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楊豐亢奮地吼叫著。
他胯下那堪稱神駿的朱龍馬嘶鳴一聲,帶著極速狂奔的黃塵,猶如暴怒的犀牛般徑直撞向燕軍騎兵,就在撞擊的瞬間,楊豐手中馬矟的鋒刃沒入對面騎兵的咽喉,緊接著雙手一抖那矟刃帶著噴射的鮮血,挑斷了他的脖子,就在這名騎兵墜落的瞬間楊豐仿佛配合好的演戲般一側身,一支馬矟貼著他的身體刺過,但就在同時他的矟刃橫掃,就像短劍一樣劃斷了襲擊者的咽喉。
狂奔的朱龍馬硬生生從兩匹戰馬中間擠過,第二具尸體捂住自己被劃斷的頸動脈驚恐地倒下。
就在同時具裝騎兵如墻而至。
五百具裝騎兵的拉長三角陣型跟隨著他們的統帥,猶如一根鋒利的長刺般刺進燕軍陣型,瞬間攪起了一片人仰馬翻,這些人馬具裝,就連臉上都覆蓋鐵甲的士兵,牢記他們統帥的話,緊跟著他,無論什么情況都不要停,就算戰死也得死在馬背上,如果前面有同伴倒下了,那么就直接踏過去,保持住隊形,無論如何都必須保持住隊形。
此刻他們就是這樣做的。
而這個長刺的尖端,楊豐手中馬矟翻飛,依靠著上傳到小倩那里,然后經過了他無數次戰斗所成的數據模型,迅速處理成他的動作數據,緊接著傳回并指揮他刺殺…
準確無誤的刺殺。
他的每一次刺出都帶走一條生命。
他的馬矟那兩尺多長的鋒刃帶著死亡的破空聲,從不刺咽喉以外,矟刃沒入咽喉同時截斷頸椎,緊接著向外一挑半個脖子被劃斷,所有被刺中的燕軍騎兵連任何反擊都不可能做出就在瞬間斃命,而同樣小倩根據他上傳的圖像,甚至空氣中破空聲做出的預判,可以為他提供全方位預警,幾乎不用等對手的馬矟刺出,他就已經知道該預先躲避。
一擊必殺。
詭異到仿佛配合好了的躲避。
再加上全身重甲,讓他就如同一臺殺戮的機器般,不斷在燕軍陣型中向前鑿穿。
勢如破竹地鑿穿。
而在他身后五百具裝騎兵端平了他們的馬矟,拼命催動他們的戰馬一刻不停向前,刺穿敵人的身體,撞翻敵人的戰馬,將阻擋他們的一切踏成肉泥,此刻的戰場上,他們就是碾壓一切的魔神。
燕軍毫無懸念地開始避開。
他們無法面對一群這樣的敵人,尤其是楊豐那一擊必殺的兇悍,完全就是噩夢一樣,但面對這樣的攻擊最好的選擇并不是躲避,而是加厚陣型阻滯,他們躲避就代表了失敗,因為躲避就意味著混亂,就意味著陣型的散開,而在楊豐的兩翼,董閏和張溫帶著結陣的騎兵正在等待,等待燕軍陣型被沖開。楊豐用這套戰術擊敗了無數敵人,從大食帝國的sheng戰士到金軍的鐵浮屠到蒙古騎兵再到八旗精銳,他就不信慕容家的騎兵能比得上冷兵器時代巔峰的鐵浮屠。
具裝騎兵沖陣。
普通騎兵結陣掩殺。
擋不住他就只能承受失敗的結局。
而他雖然沒有了開掛的神力,但卻有一具古代猛將里面可排進前三的開掛般身體…
“這不是人,這是怪物!”
距離他不遠處,這支燕軍的統帥慕容厲幾乎是顫抖著自言自語。
他實際上是貪功冒進。
因為慕容恪之死,再加上廉臺的大敗,燕軍的進軍很謹慎,事實上他們的主帥慕容評本身也是一個缺乏勇氣的將領,慕容恪之下最能打的應該是慕容霸,也就是后燕王慕容垂,但可惜慕容俊最不放心的人就是這個弟弟,他寧可用才能差得多,卻更讓他放心的慕容評。后者因為害怕冉閔的突襲,從中山南下一直緩慢推進,無法忍受這種速度的慕容厲,率領這支騎兵實際上已經和主力脫開,一旦他在這里戰敗,那么后面沒有援軍很容易全軍覆沒的。
“擋住他,別散開!”
他說話間摘下弓箭,在馬背上瞄準了楊豐,毫不猶豫地一箭射出。
楊豐詭異地一轉頭。
那箭擦著他的臉飛過,楊豐抬起頭沖著他露出一絲獰笑,突然間伸出手,一把從一名燕軍士兵的死尸手中奪過馬矟,對準慕容厲擲出,后者嚇得猛然調頭,那馬矟瞬間穿透他前面一名騎兵的身體,不但矟刃透胸就連后面的矟桿都穿出,一下子扎在了他的馬頭上。
那戰馬悲鳴一聲倒下。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楊豐已經帶著一片血光撞出,慕容厲拔出刀砍向他,就在同時楊豐的手一抖,矟刃就像劍一樣斬斷慕容厲的脖子,鮮血如噴泉射出的瞬間,楊豐的馬矟一抖凌空刺穿這顆頭顱,緊接著舉到了半空…
“殺!”
