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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妖孽們

  李家溝論壇。

  “作為一條單身汪,我上輩子作了什么孽要看這一集…”

  “嗚嗚嗚…我不想一個人看這一集…”

  “樓上的妹妹,看你跟我同一個城市啊,要不你到我這里來?啤酒雞爪開心果都有,就差伴兒啊…”

  “是嗎?哎呀還真是!啊我們還是私聊吧,不能一起喝酒,但是通過網絡聊聊天分享下觀影體會還是可以的…”

  “阿音姐那曲子太好聽了,是苗寨的曲子嗎?還有二皮念叨的是啥?光聽詞聽不懂啊…”

  “不過看阿音姐那眼神,這詞殺傷力相當兇悍啊…”

  “古音古韻,這狗日的就是用這手把阿音姐騙到手的?太可恨了…”

  “沒辦法,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披著文科狗皮的工科狗了,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要得公道,打個顛倒,刨開嫉妒心作祟不談,溝主在這節目里的表現真的可以啊,阿音姐交給他,我也算放心了…”

  “噗!樓上你別把自己說得跟育爺爺似的,小心老人家一竹條鏢戳飛你!”

  “噯,你們說李家溝這個地方是不是太妖孽了?怎么出了這樣一對兒?”

  “樓上的你還沒去過李家溝吧?我覺得,最妖孽的不是溝主跟阿音姐啦,emm…應該是兩個六七歲的小妹崽…”

  “就是就是,感謝微信,感謝支付寶,讓我在下船就被倆妹崽掏空口袋的情況下還能暢游李家溝…”

  “怎么回事?兄臺在李家溝被騙了?看網友們說那地方挺和諧的啊…”

  “不是不是,怎么是被騙呢?倆妹崽是靠本事把我口袋掏空的,一個背《長恨歌》,一個背《春江花月夜》加《蜀道難》,這個是硬功夫!說好一塊錢一句的,大老爺們的還能拉稀擺帶?!”

  “這么牛叉?”

  “哈哈哈,這算牛叉?還有深不見底的呢!祠堂里坐著那位才是真牛叉,著名漢學家李思遠大家都知道吧?著名信息學家李君樓聽說過吧?文學翻譯評論家蘭冰知道吧?旅美小提琴音樂家姚瑜寧知道吧?”

  “李君樓太熟悉了,華人之光啊,經常跟老比老喬吃飯的,可惜老喬走得早了點…”

  “我是最近才知道哥倫比亞大學有位漢學大拿叫李思遠,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人都七十多了才見報導?這些人物都和李家溝有關系?等等,他們都姓李!李君樓,李君閣…一個字牌,名字還相近!”

  “當當當當!全家福!”

  “我的個去!蘭冰女生什么時候來過李家溝?還有旁邊站著這位這不是溝主嗎?中間那老人是誰?啊我想起來了,蘭冰女士在一次訪談中提到過,她丈夫是一位旅美華人,她對中國文化的熱愛就是從愛上她丈夫開始的!難道,難道就是旁邊坐著牽她手那位?”

  “哈哈哈哈!震撼吧?吃驚吧?國內以前少有宣傳,自然有不宣傳的原因,現在呢,自然有開始宣傳的原因…總之,李思遠就是溝主的親堂叔,李君樓就是溝主的親堂哥,蘭冰女士就是溝主的堂嬸,姚瑜寧就是溝主的嫂子!中間那位矍鑠的老人,就是李思遠他爹,李君樓他爺爺,溝主的四爺爺!一手將溝主帶大的!”

  “我靠這消息太震撼了!樓上這照片你從哪里找出來的?”

  “就在去年李家溝過新年的新聞里啊!真相往往就在你們的面前,而你們只是沒有留意而已…”

  “啊啊啊啊!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就是論壇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相帝!上次從新聞中挖出泰國老國王和溝主的真相帝!”

  李家溝祠堂,倆混血妹崽也在鬧。

  Shirly:“啊啊啊啊…李家溝的女人還要會音樂?!”

  Alice:“都怪姐姐!小時候媽媽要教我們小提琴,你卻拉著我跑去當啦啦隊…”

  粽粑:“啦啦隊多好啊!沒進啦啦隊,我們還沒機會認識呢!”

  芋頭:“就是就是,要是去拉小提琴,就認識不到我跟粽粑這樣智慧和體格兼具的男子漢了…”

  Shiely:“智慧和體格兼具?那為什么偷棵青菜都要掉糞坑?”

  芋頭:“呃…不是說好再不提這事的嘛…”

  白嬸:“四言詩,詩經體,這首沒聽過啊,李老,這是哪首詩?”

