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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七章 辦事歸來,藍色的記憶

  “這是衛大人送的好酒,這些是衛大人送的禮物。”

  到了秦陽的絕地莊園,徐正強沒絲毫委婉的說出這句話。

  秦陽看著那些禮物,心里感嘆。

  衛興朝這家伙,能被如此器重,還真不是沒道理的,能力他未必是最好的、實力也并不是多拔尖,但他的態度,著實是好到無人能及,屁股正的不能再正了。

  心里對嬴帝不但沒絲毫歪心思,連做錯了事,也會第一時間,不顧榮辱,不惜代價,來磨平這件事在嬴帝心中的那根刺。

  除了效忠嬴帝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要排在后面。

  現在秦陽是信了,衛興朝絕對不會因為這次的事翻舊賬,也不會因為這次的事伺機報復。

  縱然他心里記仇了,想要使絆子,也會以后找到別的機會,還必須是跟這次的事,完全牽扯不到一點關系的機會。

  說實話,秦陽是真覺得他沒被打死,肯定是行刑的人,覺得嬴帝意在懲戒,而不是想要弄死他,要不然他為何三天兩頭挨打?

  整個大嬴神朝一年的庭杖,衛大人獨占九成還沒死,這是何等的寵信。

  所以還是發揮專業技能,暗中放水卻讓別人都看不出來。

  秦陽是絕對相信,能當庭杖行刑人的禁衛,專業技能絕對不用懷疑。

  跟徐正強扯了幾句,稍稍透漏了點龍脈祖庭前的事。

  殺神箭什么的,他們相查到不難,畢竟出箭的時候,基本很難隱藏,為什么扛下來了沒說,徐正強自己就腦補出來,秦陽的強大護衛,再次立功。

  再順便提了一嘴,有個偽裝成徐正強的家伙,想要趁機潛入龍脈祖庭,被他就地正法。

  之所以之前沒提,也是覺得咱們到底還是酒友,我提一嘴,甭管是不是真的,在事情真相沒查清楚之前,你徐正強都得先去定天司的大牢蹲幾天。

  甭管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徐正強都得先謝謝秦陽,賭咒發誓一定給秦陽帶好酒。

  送走了徐正強,秦陽暫時也不打算參合離都的事了。

  太子出去浪了,而名義上,太子已經死了,就算是知道真相的人,如今也都默認了這一點。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儲君自然也一樣,接下來離都里的風雨,都要環繞在這件事上。

  正好帝駕巡狩四方的時間也快到了,如今趙王和周王,更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選擇離開離都,這件事十成十的要落在嫁衣頭上。

  那秦陽也沒什么事了,離都這邊,就讓趙王跟周王狗咬狗去吧。

  沒事了他就窩在家里,好好研究一下白玉神門,爭取早日推開。

  若是嫁衣這邊覺得有需要,他去跟著公費旅游,順便將老大哥們,全部拜訪一遍,也沒什么問題。

  目前么,后續有什么事,也輪不上他出現,還是自己老老實實參悟白玉神門吧。

  閉著眼睛,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開始了不知何時才能完成的修行。

  數日的安寧,潛心修行,秦陽覺得距離推開白玉神門,又跨進了一步,雖然中間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但對比其他神門修士,這個時間應該并不算長。

  清晨的陽光很暖,卻不曬,正是最舒服的時候,一旁化為雕像沉思的人偶師,忽然睜開眼睛。

  “有人在靠近,后面還有人在追殺。”

  “認識么?”

