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還有好幾種,最多的是黃色的,夾川就叫黃菊,還有兩種顏色都是紫色,一個名字很好聽叫紫菀,一種名字很難聽叫狗娃。
然后黃菊和狗娃都是藥師叔嘴里的好東西,黃菊平時泡茶,可以清肝明目;狗娃花的根則是消瘡腫蛇毒的好東西。
現在的山溝就是這三種花的天下,行到一處漂亮的地方,李君閣將船停了下來,對阿音說道:“阿音,別忙活了,抬頭看看。”
阿音一抬頭:“哇!好美呀!”
這是一條小溪流的入口,入口處有一個大泥灣,相比一路行來的卵石灘,植被資源豐富了很多,無數鮮花都擠到了這里來。
李君閣問道:“那我們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好不好?你想去岸上住還是在船上住?”
阿音就笑了:“你要是在船上住,白大它們會同意?”
李君閣一下子愣了:“呃,忘了這八只鬧山土匪了,得,那就還是上岸吧!”
李君閣下了錨,然后先去將一大早就發的豆子取出來,準備發豆芽。
現在李君閣成了發豆芽小能手,發出的豆芽粗壯細嫩不說,做出來的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經過快三年的摸索,李君閣終于找到了最把穩的空間靈泉水的運用方式。
這也是受到人體對硒的吸收方式的啟發,先用靈泉水培育蔬菜,然后再給家里人食用,就不會出現王八之氣老族叔那種直接飲用靈泉水過量而導致的非正常反應了。
還是慢慢來,潛移默化比較穩妥,不惹人矚目。
而且從四爺爺和奶奶,外公,育爺爺身上看來,雖然時間進度拉長了,但是效果其實是相當不錯的。
除了豆芽,選擇還有很多,白菜秧,蘿卜秧,都是家里人愛吃的爽口好東西。
從開放式廚房下面翻出來兩臺全自動豆芽機,這還是于丫頭吃過一次李君閣發的豆芽后從蜀都買來送他的,意思是以后我再來你就少找借口推脫。
不過這玩意兒到了家里都還沒用過,因為用奶奶教的方法,用灶臺保溫其實更加方便,一次還發得多。
然而現在就他和阿音兩人,用豆芽機反就更加方便合適。
一鍋黃豆芽,一鍋綠豆芽,弄好之后,李君閣和阿音這才解開電瓶船,收拾好東西,帶著白大它們上岸。
白大它們打生下來就滿山亂竄,這輩子就沒過過今天這樣的狗生,被拘了這大半天都快要瘋了。
船還沒到岸邊白大便叼著纜繩跳進水里,幾下刨上岸,然后假模假樣地將電瓶船往岸上拖。
有了榜樣,李君閣又沒有制止,于是白二到白八也跟著這么干。
這個萌賣得實在有些不要臉,李君閣還得捏著鼻子夸它們。
等船一靠岸,白大將繩子一丟,便領著弟弟妹妹們鉆進花叢,消失在了坡上。
阿音就笑道:“白大對付你,跟你對付爸媽的方法一樣。”
李君閣可不敢認這個賬:“哪能呢,‘奉慈唯孝,秉事唯中。’知簡上寫得明明白白,四爺爺和育爺爺都是認可了的。”
阿音更樂了:“是是是,就是你這孝,跟白大剛才一模一樣,經常讓人哭笑不得。就說從德國回來,你拉著我去扯證的事情,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回家要挨打?”
這個帳更不能認,李君閣摟著阿音低聲哄道:“誰說的?我是想著答應薛書記的任務圓滿完成了,第一時間就得娶你過門。這么好的媳婦,放外頭一天都不放心啊,要是再來幾個jack那樣的,還要不要人活了?!”
阿音眼波流轉,甜蜜得一塌糊涂,早將取笑李君閣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來到岸上,兩人都是熟手,找了一處平整地段,李君閣開始搭帳篷,挖水溝;阿音則壘灶,撿拾柴火。
等到諸事搞定,李君閣將蝦籠解開,摸了一些田螺砸碎填進往餌料袋里,安放到了入水口。
然后取出幾幅串鉤線盤,每副長有兩三百米,上百個細細的歪嘴鉤,掛上自家養的蚯蚓后,開著電瓶船放進河里。
沒錯就是自家養的蚯蚓,李家溝還有好些個品種,比如大平三號,北星二號,還有李家溝自己培育出來的紅豐一號。
這產業還不能小看,成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沼渣,可產出除了供禽類飼料,魚類飼料的蛋白質外,還能生產腐殖土,光賣釣友的月銷售收入就是小二十萬的收成。
收魚是明天早上的事情,天色尚早,李君閣和阿音就準備去周圍轉轉。
看到阿音今天的打扮李君閣就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快干褲,登上靴,戶外襯衫,還是那樣的英姿颯爽。
身側背著個小挎包,里邊是拋石索和幾顆石球。
另一側掛著竹箭筒,里邊是苗家沾了毒藥膏的簽子竹箭。
手里拎著小花弩。
李君閣背跨著朱羽,腰間掛著背子,背后是箭囊,手里拎著梭棍。
吹響鷹哨,沒一會兒就聽見汪汪的叫聲。
一般白大它們聽到鷹哨不回來而是汪汪叫,那就是打到搬不回來的大獵物了。
聲音興奮中帶著炫耀而不是焦急,那就是事情已經結束了,不需要獵人參與打獵。
李君閣就對阿音說道:“這要是唯唯在,又該被埋怨了。不知道這回白大它們又禍禍了啥。”
兩人開始快步朝前趕,阿音說道:“白大它們是得好好教育了,現在李家溝還能差它們吃的?”
