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也的確算是個梟雄,既然選擇了向楊豐屈服,那就屈服得非常徹底…
他連皇帝都不當了。
就在楊豐被陳善兒畢恭畢敬地接過長江時候,他已經正式下詔去帝號重新改稱漢王,畢竟他只是皇帝候選人,但在沒有最先攻入大都的情況下他稱皇帝就是對昊天上帝不敬,漢王就無所謂了,他甚至把十二旈冕改成了太子一級的九旈,身上袞服也改成了九章,就這樣以漢王身份率領漢國臣民在江邊恭迎天使。
然后他們一起登上陳友諒發動二十萬士兵三天時間堆起的祭壇。
接下來就是祭天了。
這次不需要那些儒生主持,由昊天上帝的使者,來自天界的神仙親自主持,祭天之后楊豐在數十萬軍民的叩拜中代表昊天上帝正式賜予了陳友諒玉碟。
陳友諒宣布擇期北伐。
當然,這個擇期的彈性就很大了。
反正楊豐也沒有強制性要求,而且接下來還得鑄造火炮,制造燧發槍和大量火藥,這些都需要一定時間,甚至得幾年時間,好在這個也不急,北方早就一片混亂了,根本不用擔心這期間元軍能緩過氣來。
事實上剛剛大都內斗正酣。
元順帝的親信老的沙剛剛被太子逼得逃往大同,很快就是太子逼元順帝下令討伐孛羅帖木兒,然后孛羅帖木兒攻入大都,太子不得不逃往投奔王保保,然后又是元順帝和孛羅帖木兒鬧翻弄死后者,王保保和太子系勝出,但緊接著王保保又和李思齊等實權軍閥展開混戰。
可以說接下來的三四年里元朝內部就是不停自相殘殺。
與此同時陳友諒也正式宣布停止同朱元璋之間的戰爭,如果后者不再繼續進犯他的地盤,也就是不繼續向武昌進攻,雙方就以湖口為界休戰,原本他的控制區遠到池州的,他和朱元璋之間戰爭最早就是從他進攻池州開始。但自從應天城下兵敗后,他就被朱元璋一路追著暴打,一直到連九江都丟了,如果不是張定邊拼死血戰,他那一次說不定就完了,后來張定邊為他收復九江但進攻安慶失敗,所以才有陳友諒傾盡全力攻南昌而不是順流直取應天…
他和應天之間還隔著安慶和太平也就是當涂兩道卡,而且他上次兵敗的教訓太深刻,不敢再去進攻。
同樣他也承諾不會攻明玉珍。
漢夏兩國以夔門為界,直到天命有屬,事實上他還派人去向明玉珍修好,畢竟都是多年老兄弟,雖然他殺徐壽輝的確不對,但現在已經是昊天上帝欽定的候選人,那么就讓過去的事情過去吧!主要是他知道了明玉珍已經得到天使的指點,開始在重慶附近幾個硝洞制硝,另外也同樣在天使指點下采硫磺,這些都是以后陳友諒迫切需要的,他當然不能指望朱元璋或者張士誠給他從倭國進口硫磺。
而造火藥這些都是他急需的。
不過這期間他也不是不打仗,他還得向南方擴展,這時候他的控制區并沒有囊括整個湖南,事實上只到衡陽。
南邊包括郴州還屬于元朝。
當然,只是打著元朝旗號,之前紅巾軍曾經向那里進攻,但被臨武人陳均義擊敗,后者隨即被元朝任命為萬戶控制著湖南南部一直到廣西的部分地區,這時候不只是那里,湘西還有湘贛南部到粵桂一帶都是如此。比如廣州還有一個同樣以元朝為旗號的小軍閥何真,就連大巴山區很多地方都算元朝,他們多數都是元朝地方官員或者地方豪強,在與元朝統治隔絕的情況下各據一方與造反的各路人馬交戰閉境自保。
還有貴州的楊家,云南的梁王和段家這些老牌的勢力,現在也都是繼續割據一方,在這個可以說秩序無存的混亂時代自保罷了,但他們都沒有出境搞事情的勇氣。甚至大多數聰明人都是在等這場天下大混亂的最終結果,然后選擇最后的成功者投靠,比如何真后來就爽快地把勸他做趙佗的家伙砍了然后向朱元璋投降,然后以東莞伯身份保留富貴,后來好像還被朱元璋晉升為侯爵…
當然,他兒子因為藍玉案被統統砍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陳友諒必須得解決陳均義。
他必須得打通向南出海的貿易路線才行,在朱元璋控制下游,而浙江福建等地都有山區阻隔很難形成對外貿易通道的情況下,向南打通靈渠通道是他唯一選擇,畢竟他也不能全指望明玉珍,而且也可以最大限度擴充實力以便在萬一失敗的情況下爭取更多利益。
天使的確說了天命有屬后,那些割據勢力必須尊從,可天使沒說不可以做附庸啊!
