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一直沒想明白的一件事,便是上古地府的布局里的一些問題。
他們可以通過漫長的歲月,讓“死后有亡者世界”這件事深入人心,讓每個凡人都會信奉其為真理,從一個謊言,變成了全天下生靈都認可的真理。
這個操作起來倒是挺好理解的,自上而下的信息傳播,以上古地府當時的勢力和地位,并不難。
秦陽沒想通的,是上古地府里的那么多人,那些信息最頂層的巨佬、大佬,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對這件事深信不疑?
秦陽一直沒想明白,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府君或者酆都大帝的人格魅力,高到說屁是香的,都沒人會懷疑的地步,估計才有可能吧。
現在他明白了,彌天大謊只需要讓信息最上層的人相信了,那么信息傳播開來之后,所有的人都會相信。
但是讓信息傳播最上層的那些,尤為自信,意如鋼鐵,難以動搖的大佬,去深信不疑一件事,可能比讓全天下的人都相信還要難。
所以,策劃這個彌天大謊的人,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讓他們強行相信。
這個印記,絕對是思字訣演化出來的某個神通。
秦陽從來沒聽說過,也從來沒有記載的神通。
回想一下,他現在見到的一字訣里,就思字訣的神通見過的最多。
靠思念強行吊住最后一口氣的鎖血神通。
第二劍君的無前兆瞬移神通。
秦陽的思維加速。
司相的思想改寫。
再加上現在看到的思想鋼印。
已經有數種了,到底有多少種,秦陽也不知道。
而且這次的事,也讓秦陽驗證了一件事。
修成了一字訣之后,能擋得住殘留的一字訣力量,可是未必能將其當做萬金油來用,擋住另外一個人當場施展的一字訣。
他修成了思字訣,卻還是沒法攔住司相的思維扭曲改寫。
司相同樣修成了思字訣,卻還是被人在心門背后,用思字訣的神通,蓋上了思想鋼印。
用一字訣從正面擋住一字訣這件事,未必成立,但也未必不行,具體估計還是要看衍生出的神通是什么,還要看雙方修行的深入程度,本身的實力如何等等…
這個印記,連他的洗號雙法配合,都不能撼動,未必是他的力量無用,更多的因素,可能也是因為施加思想鋼印的人,比他強太多了。
再最后看了一眼,秦陽推開司相的心門,離開了這里。
而外面,司相正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毀掉那個白燈籠,可惜他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
秦陽在自己的意識世界主場里,施展思維加速的情況下,他在這里化出的身體,要比司相快無數倍,相當于他的時間流逝會比司相身上的時間流逝快無數倍。
司相眨個眼的時間,就足夠秦陽做很多很多事了。
走出心門,秦陽一揮手,白燈籠化為虛影消失不見。
散去了思字訣,一切時間都恢復了正常,司相的身體猛的一個前傾,手抓了個空。
司相趔趄了一下,重新站直了身體,他的神情呆滯,眼神里滿是茫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也忘了現在要干的事情,正在做的,以后要做的,全部都忘了。
秦陽的意識世界里,張牙舞爪的詭譎邪神虛影,已經占據了一半的世界,當意識世界完全被侵占的時候,這里就會被扭曲成別的樣子。
如今,那個邪神虛影,如同變成了麻瓜,呆滯的停了下來,逸散開的觸手,無力的耷拉下來,它的身形也隨之慢慢的變得模糊,消失在昏暗的世界背景里。
半邊陷入昏暗的世界,也開始重新放亮,海平面的盡頭,朝陽重新刺破了黑暗,照亮整個世界。
秦陽看著呆滯的司相,走上前,一只手拖著他,離開了意識世界。
睜開眼睛,司相閉著眼睛,站在他面前,一根手指抵在他的眉心,一動不動。
秦陽正要替司相重燃生機,再砍死他的時候,司相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沒有預想的空洞,也沒有之前那種癲狂的變態,反而很平靜,平靜之中帶著點憊懶,一如最初見到他的樣子。
“你果然好麻煩啊…”
隨著司相的話音落下,整個世界都隨之發生了改變,一尊望不到有多高的巨大邪神虛影,出現在司相的身后。
世界仿若琉璃一般,不斷的崩碎,碎片之后,便是一方昏暗的世界,邪神的觸手,已經遮天蔽日,覆蓋整個世界。
“現在,你還有什么能做的么?”
秦陽的瞳孔驟然一縮。
司相的思維更改程序,在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這里早已經變了,只不過,變得跟真實存在的環境一模一樣而已。
但是,哪怕是在程序之中,再深入一層施展程序,意識總不會變得。
自己明明已經深入他的心門,將他心門之后,除了那個印記之外所有的一切,統統都湮滅掉了。
為什么他還有自我意識?
