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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四章 故人和故人的故人,即將出世的尸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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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夏面帶一絲驚悚,呆呆的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了,是去幫忙暴揍還是勸兩句。

  面具人倒在地上,抱著腦袋,任由水墨畫一頓爆錘,等水墨畫撒完了氣,他才揉著腰站了起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我們聊聊?”

  水墨畫不說話,冷笑著看著面具人。

  長夏看了看兩人的樣子,斟酌了一下,試探的道。

  “前輩因為我的事,奔波許久,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個故人,能敘敘舊也是不錯吧。”

  “年輕人很懂禮數啊…”面具人夸了一句,水墨畫這才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離開絕地莊園附近,站在莊園里沉思的人偶師抬了抬眼皮,向著這邊看了一眼,而后繼續陷入沉思狀態,最近這里不時的會有人來,只要不來找麻煩,人偶師都懶得管了,那些來窺探的人,打出狗腦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要不是察覺到方才的動靜,來的可能是個高手,他都不會浪費思考的時間去抬一下眼皮。

  水墨畫一行離開千里之后,在一座普通山峰的山腳下,打開一扇石門,進入山腹。

  “這里是我在離都附近落腳的地方,非常安全。”面具人話音落下,伸手覆蓋在面具上,輕輕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中年人的面孔,而他的額頭,有一枚疤痕構成的詭譎符文,散發出古怪的氣息,讓人看他到他的真容之后,轉身就會忘掉。

  水墨畫望著對方的面容,目光復雜,因為她都無法記住對方的面容,甚至在看到真容之后,腦海中曾經的記憶,任何出現過對方的地方,面容都慢慢的淡去,化為空白。

  她心中莫名憤怒,惱怒對方不經她同意,就化去了記憶里的面孔,伸出手揮出去,手掌就要抽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卻忽然收斂了力道,變成了輕撫對方的臉頰。

  “解奇正!你至于這樣么?”

  暴怒的低吼,到最后一個字落下,就變成了無奈的哀嘆。

  她拍了拍吃瓜群眾長夏的肩膀:“你去自己休息會吧,我跟老朋友敘敘舊。”

  等到長夏進入里面休息,面具人才緩緩道。

  “初柔,我說過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你為了沐氏,化去己身,成為了自己的一幅作品,而我,情況比較復雜,如今能活著,只能這樣做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說這種禁術,是不會用到的么?”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門內出現了一個與我們理念不合的人,他為了自己的理念叛變了,在我施展秘法,神魂出竅,傳遞大荒消息的時候,他泄露了情報,我的肉身被人發現,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施展了禁術,抹掉了自己的面容,斬斷了過去。

  從此之后,世間再無解奇正,只剩下一個無名。

  所幸當時我不在大嬴神朝,發現我肉身的人,貪心作祟,又不愿擔風險,將我送到了幽靈拍賣會,我被人救下送走,這才神魂歸位,逃得一命。

  能逃得一命,又沒有鑄成大錯,害了同門,已是萬幸,我是門中無言者,身上背負著的,已經不只有我的性命了,這是我的堅持。”

  解奇正言語間沒什么遺憾,反倒是多有慶幸。

  初柔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默然。

  良久之后,她才低著頭喃呢。

  “當年我不理解你,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去放棄大好前途,做這個莫名其妙的無言者,后來沐氏蒙難,我為自己做了一幅畫,兵解入畫,那時候我就懂了,我那時特別希望,你也能不體諒我,我心里也會好受點…”

  解奇正望著眼前之人,已經不復當年風華正茂,變成了一副水墨畫一般,他走上前,一言不發的將對方環在懷中。

  初柔閉著眼睛,貼在對方的胸膛,一如當年一樣。

  良久之后,初柔才喃喃道。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么?”

  解奇正眼看老情人這般小女兒姿態,他到嘴邊的話,也噎了回去,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爆錘一頓。

  咋說,說你們敢闖入那座被一個喪心病狂的家伙,布置的堪比絕地的莊園,你們絕對會死?