李君閣說道:“也不能這么說,獵戶叔在它們身上下了多大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現在山里邊貓科動物犬科動物過于稀少,野豬野兔就會泛濫。”
“特別是野豬,在各地有泛濫趨勢,好些地方都要請狩獵隊打野豬。李家溝還好,蜀山都快成重災區了,育爺爺說好幾次大學生遇到它們在林場大搖大擺地晃蕩,傷到那可不是開玩笑。”
“育爺爺說今年寨子里必須借集團的護林隊打野豬了,這個事情到時候怕是也要跟縣里匯報匯報。”
雖然在度蜜月,可兩人嘴上還是立不了村寨的事務。
嘴里說著腳下也不停,等來到半山一片林子邊上,就見白大竄了出來,果然滿臉都是血。
阿音趕緊蹲下身子來檢查白大,好在并無大礙。
白大得瑟壞了,圍著李君閣尾巴狂搖,然后屁顛屁顛地頭前帶路。
來到林子邊上,就見白二它們或趴或蹲,圍了個小圓圈,將一頭獵物護在中間。
李君閣一看地上,就對阿音說道:“得,育爺爺又多了一副刀架!”
地上躺著一只雄性黃麂,現在正是最肥的時候,目測有五十來斤重。
李君閣挨個揉拍著下司犬的腦袋:“放你們敞跑一會兒就沒好!接下來幾天里都不準再打獵了,老老實實跟著我!沒事兒多學學麻頭和金毛,看梯田,放大雁,多好!”
倒是阿音覺得好笑:“你說這些它們聽得懂嗎?都已經這樣了,趕緊將麂子弄下山吧!”
李君閣將弓箭撤下來交給阿音拎著,自己抽出背子去林間砍了細藤回來將麂子蹄子捆上扛起來,說道:“得,今天也逛不成了,下山收拾手尾吧。”
等來到山下,白大就汪汪叫,聲音里都是幸災樂禍。
只見金毛停在樹梢上,麻頭停在一處崖頂,帳篷前的營地里,丟著一只野雞和一只兔子。
李君閣手扶腦門:“這倆扁毛太不經夸了。該怪這里東西太好抓還是怪娃子們太調皮?在李家溝也沒見著它們這樣啊,怎么跟著出來就都停不下手…”
抱怨歸抱怨,東西都得趕緊處理了。
先將獵物肝臟剔出來喂了寵物一點哄好它們的嘴,李君閣和阿音這才去溪邊收拾獵物。
麂皮是好東西,那得剝下來好好處理。
內臟洗干凈,這就是接下來寵物們的口糧。
野兔泡水去血,麂子大卸八塊,好肉和野雞肉送回船上凍冰箱里,骨頭留著熬湯。
秋天的野菜除了蘑菇,其余都老了,李君閣順便從船上取了土豆西蔬菜,回來做飯。
很快,營地里飄起了飯菜的香味。
阿音領著幾只狗去溪邊洗干凈嘴臉,然后支起躺椅,翻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李君閣燜了一大鍋的米飯,又燒了一個麂子龍骨燒土豆和四季豆,兔子做了干煸兔丁,麂子骨頭燉湯,準備明天去山里找找蘑菇。
這下要吸取教訓了,將家里帶來的牛排解凍,切成細條喂了金毛和麻頭,然后用煮內臟拌飯喂了八條土匪,肚子有個六七分飽,它們就不會在山里亂搞。
接下來拿大骨湯汆了個小白菜,才招呼阿音起來吃飯。
阿音將啃完的骨頭丟給白大它們啃著玩,對李君閣笑道:“我看見你拿阿里木的牛羊肉喂鷹了,你知道那牛羊肉多貴不?三片一盒就是九百元!”
李君閣說道:“中東土豪有的是錢,再精貴的東西家里堆多了就沒意思了。阿里木才多大個肚子,架得住一天五斤五斤的來?然后易卜拉欣反復交代要給阿里木吃最新鮮的,那剩下的怎么辦?家里也不能天天吃啊,還害得我到處送。”
阿音就笑道:“阿里木現在長得可壯實了,你說是不是跟牛羊肉吃得多有關系?”
李君閣一邊夾兔丁一邊說道:“什么啊,主要還是跟四爺爺帶著他上山下河有關。四爺爺說體育除了能夠鍛煉體魄,還可以磨礪意志,拓寬視野。體育好的人,一般都樂觀開朗,心胸開闊,因此刻意地鍛煉阿里木呢。還說等過一段時間他不再怕人了,就帶著他爬棧道,去找育爺爺學兩個套路的拳術,錘煉一下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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