但現在已經不容秦陽多想了,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司相的手指,
現在是近身接觸的唯一機會,同一時間,哀字訣所帶來的單體沉默神通發動。
司相身上所有的力量波動都隨之消失不見,然而,那尊邪神虛影,卻完全不受影響。
“又是一門一字訣?”
司相沒有反抗,還略有些驚喜,感受著自身的變化,他毫不在意自己被秦陽捏斷的手指,依舊面帶笑容。
“很強的神通,可惜,只能禁錮我的力量,我施展其他的神通,我已經施展的思字訣神通,你禁錮不了,而我還有另外一種力量,也是你現在的力量禁錮不了的,那就是我的意識,我的思想。”
司相話音落下,就見他的頭頂,無數扭曲的畫面和意識飛出,化作力量,繼續催動他的思維扭曲神通。
“讓你去前面干苦力活,著實太過浪費了,修成兩門一字訣的頂尖人才,變成我們的人,才是最合適的。
我們擁有一樣的目標,天生就應該站在一條戰線上,為了我們的目標一起奮斗,一起找到回到生者世界復活的辦法。”
話音落下,觸手已經完全侵占整個世界的邪神,包裹著整個世界,將其扭曲更改。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人了。”
司相的話,化作癲狂扭曲的囈語,不斷的響徹在這片世界里。
秦陽的表情,逐漸扭曲,他的身形,伴隨著世界的扭曲,被卷入其中,與扭曲成漩渦的世界,融為一體。
眨眼間,回到了真實的世界里。
司相坐在地上,仿若脫力了一般,氣息都變得微弱,他的身上還有屬于哀字訣的力量覆蓋著,依然處于沉默狀態。
將自己的意識、思想、記憶當做力量,用來催動了思維扭曲改寫的力量,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再加上不能動用力量,他昏昏沉沉,表情略有些痛苦的揉著腦袋。
只是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笑的很開心。
“能入門兩門一字訣,他真的好強啊,而且,他一定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
司相笑了笑,捂著腦袋,表情變得極為扭曲,眼皮一番,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陽睜開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司相,天生生出一絲親近感。
他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
司相在最開始,就已經開始了思維改寫的過程,只不過,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感覺起來,都是沒有任何變化的,秦陽也沒察覺到那個過程。
而接下來,在改寫的過程之中,再次深入到更深層次,讓秦陽察覺到這個過程,跟秦陽玩一出斗智斗勇。
只是讓秦陽難以察覺到,第一層其實已經在執行這個過程了。
第二層只是一個表演,成功與失敗都不重要,只要能拖住秦陽,不讓秦陽出去就行。
等到秦陽從第二層出來,第一層的侵蝕已經完成了。
這些秦陽都記得,可現在他卻認為自己跟司相是自己人,矛盾卻又感覺不到矛盾。
走向司相,察看了一下司相的狀態,秦陽長出一口氣。
還好沒有掛掉,應該只是意識層面遭受到了重創,可能是因為漁眠安神曲和斬憶劍的力量,也可能是因為最后他撕裂燃燒了自己的意識、思想、記憶化作了催動思字訣神通,最后發力的力量。
亦有可能,是二者兼備,后者只是雪上加霜。
但現在這都不重要,人還在就行。
可能等到單體沉默狀態結束了,司相就能恢復了。
完成了檢查,秦陽開始檢查自身。
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內心一個念頭,催促著他按照一條預案執行。
但是執行這個預案,就有可能改變現在的狀態,秦陽眉頭緊蹙,內心里一陣糾結。
忽然,他拿出了一個小本本,看到上面有一條之前暗中記下的待執行任務。
心中的糾結慢慢的消散了。
小本本記載的,都是必須要完成的,這是排在第一序列的。
秦陽催動了永恒煉獄,三顆金丹聯動,綻放出迷蒙光華,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第一顆金丹上,再由第一顆金丹綻放力量。
秦陽身后,浮現出一個閉合的圓環虛影,他的一生都在里面循環。
當他的人生,走到之前見到司相,問司相的目的是什么的瞬間,循環定格在了這里。
圓環重新回到了秦陽體內,秦陽閉著眼睛,眉頭微蹙,表情略有些痛苦。
他的身體微微閃爍,一個秦陽的虛影,仿若被擠出來了一般,那個虛影,跟他的身體連在一起,仿若一實一虛兩個秦陽,并肩緊貼在一起。
實體的秦陽,重新睜開眼睛,伸出手揉了揉腦袋,有些后怕的暗嘆。
“真是可怕的家伙啊,還好在察覺到他可能有類似暗示、催眠力量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不然的話,這次可能真被洗腦著了道了…”
