的面容愈發猙獰,七竅都開始淌出了鮮血,整個人都已經徹底崩潰,再這么下去,早晚被自己的念頭折磨死。

  而他身體的情況,反饋回來,又會不斷的加大滾雪球。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張正義徹底崩潰,所有的念頭都被徹底扭曲,進化到一個新的方向。

  既然已經完全無解,女修注定要死。

  與其死在秦有德手里,死了都再無翻身的機會,縱然去了亡者之界,可能也要面對道門眾多先賢的趕盡殺絕,永世不得超生。

  不如,現在就死在他手里吧。

  起碼死在他手里,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這樣才是對女修最好的選擇。

  張正義抬起頭,眼中淌出血淚,滿臉愧意,悲傷絕望到不能自已。

  他伸出雙手,在女修有些驚愕的眼神里,一把將其箍在懷里,仿若生離死別一般,用力的將其抱住。

  女修沒有反抗,心里卻松了口氣。

  終于,終于徹底拿下了對方,雖然她什么都沒有察覺出來,能確定的,可能就是這個人心志堅定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才能抵抗她的力量。

  張正義僅僅的箍住女修,滿心絕望,喃喃自語。

  “這也才是對你最好的…”

  話音落下,便見張正義的腳下,浮現出一朵盛世白蓮,純凈無比的白蓮花,蓮花瓣合攏,將張正義和女修一起包裹在里面。

  張正義的心臟里,亮起一枚血色的符文。

  他的神魂里,一枚黑色的符文亮起。

  他的皮膚上,密密麻麻妖文浮現出來浮現出來,這仿佛一門經典的妖文,將張正義體表皮膚徹底占滿。

  他的血脈開始不可抑制的燃燒…

  十幾種同歸于盡的法門,同時被激活。

  哪可怕的威勢,瞬間讓張正義的危險程度,成千上萬倍的飆升。

  一般修士,用這種同歸于盡法門,根本付不起多大的代價,因為這種法門,他們能掌握的程度,統統都是入門。

  唯獨張正義,可以將這些法門,當成正常的法門來使用,不斷的拉高熟練度。

  以至于到最后,他可以直接把代價拉滿!

  付出多大代價,獲得多少威能,這是常識。

  當代價拉滿時,所能獲得的威能,與一般修士施展時的威能相比,張正義施展的威能,會呈現出指數級的暴漲。

  哪怕他只是一個法相境界的修士,在這一刻,哪怕他抱著的是一個道君,對方八成也死定了!

  “這樣是對你最好的了…”

  張正義已經失去意識,卻還在喃喃自語。

  女修的頭發都被嚇的炸起來了。

  這個人竟然要跟她同歸于盡!

  可是她偏偏一絲一毫的惡意,都沒有感覺到,她感覺到的,只是對方在全心全意的為她著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她想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

  想要阻止,可是感受到足足十幾種同歸于盡的法門,有幾種她知道是什么,可是更多的,她也只能感覺到似曾相識,卻完全沒法在瞬間確定到底是什么法門。

  而她也可以確定,其中至少有一半同歸于盡法門,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大概率會帶著她一起完蛋。

  而且她已經不可能阻止法門的施展了。

  “松開!”

  她不死心的大喝一聲,可是張正義已經徹底崩潰了,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眼看已成定局,她面色變幻,體內的力量驟然爆發,張正義箍住她的雙臂,直接崩斷,困住他們的巨大蓮花,也被轟出一個裂口。

  她的身形飛速的逃竄開,而蓮花之中,失去雙臂的張正義,也已經被擊成了重傷。

  他面容呆滯,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逃走的女修,身上的所有同歸于盡法門瞬間爆開。

  湮滅神魂的力量、燃燒血肉的力量,各種亂七八糟的力量,混雜到一起,爆發了不單獨一種強了數百倍的可怕力量。

  所有的力量,最后凝聚到一起,化為了灰黑色的光暈,無聲無息的擴散開。

  所過之處,所有的鬼物,統統被湮滅,白云也好,靈氣也罷,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何存在的東西,都被湮滅掉。

  灰黑色的球狀光暈,擴撒到數十里之后,立刻倒卷而回,在中心自我湮滅。

  霎時之間,方圓數十里之地,干凈的如同被五大河的河水沖刷過幾百遍似的。

  而張正義,自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數十里之外,逃出來的女修,渾身一震,身子都仿若變得模糊。

  七竅之中,黑色的物質,不斷溢出,一點一點的崩碎,湮滅在空氣里。

  而她想要做什么,卻已經什么都做不了了。

  前方還在交鋒的繃帶人和黑臉壯漢,第一時間舍棄了戰場,出現在女修身旁。

  “大人!”

