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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十分順利,天降黑鍋

  秦陽不走尋常路,在大典之時,于山門前喧嘩,本來肯定會被打斷一條腿丟出去的…

  紅發漢子心里倒是也想這么干,可是看了看周遭的人,紅發漢子心里就明白,這位說不定還真有急事,被當成來參加考核的人堵在這,沒轍了才喊的吧。

  牽扯到太上長老,而且還是上一代掌門,當代掌門的師尊,他師祖級別的大人物,掌門都不敢頂撞,他也不敢隨意處置,只能帶人進去了。

  從山門進來,輾轉通報,又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一片群山環繞,如同鏡面一般的湖泊旁。

  長廊懸空,延伸到水榭之上,水榭之中,一位頭發雪白,可是胳膊卻比秦陽大腿還要粗,健碩到可怕的老者,閉目盤膝而坐,他的身旁,站著一位頭戴步冠,身穿深灰曲裾袍,氣質頗為儒雅的男子。

  待秦陽抵達之后,信封自動飛出,落入到那位老者手中。

  老者睜開雙目,目中無煉氣者的神光湛湛,亦無煉神者虛室生電之相,可是只是純粹的眼神,一眼望來的時候,卻讓秦陽周身如同壓了一座大山一般。

  一聲悶響,秦陽微微凝神,腰板挺直,雙腳卻已經陷入到地面三寸。

  老者的目光如同實質,越來越強,秦陽體內的氣血之力,都隨之不由自主的運轉開來,抵擋這種恐怖的壓力。

  “轟…”

  地面之上再一聲悶響,跟著一起來的紅發漢子,似是已經習慣了一般,根本不多做猶豫,直接后退了一段距離。

  而秦陽所站之處,方圓百丈之地,一絲一絲的向下塌陷,原本已經凝聚如玉的地面,慢慢的浮現出一絲金屬光澤,這是大地被強壓,強行壓縮的結果。

  而秦陽默不作聲,數月的苦修,可不僅僅只是為了磨練出氣質的變化,一層薄薄的血焰,慢慢的籠罩到秦陽體表,直直的站在那里,將所有的壓力都硬抗了下來。

  體修的世界,雖有各種偏向分支,可大多數時候,都是簡單粗暴,肉身才是一切,硬碰硬杠才是王道。

  尤其是不少外表看起來肌肉虬結,眼皮都要練成肌肉的體修,九成九的都是崇尚一力降十會,肉身賽法寶的理念。

  眼前這位手臂比他大腿還要粗的老大爺,不出意外的話,自然也是崇尚這等理念,玩虛的可是會惹人厭的,就展示最純粹的肉身,才是入鄉隨俗的王道。

  隨著壓力越來越大,秦陽額頭上青筋畢露,最純粹的肉身力量被催發到極致,身體看起來都膨脹了一圈。

  “轟!”

  一聲巨響,腳下的大地,再也不堪重負,直接崩碎炸開,數百丈之地,俱是堅如金鐵之物,可此刻,卻再也承受不住巨力壓制,炸成了一個數百丈的大坑。

  秦陽站在坑底,半截腿都插進了大地之中,身子卻依然是抬頭挺胸而立。

  老者眨了下眼睛,那種恐怖的壓力頓時消失不見。

  站在老者身旁的那位儒雅男子,微微搖頭苦笑。

  “師尊,您能不能別來一個人,您都要試一試,這水榭之前,原本的千丈峰,都被您強行壓低到與水面齊平了,您還不消停一下啊…”

  “哈哈哈…”老者撫須大笑,中氣十足,看著從大坑里走出來的秦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多年未見,老鬼還是懂事了不少,沒讓一個軟趴趴的小子來礙眼…”

  拆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立刻有一股極其恐怖的意念噴薄而出。

  老者所在的水榭,轟然崩碎,化為漫天齏粉,可是那些崩碎的碎片,不等其炸開,就如同被定格了一般,懸在半空一動不動。

  周遭數里之地,飄散的塵埃,墜落的碎石,水面之上,泛起的漣漪,濺開的水花,統統都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化作一副靜止的畫卷。