他第一顆金丹內,化入的是他自己的人生,時時刻刻都在同步更新著。
秦陽在這里受傷的時候,便是借助金丹的力量,以金丹內的人生為模板,讓自己強行恢復到模板上的樣子。
嚴格說,這并不是正常的療傷,只是讓身體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而已。
最初的時候,只能是肉身恢復,隨著第三顆、第三顆金丹的修成,第一顆金丹所代表的威能,自然也會同步攀升。
能恢復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多。
在見到司相,察覺到他的力量可能是意識層面的,秦陽便將自己當時的狀態、思維、想法,全部納入到第一顆金丹的人生里。
秦陽之前忙著逆向超度別人的時候,抽空研究過,永恒煉獄,可能并不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正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應該是永恒煉獄加上先天蟲殼,一起配合才能有的結果。
結局還算不錯,起碼在跟司相的交鋒之中,他贏了。
秦陽瞥了一眼身旁的虛影秦陽,虛影慢慢的凝聚,化作一個漩渦狀的印記,印記里,司相的聲音,仿若邪神的囈語,不斷的傳到他的腦海里。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人了。”
秦陽感應著這個印記的力量,的確是一字訣所特有的力量。
若是他沒有將其逼出來,化為印記的狀態,他甚至都察覺不到這種東西的存在,更別說將其抹去了。
如今將其逼著顯化出來,這個時候的印記,更像是之前遇到的那種,無人操控的一字訣力量,理論上,他也修成了一字訣,足夠將其抹去的。
秦陽伸出手,準備掐滅這個印記的時候,手頓在了那里,腦海中開始飛速的推演。
他若是掐滅這個印記,司相就有可能感應到,也有可能不能,他無法確定。
因為他的思字訣衍生出的神通是思維加速,并不知道司相的神通具體如何。
然后,掐滅印記之后,他便要將司相變成白癡,送他一個逆向超度,又一個超級稀有的實驗體。
修成了一字訣的實驗體。
但考慮到之前在心門內的作為,司相仿佛并沒有收到影響,他的自我意識依然還在。
他只能忍痛放棄這個超級稀有的實驗體,只能送司相一個灰飛煙滅。
問題又來了。
斬滅了一個司相,就等同于后面還要面對葫蘆娃救爺爺的局面,亦有可能是忽然蹦出來一個超強的葫蘆小金剛,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到時候的結果,不出意外會發展成,他一個人要在做研究的時候,對上酆都大帝一系的所有人。
死了一個司相,可能后面又冒出來個司馬,又是打了大的來老的,打死了老的來巨佬的路子。
爭斗會永無休止,除非有一天,他把這些人全部弄死,自己站在了最高的位置。
秦陽想著想著,就覺得腦仁疼。
歸根到底,會歸回到一個問題,要不要掐滅這個旋渦狀的印記。
稍稍思索了一下,秦陽將這個印記收起,將其鎮壓在金丹之下,以圓環的循環,將其套在里面困住。
留著吧,這是現在最合適的方式了。
留著,司相就會認為他是絕度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如此便等于,他可以歸入到酆都大帝那一系里,值得信任的人行列。
司相能得到多大的信任,他就會獲得同等的信任。
考慮到司相的能力,還有他現在在做的事情,他肯定是酆都大帝絕對信任的人。
這樣的話,他想要做什么,便再也沒有了阻礙,也可以借力,讓這些人幫他去尋找,如何回到生者世界的辦法。
畢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上古地府里的人才,肯定不會少了。
他只需要坐享其成,或者能獲得點啟發也都是收獲。
同樣,留著這個東西,在關鍵時刻,他還可以直接將印記施加在自己身上,保證十成十的誰也看不出破綻。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選擇里,怎么看都是后者所要面對的麻煩和危險會少得多,收益反而會高的多。
他還想知道,司相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漁眠安神曲和斬憶劍的力量下,明明被洗成白號了,為什么醒來之后,跟沒事人一樣。
做出了決定,秦陽笑瞇瞇的拿出把椅子,坐在司相旁邊,想了想,若是自己人的話,看著司相跟條死狗一樣,癱在那昏迷,著實有些不太合適。
所以,秦陽給司相換了個姿勢,讓他平躺了下來,然后反坐著椅子,趴在靠背上靜靜的等著。
單體沉默的效果消失之后,司相體表又有力量開始流轉,片刻之后,他捂著腦袋坐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痛苦的神色。
很顯然后遺癥沒那么容易過去了。
正在抱著腦袋頭疼的時候,秦陽的腦袋出現他面前。
“你沒事了吧?看樣子,你似乎是意識撕裂了,能恢復么?”
