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前禮部尚書已經在給他滿世界搜涉軍了。href//target_blank</a
奪取淮安后的第二天,等不及那些漕船緩慢過天妃口船閘的他,就率領著騎兵一旅和三個步兵旅直接南下,后面還跟著數以萬計用小車推著各種物資的支前大軍,那感覺就像淮海戰役時候的解放軍一樣。而他的下一站是寶應,但還沒到寶應,那里前來迎駕的守軍和百姓就到了,然后皇帝陛下的大軍在萬民歡呼聲中浩浩‘蕩’‘蕩’開進寶應,緊接著又出寶應南下高郵,倒是在界首遭遇了第一次有組織的攻擊…
“民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
在四名士兵的按壓下,兩名舉人就像瘋狗一樣嚎叫著。
剛剛這兩名勇士在歡迎皇帝陛下的人群中,向楊豐扔了兩塊石頭,那‘精’度也是相當高,兩塊石頭一前一后全砸距離他兩米遠的梁誠腦‘門’上,可憐在戰場上跟著皇上所向無敵,光建奴就殺了一百多的梁都指揮使,這時候正捂著腦‘門’在那里眼看著就要狂化了,不僅僅是這兩個,后面還有十幾個未遂的投石黨,因為以最快速度把石頭丟地上了,這時候正戰戰兢兢地面對士兵的刺刀呢。
楊豐靜靜地看著他們。
“明年開恩科!”
然后他淡淡的說道。
正在嚎叫的兩個舉人一下子不嚎了,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皇帝陛下。
“圣天子臨朝,我大明中興有望了。”
那些投石黨們驟然間全都趴在了地上,然后帶著‘激’動的熱淚叩首在地,用都有些哽咽的顫抖聲音高喊著。
“那他倆怎么算!”
楊豐笑瞇瞇地指著那倆傻了的舉人說道。
“此二人悖逆犯駕,罪不容誅!”
一名投石黨義正言辭地說。
“‘交’給你們,不要讓朕失望!”
楊豐滿意地說。
十幾個投石黨毫不猶豫地一擁而上,在那兩個倒霉貨的咒罵哭喊求饒聲中,一邊大義凜然地斥責著,一邊用手中能夠找到的所有武器,如石頭木棍之類兇狠的暴打,其中一個還舉起懷里原本捧著的孔夫子牌位,狠狠照著他們砸下去,那倆舉人就這樣在自己同伴暴打中,很快聲音越來越弱,沒過多久就沒了動靜,渾身血淋淋地躺在爛泥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
“”陛下,生員已經為陛下處死了這兩個逆賊,為正國法,請下旨誅他們九族!”
一個秀才大義凜然地說。
說話間他擦了擦臉上沾著的鮮血。
“算了,也沒真傷到朕,只誅其身即可,他們的九族就不必牽連了!”
楊豐說道。
“陛下仁慈,德配天地!”
那秀才忙趴在那里喊道。
然后其他那些士子們也紛紛趴在那里,用各種華麗的詞藻吹捧圣主明君陛下,就在他們的吹捧聲中,楊豐控制著他座下的犀牛,緩緩從前方走過去,那些士子們趴在那里,直到皇帝陛下的背影都看不見了,這才一個個爬起來,多少有些尷尬地互相看了看,當然,他們的臉皮也都是久經磨練的,僅僅幾秒鐘后就開開心心地展望明年的恩科了,至于那兩個倒霉的家伙,這時候也終于停止了‘抽’搐。
楊豐會開恩科的。
但不會是舊的科舉,也不會只有這些士子參考,更不會考進士讓這幫青蟲們做官。
他要展開面向全社會各階層的科舉,或者也可以說是公務員考試,然后從中選拔出新一屆的吏員,不要以為這時候就只有這些士子們識字,大明識字率的確不高,但那也是這個時代最高的國家,會寫八股文章的的確就這些士子,但楊豐又不是考八股文章,真以為這個天下離了這些腐儒就轉不動了?
大明能讀會寫的人還有的是。
朝鮮人可是形容過,在江南就是田間遇上的小孩都識字,雖然他可能夸張了點,但十分之一應該差不多,這個識字是說能看懂會寫絕大多數常用文字,而楊豐對第一代考試出來的吏員要求也就是這么多了,至于處理具體事務的能力…
那個總不會比后面那些貨‘色’更差吧?