這種事情無非就是他一句話。
把這個天使伺候舒服了,大家尊天命所歸者為皇帝,可這個皇帝也可以是周天子嘛!大家不做天子做藩王難道不行嗎?這樣理論上也不違背昊天上帝旨意啊!最多需要出兵的時候跟著一起,每年交些貢品,總之只要伺候好了天使,天使不采取強制措施,剩下怎么玩都是可以的,難道他有幾十萬軍隊在手,幾千里土地在握,誰還能奈何得了他不成?
“你們倒是有心了!”
楊豐看著蛇山上一尊剛剛開工的自己雕像笑道。
“師尊,這都是弟子們的心意。”
鄒普勝畢恭畢敬地說。
“若說你們拜本仙也可以,畢竟本仙在天界就是負責你們這里的,但像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以后就不必,真有這份心意自己在家中立個小的就行,無需建如此大工程,這個就停了吧!正是春播時節種田要緊,剩下的我給你們做了!”
楊豐說道。
“弟子尊旨!”
鄒普勝趕緊說道。
這就算摸著仙師所好了。
“另外,師尊的白玉宮中沒有什么侍奉的,就是些粗俗士兵,漢王想送一些童男童女過去侍奉,不知道師尊意下如何?”
鄒普勝緊接著說道。
“童男童女懂些什么?找些年紀大點的婢女就行!”
楊豐說道。
“弟子明白!”
鄒普勝說道。
既然他跟李嗣源一個品位,那這就簡單了,當然也不能真找群大媽,無非就是挑選些二十左右的美女過去伺候而已,這年頭世道混亂青壯年死得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還是有的,再不夠就去搶唄!反正接下來還得向南打,怎么也得給天使湊個幾百美女,那樣才能勉勉強強符合仙宮標準,至于天使居然還要女人的問題…
神仙怎么了?
彭祖還夜御十女呢!
這時候一名軍官走到鄒普勝身旁低聲說了幾句,鄒普勝臉上立刻露出一絲驚喜,他趕緊上前一步說道:“師尊,武當山修道者張三豐求見!”
“張三豐?”
楊豐愕然道。
“此人傳聞已是半仙之體,還是舊宋時人,至今已逾百歲,尤擅技擊之術!”
鄒普勝說道。
“那就讓他過來吧!”
楊豐說道。
張三豐啊!這個肯定是要見一見的,雖然半仙之體什么的就別扯了,但好歹也是無數武俠的頂級高手,作為看武俠成長起來的,楊豐很期待這位高手在少林高僧和八思巴都原形畢露后,能夠給他帶來一點小小的驚喜…
呃,他如愿以償了!
“這是怎么回事?”
當幾分鐘后,一個形象頗為邋遢的老道士走到他面前時,楊豐立刻瞪大眼睛,同時在心中朝小倩驚叫著。
靈魂能量異常。
在穿越了十一次,經歷了近千年以后,在十二個平行宇宙見過了一百多億人之后,楊豐第一次發現了一個靈魂能量超越常人的,盡管超越得有限甚至不足兩倍,但這仍舊是千年來除他以外唯一一個,這簡直有點顛覆他的世界觀了。
“抱歉,我的數據庫沒有合理解釋,需要一點時間進行計算!”