  還是說那里住的人,乃是我門中下一代傳道人,不,還有可能是下一代門主的人,你不能去?

  怎么說都不合適,解奇正沒有考慮,就果斷道。

  “是,最近這里很不太平,我不想你被牽扯進來,你當年靠兵解才僥幸逃過一劫,如今,你可是要以卵擊石,為沐氏,為楚朝報仇么?”

  “不了,沐氏該做的都做了,縱然楚朝覆滅,我沐氏兒郎,也可以說是頂天立地,問心無愧了,如今歲月荏苒,往事如煙,沐氏血脈已經徹底湮滅在時光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沐氏血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夭折了,大嬴神朝鎮壓天下,嬴帝端坐云端,俯瞰蒼生,誰都不能將他落下云端了,我只求能完成當年家主遺愿,讓沐氏血脈不斷絕就好。”

  “那你帶著那位年輕人來這里干什么?”

  初柔將長夏的事說了一遍,也說到了之前見到的那位沒有沐氏血脈的沐氏后人。

  解奇正聽著聽著,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他可是知道,秦陽被斬顱飛刀斬殺之事,純粹是扯淡,秦陽若是真死了,盜門這邊早就炸了,他也知道張正義,這個身負不死神通的守陵人傳人。

  當年張正義假冒秦陽的身份,然后被秦陽當場打死的事,他身為無言者,自然是知道。

  當年他遭了叛徒暗算,還是秦陽救了他,對于秦陽的事,他自然是尤為關注,這些年來,他也在暗中幫忙,當一個隱形的護道人,處理一些秦陽沒發現的事,或者是一些意外情況。

  可就算他一直在暗中,這些年也跟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位野路子傳道人傳人,是他見過的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個,秦陽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關鍵部分,連他都追查不到。

  這次聽說秦陽又被殺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張正義又死在他師兄手里了。

  回頭再結合過往的經驗,但凡是忽然冒出來個什么人,攪出了風雨,掀起了波瀾,而秦陽又沒出來蹦跶,那這個蹦出來攪風攪雨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陽了。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之甚詳,為什么?真要是有個什么沐氏后人,跑到他的家門口殺他,他還能讓人家跑了,自己卻窩在家里一動不動。

  以他這些年對秦陽的了解,絕無可能。

  所以這次這個所謂的沐氏后人,也有八成可能,就是秦陽。

  聽初柔說起長夏的經歷,解奇正心里也立刻明白,那個五行山的季無道,十有八九也是秦陽。

  以前他還真沒想過季無道也是秦陽這回事,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秦陽怎么拜師到五行山,還成了山謙老鬼的關門弟子,五行山掌門的親師弟。

  除此之外,秦陽到底化身多少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想到可能是秦陽卷走了沐氏傳承,再加上和長夏之間的糾葛,他和初柔之間的糾葛,解奇正就一陣頭大,果斷裝死,什么都不說了,這說不清楚,以他的身份,也不能說清楚。

  “你帶著長夏,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教授她吧,這里的事情你別參合了,她要找的那個人,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他帶過去見你們,如今這里太不安全了,前朝的人已經開始浮出水面,他們若是發現你們,想不被牽扯進來就不可能了,那些人是什么德行,你應該清楚。”

  解奇正說的含糊不清,初柔卻像是明白了什么,點了點頭。

  “好吧,你說的對,不能讓前朝的人,發現長夏。”

