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是被發現了,我就說不成嘛,特種兵也是人,真想以一敵百啊!”
這些黑影肯定是特種兵,但主意不是洪濤出的,王九非想像剛才偷襲橋頭營地一樣把這座規模大了好幾倍的軍寨也人不知鬼不覺的拿下,為了讓他死心,洪濤同意試試。
“…發信號!”王九的聲音很不好聽,估計臉色也不會好看,只是夜色太黑看不清。
一發黃色信號彈…或者說一顆煙花飛上了夜空,軍寨周圍的地面突然活了,無數條人影快速撲到寨墻下,像跗骨之蛆一般沿著寨墻爬了上去。
此時軍寨里已經炸了鍋,契丹士兵被凄厲的慘叫聲驚醒,再發現同胞的尸體,立刻拿起兵器沖了出來。還沒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兩朵明亮的火球突然在軍寨中間爆開,還引燃了兩座帳篷。
“滅掉!滅掉!快滅…呃…”不得不說這些來自草原的士兵軍事素養就是高,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了他們一種無懼困難、無懼危險、臨危不亂的性格。
火光亮起的同時很多遼國士兵就意識到讓自己處于光亮之中不安全,立刻拿起身邊所有可用的東西試圖去把那兩團不知怎么著起來的大火撲滅。
但還是晚了,四面八方飛來的箭矢把所有能看清的人影全都射倒在地,不斷有人從帳篷里沖出來又不斷被射倒,不管穿不穿甲胄、拿不拿盾牌,都無法三百六十度防御。
很快契丹兵將也學聰明了,不再貿然鉆出帳篷,而是躲在里面向寨墻上那些若隱若現的人影射擊。雖然由于目標太小看不清,射擊精度沒法把握,那也比束手待斃強。
著一營契丹兵都是同族,互相之間不是兄弟就是叔侄,死傷只會激起仇恨和憤怒,換來更激烈的反抗,輕易不會被打垮 可惜偷襲他們的不是禁軍,而是新軍,一旦占據了壓制性的優勢就不會再給敵人喘息時間。很快又有帳篷被點燃,這下里面的契丹士兵想藏也藏不住了,只能硬著頭皮舉著一切可以遮擋的東西往外沖,先是營門,然后是寨墻。
但不管往哪里沖依舊腹背受敵,能擋住前面的箭矢擋不住后面的,前后都擋住還有左右呢,結局就是被一片片射倒,無一例外。
當幾座帳篷里的契丹士兵全遭遇到此種結局,其它帳篷里的人也終于想明白了,與其在帳篷里等著被一個個肅清,不如大家一起沖出去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活路是不可能有的,一千舉著滑輪弩的新軍士兵擺好了架勢躲在寨墻上面對付三四百連敵人都看不清的契丹兵,結局都不用猜想也沒有任何意外。
這時契丹士兵才知道什么叫箭雨,合算人家剛才都沒全力射擊。在如此密集的三百六十度攢射下,大部分契丹士兵剛沖出帳篷就倒了,少部分人又鉆回帳篷,結局也是一樣的,早死晚死的事兒。到死他們也看不到一張清晰的人臉,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獨角戲。
“官人,火光會不會引起前面其它軍寨的警覺?”洪濤此時已經在半里地之外了,對付這么一座小軍寨不用上萬人,交給王九的特種兵和一千新軍足矣,大部隊依舊沿著驛道向北前進。
“你還打算偷襲一路?打仗沒有那么容易,大部分時間還得靠硬碰硬。作為統兵將領,不光需要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么、劣勢是什么,還要懂得如何利用。此時速度就是咱們的殺手锏,遼人就算知道了也來不及集結部隊,沒有超出三倍以上的兵力就拖不住咱們,等他們集結好咱們早進析津府了。只是不知道你大姐和苗將軍那邊怎么樣了,命令部隊點上汽燈。”