司相看到秦陽,忍不住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似乎付出的代價也沒那么大了。
一個修成了兩門一字訣的頂尖人才,而且能入門一字訣,就說明這人特別有意思,不是那種一心只為修行、只為實力境界的人。
能收獲這么一個人,付出的代價,完全可以接受。
“沒事,只是損失了一部分意識、記憶、思想而已。”
司相搖了搖頭,說很隨意,說完之后,便繼續躺平了,似乎這樣能恢復的快一點。
秦陽坐在他面前,隨口問道。
“還能恢復么?”
“很顯然不能,損失的不能再找回來了,但是過一段時間,一切都平復下來時,就不會再感覺到意識被撕裂了。”
“噢,能恢復就行,我還想著,萬一你灰飛煙滅了,我不是沒組織了么。”秦陽拿出個蔫了吧唧的蘋果,插了一支靈香擺在司相面前。
“來,嘗嘗吧,絕版珍惜資源。”
司相癱著沒動,只是腦袋稍稍歪了歪,輕輕一吸,蘋果化為飛灰,靈香的煙氣灌入他的鼻中。
“蘋果啊,我都忘了蘋果是什么味道了…”
秦陽坐在旁邊,滿心的好奇都要快溢出來了,現在當然是有什么就問了。
“我有個問題特別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你能回答我么?”
“你問。”
“之前我明明已經進入你的心門,湮滅了那里的一切,為什么你還跟沒事人一樣?”
“噢,你說這個啊,那是我施展思字訣的代價。
扭曲別人的思想,不會消耗我太多的力量,但是卻也會扭曲我的思想,我將那些扭曲的瘋狂斬出來了,可惜那也是屬于我的,我沒辦法丟棄掉。
隨著時間流逝,瘋狂的思想越來越多,他開始變成了另外一個我,我的另一面,比我還要強的我,若是遇到什么他感興趣的事情時,他就會主導。
但同樣,因為我另一面的存在,另一面越來越強的同時,我的思字訣變得越來越強了。
我早已經預見了,我最后的結局是什么,我會徹底瘋掉,自我毀滅。
這次其實也是好事,你幫我斬去了那一面,雖然我的思字訣可能會變弱一些,但不重要,只要你在,我就用不著擔心施展思字訣的代價了。
付出這些代價,完全值得了。”
司相回味著蘋果的味道,很隨意的就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似乎一點防備都沒有了,而且他似乎挺高興的。
站在長遠的角度上看,付出的代價,的確算是值了,若是再加上他把秦陽變成完全的自己人這點來看,值到祖墳青煙滾滾了。
“這樣啊…”秦陽恍然,難怪之前看這貨,時而懶散隨意,時而癲狂變態,原來這是他施展思字訣的代價。
自己施展思字訣的代價,短時間內是消耗的力量直線攀升,超過了界限之后,便會遭遇一定時間的降智打擊。
這跟他之前的遭遇不是挺像的么,他劃分出了蘊含人的特性的狗秦陽,和一個完全只剩下冰冷理智的殺手秦陽。
而司相分裂成了兩個極端。
跟他當初一樣,腦子、實力、推演等等各方面,都是殺手秦陽明顯強一籌。
司相這邊,也明顯是那個變態司相更強,更可怕一些。
但他倆還是不一樣,殺手秦陽獻祭了自己,讓他重新完整了,但司相分裂出來的變態司相,已經徹底消失了。
秦陽知道,這必定會帶來難以彌補的缺憾。
哪怕是不好的部分,也是自己的,缺失了就必定不再圓滿,看不看得見,都是這樣。
少了那部分,司相的實力等各方面,肯定都會被削弱了。
秦陽嘆了口氣,為他表示了惋惜。
同時也為自己點了個贊,留著那個印記,可真是太明智了。
司相已經不會對他有什么防備了,他現在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想要知道什么,直接問就好了,完全不用費盡腦筋去琢磨怎么套話。
就是不知道司相的記憶損失嚴重不,希望他沒有損失掉什么重要記憶吧,不然的話,以后想知道什么事,他不記得了,多虧啊…
跟司相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秦陽要先了解清楚司相的狀態,了解司相這個人,了解的差不多的時候,秦陽才問出了他關心的另外一個問題。
“再問你個事,你在上古地府,噢不,是在酆都大帝那的地位高不高?”
“還行吧,比我實力高的有不少,可是地位比我高的,倒是不多。”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陽瞇著眼睛笑著,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