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梁峰,秦陽也沒放松下來,看似駕馭紫鶴,慢吞吞,漫無目的的飛行,似是尋人一般,可是不知不覺之中,距離梁峰所去的地方,距離卻越來越遠。
一連飛出了數十里距離,遙遙望去,只見天邊,海天一色,已經能看到海平面,隱隱尚能見到兩座城池的影子,在天邊似有似無。
這不是外海,而是內海,城海州內有一片內海,陸地將內海包圍大半,只留下一段百十里的缺口,連通外部海洋。
內海之中,妖物甚少,海產豐富,加之內海之中,大大小小的島嶼頗多,過半島嶼之上都有城池,而內海周圍一圈,城池數量也是最多,城海州之名,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
算了算距離,海平線在自己北面,也就是說自己在城海州南部,距離通衢州,中間還隔著兩州之地,這乘風而來,橫渡虛空,竟然橫跨了兩萬余里。
算算日子,在虛空之中不過飄蕩了四五日,縱然丑雞在出發之前,便做了手腳,傳出消息,這消息傳出去,再到有人做出反應,起碼也要兩三日,除非橫渡虛空,或者是那等頂尖強者,化作遁光,日日夜夜,親自趕路。
否則,絕無可能在一兩日的時間,趕到這里,堵截自己,這就說明一個問題。
梁峰這些弟子,應該本來就在周圍,被臨時調派到這里。
想要召出丑雞問個清楚,又怕丑雞鉆出斷柄大錘之后,可能會露出破綻,或者泄露氣息,或者是別的什么,被人追蹤過來。
這些疑問,也只能暫且按下。
飛了兩個時辰之后,見前方有城池坐落,秦陽這才按下紫鶴,落在城池外。
城池名叫蘆湖,城墻不高,能見到凡人,擔著水產,進進出出,城門衛士,也多是一副憊懶的模樣,想來這里物產豐富,而且許久都未經歷過戰事,城內修士應當大都是低級修士,如同當年的青林城一樣。
進城之后,秦陽隨意找人詢問了一下,果然城中也有萬永商號的分店。
找到分店,秦陽邁步行入,亮出裘管事的身份令牌,立刻就有人引著路,將秦陽引入后院。
進入后院不多時,才見一壯碩大漢,龍行虎步而來。
秦陽默不作聲,等著壯漢先開口。
裘管事曾經是通衢州的管事,而且是青林城這等凡人修士混雜的城池,想來應該不是特別受到重視,應當對數萬里之外的人,不甚了解。
只是事有萬一,萬一碰到裘管事的熟人呢…
“在下蘆湖城分店管事吳涇,不知閣下是?”來人拱手行禮,而后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催動之后,顯化成光暈大字。
秦陽同樣以身份令牌,驗證身份。
“通衢州青林城管事,裘勝,冒昧叨擾,還望見諒。”秦陽拱手還禮。
驗證了身份,吳涇立刻熱情了不少,引著秦陽入座,親自泡茶招待。
“沒想到裘兄,竟然是從通衢州而來,這一路,怕是有兩三萬里之遙啊。”
“三年前,通衢州異變,想來吳兄已經聽說了吧?”
“略有耳聞。”
“我所在的青林城,早就被搬走,通衢州近乎半廢,那里多有修士,日夜殺伐,謀奪當時逸散出的寶物,我乃是奉命,追截一個小賊,誰想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就到了這里,所幸任務已經完成,這會才敢松了口氣,尋得分店,來歇歇腳。”
“原來如此…”吳涇一臉恍然,而后這才松了口氣一般:“不怕裘兄笑話,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商號派來的巡查,著實嚇我一跳,裘兄奔波數年,想來也是累壞了,就在這里好生歇息一下,體驗一下這里的風土人情,回去也不急于一時。”
“那就多謝吳兄了。”秦陽拱手道謝,稍稍一頓之后,這才繼續問道:“對了,昨日我來時,碰到了玄天圣宗之人,他們見面就忙著驅趕,說是哪位長輩豢養的靈寵出逃,忙著抓捕,究竟是何異種,他們如此緊張,還是如同傳聞,玄天圣宗,行事就是如此霸道?”
“哈哈哈,裘兄剛來,怕是不知道,玄天圣宗栽了大跟頭,這幾年一直封鎖消息,但是去年,卻有所泄露,一般人不知道,可是商號各個分店管事,卻都得到了上面傳下的消息。”吳涇哈哈一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哦?怎么回事?”秦陽面露好奇。
“去年乃是玄天圣宗,千年一次的大祭,按理應當敲響寶鐘,昭告震懾,可是祭典之上,卻一聲未響,于是就有傳言傳出,玄天圣宗的昊陽寶鐘出了問題,真真假假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想要封鎖,已是不可能,于是之后,玄天圣宗就跟瘋了一樣,整日整夜,四處折騰…”
“然后呢?”
“然后?今天長輩的靈寵出逃,明日圍剿宗門叛徒,后日追殺邪道,都是借口,不過是想抓人而已,據說是因為昊陽寶鐘,再也無法敲響,乃是其中關鍵核心,被人盜走,他們整日肆無忌憚,到處折騰,就是為了抓到此人。”吳涇輕輕搖頭,似乎也是不堪其擾。
“噢,對了,我這里還有一張上面傳下來的通緝令,玄天圣宗近來追緝之人不少,可此人應當就是玄天圣宗故弄玄虛之下,真正要抓的那人。”
吳涇拿出一張金紙,擺在桌面上。
秦陽隨意一掃,面無表情,內心也毫無波瀾,只是隨口應了一句:“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別。”
“誰說不是,只是上面傳下這張金紙,讓我等注意一下,只能照做。”
“上面的命令,我等自當遵從。”秦陽回答的一板一眼,倒是讓吳涇沒了多大閑談的興趣。
只是心里暗忖,這只是為了一個緝拿賊人的命令,竟然就能追緝數年,橫跨數萬里之地,這位裘管事定然是對商號,忠心耿耿,以后這商號之事,還是莫要在這位裘管事面前談了,說不得他會以為我是在抱怨上面的人…
隨意的一番閑聊結束,吳涇給安排了廂房靜室,便匆匆離開。
秦陽坐在靜室之中,閉目養神,心里默念一聲尼瑪,雖然早有預料,可是真看到,還是心里卻還是忍不住冒火。
竟然又特么被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