  黑臉壯漢面色大變。

  “不用看了,我沒大事,只是我的法門被破了,百世修行,毀于一旦。”

  女修的七竅之中,還在溢出黑色的物質,她恨恨的看著那片空白地帶。

  滿腔恨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可是現在她連怨恨都找不到人了,對方已經死的干干凈凈,連痕跡都沒了。

  她的神通,是任何人只要對她有惡意,任何人傷害到她,都會不可抑制的被自己的惡意侵蝕,轉而孕生出截然相反的情緒。

  而到了如今,已經不可能有人可以傷害到她了。

  在對方生出惡意,生出殺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對方根本沒有機會下手了。

  哪怕對方是天宮之中的堂堂大神官,也會陷入到自我湮滅的結局里。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有這門神通護體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越是強大的神通,如同強大權柄一樣的神通,卻注定了不可能毫無代價,毫無副作用。

  人族最強的一字訣,都不可能毫無代價。

  她的神通代價,便是她不能親手傷害任何人。

  這就是箍住她脖頸的戒律。

  只要破戒,神通便會全線崩塌。

  神通越強,戒律便越強。

  當年她為了修成這門神通,不斷的流轉在人世,化作一個個最普通的凡人。

  恪守戒律,從生到死,連螞蟻都不會去踩死一只,只為了博得一個一世善名。

  一世又一世,每一次都是投入到瀕死的孕婦體內,救對方一名,化作子女,忠孝一生。

  歷經百世苦難,人前人后,從來不敢有一絲半點的逾越,一世匆匆百年,歷經的苦難,卻遠比作為強者萬年所要經歷的還要更多。

  尤其是在恪守戒律的情況下,一生之中,索要承受的苦難,便注定了會遠超常人。

  哪怕大部分時候,都得以善終,可中間的過程,卻已經不可磨滅。

  越是到后面,便越是謹小慎微,恪守戒律已經成為本能,因為她也不想一朝失足,前功盡棄。

  歷經百世善名,遭受萬年苦難,終于修成。

  卻未曾想到,今日,卻破了戒律,廢了神通。

  當時她不出手就是死,出手了就不可避免的會傷到那人,注定了被廢神通,兩相害取其輕,她毫無選擇的余地。

  甚至于,她到現在都還沒明白,為什么最后會變成那樣。

  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全心全意的為了她著想,最后會發展到拉著她同歸于盡。

  “走!”

  女修恨恨的低喝一聲,直接準備逃走。

  然而,她現在想走了,可是天宮那幫人,卻不這么想了。

  他們已經感覺到,那五位大神官,即將趕到。

  七位大神官一起出手,戰斗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一邊人逃,一邊人追。

  局勢開始反轉。

  天宮的最高處,秦陽面對著那些阻攔的力量,眉頭緊蹙。

  七層虹光,攔住了去路。

  每一層都代表著一位大神官的力量,代表著太昊的權柄。

  第一層,是冰冷死寂的冷光。

  帶著著死星權柄,枯寂冰冷,蘊含著可以凍結一切的力量。

  秦陽一步跨出,邁入其中,他的五顆金丹同時亮起,開啟了高刷新頻率模式。

  在肉身被凍結之前,他已經將身體的狀態回檔,每一瞬都回檔一次。

  這一瞬的時間,便足夠他前進很遠了。

  至于消耗,這都不叫事,秦陽最不害怕的就是這種持續不斷的消耗,只要是能消耗自身力量抵消的,統統都不叫事。

  他平時的修行,全部都是在積攢,就是為了隨時能應對這種持續消耗的情況。

  輕而易舉的越過了枯寂冰冷的虹光范圍。

  進入到下一層,代表著真火大神官的權柄。

  濃烈的火焰,灼燒太過猛烈,靠著金丹回檔已經攔不住了,那種力量,會鉆入他的體內,灼燒一切,點燃一切。

  最主要的,耗下去劃不來。

  秦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接觸了太陽真火。

  被動自然而然的觸發,開始讓他去適應太陽真火的力量,他體內的涅槃之火,也開始自動做出反應,似乎在驅逐太陽真火的力量。

  那是本能的排斥。

  秦陽有些意外,涅槃之火,竟然跟太陽真火互相看不對眼?