  這幅畫卷之中,無論是秦陽,還是那位儒雅的男子,統統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冰封了一般,除了意識,身體根本無法動分毫。

  而白發老者,手握信件,怒目而視,身子在緩緩的顫抖著,他的雙臂雙肩,驟然膨脹了一圈,喉嚨里一聲低吼,身子就恢復了行動。

  “哈哈哈,老鬼,多年不見,你還是不行啊,只能困住老夫短短三息的時間,這么短的時間,老夫站著讓你殺,你也殺不了。”

  “哼…”空氣里傳來一聲仡樓大佬的冷哼。

  山謙拿著信件,與仡樓隔空交流。

  “黑老鬼,說吧,找我什么事?多年未見,也不見你有什么長進,還想與我約戰一場么?”山謙話音微微一頓,似是想起了什么,連忙補了一句:“先說好了,這次你可別跟縮頭烏龜一樣,就知道躲著放冷箭!”

  “山老鬼,你說誰縮頭烏龜?上次被關了三十年不夠是吧?”

  “你們這些煉神煉魂的,每一個真男人,就知道玩陰的,算了,有什么事趕緊說。”

  “我這不是怕你死了,五身寶經沒傳人了么,專門給你送來一個。”

  “黑老鬼,你什么意思?”

  “愛收不收,愛要不要!”

  丟下最后一句話,仡樓大佬的意念就消失不見了。

  定格的世界,重新恢復了原樣,水落風流,塵埃散盡。

  信件已經化為虛無消失不見,而白發老者盯著秦陽,上下打量著,琢磨著黑老鬼到底什么意思…

  費了這么大勁,專門送來個人,親自書信一封不說,本尊的意念都相隔百萬里之地,親自駕臨。

  態度不好歸態度不好,他們既是理念不一的對手,又是老朋友,就甭指望能好好的說話,見面不先打一場都是奇事。

  可越是這樣,山謙就越是好奇了…

  身形一晃,山謙就出現在秦陽身前,一手拍在秦陽的肩膀上,將秦陽鎮壓在原地無法動彈的同時,就見秦陽體表,五色光華浮動。

  周遭五行之氣,各行各道,匯聚而來,自主的滲入到秦陽體內。

  山謙微微一怔,頗有些疑惑。。

  “五行靈體?咦,不對,是五行分開的五種靈體?”

  就在這時,又見秦陽頭頂腳下,各有一黑一白兩道氣息浮動,隨之一起滲入到秦陽體內。

  山謙一臉愕然,眼睛珠子都差點瞪出眼眶。

  “這什么見鬼的體質?七種?黑老鬼從哪找來的古怪東西。”

  山謙松開手,自顧自盤算著,五行俱全,五種靈體,卻偏偏不是單一的五行靈體,體質雖然不行,只是靈體。

  可這五種單一的,反而更加適合五身寶經,最妙的是,這小子對于五行之氣的吸納如此輕松,肉身底蘊深厚,很顯然的是早就修行過五行煉體的法門。

  此刻轉修五身寶經,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整個五行山都找不到比他更適合的人。

  天生就應該是五行山的弟子。

  黑老鬼也算是做了回好事,不過,他做了回好事,怎么還是這么惡劣的態度,按理說,這次可是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了,他怎么也一句話不說?

