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主人還對老人彬彬有禮地解釋,說要是這事情蜀山派的人不知道或者來不及,似乎問題也不大。
于是老人就死了。
然后有人上門借柴火,然后事件擴大,然后村里人都死了。
蜀山派的大人物們當然如同港片里的警察大叔一樣姍姍來遲,雙方小斗一場,一方得到一個小男孩,另一方一個聰明的女人拿一個小女孩做人質,安然撤退。
要不是最后魔門的神秘人老大為這場沖突做了注腳,我真會認為這是一個無厘頭的小白情節,于故事來說可有可無。
原來名門正派的人也要吃飯穿衣服,山下的一圈村子就是其經濟來源,既然在功法上干不過他們,那就另辟蹊徑從這方面下手。
所以這場沖突是刻意安排,卻故意讓蜀山人認為是巧合。
梟雄!所謂故事的合理性,就在這里了。
當然以上所說都不是重點,對于一個習慣于觀賞電影的人來說,花九十分鐘才看完一個故事的引子,其實是一種折磨。
就如同觀看一個雪花玻璃球的小擺設,輕輕一搖讓人眼花繚亂,卻還是掩蓋不了其玻璃和空氣的本質。
唯一的改觀,那就是原來電視劇可以利用其冗長的時間,填充進大量的故事細節,這是電影無法做到的。
這點必須承認,做到這一點,這部劇已經在水準之上了。
那么就剩下一個問題,后面的飛劍大戰,怎么拍?這些錢,從哪里來?
因此我還是認為,即使是新銳導演司星準童鞋親自操刀上陣,成本的限制也會讓他后繼乏力,這部劇最終也逃不過虎頭蛇尾的命運,或許,拋棄那些情節,作為一部情感大片看也不錯?
總之老婆大人開心就好。于是我鼓勵她繼續姑妄地認為,只要后續五十八集都是這個水準,中國的電視劇會出現一部力壓歐美大劇的經典巨著。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只要二字用得當真精妙。
老婆終于滿意地放開了我,我趕緊去衛生間。
嘩嘩聲里,我看著梳妝鏡前老婆琳瑯滿目的化妝品,似乎明白了什么。
成本,這真是女人考慮過的問題?!”
另一個女性劇評人粉衣的觀點卻截然不同:
“作為一個《蜀山問情記》的老讀者,我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本書的名字起錯了,它應該叫《禽兒傳》才對。
九浩大大細膩的文筆,對女性心理的準確把握,曾經一度讓我認為這是一個女性作者,最起碼,是一個偽娘。
然而他是一個大胡子,我失望得想哭。
聽說電視劇開機了,我內心越來越焦慮和恐懼,我怕我再次失望得想哭。
司星準的名頭,本小姐姐還是略有耳聞。影業集團小開,多金紈绔富二代,要不是那張漂亮得讓我都妒忌的臉蛋,大胡子會把自己的作品交給他?
然后證明我錯了,《五溪河上的制竿師》,證明我們所有人都錯了。
于是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和期待。
今天電視劇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
驚艷。
第一眼就是驚艷。
這就是我夢中的蜀山,古老而滄桑…
這就是我心中的禽兒,多情而執著…
把自己變成一個傻瓜,去愛著一個傻瓜。
音樂催人落淚,我哭了,一段哭一回,稀里嘩啦。
我不知道沒讀過原著的觀眾是什么感覺,我相信《問情記》的粉絲,不可能在這首歌前不掉淚。
然后,大禮包開始,以前書中各種言談間的伏筆,在這里變成正式劇情。
這一刻我簡直心花怒放,感覺就好像春天剛去了一趟美麗的景區后,秋天又去了一次。
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可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讓人充滿截然不同的驚喜,兩種體驗完全不同,卻又能相互呼應。
我發瘋了一般打開原著,一遍遍的重看劇情,查找兩者間互證的情節,原著竟然在我的心目中更加豐滿。
九浩和小準這兩個人的腦子到底怎么長的?兩個會講故事的人遇到了一起,竟然可以碰觸出這樣的火花?!
那些飛劍的打打殺殺,對我們女生來說真的不重要,也不是不重要,是真的沒有細膩的感情重要。
因此小準,不要怕那些諷刺和流言,即使沒有任何奇幻的鏡頭,您至少已經贏得了一半的粉絲!
光服裝和道具,以及陳設,兵器,村里的農具,我們已經能看出您的誠意。
甚至就連那幾個臨演,僅僅一分鐘的出場,都能看出被安排了各自的性格特征,這已經超過很多電影的精良程度了…
大家別忘了這是小準第一次導演電視劇,別忘了他根本用不起大明星,別忘了連男主角都需要他自己上陣…
所以我們還能要求更多嗎?即使小準是把仙俠拍成一部愛情劇,就前兩集這樣的水平,我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我們就當成看九浩大大的一部愛情小說新作,當成看一部山水言情大片,一部反映《蜀山》里眾多角色的同人劇,又何嘗不是驚喜呢?
