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達嶺。href//target_blank</a
“罪臣李鑒叩見陛下!”
楊豐的犀牛前,一個身穿囚服帶著鐐銬,頂著小辮子的中年人叩首在地說道。
而在他身后,是一大堆同樣裝扮的官員,這些家伙都是宣化的官員,而前面這個就是原宣化巡撫,滿清宣大總督李鑒,楊豐在拿下薊州后,并沒有直接玩王者歸來駕臨北京,而是率領錦衣衛和一萬騎兵,另外再加上乘坐四輪馬車的‘蕩’寇一,二旅,直接出居庸關奔宣化,這些家伙得到消息后,立刻就自己穿上囚服戴上鐐銬來迎接圣駕了。
“爾等可知身犯何罪?”
楊豐一臉威嚴地喝道。
“臣等為臣不忠,背恩附逆,聽信謠言,抗拒王師,實乃罪該萬死,伏請陛下處置。”
李鑒戰戰兢兢地說。
“你是朕的第一批進士吧?”
楊豐問道。
“啟奏陛下,罪臣是崇禎元年的進士,罪臣有負圣恩。”
李鑒趕緊說道。
“十七年,準確應該說是十五年,你是朱之馮的前任,十五年由一個進士做到巡撫,朕自問待你算得上恩寵,朕不求你像朱之馮一樣為朕死節,可你至少能對得起良心啊,朕十五年恩寵就換來你先降李自成再降多爾袞,等朕回來了,卻武裝起數萬大軍給建奴為虎作倀,你這一輩子圣賢書都讀到哪兒去了?圣賢書最后就教會了你不忠不義?還把頭發剃了,你這連孝道都丟了?人倫盡廢,你還有什么臉面來見朕?”
楊豐說道。
“罪臣罪該萬死!”
李鑒趴在那里哭號著。
“你的確是罪該萬死,你們通通都罪該萬死,把他們押下去,一律依例處置!”
楊豐惡狠狠地說道。
后面錦衣衛立刻一抖鐵鏈子上前,在那些官員們的哭號聲中通通鎖起來,等著押回北京的錦衣衛詔獄,然后對著賬單查查看里面有誰欠皇上錢了,反正他們給了李自成多少,也就得再給皇上多少,給完的家人赦免,本人扔臺灣挖硫磺,給不完的連九族一起抄家上法場,總之接下來他們會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據說錦衣衛的詔獄還沒遭到破壞,估計里面那些小玩具,會首先讓他們知道天威的。
話說這以后大明的舊規矩也都該重新立起來了,比如這錦衣衛詔獄了,比如這東廠…
呃,東廠還是算了。
和錦衣衛的職能重疊了,而且未來楊豐不準備再新招太監,大明的太監制度就從他開始逐漸消亡吧,不管怎么說,割人家小弟弟這種事情就是不對的,以后皇宮多招些宮‘女’就行,看著年輕漂亮的小‘女’生伺候自己,總比看一群‘騷’哄哄的太監伺候自己要舒服得多,而大明的內衛職責全都歸‘交’給錦衣衛就行了,無非就是對這個機構進行一下改革,總之大明的特務統治還是必須要進行下去的,否則那些官員脖子上沒有個繩子這終究還是不行的。
楊豐略帶一絲欣慰,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錦衣衛,仿佛看到了緹騎四出的時代。
緊接著他催動犀牛出長城。
他的下一站是宣化。
他是去等多爾袞的。
楊豐賭多爾袞不是回東北,因為東北的豪格不會容他,他和豪格之間的關系可以說勢如水火,而此時豪格已經在赫圖阿拉稱帝,關外旗人都把丟失沈陽的主要原因推給了多爾袞,要不是他貪心不足帶著幾乎全部‘精’銳南下,最后被堵在關內,明軍不可能這么輕松奪回沈陽,所以多爾袞回去也沒什么好結果,豪格不會放過這個報仇的機會。
多爾袞肯定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楊豐賭他不會回東北去受豪格的羞辱,而是從承德出圍場到多倫,不過他不會去投察哈爾部,察哈爾部首領阿布奈和他們并不好,那么多爾袞最終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山西,去跟姜瓖搭伙過日子。甚至以他目前的實力就是吞并姜瓖的地盤也不會有太大難度,反正山西的士紳只要有人保證他們的安全就行,是姜瓖還是多爾袞并無區別,多爾袞和他們也是老朋友了。
他們的確是老朋友了。
所以楊豐的選擇,就是去宣化等著。
反正就算判斷錯了,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無非就是多爾袞逃回到東北去,但他們想重新奪回沈陽已經不可能了,最終也就是在老林子里茍延殘喘,等過段時間關內穩定下來,再去一巴掌扇死就行,話說現在的多爾袞那也很凄涼啊,就像流‘浪’的野狗一樣只能拼命奔跑著,以求能夠多活些日子,當然,他如今的處境對于皇帝陛下來說,就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了。
楊豐猜對了。
就在他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前往宣化的時候,多爾袞率領的大軍出現在一片美麗的草原上,這里無邊的綠‘色’起伏綿延,一片片小湖泊星羅棋布,不時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還有正驚恐地聚集起來的牧民們。
“多美的地方啊!”
