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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全須全尾

  最明顯的例子還不是皇帝,而是蜀國長公主。以前她用弱不(禁jìn)風來形容一點不為過,但自打生完孩子之后,這位長公主居然只休息了半個多月就又開始打飛鷹了。

  現在她經常帶著女兒騎馬去新宋門外的宜(春chūn)苑游玩,來回幾十里路縱馬飛馳毫不氣喘,連帶著不滿兩歲的小女兒也特別皮實,摔了跤根本不哭,爬起來之后還要用小腳丫狠狠的跺地面一腳,咿咿呀呀的咒罵這塊破地把自己絆倒,行事風格越來越像她那個古怪的父親了。

  但絕大部分原因還是精神上的,神宗皇帝從駙馬(身shēn)上看到了大權在握進而成為千古一帝的希望,而且這種希望越來越大,現在居然連西夏這個勁敵都在茍延殘喘了。

  這里面有王安石新政的功勞,但歸根結底還是駙馬的作用大。要是沒有他在中間摻合,以花膏、香水、生鐵等一系列利益暫時彌合了新舊兩黨之間的裂隙,改革也進行不下去,軍力也不可能恢復。

  最讓人興奮的是駙馬居然帶著幾千廂役就把涼州給拿了下來,不光拿下來,居然全殲了西夏的兩個精銳軍司,基本上是以一人之力((逼逼)逼)得梁太后不得不退到了幕后,從而讓對大宋抱有好感的李秉常恢復帝位。

  別小看一個臺前和幕后的差別,這么一弄西夏的很多事物就要由李秉常插手了,再也不能按照梁家兄妹的意思辦。同時西夏皇族勢力也會重新洗牌,梁太后再想重掌大權難上加難。

  少了一個精明強干的梁太后,西夏就等于少了半條命。而(熱rè)衷佛法、喜歡漢文化的李秉常對大宋的威脅會大大降低,這也是神宗皇帝為何同意和談的根本原因。

  皇帝要從全局考慮問題,他的眼睛不光盯著西夏,當這個大威脅逐漸消除時,精力自然而然的就要向北面轉移,遼國此時就成了皇帝的下一個目標。

  他不想把這個大麻煩留給自己的兒子,或者說他想趁著妹夫現在(身shēn)體還好,瘋勁兒還特別足,能多為皇家效力就多干點。萬一哪天他又被馬蹄子踢一下,說不定各種神靈附體的效果就沒了呢。

  原本神宗皇帝是不信民間有關駙馬的傳說,但隨著發生的事(情qíng)越來越多想不信都不成。假如不是神靈附體,原本那個干啥啥不靈的廢物妹夫為何會突然變成了文武全才的大將軍?用已知的任何理論都說不通嘛。

  不管王詵是不是神靈附體,反正神宗皇帝認為他才是大宋的希望。既然是大宋的希望,那一個李忠有資格和駙馬相提并論嗎?

  別說李忠了,就算砍了李憲皇帝也不會動駙馬分毫,一個宦官居然也敢跟著外臣算計自己,看來他這些年在外面待的心有點野了。

  至于說率先向駙馬發難的種鄂,還有那個越來越看不順眼的王安石,皇帝還不能動。他們(身shēn)后代表的勢力依舊龐大,心急吃不了(熱rè)豆腐。

  只要駙馬能繼續立功,皇帝的聲望就會越來越高。平時這些百姓的意見沒人會認真聽,但真別拿豆包不當干糧,有時候他們的呼聲還是很管用的,尤其是對皇帝本人。

  “陛下圣明…臣有識人不明且不察之責…臣知罪…”皇帝這番話一出口,李憲的臉立刻就由黑轉青。

  完了,幾十年的奮斗就這么完了。此時他終于想明白了,宦官就是宦官,不能像武人世家種鄂和文人領袖王安石那般隨便想入非非。

  有皇帝撐腰自己就是個人物,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連條狗都不如。就好像現在,可有一個人出面為自己鳴不平?真沒有,甚至連看自己一眼的都少!