  這是什么情況?

  以前似乎沒聽說過吧。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是嫁衣得到了火鳳劫灰,涅槃重生之后,帶動著他的涅槃之火做出了變化。

  也就是說,火鳳跟太昊之間有什么大恩怨,他們之間已經不對付到,恩怨都滲入到了力量之中,見面就會排斥的地步么?

  回頭回去了,一定要找嫁衣聊聊。

  有意識流派,也有記憶流派,萬一再出來一個跟天帝類似的家伙,將自身最關鍵的東西,融入到屬于她的力量之中,準備重頭再來的家伙。

  那他其實也沒有多意外。

  尤其是這股力量,是世界獨一份的時候,這種可能性更高。

  回頭去給嫁衣提個醒,最好徹底的檢查一下,把她的力量也洗一遍最保險。

  不過現在么。

  秦陽邁步進入到太陽真火籠罩的范圍。

  被動神通自動發動,開始去適應太陽真火,體內的涅槃之火,也開始自動涌現出來,替他擋住涌向體內的太陽真火。

  這一關也過的比較容易。

  但是到了下一關,就明顯不一樣了。

  昏黃色的光輝,籠罩在前方,一股黃昏暮氣,撲面而來。

  這是對應夕陽大神官的權柄。

  邁步進入其中,只是一步,秦陽便立刻將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只是邁入一只腳一瞬,他的壽元便被燃燒掉了數百年,利用金丹回檔。

  燃燒掉的壽元,也沒有補回來。

  前方的光輝,純凈之極,仿若在黃昏時分,天邊投落下來的夕陽,美不勝收,卻又純凈之極。

  之前得到的資料,這一代的夕陽大神官,實力并不是多強,對權柄的掌控也并沒有多高。

  事實上,天宮這邊,換人頻率最高的,就是這位夕陽大神官。

  掌握這個權柄的,想要契合,跟修行了什么,關系并不是特別大,只跟其本人有關。

  只有年歲不小,壽數已經走到了老年的修士,本身已經生出暮氣的人,才能契合夕陽權柄。

  但是在掌握到一定程度之前,權柄所帶來的壽數延續,非但不會加深,反而會加速。

  讓他們時時刻刻的保持著暮氣,如此才能在掌握權柄層次不夠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契合。

  這樣的結果便是哪怕成為了夕陽大神官,最后卻還是活活老死的結局。

  換人的頻率想不高都不可能。

  而這里的昏黃色的光帶,其內蘊含的力量,絕對比現任夕陽大神官強的多的多。

  秦陽遙望著前方,前路漫漫,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壽數,再加上可以補回來的壽數。

  長嘆一聲,丟出去一個漂流瓶。

  “本來我以為我可以闖過去的,沒想到,還是小看了太昊的權柄。

  以大神官的強弱,來判斷對應權柄的強弱,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折在了我以為最弱的夕陽大神官,所對應的權柄。

  你先等著吧,我先去想辦法,把夕陽大神官解決了再說。”

