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君府邸非常的熱鬧。
之所以如此的熱鬧,是因為秦國的太孫異人和韓國公主的婚禮正在進行之中。
作為太孫異人的老師和最重要的幕僚,呂不韋穿著一襲正裝,不停的在府邸之中穿梭著,和一名又一名秦國的大臣們熱烈的攀談。
作為一個商人,一個曾經讓自己的財富幾乎達到了世間最巔峰的商人,呂不韋的口才顯然是毋庸置疑的,這從和他聊天的每一個人的臉上總會露出來的那種笑容就能夠看得出來。
毫無疑問,在來到了秦國好幾年之后,呂不韋顯然已經結交到了一些足夠有身份有地位的朋友。
太陽漸漸的逼近西邊的地平線,“昏禮”也即將到來,呂不韋笑著和自己的朋友們入席,開始享受著安國君府邸所準備的“好日酒”。
席間一番熱鬧自不必說,等到夜徹底黑暗下來之后,便開始有人陸續離席。
已經面酡紅的呂不韋看上去顯然也是不勝酒力,笑著朝身邊的幾名大臣朋友們告了聲罪,又進去朝著安國君和新人們問好告辭,然后呂不韋便搖搖擺擺的走出了大廳,喚來一名仆人:“領吾去呂師樓。”
在安國君府邸的東南側有一座小樓此刻已經是張燈結彩,一副熱鬧喜慶模樣,這便是稍后新人們入洞房所在,在這座小樓旁邊的數百丈之外還有一座在黑暗之中不甚顯眼的小樓,這便是呂師樓了。
這座小樓的名字來源跟呂不韋這位太孫的老師有著十分顯而易見的關系。
等呂不韋來到此刻之時,早有幾名婢女站成一排,裊裊婷婷的朝著呂不韋行禮:“見過呂師。”
呂不韋哈哈大笑,伸手在那最前面、也是最為豐盈的婢女某個極為挺翹的部位摸了一把,信手將幾個金豆子扔了出去。
“給吾召春兒來,汝等各自歇息罷!”
婢女們笑嘻嘻的朝著呂不韋行了一禮,然后一哄而散分金豆子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呂師樓之中一共六名婢女,但是卻不曾有一位名叫春兒的婢女。
呂不韋輕車熟路,獨自一人上了小樓,走到二樓的某間房間面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座房間之中裝扮雅致,一座小小的香爐之中絲絲煙霧升騰,一股馨香在房間的空氣之中回蕩。
呂不韋除去了鞋襪,笑嘻嘻的坐在了榻上。
片刻之后,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后房間門被打開了。
一名身著女官服飾、年紀約莫在三十左右的女子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
這女子身材豐腴,臉上帶著成熟風情,一雙鳳目落在呂不韋的身上,隨后臉上露出了幽怨的表情,嗔怒道:“死人,也不知多少時日沒有來了。”
呂不韋哈哈大笑,起身將女子摟在了懷中。
“春兒,可想煞吾也。”
一刻鐘之后,完全得到釋放的呂不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個人躺在了榻上,看上去似乎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刮骨鋼刀啊。
對于這句話,此刻的呂不韋想必是頗有發言權的。
女官春兒那柔柔膩膩的聲音又在呂不韋的耳邊響起了:“怎么,又有甚煩心事了?”
呂不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突然坐了起來,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竊聽之后才回到了房間之中。
女官春兒對于呂不韋的動作看上去一點都不意外。
在確認了走廊確實無人之后,呂不韋才關上了門,回到了床榻之上,將一封薄薄的密信交到了春兒的手中。
“速速將此信送至邯鄲!”
春兒明顯吃了一驚,滿臉的風情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嚴肅:“汝被候的人盯上了?”
“還沒有。”呂不韋低聲道:“但最近搜查甚言,吾呂家的兩批車隊都被搜查得干干凈凈,險些露陷,還是從汝這一邊走比較便利。”
女官春兒點了點頭,將密信收入了貼身衣物之中。
呂不韋一邊看著春兒完成這個動作,一邊輕聲道:“近來華陽夫人可有何異動?”
這位女官春兒,便是華陽夫人的貼身婢女之一。
春兒想了想,輕聲道:“近日府上來了幾名方士,正在暗中煉丹,據說其煉制出來的求子丹一旦服用便可得子…”
呂不韋用鼻子發出了一聲嗤笑:“簡直可笑!華陽夫人加入安國君府亦不是一日兩日,這數十年無子豈是幾枚丹藥能夠解決?”
春兒有些擔心的說道:“可若是華陽夫人真的有了…”
呂不韋滿面猙獰的做了一個下切的手勢。
春兒深吸了一口氣,俏臉煞白:“可是…”
“沒有甚么可是!”呂不韋惡狠狠的盯著春兒說道:“春兒,汝莫要忘了,汝之翁與兩位伯兄和其余家人,可是已經從南陽郡搬到上黨郡一年時間了!”
這句話顯然擊中了春兒的軟肋,讓這名女官臉上的神情變得搖搖欲墜了起來。
足足過了片刻之后,春兒才弱弱的開口道:“春兒明白了。”
“善。”呂不韋見說服了春兒,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溫聲安慰道:“汝且放心罷,待到秦國覆亡之日,吾便將汝娶回府中!”
一番威逼利誘之下,春兒總算是定下了心來。
等到春兒定下心來之后,呂不韋反倒是長吁短嘆了起來。
春兒顯然有些不解,便問道:“良人為何如此?”
言語中卻是把呂不韋當成了夫君看待。
呂不韋嘆道:“春兒,汝有所不知啊,當年吾自邯鄲而來,乃是背負著顛覆秦國之使命。但不意至今已經三年時間,卻仍舊一事無成,若是再如此下去的話,等到趙國滅秦而吾卻無寸功,豈非愧對趙王?”
愧對什么的顯然是扯淡,呂不韋擔心的只是自己干不出足夠的功勞罷了。
春兒聽了也是一臉茫然,畢竟她只不過是一名跟著華陽夫人嫁到秦國的楚國女官罷了,能有什么幫忙的見地了?
但呂不韋卻一把抓住了春兒,言語熱切:“春兒,如今唯有汝才能助吾一臂之力了!”
“啊?”
呂不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之所以吾空有一身本領而不能施展,實乃是因為太孫異人久久不得上位之故也!當今秦王雖然高壽,但卻久不歸天,實在令人心焦啊!”
春兒聞言嚇了一跳,道:“大夫要行刺秦王?”
呂不韋失笑道:“這如何可能?再說了,即便吾欲行刺秦王,汝不過一太子府女官,連宮門亦進不得,要汝何用?”
“那…”
呂不韋看著已經完全懵逼的女官春兒,突然右手一翻,從手掌中出現了一個白的小瓶子,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