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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墓】

  守墓?

  路一白有點懵。

  他加入守夜人組織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于該組織的業務范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凡是和“妖、魔、鬼、怪”相關的事件,必然存在守夜人的身影。

  你以為你的身邊不存在守夜人,其實大錯特錯,他們隱藏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是黑夜中孤獨的守望者。

  現在國家是力推公墓的,而公墓作為死人扎堆的地方,其實鬼氣與陰氣很重。

  說實話,像妖魔之類的還好,那種低階妖魔根本玩不過手槍,但鬼怪就不同了。

  靠高科技殺鬼?

  公墓里倒也不至于經常出現厲鬼、怨鬼,但由于陰氣與鬼氣重,極易產生一些鬼煞之類的玩意。

  這種玩意一般都沒什么意識,屬于低階鬼怪的范疇,但會下意識的吸收附近的陰氣與鬼氣。

  墓地的陰氣與鬼氣大多來自于尸體或骨灰,總不能說人死了還被鬼煞鬧得不得安寧吧?

  公墓也便因此成了守夜人組織安排給新人們的歷練之地。

  當然,一些特殊的大墓則是由強大的守夜人負責鎮壓的。

  按照季德懇的說法,這種試煉之地很搶手,本來是輪不到路一白的,他憑借關系,強行給路一白插的隊。

  路一白:“…”

  感覺就像是習題冊斷貨了,然后班主任告訴你:別擔心,我有門路。

  你還真是好關心我哦,感動死人了呢。

  “收拾一下,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季德懇道。

  路一白嘴角抽了抽,這么急的嗎?

  一般情況下,守墓的歷練以七天為一個周期,時間并不長,但也還是要帶上一部分生活用品的。

  夜依依是個勤快的小女仆,主動請纓,幫路老板收拾起了行李。

  背著一個大背包,路一白來到酒吧一樓,拿起了獅傘。

  有陽氣極重的獅傘在手,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危險,就當是去漲漲見識吧。

  站在酒吧門口的老槐樹下,路一白靜靜地等候著出租車。

  老樣子,每次站在老槐樹旁,路老板總是覺得內心格外寧靜。

  林小七和夜依依靠在二樓的窗戶旁,看著路老板的身影。

  深秋的夜風拂過,老槐樹的枝葉沙沙作響,飄落了不少樹葉。

  在老槐樹的樹頂處,一片葉子隨風落下,飄得特別慢特別慢,就像是在風中盤旋飛舞的蝴蝶。

  它的顏色比其他落葉都要偏深一些,但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

  這片樹葉它飄啊飄啊,然后“嗖——”得一下,快速鉆進了路一白的褲兜里。

  這一幕全部落入了林小七的眼中。

  她看著比酒吧二樓還要高的多的老槐樹,道:“你好像很喜歡老板嘛?”

  夜依依聞言,誤以為林小七是在說她,漲紅了臉道:“小七姐你別瞎說,雖然老板長得很帥,身材又好,又有錢,對我們也很盡心,但是,但是人家是妖魔啦…嚶嚶嚶!討厭啦嚶嚶嚶!”

  戲很足的夜依依又自己給自己加戲了。

  夜風中,老槐樹的枝葉隨風擺動,就像是在搖頭晃腦,也不知它是在點頭還是搖頭。

  路一白坐著出租車,來到了烏城最大的公墓陵區。

  出租車司機一把他放下,就快速離開了。

  大半夜的來公墓,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要干嘛。

  公墓門口已經有一位老人在等他了,老人看了他幾眼,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打開了公墓的大門。

  然后,他就自顧自的走回了自己的門衛室里。

  烏城新聞報道過,老人是個啞巴。

  這片墓,老人已經守了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對很多人來說,算是大半輩子了。

  他守護著這些逝者死后的安寧。

  路一白的稍稍感知了一下,老人是普通人類,但誰又能說他不是這座城市的守夜人呢?

  現在是大半夜的,公墓里靜悄悄的,連他走路的時候,踩到了地上的落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陰氣和鬼氣果然很重啊。”路一白在心中道。

  以往他是感受不到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的,但自從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后,整個世界好似都天翻地覆了。

  他準備先瞎逛逛,熟悉一下地形。

  來公墓熟悉地形,可見路老板的神經真的很大條。

  像鬼煞之類的東西,都是隨機形成的,天知道什么時候就從哪里冒出來了。

  守墓時間只有一周,有的守夜人新人可能每天都能碰到幾只鬼煞,有的守夜人可能一次都碰不到,變成來公墓里吹七天冷風。

  也不知道這算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

  瞎逛了一圈后,路一白就駕輕就熟的朝公墓的某處走去。

  他對整一圈的公墓并不是很熟悉,但他對公墓的某處很熟。

  “爸,我來看你了。”路一白蹲在墓碑前,靜靜道。

  墓碑上刻著路一白老爹的名字,路山。

  現在距離老爹去世,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蹲在墓碑旁,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從他偶遇季德懇,然后走進答案酒吧的那一天開始說起。

  這些經歷他找不到傾訴的對象,因為守夜人要對普通人保持神秘,他只能說給已經離世的老爹聽。

  “爸,我現在也開酒吧了,雖然和我們以前計劃的不大一樣,但我現在真的是個酒吧老板了…”

  路一白說了很久很久,可惜,他永遠得不到回應了。

  這不由得讓路一白想起了一段話。

  他看著護士抱著我從產房里出來,那時我哭著,他笑著;

  我看著他睡進了棺材,這時我哭著,他卻不再理我。

  還記得老爹剛去世的時候,路一白翻看了一遍以往和老爹的聊天記錄。

  他在外地讀大學的時候,老爹發給他最頻繁的話就是“生活費還夠不夠”。

  老爹也不會說什么“天冷了多穿衣服”,他只會說“今天你那邊的天氣預報顯示溫度不高,有點冷。”

  又當爹又當媽的男人,應該很辛苦吧。

  這個操蛋的變化無常的世界啊…

  (ps:第一更。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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