  天宮的十大大神官,存在感最弱的,便是這位夕陽大神官。

  一方面是換人頻率高,大神官對權柄的掌握都不高,絕對都還在前三層徘徊。

  就算是對付外面的修士,若是實力差不多的對手,那夕陽大神官消耗掉對方壽數的速度,基本都只能算是毛毛雨,完全可以接受的。

  另一方面,夕陽大神官的權柄,對于同為神祇的存在,基本是毫無用處的。

  壽數對于不少神祇來說,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

  這就讓夕陽大神官的處境有點尷尬。

  事不可為,秦陽果斷后退。

  他算過了,闖過夕陽神光籠罩的這一層,他的壽數要再翻五倍,估計才勉強夠消耗。

  而壽數這種東西,對于生靈來說,卻也是最無解的東西。

  所有修士,修行最根本的目的之一,就是延壽。

  他的力量,他的境界,哪怕利用太微的權柄化作神通,本質上也不足以抵抗這里的夕陽之光。

  現在,他有些明白了,哪怕同樣的權柄,同樣的力量,在那些大神官手里,和在太昊手里,區別究竟有多大。

  完全用成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了。

  難怪太昊不在,這里卻根本沒人鎮守。

  有七彩虹在,跟太昊親自鎮守也沒特別大的差別了。

  回頭再看了一眼七彩虹,秦陽毫不猶豫的加速離去。

  這又回到了最初的目的,解決太昊,就要先封了十大神官的權柄。

  想要闖過去,也要先封了夕陽大神官,順帶著,把其他大神官也一并解決了。

  不能急功近利了啊,可惜了…

  趴在窗前,伸長了脖子等著的十二,接到信之后,長出一口氣。

  “你還是先別來,你保證自己安全為先,我不急的。

  我已經在這里不知道多久了。

  我再繼續整理一下這里的記載,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方法。”

  同一時間,荒海的戰場上,火焰已經將一片海域蒸干,黑臉壯漢和繃帶人,護著女修,獨占七位大神官,節節敗退。

  鬼幡都已經破損,里面的神祇主魂,都被打成了重傷,被迫回到鬼幡之中修養。

  就在快要到太昊壺梁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真火大神官的腳步一頓,猛然回頭,看向了天宮所在的方向。

  “有人潛入了天宮,進入天帝居所了!”

  另外一邊,一位身形如同光人的大神官,立刻道。

  “我立刻回去。”

  “等等!萬一又是調虎離山之計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現在都有些怕了。

  重點不是怕死,是怕他們死后,連權柄都遺失,被對方剝奪。

  “我一起回去吧,夕陽大神官也一起吧,上古地府余孽,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慮了。”

  簡短的商量,三位大神官化作流光,消失不見,剩下四位,繼續痛打落水狗。

  另一邊,秦陽已經從第三層走了下來。

  按理說,速度最快的那位光人大神官,若是一個人回來,可能會比靈感大神官回來的速度還要快。

  可惜,前車之鑒,三人硬是不敢分開回來。

  就怕對方對他們極為了解,知道最先回來的人是誰,早就挖好了對應的坑,等著光人大神官往里面跳。

  等到三人趕回來的時候,秦陽已經蹲在天門內側了。

  天門洞開,三位大神官沖了進來,秦陽面色平靜的從旁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天門。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真火大神官身上燃燒的太陽真火,有一絲稍稍向著秦陽這邊波動了一下。

  瞬間,赤中泛著一絲金色的太陽真火,呼嘯而出,化作浪潮,無差別的向著四周擴散開。

  其他兩個大神官,都被太陽真火籠罩,而鎮守在這里的金甲將士,轉眼便被燒成了灰燼。

  無差別覆蓋的火焰之中,隱約有什么火焰覆蓋不到的地方閃過,轉瞬便消失不見。

  三位大神官沖出天宮,火焰伴隨著昏黃的光輝,向著那個一閃而逝的空白地帶,無差別覆蓋過去。

  轉瞬之間,前方數千里天空,便被火焰染成了赤紅色。

  可惜,這一次,什么都沒有了。

  三人不死心的再次擴大范圍,不斷的試探了一圈,卻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三人面色陰沉,轉身回到了天宮,開始大范圍搜查,勒令所有人,盤點是不是少了什么。

  真火大神官和夕陽大神官來到了第三層。

  跪伏在第三層,二人齊聲叩拜。

  “禮贊,太昊。”

  然而,毫無回應,只有那輪巨大的烈日,懸在空蕩蕩的第三層。

  兩人圍著烈日,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什么損失。

  真火大神官看著上方的七彩虹,沉聲道。

  “賊子應該是闖入那里了,卻被太陽真火逼退,那時,我感覺到了太陽真火的波瀾。”

  天宮之中,鬧騰不休。

  天宮之門,懸立在高空,大門緊閉,不讓人進出。

  而天宮之門側面的玉柱上,隱藏了身形的秦陽,抱著手臂,靠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

  回來的是真火大神官,而他剛剛被太陽真火燒了半晌,體內的涅槃之火還跟太陽真火杠了起來。

  跟對方擦肩而過,真火大神官體表燃燒著的太陽真火,會有反應,秦陽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對方無差別進攻,就是為了逼他出來,也不意外,反正這些家伙,恐怕連那些小神祇,都不當人看。