  有古怪…

  親自試也試過了,肉身底蘊雄厚無比,沒什么問題,面對試探,純靠肉身硬抗,連神通都沒用,這一點尤其是讓他滿意,再加上體質合適的不得了,也沒問題。

  人是黑老鬼送來的,身份、心性各方面,自然也不會有問題,輪看人,黑老鬼的確比他厲害的多。

  山謙心里已經決定了,一定要收到五行山。

  就是有些地方沒想明白,他就這么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誰也不理了。

  這時,那位氣質儒雅的男子走上前,揖手一禮,含笑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我叫長秋雨,乃是師尊的弟子之一,師尊一向是如此,我行我素,想不明白一些事的時候,總會如此,小兄弟勿怪。”

  “在下季無道,長大哥客氣了,前輩高人,總是如此,在下心里其實也羨慕的很。”秦陽說的一臉誠懇,心表如一。

  當然羨慕了,只有真正的高手高高手,才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誰的面子也不用給,都是別人給他們面子。

  要不說了,真正的高人里,脾性古怪的總會很多,為什么?

  因為啊…不是高手還這么叼,早讓人打死了。

  秦陽跟長秋雨寒暄了幾句,就在一旁等著。

  足足等了三個時辰,山謙才忽然抬起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轉過身來到秦陽這,再次打量了幾眼。

  “你是黑黎的人?”

  “算半個吧。”

  “什么叫半個,你的信物呢,拿出來我看看。”

  秦陽老老實實的拿出仡樓大佬給的令牌,他身上還真的就這么一個黑黎信物…

  “黑老鬼的鬼神令?”山謙接過令牌看了好半晌,還給秦陽。

  一瞬間,秦陽就感覺到,山謙大佬的笑容都和善了好幾倍,蒲扇大的巴掌拍著秦陽的肩膀,將秦陽半邊身子都拍麻了之后,才笑呵呵的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季無道。”

  “叫什么都無所謂,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在黑黎的時候,黑老鬼有沒有教給你什么法門?”

  “沒…吧…”

  “沒了正好,他那些東西,亂七八糟的,指不定哪天就將自己煉死了,煉體好啊,年輕人,你很有眼光,很有前途,來,拜師吧,拜完師,我就傳你五身寶經。”

  “啊?”秦陽懵了,這位這么好說話?

  鎮派典籍,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傳給一個剛見面的人,也太兒戲了吧。

  不弄點什么考驗?再過了百十年看看人品什么的?

  “啊什么啊,有難處?拜過別的師尊?黑老鬼?沒事,老夫這里不講究這么多,你拜了師,五行山么,你想入了入,不想入了就算了,無所謂…”

  秦陽著實被弄的有點懵,從來沒想過,山謙大佬會是這個樣子,似乎是急著讓他加入的一樣。

  按理說,天才什么的,這世上是最不缺少的,夭折的天才,甚至是沒被發現的天才,數不勝數,五行山這么一個大派,什么天才沒見過?

  再說,他其實還不算什么天才。

  “一個大男人,怎么做事磨磨唧唧的,猶豫個什么啊。”

  山謙眉頭一蹙,又一巴掌拍在秦陽的肩膀上,將秦陽拍的趴在地上。

  “行了,大禮也行了,你就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了,你上面還有三個師兄,這位是你二師兄,也是五行山的掌門,有什么事了,你就找他,先在門內歇息幾日,我再傳你法門。”

  秦陽就這么又拜了師,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什么情況,仡樓大佬到底給新拜的山謙師父說了什么…

  秦陽被安排在湖邊的小木屋里住下。

  另一邊,長秋雨找到山謙,眉宇間帶著一絲疑惑。

  “師尊,您怎么…”

  “為師怎么這么輕易就收下了是吧?你不懂,這小子呢,年紀還很小呢,卻已經有靈臺境界了,放到外面,也絕對算是頂尖天才了,尤其是他五行俱全,卻偏偏是五種單獨的體質,最是適合五身寶經,肉身根基雄厚之極,絕對可以修成完整的五身寶經。”

  “這也不夠吧,師尊,您若是收個小師弟,我倒是沒意見,只是這五身寶經乃是鎮派典籍,隨便傳下,實在是太過兒戲了…”

  “說了你不懂,你就是不懂,你以為為師為什么要收,這小子有黑黎的鬼神令,再加上這次黑老鬼的態度怪異,為師就忽然想起來了,當年黑老鬼提過一些黎族的事,這小子十有八九是黎族少主!”

