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王,你的兩個孫子,在半個月前都被人打死了!”
當青年說完這句話,黑暗中,一下陷入了死寂之中。
突然,毫無征兆的!
山腹里突然陰風大起。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有說半個假字,我擰斷了你脖子。”
陰風中響起一個蒼老的沉悶聲音,聲音是從尸堆上的其中一口完好棺材里傳出的。似乎帶著壓制的怒火,一字一頓的陰氣森森說道。
“在勞王面前,我不敢有半句假話,你兩個孫子在半個月前的確被人給活生生打死了!”
依舊還是在七十二道鬼門關。
黑暗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除了水道兩邊的尸堆和冰冷磷火,就只剩下水浪不時沖刷兩岸的聲音。
沙,沙,有腳步聲踩在砂石地上,在輕軟砂石地面行走的聲音,不久后,只見那名神秘青年再次返回。
在他身上并未看到什么異常。
似乎是安全返回來了。
嘩啦啦…水面漫過腳踝,青年涉水行走出一段距離后,眼前重新看到那艘小船,以及船上那名穿著只有死人才會穿的壽衣。
似乎這名船夫一直都在原地等待青年返回。
還是老規矩,青年上了船后,再次用布條蒙上兩眼,然后隨著船身左搖右晃,還有水浪拍擊船身的聲音,山洞水道里的小船似乎已經在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的水道里,依舊還能聽到那些動靜,兩邊巖壁一直有什么東西在悉悉索索爬動,
水面下有什么東西快速游過去,翻卷起巨大浪濤聲音,
頭頂上也有奇怪動靜傳來。
青年靜默不動,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參考著第一次來的時間,他算出剩下的水道路程還有三分之一時,咚!
船身猛地浮動了下,就像之前那次一樣,好像又有什么東西上了船,船身上有腳步聲,有呼吸聲。
但這次不同,這次的腳步聲在徘徊了一會后,并未像第一次時那樣離去,而是靠近向了船頭的青年…
當不知過了多久時間,
一艘小船,從江面上的濃濃霧海穿行而出。
咚…船身與江岸邊輕輕碰撞,船身停了下來。
“已經到岸。”船尾處傳出船夫的聲音。
然而,遲遲未有人下船。
一天后,
落日黃昏時分。
這是一個地處偏遠的小山村,不過在還未到瓜果收購的季節,今天村里卻難得駛進來一輛外地牌照的小貨車。
這輛外地牌照的小貨車,最后停在了村西口的一戶人家門口。
然后駕駛室里下來兩名大漢,居然開始從貨車廂里抬下一口冰棺。
有附近村民們看到這一幕,正要圍上來看熱鬧,但就在這時,那戶村民家的門打開,出來一老一少爺孫倆,在趕走附近圍觀來的村民后,讓那兩名大漢把冰棺抬進了屋里。
約摸十來分鐘左右,那兩名大漢在安置好冰棺后,沒有停留,直接驅車離開了村子。
王成材今年才剛念高中,他父母死得早,從小是與爺爺相依為命的。附近十里八鄉都很尊敬他爺爺,但凡有死人,發喪,都要請爺爺過去主持喪葬,尤其是老人們,尤其尊敬他爺爺。
甚至還沒死前,就指明了在過世后,要他爺爺主持喪禮。
附近的老人們之所以這些尊敬他爺爺,是因為他爺爺在以前是位背尸匠。不過隨著改革開放,村村都通平坦的水泥馬路又有小車后,背尸匠這個從古流傳的行業已經慢慢失傳。
但老人們卻最信這個,都認為他爺爺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即便在如今,都來找他爺爺主持喪禮,才能入土為安。
不過,今天的爺爺,面色很奇怪,也很嚴肅。
全都因今天運輸來的一口冰棺。
放學后正好在家的王成材,看著爺爺去送那兩名貨車司機出門,出于好奇的他,下意識來到冰棺旁,隔著透明水井蓋,偷偷看一眼冰棺里的人。
冰棺里躺著的是名女人,看那白皙的皮膚,似乎還是名很年輕的女人。
估計年齡也就在二十幾歲。
這么年輕就死了,真是天妒紅顏,王成材惋惜一句,他想看看冰棺里女人的五官,結果他愣了愣,女人的臉上戴著一張黃大仙石質面具。
不過這張黃大仙面具有些奇怪,有一塊地方像是拼接,后來鑲嵌上去的,跟周圍色澤稍稍有點不同,大概占了三分之一左右面積。
就在王成材看女人臉上的石面時,送完司機回來的爺爺,一看到趴在冰棺旁的王成材,立刻一臉緊張的呵斥道:“你這小兔崽子不要命了!趕緊離開那口冰棺,是不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那冰棺里的人能是你能看嗎!”
王成材這個嘴唇絨毛還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不服氣的撇撇嘴:“不就是一具尸體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時候爺爺您替別人家主持喪事,一去就是一夜,我跟在爺爺你身邊,沒少看過這些尸體。”
哪知,爺爺嚇得臉上老皮一抖:“我的小祖宗唉,你少折騰一次我這把老骨頭,有這么難么。”
“這冰棺里的人,跟以前那些死人不一樣,你少說一句,也許今天晚上我們爺孫倆還能活一條命。”
王成材看爺爺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再看看身旁冰棺里戴著古怪石面具的女人,更加好奇了:“爺爺,怎么無緣無故突然有人把一具女人尸體,往我們家里送?”
沉默,
爺爺嘆氣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了一輩子還是沒能躲過去。”
然后臉色非常嚴肅的看著王成材,如交待遺言的鄭重叮囑道:“阿成,爺爺今晚要重操老手藝了,要替這冰棺里的女人背一趟尸。爺爺有幾句話叮囑你,你一定要記牢了,千萬別漏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