  “不認識。”

  “不認識暫時不用管。”

  “噢。”人偶師應了聲,繼續閉上眼睛,化作雕像。

  絕地莊園之外,距離三十多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個一臉正氣的家伙,收斂了真元波動,身上浮現出來的氣息,如同一只山林里的普通黑熊。

  他在山林里慢吞吞的穿梭,感受到有神念掃過的波動,立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等到掃過的神念離去之后,他才繼續爬起來,繼續前進。

  數十里之外的一艘飛舟上,有一人睜開了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發現,而且再向前不遠,就到了我們不能去的地方了。”

  旁邊另一人,面沉似水。

  “那里是什么地方?為何不能去?我等可是按照規矩來的,請你們定天司協查,這人一路直奔離都而來,若說這事跟你們大嬴的人沒關系,誰信啊。”

  使用神念探查的那人,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指了指前方。

  “閣下既然這么說,那閣下請便吧,前面你們自行探查,用什么手段我們都不管,但是,死了可別怪我沒提前提醒過你,前面是一處絕地,人為的絕地。”

  說完這句話,定天司的人,立刻一揮手,帶著人跳下飛舟,揮手示意他們繼續。

  飛舟上的人沉吟了一下,拱了拱手。

  “閣下勿怪,實在是此事太過重要,并非有意,還請告知,前方究竟有什么?”

  “人稱絕地莊園,曾經有法相強者,強闖此地,被當場強殺,我們定天司的首尊大人,都不會去窺探,一直放任自流,你們要追的人,若是真逃往那里,我勸你們回去吧,他只要闖入警戒范圍,必死無疑,言盡于此,告辭。”

  領頭的外侯,說完還真的轉身就走了,半點猶豫都沒有。

  開什么玩笑呢,讓他帶著人去闖絕地莊園,活膩了不成?

  以前他們就接到命令,根本不會去窺探,也不敢深入,不然誰死了誰自認倒霉。

  如今,絕地莊園的主人,樂呵呵的看他們的首尊大人挨打,完了首尊大人非但沒記仇,還給送了禮區,很顯然是幫了首尊大人大忙。

  他得了失心瘋了,會幫一個外人去闖絕地莊園,這不是給衛大人難堪么。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受了衛大人之意前來找茬。

  定天司的人拍拍屁股走的干脆,飛舟上剩下的人,沉吟片刻,一咬牙,繼續催動飛舟前進。

  另一邊,那位一臉正氣的家伙,已經接近到絕地莊園的警戒線。

  當他跨越防線的一瞬間,就見他腳下,驟然有好幾條鋼線掃過,將他的雙腿斬斷,一旁的大樹,揮動著樹枝向他抽來。

  抵擋住的瞬間,樹枝崩碎,又有一條鋼線斬斷他的雙臂。

  大樹一晃,化作一個樹妖般的傀儡,斬掉他的腦袋之后,以樹枝將殘肢收攏,吊著無頭軀干,以根做腳,向著絕地莊園而去。

  當大樹傀儡走到莊園外的空地,將這些斷肢殘骸交給一旁新出來的另外一個傀儡時,飛舟也快趕到了。

  飛舟上的那人,俯瞰大地,遙望著莊園外的傀儡,再看著死不瞑目,變成斷肢殘骸的尸體,心神一跳,還真讓定天司的人說中了…

  但就這么放棄了,肯定是不行的…

  當飛舟再次靠近點的時候,飛舟上的人,頓時寒毛炸立,飛舟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個半身傀儡,這些傀儡氣息不強,卻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還有一絲毀滅氣息,若隱若現。

  只要敢有絲毫異動,他們就會遭受到致命打擊。

  “別誤會,我等追擊賊人而來,并無惡意,我等是大燕煙羅氏族人,由大嬴定天司引入,并非惡意潛入!”