小準,加油!我看好您!”
當然這些李君閣都不知道了,因為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唯獨他不能。
因為洛禽兒的兒女,是王小剛和李蕓秋。
因為童年的洛禽兒和李天殊,是敬子倫和王美嫻。
忍了又忍,可是等看到敬子倫的爺爺鬼使神差地變成了王煥邦,然后王煥邦愛憐地給他準備渾水粑的時候,李君閣還是瞬間出戲了…
唐會計囂張地帶著白大出現在王煥邦面前,然后交代了幾句場面話,抽刀將王煥邦剁翻在地。
李王煥邦“哎喲”一聲倒在地上直抽抽,李君閣笑得癱在椅子上直抽抽。
最后當段青裳將王美嫻協作人質的時候,李君閣只想大喊:“趕緊帶她走吧!永遠別回來!別讓這妖孽再回來禍禍游客們了!”
好不容易挨到兩集結束,李君閣手扶腦門:“這還怎么看?!這太歡樂了啊…一會一個熟面孔跳出來…一會一個熟面孔跳出來…怎么大姑二姑都要來插一腳,她們啥時候是我們村的村民了…”
阿音也忍俊不禁:“別說,大家都演得挺好的…”
李君閣說道:“小準也太狠了,愣是把我農開公司殺了個片甲不留啊…阿音,這下公司里就剩下一個太上總裁,一個總裁,一個總裁助理,這曰子沒法過了…”
阿音噗嗤一聲笑了:“有一陣我也出戲了,王婆婆撲到煥邦叔身上喊丈夫,這倆人差著輩兒呢!太有喜感了…”
李君閣說道:“太可惜了,今晚沒在李家溝,沒能看到鄉親們的第一反應,他們還不知道樂成啥樣呢…”
李家溝。
“哈哈哈,王婆婆這是老牛想吃嫩草啊!年紀雖然差不多,可論輩兒您該管煥邦叫侄兒才對!”
“沒辦法,誰叫煥邦太顯老!”
“唐會計這刀不錯!這就叫替天行道!好!”
“好您個頭,唐會計是魔門!是邪派!老子是無辜村民!您們這是三觀到底怎么擺起的!”
“得了吧您!昨天叫您叼幾盤大二您都不來。說是要忙著排練。裝瘋迷竅的,唐會計剁了您這叫大快人心!”
“就是,白大吃您一個渾水粑就這么計較,人家給村子趕了兩年的耗子您怎么就不念情?”
“…,那是白大嗎?那是魔門的惡犬!哎呀老子跟您幾爺子扯不清,您們懂不懂什么叫表演?”
“老子們不管!您對白大都這么摳搜就是您不對,要我在現場肯定都要上來抖您兩腳…”
“我…王婆婆您不幫我說兩句?”
“您們先聊,我還在戲里沒走出來…我苦命的死老公啊…嗷兒!”
“…呃,王婆婆,這就快過年了,我們能不能好好的說話…”
“那今年的花船,我演漁婆,您要演漁公!”
“好好好!依您依您,哎嘛好歹撈個活的演…”
第二天育爺爺又帶著兩人去林場檢查金花茶和天麻。
林場的林間空地上,一個個整齊的小坑里,營養土早養得肥肥的,下邊擺放著生滿蜜環菌的木棍菌床,木棍上敷了一層薄土,天麻種下后,上邊再覆蓋上營養土和樹葉。
一支支天麻從樹葉里伸出麻箭,粗壯的桿子預示下面的天麻個頭不小。
育爺爺挑了一株大的,將土刨開,露出里邊兩指頭并攏粗細的麻體。
李君閣說道:“不錯不錯,這才多久啊就這么大個了!”
育爺爺喜滋滋地說道:“老李說了,我們這里有道地優勢,等到明年冬月,這片林子每個平方能產三十五斤左右,反正我是算不過來值多少錢了!”
李君閣說道:“爺爺您天天來巡視也辛苦,要不還是選倆人給您打打下手吧,等游客多了這里肯定要圍起來,這工錢到時候我來處。”
育爺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幾個寨老輪班換著來守就成。”
李君閣眼珠子一轉,笑道:“爺爺您說的是人情,我說的是生意,那就這樣,我給您們幾人每月兩千元的補貼,一個月也就萬把塊錢,算是感謝您們支持我們公司的工作,以后公司在這寨子的諸多事宜,總有麻煩您們的時候。”
阿音也說道:“爺爺您就答應他吧,您這次不答應他,下次他還換著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