王九和王十二在湟州參加過預備役訓練,又去肅州實戰了三個月,按說已經可以算老兵了,但他們從來也沒見識過大規模作戰,對戰爭的認識還有缺欠。不過不要緊,只要這次能保住小命,不管輸贏都會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場指揮官。
新軍的夜行設備挺高級,一水兒的汽燈,還不是普通汽燈,外面多了個銅殼。殼體上有個活動小窗口,全拉開有一百八十度,可以控制燈光覆蓋面積。雖然里面沒有反光碗,也能將就當大手電筒用,還可以控制光亮的指向,不至于傳的太遠。
有了燈光照明,部隊行進的速度快了幾乎一倍,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黑乎乎的大蛇,每隔百十米會有一點點亮光,不停在平原上蠕動著身體。除了踏踏踏的腳步聲和咕嚕咕嚕的車輪響,幾乎聽不到人聲,很是詭異。
在這條大蛇西邊七八十里還有一條同樣的大蛇也正在向北游動,苗魁帶領的一萬新軍全是輕騎兵,只攜帶少量火箭和攻城弩,沒有箱車要照顧,渡河速度更快。
他的第一個進攻目標是遼軍位于白溝河北岸的歸義寨,拿下這個不到千人的前哨陣地之后,馬上向新城運動。
根據山川督察院和富姬商隊提供的情報,新城是遼軍最靠近前線的糧草倉庫,常年儲備著可以供四五萬軍馬食用的草料。
游牧民族行軍打仗最重要的不是人的口糧,而是馬的草料。人餓了可以吃馬肉喝馬奶,馬要是餓兩天跑不動之后,人和馬全得完蛋。
苗魁對付歸義寨的方式和洪濤一模一樣,只是負責偷襲的特種兵運氣好,沒被提前發現。等新軍士兵端著弓弩也摸進去之后,絕大部分守寨的遼軍士兵都是被殺死在帳篷里的,基本沒有成規模的反抗。
“換上他們的衣服,抬上這兩個當官的,看看能不能詐開新城!”面對六百多具敵人的尸體,己方無一傷亡,苗魁沒有絲毫高興的意思。歸義寨中的守軍都是漢人,也就是幽州兵,看旗號應該叫做神武兵。
叫什么無所謂,一想到新城還有可能是漢人兵將守衛苗魁就忍不住郁悶,打了半天都是自己人殺自己人真沒意思。但再沒意思也得完成既定目標,利用一下幽州兵的衣服和尸體應該算個不錯的主意。
苗魁猜對了,歸義寨這一營神武兵就是新城節度使韓寧的部下。神武軍總數三千,總計六個指揮使,其中一個在歸義寨、一個在西邊容城,剩下四個都在新城駐扎。
這里的草料是雄州對岸兩萬多遼軍的依仗,不容有失。但今天韓寧沒在城內,早上范陽招討使派人送信說是有緊要軍務商議,只剩下副將。
歸義寨距離新城只有十五里,大半夜的突然燃起大火,城墻上值守的士卒很快就發現了異常,剛剛通知了副將把探馬派出去,很快探馬又帶著二十多人回來了。
這些人穿著神武軍的衣服,說是寨子里的士兵喝多了酒發生嘩變,不光放了把火,還把指揮使也砍傷了。
“放吊橋,一群廢物,待節度使大人回來,把你們全綁在馬后面拖死!”
借著火把的光亮,副將看清了探馬確實是自己派出去的,其他那些人也確實像歸義寨的兵卒。尤其是擔架上躺著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必須是歸義寨指揮使,兩個人是姻親,那還等啥,趕緊開城門救人吧。
這就叫天意,本來苗魁只是想試試,成功了省點事兒,不成功就按照計劃攻城。沒想到半路又抓到了三名新城派出的探馬,一番審問下來,合算新城副將和歸義寨的指揮使是姻親。得,逼著三名探馬帶路吧,這個瞎話算是編圓了,看你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