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陰路擺渡人
船靠岸，這是名臉皺紋如橘皮，瘦小枯干的老漢。（）
身披灰褐色蓑衣，頭戴一頂竹斗笠。
當劃船靠岸，近距離看清之后，方正終于肯定，船頭那盞青皮燈籠，正是引魂燈。
方正面露訝色。
次他見到引魂燈，還是前不久他跟著福先生、張屠夫一起走陰，抓邪惡鏡靈的那一次。
眼前景象，與當日走陰場景何其相像，同樣是如幽霧水面世界…船…船夫…船頭一盞引魂燈。
但今天不是走陰。
船夫也不是福先生。
此時此刻，是在現實世界。
這龍頭湖里到底有什么，為什么深夜會突然出現靠引魂燈指路的詭秘船夫？
方正心頭凝重。
忽然！
方正鼻翼輕輕扇動幾下，當小船靠岸后，他在空氣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
是惡臭。
來自青皮燈籠。
尸油之所以惡臭，是因為含有甲烷，所以燃燒才會特別明亮…
方正目光微微一瞇，低頭看一眼正發出森森鬼氣般青光的引魂燈。
夜深人靜，幽幽平湖突然出現一名擺渡船夫。
船夫又有著一盞尸油引魂燈。
這本身已不正常，或許…這船夫不是人…
幸好方正一身作戰服道具服，連面部也被道具頭盔遮住，船夫并未發現到他臉的異常。
而方正也開始不動聲色，謹小慎微打量起眼前的船夫和小船。
并沒有貿然船。
“這船夫…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非人那是鬼物了？為什么前面那兩個神秘人，都登船讓船夫送他們進入龍頭湖深處？”
“是因為…他們不熟悉水性，還是因為…這湖底下真的有什么東西存在，讓那兩人忌憚，必須由船夫老漢才能平安渡湖？”
方正思考，站在湖岸邊一動不動。
“擺渡借陰路這一行的規矩，應該清楚吧？”船夫老漢雖在笑，卻好像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干巴巴笑，明明是在笑可又給人沒有表情的陰冷感覺，一開口露出一口的黑黃爛牙。
擺渡？
借陰路？
面對越來越詭異劇變的世界，以往的世界觀，已無法跟得劇變后的詭異世界，方正好一個盲…懵懵懂懂闖入了另一個更加詭世界。
方正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才能不暴露自身，一直立身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馬開口回答。
擺渡船夫見方正始終站在湖岸，并沒有登船之意，見擺渡船夫要劃動手一直握著的雙槳，要重新劃回龍頭湖深處。
然而在這時，咚！
方正一只腳邁在了船頭，可另一只腳依舊還一動不動，站在湖岸之。
擺渡船夫臉沒有表情波動，停下要劃動的雙槳，看向方正。
方正抽回腳…擺渡船夫靜等一會，然后要劃船離開…方正再次邁船一只腳。
方正抽回腳…
方正邁出一只腳…
如此重復了十來分鐘，或許是秉持著顧客是帝，一直面無表情的擺渡船夫，這次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要，沒錢滾蛋。”
方正恍然，原來是要坐船費啊…
你早說要錢不得了。
鬼也要錢？
于是方正從身拿出一團皺巴巴的紙幣，然而，這次是換擺渡船夫一動不動，滿是橘皮般皺紋的老臉，帶著溫怒表情，在船頭的幽幽青燈照耀之下，大半張臉籠罩于陰影，臉色忽青忽黑，顯得陰氣森森。
“擺渡借陰路，只收陰間的錢。”
“不收陽間錢。”
擺渡船夫臉如橘皮皺紋更深了，像是在隱忍怒火的五官扭曲。
陰間的錢？
哦，原來是要冥幣，方正反應過來。
可是大半夜你讓我到哪里給你找冥幣？
還有，船資是要一百億面額的冥幣？還是一萬億面額冥幣的那種？
擺渡船夫聳動了下鼻子，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貪婪笑容，抬起一根長著烏黑灰指甲的手指，指向方正貪婪道：“我在你身，已經聞到了錢的濃濃香味。”
“錢這東西，越聞越是讓人聞癮。”
擺渡船夫一笑，露出他那口黑黃爛牙，讓方正一陣反胃。
聽到擺渡船夫的話，方正心有吃驚也有錯愕，他身有什么，他自然心底清楚無，哪個正常的大活人，會隨身攜帶冥幣這種不吉利的東西？
然而。
下一刻，當方正從身真的找出一張冥幣時，人愣住了。
“對，是它，錢的味道。”擺渡船夫眼珠子貪婪，直勾勾盯著方正手里的冥幣，再也移不開兩眼了。
方正很快想起來，有關這張冥幣的來源處。
他腦海不由浮現起那個怯生生，膽小，只敢低頭看腳的小女孩，可憐得讓人鼻子發酸，明明只是七八歲的瘦小身體，可又帶著生前一股強烈執念，有著還未被喧囂污染的干凈，善良眸瞳。
方正從怔神回過神來，眉頭一皺。
他記得很清楚，這張冥幣被他保存在家里的，是什么時候被他帶在身的？
冥幣又叫陰德錢。
陰德，陰德…方正有些恍然的沉默下來。
“船家，我這人從小暈船不暈車，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我怕我暈船，一不小心沒站穩掉進這湖里，我掉進湖里不要緊，關鍵是怕這錢…”
說著，方正特地把手冥幣，在眼前多晃了幾晃。
正貪婪盯著方正手擺渡船夫，連忙叫著小心錢，小心錢，他微微遲疑了下，放下手雙槳，走向船頭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當方正抓住擺渡船夫的手掌時，感覺自己像是抓了一團硬邦邦的冰塊，毫無血肉的溫軟溫度。
“小心腳下，千萬別掉進這湖里，現在這湖里可不太平…”擺渡船夫側過身體，以便讓方正登船狹窄空間的船頭，還好心提醒一句方正注意腳下。
當然，他其實是在提醒方正手里的錢…
“船家，你這引魂燈是尸油吧？”
“嘿嘿，小哥好眼光。”
“船家，曾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
話還未說完，突然寒光一閃，鬼頭刀已經狠狠將眼前船夫豎劈為兩截，一直劈至腹部，卻沒有一滴血液流出，這竟是一具…沒有內臟、血肉的空人皮。
“如果碰到有人用尸油作引魂燈，直接去給他一刀。”
直到此刻，方正才說完最后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