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回 ZG商場被查封
華奮強最認為投資自貢市商場的風險很小，是一個穩賺不賠的項目，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這天，派駐到該商場當負責人的陳福全電話告知：
“我們的商場還沒開業呢…家具剛送到商場展廳，就被法院查封了。對方要求我們將布置的所有家具盡快撤離商場，不準在自貢商場展銷了。”
奮強聽到陳福全此話只感到莫名其妙…
商場好端端的還未開業就被查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問不清，想不明，奮強決定親自到自貢市商場去走一遭。
華奮強已經來過很多次自貢市商場了，親車熟路地很快開到了目的地。他把車停在商場大門口的廣場處，陳福全早已經等候在此了。
這陳福全是趙志和師傅的大徒弟，在東莞家具廠工作時，他們就認識。當時，奮強對他的印象是一位頭腦冷靜，做事踏實的人，也是趙師傅得侄兒，和他最得意的徒弟。奮強曾私下與陳福全談及企業管理，福全很有自己的見解，那時奮強常替他惋惜，只覺得這種才華不應該埋沒在木匠的活兒里。除此之外，陳福全是工廠所有工人里學歷最高的，也是工人中唯一一個戴眼鏡的。他曾在成都市大學里讀完了經濟管理專業本科，但由于大學畢業之后，沒有尋找到理想的工作，加之當時家里很窮，為了讓他讀書欠下了一屁股的債…為了盡快還債，陳福全開始跟趙師傅學起了木匠手藝。現在，陳福全所做的木匠活既快質量又好，他的工資在整個家具廠的學徒階級里是拿的最高的。也難怪大家伙兒都會推薦他來做這個自貢商場的經理——
對自貢市商場派選，奮強可是費了不少的腦筋，他原本想在師傅田長壽、三師兄田有才和四師兄的大徒弟田維成之中挑選，但他們三位在各自的商場都干得很出色，實在抽不出身來。考慮到如果從他們之中挑選，又得尋找新的人選去填補，得不償失，奮強最終決定在工廠里挑選出有經濟頭腦的人來勝任自貢市商場負責人。通過大家推薦，層層篩選，終于才定下了陳福全。
陳福全領著華奮強到商場周圍轉了一圈，只見所有商場的大門全鎖著被法院貼上了封條，封條上蓋了自貢市GX區法院的大印，看來，這商場是誰也進不去了。
陳福全站在正大門口處，透過大門的玻璃，指著還未組裝完成的，擺放在地上的奮強家具廠的家具，敘述道：
“昨天，我們正在組裝家具，突然來了一幫警察，說是自貢商場的董事長王富豪欠了威龍公司的債沒有歸還…所以這地方被法院強制查封了。”
一聽到“威龍”這個名字，奮強心里不禁一顫，已然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吃過李東偉好幾次虧了，也要有所長進，奮強不得不認真對待這件事了…他想：這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李東偉在搞鬼，這次一定要小心提防，謹慎應對。
不過，這一出一開場就是法院插手，讓奮強感到十分蹊蹺，便問：
“自貢商場有一半資金是我們奮強家具廠投資的，怎么法院不調查清楚就強制封門呢？這樣隨便封門可是違法的。”
陳福全告訴華奮強：“據法院的同志說，好像是什么財產保全…但是，最奇怪的是…我聽到奇怪的流言，說這封門是應董事長王富豪的要求封的。”
這更令奮強百思不得其解了…他想：這王富豪叫法院封自己的商場，他唱的是哪出戲呀？莫非，他與李東偉串通好了又要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想到這，奮強迫不及待地給王富豪打去電話：“喂，王董事長嗎？”
對方顯然一耳就聽出了奮強的聲音：“哦，是華廠長呀，關于自貢商場查封的事，我正要找你商談呢！沒有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我們約一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好嗎？”
于是雙方商定相約在自貢市區中心的“德聚樓”茶樓見面。
一個小時后，華奮強帶著陳福全一同來到了德聚樓茶樓。這是自貢市最高檔的茶樓之一，古樸的中式裝修從里到外，紅木中式實木家具，隔窗、屏風、走道、茶廳以及背景墻組合，散發出古雅而清新的格調。穿著唐裝的服務員聽奮強報出名字，隨即將他們帶到了王富豪所訂的茶包間里。
王富豪此時已經提前到了二樓的包間，坐在實木沙發上，泡好了上等的鐵觀音，擺出久候的架勢。
這王富豪歲數不大，一副奶油小生相，頭發梳得溜光，西服穿得筆挺，為了顯示他的老成故意留了胡子，卻反而讓人看著不成熟，甚至略帶滑稽之感。
待服務員給兩位新來的客人泡好了茶之后，王富豪笑容滿面地說：“想不到，你們來得挺快的。我也是剛剛到。”
華奮強沒有工夫客套，寒著一張臉，直接了當地發問：“王董事長，你究竟搞什么鬼？叫法院來查封自己的商場，你這是唱的哪出戲？”
王富豪毫不隱瞞地回答說：“華廠長，老實跟你說吧，我欠了一屁股的債…人家要債，我沒有，他們只好查封了自貢商場。哎，我對不起你啊，但也沒辦法。”