看著這美麗風景,多爾袞喃喃自語道。
或許他又想起了科爾沁草原上那美麗的身影,他不知道此時他腳下的這片草原,原本歷史上會變成他們家族的獵場,而福臨的兒子,會率領大軍在這里獲得一場大戰的勝利,戰勝一個叫噶爾丹的人,并終結‘蒙’古人崛起的最后一次努力。
呃,這里是木蘭圍場。
“攝政王,咱們吃的不多了。”
尚可喜說道。
多爾袞面無表情地一揮手。
“殺!”
尚可喜拔出刀吼道。
緊接著三萬五千八旗最‘精’銳老兵的洪流,如同‘陰’云般掠過綠‘色’的草原,轉眼之間草原就變成血‘色’的了,這個不知名的小部落可以說瞬間被屠戮一空,無論人還是牲畜,全部倒在了清軍的屠刀下,緊接著它們的尸體,無論人還是牲畜的,都通通被放到了烤‘肉’的架子上,因為在山中找不到太多可吃的,已經忍饑挨餓整整五天的清軍,很快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草原的篝火間,多爾袞默默地仰望星空。
現在他們是流‘浪’者了。
現在他們和流寇一樣了,他們沒有一切,只剩下手中刀,他們想生存下去,只能學會像流寇一樣生活,他沒有選擇北上返回老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且不說明軍的圍追堵截,就是食物補給也很難保證他能夠走回去,他的確可以靠洗劫‘蒙’古各部獲得補給,但‘蒙’古各部的反擊也會像羊群周圍的野狼一樣,不斷消耗他的士兵。
更何況科爾沁部被那狗皇帝屠過一回之后,科爾沁草原上的牧民也不多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去山西。
姜瓖不會拒絕他的,山西的士紳也會歡迎他的,只要他能夠逃到山西,那么至少那狗皇帝解決李自成之前,他就是安全的。
雖然這樣他離老家更遠了。
驀然間不知道哪個士兵低聲唱起了歌,緊接著響起一片壓低的哭聲,空曠的草原上仿佛鬼氣森森。
多爾袞嘆了口氣。
“攝政王,咱們接下來走‘蒙’古人的地盤,還是直接向南,走獨石口南下宣化?”
尚可喜問道。
此時他們這支隊伍的主要指揮官就是多爾袞,尚可喜,孔有德,阿巴泰的兒子博洛,他在阿巴泰戰死后,因為隨多爾袞奪取北京而被封了端重郡王,之前多鐸在北京里被那狗皇帝妖火燒死了,尼堪被他用一具死尸砸落馬下結果折斷脖子,剩下就都是些低一級將領,王爵就他們四個,同樣也是這支隊伍的核心,此時都在多爾袞身旁,等著攝政王做出決定呢。
“向南,走獨石口,我們必須得搶在阿布奈集結起人馬前,以最快速度進入山區,否則的話就必須先跟他打一仗了。”
多爾袞說道。
他們此時是在察哈爾部的地盤上,剛剛被他們屠滅的也是察哈爾部的牧民,雖然察哈爾部首領阿布奈娶了黃臺吉‘女’兒…
呃,其實是他哥哥娶了,然后他哥哥死后他繼承了,但之前并沒有得到黃臺吉批準,后來雖然默認了,但雙方關系一向有些緊張,之前雖然也跟著入關,但科爾沁部散了后,阿布奈也不顧多爾袞反對直接率軍撤回,可以說雙方已經分道揚鑣。此時多爾袞屠滅他的族人,那他肯定是無法容忍,只不過他還需要時間集結起軍隊,多爾袞如果走山區外圍的草原,那么肯定是要和他打一仗的。
雖然多爾袞不怕他,但如今就這三萬五千八旗,還是能躲就躲吧!
而南下獨石口,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進入山區,然后向南奔宣化,無論明軍這時候是否占領了宣化,他都有自信可以迅速越過宣化直奔大同,大同肯定就在姜家控制下了。事實上他也不認為明軍會控制宣化,與掃‘蕩’關內相比,宣化并不重要,只要控制了八達嶺和居庸關,宣化就無非是一個塞外小城,這時候明軍有多少地方要占領,哪還有功夫管那里。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明軍不但正在向宣化進軍,而且還是那狗皇帝親自率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