  山謙說著說著,自己都笑出聲了。

  “黑老鬼可拉不下臉說明白的,他們黎族的少主,沒學他的法門,反而來五行山學煉體法門,我們倆爭了一輩子,終歸還是為師勝了一籌啊,哈哈哈…”

  長秋雨沒理會山謙的個人想法,聽說了黎族少主之名,心中反對的念頭,瞬間就少了大半。

  五行山在大嬴神朝境內,終歸是要受到大嬴神朝的掣肘,與其他門派的區別,也只是輕重之分。

  而黎族在南蠻之地,時代傳承,早已經根深蒂固,縱然是大嬴神朝,覬覦南蠻之地多年,也從來沒有貿然下手過,他們也知道得手的希望不大。

  這些年大嬴神朝的局勢多變,大帝本尊多年未曾出現,神朝之地,已有了大變之勢,長秋雨身為五行山掌門,自然也要未雨綢繆,為五行山多加準備。

  若黎族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出現過的少主出現了,而且拜入了他們五行山,習得五身寶經,有了這個紐帶,五行山和黎族就有了可靠的親密關系。

  而不僅僅只是執掌黑黎的仡樓,與五行山的太上長老山謙之間的私交。

  畢竟,在很多大事上,這種私交基本是沒辦法左右的。

  他們必須站在各自所處的位置來思考,以族群或者門派的角度來做事。

  長秋雨思忖良久,綜合了各方面,也覺得他的師尊這次做的挺對的,左右不過是多一個小師弟。

  縱然是傳了五身寶經,也只是傳給一個人了而已。

  真到了未來某一天,小師弟已經足夠強到可以將五身寶經傳授給一個人的時候,那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寶經是否外傳,已經不重要了。

  至于五行山其他人的意見?

  誰有意見直接去跟太上長老說吧,看看誰敢。

  五行山今日的威勢,體修圣地之名,絕大部分都是靠著山謙一雙鐵拳打下來的,余下的也是長秋雨兢兢業業一點一點攢出來的家業。

  太上長老只是代表個人收個關門弟子,甚至都未必要入五行山的山門,也不會去掌五行山的一些權力,那誰敢多嘴唱反調。

  于是乎,這事就這么草率的定了,五行山內的人,大體上也只是知道了太上長老收了個關門弟子,這弟子是什么來歷,到底怎么樣,也沒幾個人清楚。

  從入門之后,這位關門弟子就一直跟著太上長老修行,從來沒露過面,連拜師儀式,入門儀式都沒,甚至也沒有昭告四方。

  事里透著古怪,然而掌門沒說什么,有人提起了,掌門也只是表示贊同,有意見的人,就讓他們直接去問太上長老。

  很顯然沒人敢當出頭鳥。

  時間過的飛快,一晃又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秦陽老老實實的茍在五行山,連山謙潛修的地方都沒怎么出去過,頂多是偶爾出去轉一圈,更新一下最近的消息。

  記載著五身寶經的寶冊,也被山謙拿來,讓他觀摩過,幾個月的時間,足夠入門了。

  正好他之前修行過的五門五行煉體之法,差不多走的也是錘煉肉身,增加底蘊之后,衍生神通的路子。

  此刻轉修,又有絕世道基在身,自然是順順利利。

  新的神通沒衍生出來,卻也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即可,而原本衍生出來的神通,威能也隨之大漲了不少。

  就在秦陽安安心心的在這里避風頭的時候,外面的情況,卻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高啟洲一處陰氣繚繞,死氣彌漫的山谷。

  此地曾經作為戰場,死了不少人,當年有倆門派,在此發現了一條靈石礦脈,雖然不大,價值卻也不小,有了利益,自然有了爭斗,甚至為了降低影響,還驅使凡人來爭斗。

  一來二去的,倆門派已經成為了過眼云煙,這里戰場,也變成了亂葬崗一般的地方,成為了一處死地。

  山谷深處,已經有十一二歲大的人魔,盤膝坐在一處骷髏堆積而成的小山包上,吞吐這里的死氣、怨氣、煞氣、陰氣,讓這里的陰晦五氣,飛速的減少。

  片刻之后,人魔睜開眼睛,對著不遠處變小了不少,氣息卻更強的妖狼揮了揮手。

  “小狼,我們走吧,這里陰晦五氣已經非常少了,換個地方。”