  當然,最后,這些家伙沖出來之后,立刻向著前方無差別進攻,唯獨漏掉了天宮之門,秦陽也一樣不意外。

  他們沒有人敢砸自家招牌,自家大門。

  秦陽就這么抱著手臂,靠在天宮之門側面的玉柱上,等了足足三天的時間,他什么都沒做,閉目養神,反正這里日頭特別好。

  三天之后,只見點點光輝匯聚,在天宮之門前,匯聚成光人大神官。

  他打開了天宮之門,進入其中,天宮之門重新關閉。

  這時,靠著天空之門側面的玉柱,曬了三天太陽的秦陽,才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天宮之門。

  切,真當他瞎啊,不知道那位光人大神官,壓根就沒回去。

  他們想法倒是沒錯,秦陽壓根就沒走。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吧,秦陽一直在天宮之門這蹲著呢,一步都沒走遠過。

  才蹲了三天就沒耐性了,真是可惜了。

  要是換做他,身為神祇,無壽數之限,他能在這里蹲到天荒地老。

  只要篤定潛入的人沒走遠,可能還藏在附近,那就一直蹲著,只要蹲到人湊齊了,或者蹲到太昊天帝回來了。

  那么,就算是真正的星隱星官,也別想隱藏了。

  秦陽晃晃悠悠的轉身離去,不知不覺,星隱神通似乎都提升了一些了。

  既然有三個回來了,還有四個沒回來,那戰斗肯定還沒結束。

  出去看看,能不能抽冷子封掉一個權柄。

  順帶著,再看看張正義是不是被人打死了。

  這貨現在用的可是他的身份,要是死了,以后在這邊自己就沒法用自己的身份了,那多不方便。

  不過,看情況,應該是天宮擁有碾壓一般的優勢,張正義這么雞賊,肯定不會死了。

  海底剛剛復活,身體都還沒恢復好的張正義,便看到他布置的防護徹底崩碎,上方的海水,被徹底蒸干。

  太陽真火如同潮水一般涌來,轉瞬便將他燒的神形俱滅。

  不多時,另外一個后手,張正義再次睜開眼睛,感應了一下附近的情況之后,略微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多布置一點后手的好處啊,天災人禍,防不住的。

  以前哪能想到,會有一伙大神官在打架的時候,能把萬丈深的一片海域,徹底蒸干。

  靜候著身體成長起來,張正義回憶著之前的事,有些納悶的撓了撓頭。

  當時中了什么妖法,怎么會覺得那個笑起來很別扭的女修,看起來極為順眼。

  后面念頭被徹底扭曲,化作風暴的事,他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最后抱住了那個女修,同時施展了十幾門同歸于盡的法門,跟對方同歸于盡,似乎還沒干掉對方。

  一想起這個,張正義就氣的不行。

  弄掛了秦有德的身份,還沒干掉對方,血虧。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他是真盡力了,希望秦有德別太氣了。

  太昊世界都快打出狗腦的時候,大荒卻還是一派欣欣向榮。

  紛爭雖然還有,可大勢力之間的紛爭,幾乎已經沒了。

  因為大勢力的地盤,基本都快全部變成大嬴神朝的疆土了。

  原本不少人都覺得這樣會固化,可惜,失去了紛爭,多了合作之后,天南地北的資源,都可以開始流通的時候。

  諸多強者,也愿意拿出自己用不上的資源,去跟別人交換自己需要的資源的時候。

  交流開始頻繁的時候。

  因為統一所帶來的大紅利才開始了第一波爆發。

  壺梁島,嫁衣站在神樹之下,目光落在了神樹下方復雜之極的根系里。

  除了鏈接上古地府世界和太昊世界那兩個之外,其他所有的鏈接,都被他借助大嬴神朝之力,徹底封住。

  “是時候開始做準備了,不能讓秦陽他們孤軍奮戰。”

  嫁衣低聲自語。

  蒙毅在一旁浮現,搖了搖頭。

  “現在就接觸,太過冒險了,哪怕不是巔峰時的天帝,也畢竟是天帝。”

  “我知道,所以第一步,是這個。”

  嫁衣指了指上古地府所在的那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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