奮強問：“你欠的什么債呀？”
王富豪不加思索地說：“我欠了威龍公司的家具款。”
奮強又問：“這威龍公司的董事長叫李東偉吧？”
“對，叫李東偉…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富豪有些詫異，隨即警覺起來，“你跟他認識？”
“難怪了，這事能鬧成這樣。”奮強淡淡地呼了一聲，“他不是在催欠款，他是想搗亂。”
“搗亂？”王富豪不明白，“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奮強從來沒有見過欠了人家的錢，還能說出這么理直氣壯的話，甚至還幫著債主說話…他感到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于是，他問：“王董事長，事情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吧。你欠的什么巨額債務呀，要動用有那么大的商場作抵押？況且，自貢商場馬上就要開門招商營業了，完全有能力歸還所欠的債務——拿賺錢的門路做抵押？犯不著吧。”
王富豪閃爍其詞：“我、我…的確所欠的債務很多，具體數目么，暫時不方便透露…現在，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商場來抵押了。”
“好了，我們都明人不說暗話，直接談重點吧——”奮強一針見血地說，“你是不是想把商場賣給李東偉？”
“是…”王富豪知道已經瞞不住了，“我就是想把商場賣給李東偉。我現在找你來，也就是像跟你商量看看，怎樣把你的那份…也一起賣給他。”
“哈哈哈！”奮強笑了起來，“你想得太天真了，我為什么要賣掉這棵搖錢樹？”
王富豪很直白地說：“你不賣，法院就一直查封著，對你是很大的損失呀…”
“不，是我們兩家的損失。”奮強更正地說，“現在這種狀況，只對一個人有利…”
“誰？”
“李東偉。”
“他有什么利呀？”
奮強告訴他說：“我說了，他就是來搗亂的，包括想要拿下這個商場的出發點也是。”
王富豪似乎是懂了：“你們有仇呀？”
“總之，我們兩家是水火不相容的。你這么折騰，到頭來，不但自貢商場賣不出去，還要惹來一身的騷！”華奮強喝了一口茶說，“另外，我提醒你一句，李東偉是一個十分小心眼的人，跟他相處你可要處處小心。”
王富豪卻搖頭說：“我覺得李東偉這人挺好的，人挺仗義的…我欠他的家具款已經有好幾年了，他一直沒有催我們還款，還說等我的商場建好之后，有能力還時再還他也不遲。”
“這些都是假象，你一定還有非常值得他可以利用的地方——比如這個自貢商場的價值。”奮強厲言提醒，“你的身后有一個大商場作陪，他當然心里有底，如果你真的是無力償還了，你就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王富豪卻擺手說：“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說李東偉的，我是來談你究竟愿不愿意把你們商場的那一半出售給李東偉…我可以給你們開個好價錢。”
奮強喝了一口茶，說：“關于出售自貢商場的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要經過工廠里的董事會研究同意之后才行。不信你問我身邊的這位陳經理。”
陳福全點頭說：“我們工廠凡是大事都要經過董事會討論通過。”
王富豪驚訝地問：“這么麻煩呀，你是廠長，難道說話不算數？”
奮強指出：“我知道，你跟我一樣，以你現在的財力你根本不具備有這么多的資金來投資修建這座商場的，你的身后一定還有人在支持你。”
王富豪想反駁，奮強卻接過話來，說：“我還記得——每次我們談合同時都是草擬一個初步的協議，等你回去商量之后，你才回來與我簽合同的。今天我們仍然按照以前的慣例，我把我的意見說給你聽，你回去匯報清楚，跟你后面的人商量好了，明天我們再談吧。”
王富豪只能點頭答應了。
奮強繼續說：“我的意見是，你們有兩項選擇：其一，我們繼續合作，商場保持原樣我們各自一半，經營的模式就是一個牌子，一套人馬，費用分攤，兩家核算，你們欠李東偉的家具款，如果你們一時困難拿不出錢來，我可以幫你們墊付償還，等將來商場開門營業之后在你們的商場利潤中歸還我們；其二，我們把你們那一半商場買下，李東偉購買自貢商場多少錢我就出多少錢購買，絕不虧待你們。”
王富豪已經無話可說，只好又點頭表明自己明白了。
在告別時，他對奮強說：“如果你們的價錢出得比李東偉高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
奮強拍著王富豪的后背說：“好、好，你把你的幕后老板叫來，我們親自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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