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錢。
有老人說,這是沾了死人血的錢。
是含冤錢,意指含冤蒙血。
也有說法是當一個人死后,心有一口無法吞咽的執念。
“老板,我等下再過來。”方正剛對張屠夫說完,人已經急匆匆追出了農貿市場。
小女孩離開農貿市場后,黎明前的最黑暗夜色下,瘦小身體,正奶聲奶氣的吃力緊緊抱著懷里袋子,走到農貿市場外馬路時,小女孩似乎打算要過馬路。
她站在人行橫道后,看著一輛輛飛馳而過的小車、大車,小女孩怯怯的后退幾步,像一只受到驚嚇卷縮成一團的小貓咪,可憐得讓人有些心酸。
等了好一會兒,清冷如黑白幕布的夜色下,車輛漸漸稀少,小女孩左右張望見一時沒有車輛,吃力抱了抱有些下滑的袋子,笨拙,奶聲奶氣的想要過馬路。
在這時,茲!
緊急制動的輪胎抓地刺耳響聲。
一輛市區限速50卻超速到80的私家車,剎車印足足剎出十幾米,最后在距小女孩不到三米地方才剎住,小女孩被驚嚇到,摔坐在地,懷里一直緊緊抱著的袋子也一同摔落地面。
“你找死啊!走路沒長眼睛嗎!”
司機降下車窗怒吼,然后一腳油門直接開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女孩嚇得害怕道歉,一邊委屈抹著眼角淚水,吃力抱起掉落在地的袋子,怯生生的重新退回到馬路邊。
小女孩受到了驚嚇,不敢再過馬路了,瘦小,孤獨無助的小小身軀,在黑夜寒風瑟瑟發抖,不停的委屈抹眼淚。
她很害怕,站在馬路邊,孤獨,無助,像是被大樹遺落在小小角落里的一片稚嫩落葉,頭都快低到了胸口,委屈抹淚,不敢再過馬路,只有懷里一直緊緊抱著袋子。
方正看不下去了,關掉已經拍下那輛肇事車輛號牌的手機,打算出去幫幫小女孩。
當方正要出現時,如一只受到驚嚇小貓咪的小女孩,開始再次小心翼翼探索這個世界。她左右觀望了幾分鐘,然后怯怯,膽小的,開始小心翼翼過馬路。
一道光束從夜幕下出現,有車正從遠到近駛來,小女孩如驚弓之鳥,立刻嚇得原路慌忙跑回馬路邊。
小車緩緩剎停在斑馬線幾米外,靜等小女孩先過馬路。
小女孩臉露出感激笑容,當走到斑馬線對面路口后,小女孩朝小車鞠躬道謝。
方正一路遠遠跟隨,當他進入一棟沒有物業的老公寓樓時,公寓樓里卻十分熱鬧。
一位位左鄰右舍,聚在一起聊著家長里短,鄰里關系和睦。
方正也見到了小女孩口的徐奶奶,慈愛可親,夸著小女孩懂事乖巧。但怪的是,這些人對于方正這個外人的到來,視若無睹,沒有人來詢問,也沒有人把目光轉向方正,好像方正是被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局外人。
方正開始皺起眉頭,他繼續跟著小女孩,最后小女孩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只見她拿出用紅色細繩掛在脖子的一把鑰匙。
努力踮起腳尖,舉起鑰匙,插入看起來已有些年頭的銹蝕鎖孔。
只是…當鑰匙與鎖孔內第一顆彈子碰觸時,仿佛打破了幽霧寂冷,咣!
沉悶,厚重的金屬撞擊聲,響徹非常,似乎連樓外都能夠聽到,如同一下從現代明穿越到黑暗青銅明,沉悶的金屬碰撞聲,仿佛在腦海勾畫出一幕碎屑銅銹撞擊飛濺的畫面,重重敲擊在心頭之。
好像開啟了地獄的聲音。
再次傳出沉悶,厚重的金屬撞擊聲,鑰匙碰觸到第二顆彈子。
咣!第三顆彈子。咣!第四顆彈子…
一直連續發出七響,鎖孔里的所有彈子完全彈起,而后,隨著門慢慢開啟,一股陰森、冰冷、血腥的陰氣森森氣息,順著門縫噴涌而出。
方正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看著門后的幽暗世界,想要極力看清門后究竟藏著什么。
同時他的目光,正有怒火在燃燒。
只是,正目不轉睛專注的方正并未察覺到,他的身后,正有一只手,從黑暗探出,無聲無息伸向他…啪,手掌輕輕搭在方正肩頭。
肩頭突然一沉,方正嚇得全身寒毛如鋼針炸起,后悔自己大意,可還不等他奮起反抗,眼前世界一花,方正發現自己被拉回到了現實。
樓道里的人。
開門的小女孩。
門后的血腥世界,全都消失不見。
身邊一名名忙碌的警察,正從一戶戶人家里,抬出一具又一具被冰冷白布覆蓋的尸體。
公寓樓外,滿是警車的刺耳警笛聲。
周圍一片吵雜聲音,公寓樓里原本熟睡的住戶,全被警笛吵醒,想要過來查看情況,被警察攔住。
樓道里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允許有人靠近附近。
此時,一具具尸體,依舊源源不斷被抬出來。
已經是第八具、第九具、第十具…有些人是一家四口,滿門絕戶。
唯獨,他眼前的小女孩家門,一直緊緊關閉著。
“我是在什么時候,毫無防備被鬼蒙了眼,陷入鬼打墻的?”
“是在進入公寓樓的那一刻嗎?”
方正后背驚出冷汗。
同時茫然看著眼前景象,為什么突然會出現這么多警察?
“陳警官,你帶這些普通人先回警局,這里的情況,交由我們專業人士來處理。”說話的人,是剛才將方正從鬼打墻拉回到現實世界的墨鏡冷酷男。
在這時,方正突然睜大了兩眼!
臉錯愕,還有些不知所措。
一縷灰白之氣,從這名墨鏡冷酷男身升起,然后被人皮經吞噬。
可看對方的樣子,一點都沒察覺到異常。
恰在這時,樓梯傳來腳步聲,從樓走下來一名謝頂年男人,只見先前那名墨鏡冷酷男道:“頭,你樓也沒有發現?我在樓下也沒有發現,看來應該是在這一層了。”
然而方正已經無心關注外界了,因為他睜大眼睛看到,從謝頂年男人身又升起二縷灰白之氣。
一前一后,一分鐘不到…
他從這兩人身,薅羊毛到三縷灰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