  離都,獻國公府。

  心寬體胖的獻國公,前些時日還因為扳倒了臣田侯,聲勢大漲,很是意氣風發,看起來又胖了不少。

  可如今,獻國公端坐上首,面色陰沉,略帶愁容,眉頭緊鎖,眼神陰郁,指著下面的人,張口咆哮,吐沫橫飛。

  “你們是怎么辦事的,莫名其妙的暴露了就算了,區區一個神海境界的窮酸散修,竟然還能一次又一次的讓他跑了?廢物!”

  “定天司的人已經去了,你們以為本國公有多手眼通天?那是定天司啊,只效忠于大帝的定天司!他們查到了什么就會上報什么,我給你們打了這么多掩護,你們竟然還能讓定天司的人追到線索?廢物!”

  “告訴你們,誰被定天司的人追查到了,立刻自己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自己毀尸滅跡,還能死個痛快,不然的話,告訴你們,定天司會讓你們生不日死,本國公也會讓你們立刻死的干凈,廢物!”

  怒罵了一通之后,獻國公消了消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說吧,現在怎么辦?這事想要捂蓋子已經不太可能了,越是想捂蓋子,說不定還會被定天司的人順藤摸瓜追上來,誰有什么主意,趕緊說。”

  下面一群被噴的狗血淋頭的人,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大家現在都慌的很,禁忌之中禁忌,被他們做的,真被人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們誰都別想活。

  “廢物!”獻國公見狀,氣的面色鐵青。

  這時,獻國公身后,一個面帶輕紗,一襲黑色襦裙的女子,出言安慰。

  “大人,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那個散修頗有些古怪,追殺他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倒霉,至今為止,已經有七個因為意外隕落了,事到如今,去追殺那散修也無用了,捂蓋子也無用,那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怎么辦。”

  “哦?如心姑娘來這里許久,也不見你獻策,此刻莫不是有了主意?”獻國公神色一動,連忙問了一句。

  沐如心邁步而出,微微一福,含笑道。

  “主意么倒是有一點,只是不知合不合適,該不該說。”

  “到了此時,無論好壞,但說無妨。”獻國公是真的急了。

  “好,那就恕如心冒昧,先問一下,大人此前是不是受命,去找一個姓秦名陽,字有德的人?”

  “是有此事,他手執當年大帝姬的飛鸞令,可是后來卻忽然消失不見了,據說巡天使都找不到他,提他干什么,他跟此事還能有什么關聯不成?”

  “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關聯,而大人此刻能做的最好的辦法,不就是禍水東引,將這口黑鍋,扣在別人頭上么?將此人牽扯進來,正好一舉兩得,既找出了此人,又能甩掉黑鍋。”

  “嗯?如心姑娘請細說。”獻國公頓時來了精神。

  眼看沐如心此刻卻不說了,獻國公神色一動,忽然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之后,出言寬慰。

  “如心姑娘放心,此地乃是本公的府邸,此處又是本公的書房,在這里說什么都不會有別人知道的。”

  “大帝姬尚在人世的消息,其實大家現在都知道,可她在哪?沒人知道,只有一個被推到前臺的秦陽,那秦陽祭出飛鸞令,十有八九都是專門來吸引人眼球的,可之后呢,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之后,他卻跑了。

  從東宮到數位親王,再到三公六部,其實都想找到大帝姬,可如今這么久過去了,定天司和巡天使都找了這么久,也沒找到,說句不敬的話,大帝姬是否還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退一萬步講,大帝姬縱然還活著,現在的狀態恐怕也不怎么好。

  小女子之前看過珍藏的資料,大帝姬失蹤太久了,十之八九是被人困在什么地方,縱然沒隕落,以當年大帝姬的修為,算算時間,大帝姬的壽元怕是也該耗盡了吧…”

  “嗯?你繼續說。”獻國公一怔,忽然品出來點味兒了…

  “大人差人做的事情,之前大人也曾給小女子細說過,您做這些事,不就是為了,自生靈孕育出一縷先天生機之中,奪其靈韻,化為靈丹妙藥,補人的命數生機,延續壽元么?