  飛舟上領頭的人喊了一聲,趕緊讓飛舟上其他人別輕舉妄動。

  另一邊,傀儡帶著斷肢殘骸,來到秦陽這里。

  看到尸體殘骸,秦陽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身準備干活。

  摸到尸體的瞬間,發現技能沒反應的時候,秦陽立刻明白,這是張正義個狗東西。

  這貨不知道又在外面闖什么禍了,甩不掉對方,最后只能在安全的地方詐死脫身。

  看了看碎尸上的痕跡,看起來凄慘,被斬成了好幾段,可對于張正義來說,卻是代價最小的死法。

  從選擇進入絕地莊園范圍的方向,引動那些傀儡,他肯定都是早有計劃的。

  抬頭瞥了一眼遠處飄在半空中的飛舟,還有飛舟周圍浮現出的一個個傀儡,聽對方說的話,還是遞交了入境申請,在定天司的監視下活動的。

  張正義怎么就招惹到煙羅氏的人了?

  想了想,跟煙羅氏的關系,目前還算可以,又有定天司全程跟蹤監視,想弄死這些人,怕是不妥,面子是肯定要給的。

  既然這樣,索性多給點面子,替張正義收個尾。

  “墨陽,放他們下來吧,讓領頭的人進來。”

  不一會,一個懸在半空中的半身傀儡,帶著一位額頭冒冷汗,隱約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進入了絕地莊園。

  中年男人死死的盯著身前帶路的傀儡,生怕他走的路線歪一點,引動這里無處不在的危險。

  等到見到秦陽,中年男人忽然松了口氣,他認識秦陽,曾經見過。

  “見過秦先生,沒想到此處是秦先生潛修的地方,無意闖入,還望秦先生見諒。”

  “無妨。”

  見秦陽這么好說話,中年男人心神稍定,瞥了一眼被傀儡帶進來,丟在地上的斷肢殘骸。

  “秦先生,是這樣的,此人盜走我煙羅氏之物,我奉命追擊,所以…”

  “噢,這樣啊。”秦陽打斷了對方的話,對人偶師擺了擺手:“將這人的儲物戒指給他們,尸體拉到后面當花肥吧,最近來送死的人少了點,花肥不太夠用了。”

  中年男人咽了口吐沫,看著傀儡粗暴的斬斷了尸體的手指,拿下儲物戒指交給他之后,再也不敢多說什么了。

  身為有希望進入煙羅氏高層的人,他可是知道不少內幕的,這位秦先生,可不能用修為來判斷,當時就覺得不簡單。

  如今再看看這座給他的危險感應,比之絕地還要強的莊園,他是真心不愿意在多待下去了,只想著趕緊走。

  既然這位秦先生給面子,見好就收就行。

  “多謝秦先生體諒,在下急于返程,就不多叨擾了。”

  “回去了代我向羅松問好,有空了來大嬴玩。”

  “好,一定帶到。”

  傀儡送人離去之后,秦陽才拎著尸體,回到了一號密室,輕車熟路的替張正義接好尸身。

  這么多年了,他對張正義的身體結構,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閉著眼睛都不會接錯。

  接好尸體,等了片刻之后,張正義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環境,張正義長出一口氣,跳下石床,恬著臉拍馬屁。

  “我就知道,只要到了秦師兄這里,肯定就安全了。”

  “行了,別拍馬屁,你怎么又招惹到煙羅氏的人,還被人追著甩不掉?”

  “當然是事情辦成了啊!”張正義眉飛色舞的張口一吐,吐出來一個儲物戒指,一揮手,密室里便多了一口水晶棺材。

  透明的棺材里,躺著一位無頭女尸。

  “秦師兄,我這次可是利利索索的辦成了這件事,沒辜負你的期望吧,雖然最后有點小瑕疵,那些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能一直追蹤到我,我猜可能是因為這具尸體。”

  秦陽看著水晶棺材,陷入了沉默。

  恍惚間,才想起來,似乎讓張正義去追查的人是自己,這貨還真的把煙羅氏家主的棺材帶回來了。

  “師兄,你先忙,我先去休息。”張正義見秦陽陷入了沉思,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如今秦陽的樣子,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師兄不會忘了這一茬事吧…