  四爺爺:“呵呵呵,這個,是皮娃的游戲之作吧?我倒是聽他說過阿音寨子里的游方歌,評價很高,說跟《詩經》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被翻譯給搞瞎了。他跟阿音有時間的時候也弄弄民歌翻譯,嗯,這首我覺得能夠算及格了…”

  白嬸:“是嗎?李老能不能麻煩你寫下來,讓我研究研究?這種創作方式跟夫子搜集詩經的情況很類似啊,我想通過研究這樣的創作過程,是不是能夠更加體近夫子作詩經時的感受…”

  四爺爺:“嗯,你這個思路很好,有點‘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味道了,哈哈哈,我這就給你抄下來。”

  大伯:“唉,阿音還會這個啊,還吹得這么好?看來我們李家溝有些對不住人家懸天寨啊…”

  王煥邦:“是啊,都來了一年多了,真沒見這孩子一天清閑,我們日子是越過越好了,阿音卻連歇口氣的工夫都沒有…”

  篾匠叔:“是啊,阿音比皮娃靠譜多了,思齊素芬,也不怕你們多心,村子交給她,我感覺比交給皮娃還踏實!”

  老爸:“呵呵呵,多什么心,你們聽見剛剛阿音叫我們啥了沒?”

  老媽:“聽見了聽見了,叫我們爸媽呢!這閨女,在李家溝還不好意思,在這節目里反而說得順口!”

  老爸:“這才是真心話啊!唉,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娶進門,皮娃這個不長心的,你說在薛縣長面前夸那海口干啥?簡直讓人等得心焦喲!”

  木樓別墅。

  劉爺正在給杜姐按摩腿腳,通過盒子連電腦,收看《無人島》。

  節目一完,劉爺就連連搖頭:“美人鄉是英雄冢啊…”

  杜姐就拿眼睛橫他。

  劉爺趕緊解釋:“呃,老婆,我這不是在說你,說皮娃,啊,還有何二虎!”

  杜姐撲哧一笑:“我又沒有說啥,你著急著解釋干啥?”

  劉爺:“嘿嘿嘿,老婆的眼神就是紅花大棍的響片,飛到哪里哪里就得砸出響來!”

  杜姐:“不準在孩子面前說這些黑話!胎教!跟你說話都抵消了四爺爺的胎教!”

  劉爺:“你當祠堂里那位是省油的燈?只怕他的黑話比我說得還響堂!”

  杜姐:“老公,你怎么對李家溝這么推崇?嘻嘻,我看你在四爺爺面前說話乖得跟個學生似的,跟你平時為人不同啊…”

  劉爺:“這個,我平生沒怎么服過誰,可偏就巧了,服的幾位,全在這李家溝!”

  杜姐:“你給我講講他們的事情唄,都年紀這么大了,該沒忌諱了吧?”

  劉爺:“倒也不是忌諱,主要是這事情說來丟臉,夾川道上嘛,老輩兒的基本沒人提,小輩兒的嘛,壓根不知道…”

  杜姐:“是嗎?那趕緊說說!”

  劉爺:“這事情還得從何二虎在北門口水碼頭支草藥攤子說起,當年夾川是五個紅花大棍支場子,大張二是砂石,小張二是賭坊暗窯,劉一水是上河街三個碼頭,艾三刀是車輛小運輸,我是下河街幾個車船碼頭幺店子…”

  杜姐:“嘻嘻,老公,你那時候叫什么小名?”

  劉爺:“我嗎,呵呵,你知道的,腰腎虧得早,叫小白毛。不過這個藥師作證啊,我不是虧在女人身上的,是打殺多了…”

  杜姐:“我的老公什么性子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

  劉爺:“呵呵,這不是怕你誤會嘛!接著說,當年何二虎在劉一水碼頭上支攤子,賣些草藥膏丹,皮張獸骨之類。幾個不長眼的小青皮去挑事,要收他的保護費,結果三言兩語不合,踢了何二虎的攤子,拎走了他的皮張。”

  “何二虎不依這個教,將一個青皮揪住,說道:‘你拿我的皮張可以,但是這些膏丹是村里藥師托我賣的,給你們糟踐了,得給錢。’”

  “一個青皮就說道:‘老子在這夾川碼頭上就沒給過錢!’”

  “何二虎也不多話,只說道:‘不給錢不準走。’”

  “一個小青皮就掏出插子來,說道:‘你龜兒是不是想染點顏色?’”

  “就這一句話,三個青皮的腿就給打折了。”

  杜姐:“打得好!叫你們只會欺負人!”

  劉爺:“呃…老婆,青皮也要吃飯的。不管怎么說吧,反正這事情就鬧大了,然后劉一水帶了幾十個人在碼頭上大打出手。”

  杜姐鄙夷:“你們可真能耐!幾十個人打獵戶叔一個!”

  劉爺:“老婆你這可就冤枉人了,是他一個打幾十個好不好!”

  杜姐:“獵戶叔?平時沒看出這么厲害啊?”

  劉爺:“我還能騙你?媽蛋那時候沒有熱柱子,紅花大棍手下最多就是西瓜刀,鋼筋,鐵管,三棱刮刀之類。可他龜兒進城用的虎叉挑挑子,當時倒提著虎叉,在北門口水碼頭,幾十個人愣是被他打得躺出了一里多地去…”

  “這下把我們幾個紅花大棍都驚動了,這里有個名目,叫立旗煞威,這是有新人想出頭啊…”

  “穩定壓倒一切,這道理我們比誰都懂得早,于是決定幾人聯手,將這苗子削掉…”

  杜姐擔心地問道:“結果怎樣?”

  劉爺苦笑一聲:“結果?五個紅花大棍被他砸倒了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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