他一邊揮動馬矟發出信號,一邊對著后面吼道。
兩翼結陣的騎兵催動戰馬。
所有騎兵在馬背上端平馬矟,控制著戰馬的節奏開始加速,在他們前方燕軍騎兵已經徹底亂了,本來就驚慌失措的他們,因為慕容厲被殺徹底崩潰,幾乎所有活著的騎兵都在混亂地逃跑,沒有了陣型沒有了秩序就像一堆被沖垮的沙子,而在他們后面密密麻麻結陣的魏軍騎兵越來越快,所有士兵發出了兇猛的怒吼,狂奔的戰馬踏出雷鳴般的節奏,當這片騎兵的洪流撞上燕軍的后背時,剩下就是摧枯拉朽了。
楊豐挑著慕容厲的頭顱駐馬而立。
在他身后的鄴城上,無數觀戰的軍民跪倒叩首。
這一戰效果明顯。
已經到廣平的慕容評停止前進。
很顯然這個原本歷史上前燕和前秦潞川決戰時候,把泉水看起來讓士兵掏錢買水喝的家伙害怕了,慕容家可以說人才輩出,前有慕容皝,慕容瀚后有慕容俊,慕容恪,再后還有慕容垂,慕容德,哪一個都算牛人,但可惜慕容評不是,他的受信任只是因為他不會威脅慕容俊的位置,哪怕歷史書對他的評價也是庸才。慕容厲兵敗身死,三千騎兵損失過半,尤其是逃回去的騎兵將冉閔或者說楊豐形容為戰神一樣,據說他一個人就殺了三百多燕軍騎兵,這樣的猛將制造的心理壓力也是巨大的,尤其他這還不是第一次,廉臺之戰燕軍事后統計被他一個人斬殺的也不下兩百,和這樣一個猛將對陣是令人絕望的。
更何況慕容評也知道,他除了圍困之外,也沒有別的手段對付鄴城。
這不是那些小城。
這是從曹魏時代開始,用一百多年間歷代不停完善起來的河北第一大要塞,堅固的城墻,高聳的三臺,漳河的屏障,這一切都不是強攻能夠解決的,但如果他圍困鄴城的話,就得面對楊豐的出擊。
慕容評心里沒底啊!
實際上慕容恪那詭異的死亡,讓燕軍高層內部都有點心驚膽戰,這個時代人都很迷信的,楊豐那句他是無辜百姓的亡靈可是很多人聽到,慕容俊都已經開始請巫婆了,他們這時候還信薩滿的,很顯然他們也擔心真得有亡靈,因為有人說有可能是當年王濬帶著鮮卑參加八王之亂,從鄴城俘虜后來扔易水淹死的八千女人的亡靈作祟,所以慕容俊還特意在易水設壇祭奠這些悲慘的女人。
不過這種說法也不一定對。
畢竟當年雖然是鮮卑干的,但一來是王濬不準帶女人回薊城,二來那是段家干的,他們慕容家又沒參加鄴城之戰。
總之因為亡靈的恐慌,再加上廉臺和鄴城兩場失敗,當然,主要是燕軍搶的地盤已經足夠多,這時候慕容霸已經逼降段勤,整個河北幾乎已經全部落入慕容家手中,剩下只有一個鄴城,還有在碻磝津騎墻的姚襄,既然這樣慕容俊也不想太冒險。畢竟慕容恪的死對他打擊太大,慕容家的天幾乎塌了一半,沒有誰比慕容俊更清楚自己這個弟弟對他的意義了,這時候他寧可穩妥一些,就這樣慕容評率領五萬大軍駐軍廣平一帶,盡管燕軍游騎同樣不時出現在鄴城附近,但卻沒有敢于向鄴城進攻。
而趁著這個機會,楊豐親自率領騎兵南下枋頭,從戴施那里接受了他的第一筆玉璽款并運回鄴城。
五千石并不多。
但即便這樣也是寶貴的。
它至少讓鄴城的百姓看到了希望,同樣也挽救了那些宮女,趁著勝利和糧食到來振奮起的人心,楊豐迅速進行了改革,全民皆兵的軍事化組織,糧食配給制,內部亂七八糟官員的改革…
他還向建康派出了使團。
他讓他兒子冉智帶著一份他親筆寫的,幾乎可以當美文流傳千古,可以當書法藝術品的降書順表,再加上好幾份私信,另外還有他手下三百多沒用的舊官員,一起在枋頭乘船,浩浩蕩蕩南下,去表現他對司馬家的忠誠,以及對王家,謝家,桓家等各大家族的友好,順便還帶了一批珠寶試探看看能不能買一些糧食。
反正他不缺珠寶。
石虎和羯人多年的搜刮全在鄴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