而以后的官員,那就得看這些吏員們的表現了,真要是有才能的肯定會脫穎而出的,那時候就可以將他們再向更上一級提拔。
當然,這套制度肯定會出現一些必然會出現的問題,但至少在這個比爛的時代里,這已經是最不爛的了,話說歐洲這時候就連軍官還都直接‘花’錢買呢!怎么算這也比歐洲那些直接‘花’錢找國王購買官職的要先進。
而且他未來也不是說所有官員都是通過這種方式產生。
別忘了他還有皇莊。
村級自治,縣級以上為官府,但在這中間還有一個皇莊。
未來皇莊的管理者將來自皇室的學校,而學生則主要來自烈士子‘女’,勛貴后代,總之所有皇上真正的嫡系,他們走出皇家學校,緊接著就投入最基層的皇莊鍛煉,然后和那些公務員考試的一樣升遷,最終在官場形成兩個完全不同的系統,這兩個系統互相制約,互相監督,再加上民間那些勛民和專職監察機構,最終形成多重監督。
大明的完蛋,就是崇禎這中二在東林黨忽悠下,自己毀掉了原本太監和文官互相制約的局勢,讓文官們做大到肆無忌憚的地步,結果把天啟裝傻充愣才建立起來的一切給毀了,他要真有他哥哥那水平,始終維持住太監和文官之間互相制約的局面,就是慢慢耗也把建奴給耗死了。
楊豐現在就是重建這個制約。
而且還是更多重的。
錦衣衛,文官,皇莊,民間的勛民,軍隊…
多個不同勢力并存,而皇帝需要做的,只是保證各個勢力之間的平衡。
當然也不是說這樣就完美了。
這世界上哪有完美制度,時間久了都會變質的,但至少在目前情況下這已經是楊豐能做到的最好的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普及教育民智開化以后后人自己解決了。一個真正民智開化的社會里,無論出現什么問題,總會有人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的,他們比楊豐窮搜枯腸地玩空想更管用,話說皇帝陛下也不是什么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他只是一個開掛的穿越者,最多知道有哪些是最低限度的原則。比如他知道必須讓耕者有其田,這就是最低限度的原則,所以他就算殺得血流成河也必須實現這一點,但耕者有其田之后如何種莊稼獲得豐收,這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也不應該由他去考慮。
說到底在這個純粹比爛的時代里,他能夠建立起一個不是很爛的制度,這就已經足夠讓大明獨領風‘騷’了。
考慮多了都沒用。
后世辣么多大智慧者都解決不了的東西,向來自詡頭腦簡單五肢發達的楊皇帝,就更沒心情去‘浪’費自己腦細胞了,能把土地分下去,他自認為就對得起老百姓了。
總之,就這樣在那些自以為皇上突然轉‘性’,然后他們依然可以考進士做官發簽打板子的士子們欣喜若狂的山呼萬歲聲中,楊皇帝的大軍兵不血刃地又進入了高郵。到這里就暫時不能繼續向前了,再向前就是順軍在長江北岸最重要的要塞揚州了,而且因為楊豐推進速度太快,后續各軍也都沒跟上,尤其是那些滿載各種物資的漕船,這時候還在緩慢地過船閘,雖說還有支前大軍但終究趕不上船運。
要知道揚州是肯定不會不戰而降了。
就在明軍南下時候,一路路順軍也在不斷向著揚州匯聚,新的揚州節度使劉良佐在李自成嚴令下,不得不把自己的家屬送到南京皇宮當人質,然后率領著部下棄滁州增援揚州,再加上李本深和張應元兩部,揚州的守軍總數突破二十萬。李自成更是把能搜羅到的大炮全部運到揚州,使得城墻上大炮總數突破了兩百‘門’這樣恐怖的數字,里面不乏大量之前那些士紳從澳‘門’購買的,這些大炮還是當初為了抵御順軍而購置,如今全都改行保衛大順朝了。
總之這時候的揚州城墻完全被一‘門’‘門’紅夷大炮和弗朗機變成了刺猬,據說守軍光火繩槍就配備了四萬支,而且還有兩千多支昂貴的轉輪打火槍,其他諸如萬人敵,霹靂彈也就是陶制黑火‘藥’手榴彈之類更是不計其數,反正楊豐過不了揚州就進不了長江,那運河緊貼揚州城南下,南邊瓜洲還有道船閘,繞揚州進長江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存在的。
守住揚州也就等于守住了南京。
既然這樣,李自成和江南士紳們也都豁出去了,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真正全力以赴打贏揚州之戰,據說所有將領家屬都被關進皇宮當人質,誰敢后退全家都砍了,對于那些士兵當然不敢這樣,那不用皇上打過來老百姓就先反了,所以只能以重賞來‘激’勵,那些以前一‘毛’不拔的江南士紳們可以說大放血,光給揚州守軍發餉就發了整整一千萬兩,在被李自成洗劫過之后,他們還能拿出這么多銀子,也的確是令人瞠目結舌了。
當然這些銀子得打敗楊豐之后才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