  您仔細想想,這事若是放到了大帝姬頭上,是不是也是合情合理?

  那秦陽沒來神朝之前,怎么從未聽說過這等事,為何他來了沒多久,就忽然有了呢?

  而飛鸞令都出現了,可誰都找不到大帝姬,還能說明什么?

  是不是大帝姬已經耗盡壽數,這秦陽就是為了給大帝姬延壽,才做下了此等天怒人怨的惡事。”

  “這…這…”獻國公聽的面色頻繁變幻,時而驚喜,時而憂慮。

  “大人莫不是擔心,萬一大帝姬真的歸來,會有天大的麻煩?”

  “沒錯。”

  “那大人盡可放心好了,現在希望大帝姬回來的人很多,不希望的也很多,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既希望又不希望,心里頭矛盾著呢,再說,現在的事不解決,也沒可能去想后面怎么辦了…”

  “說的不錯。”獻國公嘆了口氣,一咬牙,就決定了這個禍水東引計劃:“如心姑娘,既然你說的如此清楚,自然是胸有成竹了,你說如何操作?”

  “不需要操作,只需要找個由頭,讓人去將這個猜測說出去就是了,說句不中聽的話,諸位大老爺怕是沒人會在意那些凡人的死活,他們更在意大帝姬,有機會去逼迫試探,還不用沾手,他們肯定樂得推波助瀾。”

  “好!”獻國公站起身,環顧身前的一些人:“大家都聽到了,這是我們的生機所在!”

  定下了計策,這邊立刻就有了安排。

  一個看起來誰的人都不是的邊緣人物,在人多的時候,大逆不道的提了一下這個可能…

  于是乎,順理成章的,就有地位更高的人,開始琢磨這個可能,大家一琢磨,咦,好像還真是個法子,是不是真的,無所謂了。

  大不了等將人逼出來了,將人抓到了,查實之后,是錯的,再給人道歉不得了。

  誰讓現在輿情沸騰,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等著看呢,任何一個線索和可能都不能放過。

  而接下來,很順理成章的,就有人找到了些似是而非的線索。

  拐了七八個彎之后,硬是牽扯到了秦陽。

  偏偏秦陽消失了。

  再追查之后,又找到了更多似是而非的線索。

  于是乎,于情于理,都要先找到秦陽再說了。

  再到輿情鼎沸,大家都步調一致的想要找到秦陽,甚至這口鍋,在小道消息里,已經扣到了秦陽頭上的時候。

  又順理成章的,秦陽被懷疑跑路。

  被通緝了…

  而這一切,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按照神朝的辦事效率,這絕對算是前所未有的高效了。

  通緝令發出來,哪怕官方根本沒說這些天怒人怨的事,是秦陽干的,但也沒人說不是。

  于是乎,大帝姬的消息,開始從高層往下泄露,秦陽被扣了一口大黑鍋,不少人都在找他。

  沒有確切消息,大家也已經從各種小道消息里,補足了前后因果。

  最后流傳最廣的一個版本就是…

  秦陽鐘情于大帝姬,癡心不悔,為了給大帝姬延壽,所以才冒天下之大不韙,干了這些天怒人怨之事。

  當然,秦陽是壓根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三個月之后,秦陽再次離開了五行山一趟,例行更新消息的時候。

  進入了一座城池的城門,就在城門旁,看到了貼著的一串通緝令,畫像之上的人,劍眉星目,帥氣逼人,看起來極為眼熟…

  走上前仔細一看,再看著下面的文字,秦陽都懵了。

  尼瑪啊,我說這個帥逼看著這么眼熟。

  老子怎么又被通緝了?