  一直窩在莊園里的秦陽,可不知道之前出現在絕地莊園之外的人。

  一個是他當年隨手救下的無言者,一個是被他順手救了的長夏,他也不知道,當初沒拿走的那幅畫,是解奇正的老情人。

  更不知道,解奇正在知道他肯定沒死的前提下,發現他沒去想方設法的搞死所謂的沐氏后人,就以此判斷,所謂的沐氏后人就是他的化身之一。

  如今他早就忘掉了那位無言者,當年還覺得無言者竟然能被人抓了活口,還送到幽靈拍賣會當貨品賣,這無言者也是個渣渣,哪會知道前因后果什么的,當年他可是連見都沒見一面。

  外面的事,已經不是他的戰場了,他只是給別人開辟了戰場,順手破掉了其中一方的潛行,至于別人是要打出狗腦還是打出豬腦,那暫時跟他沒太大關系。

  秦陽現在要忙著處理尸魁的事,尸魁即將蘇醒了。

  他對尸魁抱以厚望,期盼著以后有一天,他躺在躺椅上吸收大日精華,有人來搞事了,他連眼皮都不用抬,尸魁便會沖上去將對方活活打死。

  他手下的這些人里,基本都別指望他們能成為靠得住的大佬了。

  溫雨伯管事可以,天賦不咋樣,實力也不咋樣,又被金印拖累了那么多年,成為強者的希望不大。

  黑皮吧,自從上次吞了龍血,到現在還沒蘇醒呢,他倒是有希望成為一號打手,餓瘋了的時候,實力直線飆升,一次飆升個兩個大境界都有可能,跟他施展十二魔劍的效果差不多,可惜,這種實力如同暴走,不太可控,平日里也得保證吃飽,不然也是不安定因素。

  唯一實力強的人偶師,自己的得意之作毀滅球都炸不死自己,這實力放到大荒也能排在頂尖強者之列,可惜卻是一個智障,只能對他寬容一點,萬萬不能對他抱有太大期望。

  余下的人里,有經營青樓有一手的貨色,有經營情報網絡很靠得住的,也有整天想著勾搭男人吸取壽元的燃壽妖女,再要么是被勾引的大老粗船員。

  亦或者是惦記著船長純陽之身的管家婆…

  掰著指頭一算,讓他們專精一樣事可以,可沒一個能扛起大旗的。

  如今這位即將誕生于世的尸魁,就是他目前期望最大的一個了,那個能扛起大旗的人。

  實力尸魁以后肯定會有,智商肯定不會太低,不懂的可以慢慢學,再差也不可能比人偶師還差。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么將尸魁送出去,送到哪,這里可不是適合他出世的地方。

  要怎么送也是個問題…

  正當秦陽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另一邊,最近如同瘋狗一樣的衛興朝,也得到了手下的匯報。

  大帝姬竟然毫無動靜,只是不痛不癢的過問了一下,按理說,這秦陽對她可是尤為重要的,從在北境的時候,到了回到離都,大帝姬的諸多事情,可都有這秦陽出力的。

  以大帝姬的性情,斷然不應該如此平靜,她若是親自出手,可能大家都覺得挺正常。

  “那秦陽沒死?”

  一念至此,衛興朝立刻道。

  “去,派人去找秦陽問問話。”

  如今天子劍在手,做起事來,當然就沒那么多顧慮了,只是問問話,而不是拿人回來問話,已經是給了大帝姬面子了。

  只不過這邊的人剛走,還沒到秦陽的絕地莊園呢,就被人攔住,趕了回來。

  “大帝姬這是什么意思?如今牽扯到前朝,只是問個話,她都要插一手不成?”

  “這…”手下欲言又止。

  “說,都說了什么?一字不漏的說。”衛興朝厲喝一聲。

  “大帝姬派來的人說,秦陽乃是受害者,險些喪命,大人還要去問什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如今知道了沒死,難道要拉出來替前朝的人補一刀么?

  還是說大人覺得,秦陽勾結前朝,故意引出了黃瑛,故意引出了那位虛空真經傳人…”

  “行了,秦陽那不用管了。”衛興朝面色鐵青,打斷了手下的話。

  但凡是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前朝的人處心積慮,斷然不可能像這樣被逼著暴露,給他們去查去追蹤的時間,如今前朝的人,若是知道秦陽沒死,能忍著不來掐死秦陽,都是能忍了。

  再加上這句話萬一傳出去,秦陽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就是三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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