  “退朝…”見到下面沒人再說話,裴英把拂塵虛揮了一下,鼓足中氣用悠長又不刺耳的腔調宣布了這場暗斗的暫時終結。

  駙馬王詵又贏了,但輸家不是還跪在地上的李憲,而是司馬光和王安石。他們倆做為朝堂百官的領袖,居然找不出理由去彈劾駙馬,而被皇帝一連串問題給問住了,太失敗!或者說心太急。

  根本就沒抓住駙馬的把柄,每次都讓王詵抓到了罪狀,這還告個(屁pì)。是個官員就明白,王詵只不過是皇帝意志的延伸,要是沒有確鑿的把柄,想讓皇帝承認錯誤,談何容易。

  “介甫,急了啊、急了…”不光裴英看懂了這場爭斗的得失,司馬光也不糊涂,在和王安石結伴走向后(殿diàn)時小聲的提了一句。

  “王詵此人不除,朝堂上早晚會沒有你我的容(身shēn)之地,現在還分新政舊政有意義否!”王安石早就想明白了這次失敗的緣由,但他和以前一樣,撞到南墻依舊不想回頭,反而對舊黨剛才的表現很有意見。

  假如司馬光也能站出來帶頭發表意見,皇帝恐怕就沒這么容易回護駙馬了,不得不全盤考慮所有朝臣的意見,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不然,此時王詵風頭正勁,難道你我甘冒被瓦市戲子編排的風險去和他魚死網破?別忘了,諫臺一旦彈劾,你我就得請辭,到時候陛下難道會死死挽留不成?”

  司馬光對王安石的指責不以為意,在內政方面他自認不如王安石,但在權衡利弊上,(性性)格倔強的王安石還真不是對手。

  “…你是說那個蘇軾會站到駙馬一邊?”王安石聞言立馬就站住了,如果此時有人伸手去他后背衣服里摸摸,必須是一層冷汗。

  司馬光說的沒錯兒,這是大宋朝的死規定,是要宰相或者副相被御史或者諫臺彈劾,不管對錯都要引咎辭職。

  神宗皇帝恐怕就是在等自己和司馬光(情qíng)急失策,然后拿出這個殺手锏。到時候別說什么新黨舊黨,全得被皇帝一招掃平,換上兩位比較聽話的宰相之后皇權基本就穩了。

  不過在這件事兒里有個人比較重要,他就是蘇軾。別看這個人當官水平不咋地,但他名聲比較響亮,做事又比較認真,有點認理不認人的勁兒,反而獲得了不錯的風評,皇帝好像也不再討厭他。

  這一年多像坐火箭般蹭蹭的往上漲,現在已經是諫臺的正職了。要是他真的抓到了把柄向自己發難,還真不好弄,因為蘇軾已經被舊黨疏遠,又不被新黨接納,成了個局外人。

  “你不覺得他和王詵很像嗎?”司馬光笑了笑,把問題又扔給了王安石,完后腆著鼓鼓的肚子邁上了臺階。

  散朝是散朝了,但像他這樣的肱股之臣還得來后(殿diàn)繼續和皇帝商議國家大事。這些事一商量往往就是多半天甚至幾天,都羨慕當大官的風光,殊不知大官也累,搞不好還得(身shēn)敗名裂,風險很大。

  朝堂里是如何折騰的洪濤不知道也不關心,有時候長公主會有家書送來,但上面絲毫不會提這些事,講的大多是女兒,甚至還找人給小丫頭畫了一張像。

  看完這張畫像洪濤很想去問問那位畫家,你畫個人物肖像還尼瑪瞎渲染個毛線啊,留個(屁pì)的白,照著原樣畫不就得了。現在倒好,把自己閨女畫得和寺廟里的觀世音差不多,難道自己是觀世音他爹!

  一生氣,洪濤干脆給自己做了一根炭筆。素描他是沒學過,但照貓畫虎總也能湊合。

  畫啥呢?新涼州城唄,效果嘛,據彭大說比例尺啥的(挺tǐng)精準,若是帶回去找個學過駙馬幾何的工匠,肯定能復制出來一座分毫不差的涼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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