小倩回答。
很顯然她那里也有點懵逼。
張三豐依舊保持著行禮姿態,帶著尊敬等待,鄒普勝疑惑地看著楊豐。
突然間楊豐一拳轟出。
張三豐幾乎本能般,雙掌齊出向旁邊一推同時側身躲過,然后疑惑地看著楊豐,楊豐略微點頭,下一刻同樣的一拳轟出,張三豐還是和剛才一樣以相同的動作避開,緊接著的第三拳就到了,但楊豐還是沒有能夠擊中張三豐,兩人就這樣開始了交手。他的這具身體依然沒有任何強化,只是進行了一些清洗,肉身力量比普通人略強,他現在純粹是靠無比豐富的經驗和反應速度,而張三豐則是靠嚴密的拳法和全面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兩人短時間內居然打成平手。
他們倆速度太快,都看得鄒普勝眼花繚亂,在那里目瞪口呆。
不過轉眼間戰斗還是結束。
張三豐的身體直接被楊豐用碾壓般的靈魂能量禁錮住,保持著出拳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恍如雕像般只剩下目光能表現心中的震驚。
“結果出來了嗎?”
楊豐一邊調動靈魂能量試圖入侵他的身體一邊問小倩。
“一種可能是他本身的靈魂也是一個穿越者,也就是他在某個平行宇宙死亡,然后靈魂能量因為某些陰差陽錯的原因被這邊同時死亡的同類靈魂能量吸引過來,兩個靈魂能量融合復活了這邊的身體,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終究存在可能。還有一種是他本身就是這邊的,但死亡時候在最近處有一個同種靈魂能量死亡,然后兩個靈魂融合并復活了這具身體,這一種的可能性稍高,至少比前一種要高一些。他是宋朝人,而宋末蒙古人在各地進行了大規模屠殺,在某一次屠城時候幾十萬人的死亡中出現一個這樣堪稱奇跡的巧合,也不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加上現代,我們在十二個時空千年里人口恐怕得接近兩百億,兩百億中出現一個特例也是可能的。”
小倩回答。
“這得算野生的啊!”
楊豐感慨道。
的確,近兩百億里出一個野生的而且還是殘次品的靈魂能量異常者應該不算太驚人。
畢竟這連低配版他都達不到。
這個張三豐的靈魂能量連兩倍都達不到,頂多也就一點五,雖然身體素質全面超越常人,但就連他當崇禎時候都達不到。就在同時他順手在張三豐身上制造了一道傷口,然而這道傷口并沒有立刻愈合,雖然愈合速度仍舊比常人快,但也僅僅是快一些。
很顯然這種野生融合者在融合過程中還是做不到完整,只是融合了一部分而已。
楊豐放棄了對他靈魂的入侵。
雖然只是一點五倍,但也已經不是目前的他能入侵,實際上他現在身邊還帶著那個英國人的靈魂,試了無數次都無法將其吞噬,可憐那個英國人也算倒了霉,哪怕死了靈魂都無法得到解脫,每一次肉躪時候楊豐都能感受到他那種絕望與恐懼。
既然無法入侵,也就無法從他記憶中找到原因了。
楊豐索性放開了他。
張三豐一脫身立刻嚇得后退幾步一直退到他靈魂能量以外,雖然一點五倍靈魂能量肯定無法感覺到身旁的其他靈魂,但應該仍舊讓他本能地感覺出這個范圍以外比較安全,然后在那里就像一只看霸王龍的兔子般戰戰兢兢地看著楊豐,甚至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修道者盛世隱居山林,亂世當出世拯救黎民,爾亦屬有成,為何坐視韃虜禍亂華夏?”
楊豐陰沉著臉喝道。
“仙師,貧道乃是出家人。”
張三豐小心翼翼地說。
“出家人?爾為華夏正教,何故聽那胡教謬論,何人非父母所生?忠孝為華夏教化之本,坐視本族為異族屠戮為不忠,棄父母親人為不孝,不忠不孝何可稱人,縱然一死也難逃千年火獄之罰,不要以為你是修道者就可免,你最多還有不足百年之命,不再立功以做補救,百年后我會到幽冥火獄去問你是否后悔的。”
楊豐冷笑道。
“弟子,弟子謹遵仙師教誨。”
張三豐頂著一頭冷汗說道。
“去吧!好自為之!”
楊豐擺了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