  片刻之后,秦陽回過神,伸出手在水晶棺材上摸了一把,將棺材先行煉化,然后打開棺材蓋,將煙羅氏家主超度。

  摸出來兩本技能書,兩本全部都是藍色的。

  一本煙遁之法,稍稍看了看,屬于易學難精的遁法,真精通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這門遁法絕對不遜色于一些紫色或者金色的神通遁法。

  可惜,這門遁法若想發揮威能,還需要有煙羅氏血脈。

  日常開出來垃圾,秦陽沒什么感覺。

  另一本,倒是讓秦陽頗有些意外。

  是記憶。

  往日的記憶,都是白色光球,這次卻是藍色的。

  而且,這一次的記憶,是沒有畫面的肌肉記憶,控制微妙到巔豪的細微掌控。

  但也僅僅只是純粹的肌肉記憶,雙手的記憶,具體是干什么的,完全沒有。

  沒有也無所謂,秦陽不在乎,這種不是法門,不是神通,最純粹不過的肌肉記憶,根本不會引起白玉神門反應。

  同樣的,這種細微到極致的操控,會給他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照貓畫虎的入門,然后以此類推,慢慢的可以將這種細微掌控的方法,利用在身體的其他地方。

  這是最純粹的技巧。

  體修修行,所求一強一弱,強則是肉身足夠強,力量足夠強,弱則是細微的掌控,越是細微越好,所謂的舉重若輕,便是如此。

  重新蓋好棺材蓋,望著里面的無頭女尸,陷入了沉思。

  沒摸出來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可能跟這位煙羅氏家主的腦袋不見了有關。

  觀其傷勢,應該是被人轟爆了腦袋而死,脖頸處的傷口,雖然有處理,大體上還是能看出來不少信息。

  不止是被轟爆腦袋,而且是被人從后面轟爆了腦袋。

  這倒是說得過去,煙羅氏的逃遁之法,獨步天下,誰能殺的了她,可能是大戰之后,虛空真經傳人佯裝不敵逃遁,再殺了個回馬槍偷襲,一擊得手。

  真實情況如何,無從知曉,可人的確是被打死了。

  嘆了口氣,將水晶棺材收起。

  雖說衛老頭死在她手里,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他一向不跟死人計較,以后再找個風水寶地,將她安葬吧。

  另一邊,那位禿頂風險極高的煙羅氏中年,揣著儲物戒指,回到了飛舟,稍稍煉化之后,便破解了原本主人的印記。

  這是原主人死了之后,才會出現的情況,平日里,想要強行打開一位修士的儲物戒指,可沒有這么簡單。

  打開戒指,里面雜物不少,靈石也有一些,他們要找的陪葬品,都在里面,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不屬于煙羅氏的陪葬品。

  禿頂中年來回翻了幾遍,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按照他們整理出來的清單,其他的東西都在,用來追蹤的那間寶物,也在里面。

  但家主的棺槨卻不在里面。

  禿頂中年摸索著儲物戒指,忽然想到,是不是盜走家主棺槨的人,根本不是他們追蹤的這個賊子。

  是不是有另外一個賊子,來盜取棺槨尸身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盜取陪葬品的盜墓賊,才設法讓他們發現,將目標轉移過去。

  可惜,現在沒法考證了,人都死了,儲物戒指也被他拿到手了,而且看樣子,這位盜墓賊最近的收獲都在這里。

  禿頂中年嘆了口氣。

  “回去復命吧。”

  秦陽手中握著一顆雞蛋,雞蛋在掌中不斷翻滾,卻一直維持著大體的形狀。

  這是個沒有殼的生雞蛋。

  而且他沒有動用絲毫真元,全靠對于每一根手指,每一塊血肉的細微掌控來維持。

  片刻之后,蛋清從指間滑落,真遠一催,手掌又變得干凈。

  照著肌肉記憶練習一下細微掌控,還是挺好入門的,只是越往后進步會越難而已。

  對于任何不會提升白玉神門,卻能提升實力的方法,秦陽都樂于嘗試,樂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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