  看看上面的罪名,秦陽心頭一陣怒火上涌,眼睛都紅了。

  這口黑鍋,怎么就扣在自己頭上了?

  轉一百個圈,都跟自己沒有一點關系,這些人何止是喪心病狂,我就想避避風頭而已,就給我扣這么大口黑鍋?

  秦陽胸口劇烈起伏,怒火沖天。

  “啪。”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陽猛的回過頭,反手就要一巴掌抽過去,卻看來著身穿官服,上下打量著他。

  “你叫什么名字?你認識這個秦陽?”

  “不認識。”

  “不認識你為何如此怒火中燒?”

  “我為什么不能怒火中燒?”秦陽怒目而視,怒喝一聲:“之前就曾聽說過有人戕害凡人,沒想到是此人所為,此等惡賊,莫要讓我碰到,不然的話,我非殺之而后快,只是看到此人面容,就不禁怒火難以自抑,有問題?”

  “呃…”差役也愣住了,沒想到想岔了,此人倒是正義感十足…

  “我乃五行山季無道,今天大家就聽好了,我跟這秦陽秦有德,不共戴天!莫要讓我跟他面對面,不然的話,我非擰掉他的腦袋當球踢!”

  “啊呸!”

  轉過身,一口口水噴出,城門口上的畫像,盡數被卷成了粉碎。

  做完這一切,秦陽大步進入城池,留下一個讓眾人仰視的背影。

  進了城,秦陽火氣還沒消,心里頭盤算著。

  這事沒完!

  這事完不了了!

  別讓自己知道這是那個缺德冒煙的混蛋干的,身上隨身帶著的嶄新空棺材還多著呢!

  本來就等著看戲呢,這事跟自己也沒多大關系,以自己的能力,能做的也都順手做了,沖在前線這種事又不適合自己。

  萬萬沒想到啊,茍起來避避風頭,都有人給他頭上扣黑鍋。

  進了城,到了約定的茶樓里,更新完消息。

  關于自己的消息,當然有了,最近風頭最盛的,就是秦陽秦有德之名了。

  秦陽看著新情報,看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差點都信了。

  縱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有也是一些不靠譜的證據。

  可流傳出來的消息,已經有人給補足了一本百萬字的大戲。

  大好青年為何自甘墮落…

  有情男兒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走進大魔頭秦有德的內心世界…

  秦陽為什么這么干,都被人補的絲絲入扣,合情合理,感情起伏,內心的掙扎,也被捏造的足夠矛盾,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多愁善感的小姑娘,都被感動的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秦陽低頭向著樓下看了看,此刻就有能跟得上時代節奏,嗅覺足夠敏銳的家伙,開始說起大魔頭秦有德的故事,尤其是說起大魔頭秦有德跟某個不能明說的大帝姬的感情糾葛時…

  不少女修聽的眼睛都紅了,感動金豆子不斷的往下掉。

  男修敢說個什么,立刻就被女修怒目而視…

  等人說完了之后,那靈石,嘩啦啦的往臺子上落,跟下雨的一樣。

  “這什么世界啊,夭壽啊,救命啊…”秦陽都絕望了。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的被通緝了,還被人編出來了一連串的狗血故事,成了大魔頭,還成了反派少女偶像。

  誰干的,我跟你沒完,我要跟你死磕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秦陽邁著沉重的步伐,恨得牙根癢癢,離開了城池,回五行山。

  走之前,還專門給手下說了一聲,讓他們查清楚,誰在散布謠言,誰促成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通緝令。

  反正讓他們事無巨細的盡力查…

  這邊,秦陽也一咬牙,再次來到盜門的情報站,在他們這里買情報,跟這件事有關的,都買下來。

  不到一年的時間啊,世界怎么就變化的這么快了。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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