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臨時大副
伊森去取了許多食物和清水，然后就這么擺在甲板上，與這幾個終于逃脫劫難，成功活下去的幸存者一起吃了起來。
“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嗎？”
他并不準備接收這幾個人，也許大副菲利普的經驗和閱歷是一個幫助，可對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更關鍵的是菲利普已經沒有了多少潛力，他現在沒有辦法讓菲利普改頭換面跟上自己的腳步。
注定無法陪伴自己走到最后，那么為了避免到時候傷心，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這種可能的發生。
與亞瑟那種不同，亞瑟的登船更像是一場交易。
菲利普喝了一口水，將嘴里的食物吞咽了下去，然后看了看一旁正瞅著自己的斯蒂芬和肖恩兩個人。
“陪這兩個小子再闖一段時間，將我這點經驗傳授給他們后…如果還沒有死在這片大海上，就可以找個地方等待生命的終結了。”
其實菲利普的年齡還沒老到那個程度，不過在這個世界，人很難活的那么長壽，在海上闖蕩的人大部分連老年都沒有邁入就已經葬身大海之中了。
到了菲利普這個年齡，身體素質已經開始全面下滑，逐漸向著老年的門檻靠近，豐富的經驗和閱歷在碰到一些危險的時候，也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原本憑借強健的身體可以逃脫的險境，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必死的局面。
“大副。”
斯蒂芬以及肖恩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們并不缺少‘工作’的機會，即便伊森不收留他們，以他們擁有的航海經驗以及健康強壯的身體，也能夠去任何一艘船上找到工作。
不過菲利普的意思是要他們帶著他們闖蕩，然后將所有經驗包括財產都交給兩個人，將他們當成了繼承人了。
“不要說了，你們是前進號上最后的希望，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們能夠讓前進號繼續活躍在這片海面上，我就滿足了。”
不再管兩個人的反應，菲利普轉過頭面向伊森：“按照海上的規矩，救下我們之后，我們的財產將歸屬于伊森船長。我們前進號的財產里除了很多物資之外，還有一艘寄存在公會的備用船只，我希望伊森船長暫時不要收走這艘船，我們可以列一份債務條款，算我們從你手里購買的。”
“伊森船長也不用擔心我們無法償還，我們三個人雖然不算是什么頂尖的冒險者，但也擁有了豐富的經驗，只要花費一些時間一定可以將這部分缺額補上的…”
為了鼓勵冒險者在碰到遇難的同行時施加援救，默認的規矩就是被救者的全部財產將贈與一半給救援者，當然，也有一些比較貪心的人會索取更多乃至全部的財產。這一條并不是正式的公會規定，可在這片海域上，卻是所有冒險者都默認遵守的一條準則。
伊森剛剛來到這里，對于這些默認的潛規則還不是非常熟悉，即便知道菲利普只給出一半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可是菲利普非常干脆的交出了全部的財產，對于他的決定肖恩和斯蒂芬也沒有覺得不合理——他們都知道伊森消滅了怎樣一個可怕的敵人，自己等人能夠從這種怪物的手里保住一命，交出全部的財產也沒有什么不合理的。
到了這個時候，伊森又得知了這個默認規則的一些細節后，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我不會全部收走，只拿一半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作為你們重新開始的基礎吧。”
“這…”
菲利普還想說什么，可是被伊森伸手打斷：“我說了一半就可以，不是我故作大方，剩下的就當是學費，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需要和我講一講這片海域的一些事情。”由于幾個人的存在，伊森改變了計劃，不再優先搜索浮沉島而是直接前往這片海域的不沉島。
“好吧！”
這種事情當然不值那么多物資，菲利普看的出來伊森這是幫他們，只是感謝的話已經說的太多，再說反而顯得矯情。
所以菲利普真的是將自己賴以生存的所有技能和知識都掏了出來，在接下來的日子，他儼然成為了曙光女神號的大副，在幫助伊森適應這片海域的同時，將腦海中的一切經驗全部都傳授給了伊森。
斯蒂芬和肖恩兩個人，則成為了曙光女神號上的臨時船工，努力的做著各種瑣碎的工作，每天就看不到空閑的時候，稍微有點時間，就會拿著擦洗工具來清洗甲板。
無論是風帆戰艦還是后來的鋼鐵戰艦，在出現化學涂層之前，甲板都是一個重災區。
每天風吹日曬加上海水的濺射腐蝕以及雨雪的輪番禍害，如果不經常進行維護很快就會腐爛損毀。
伊森之前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是偶爾才清洗甲板的作法，以后每次進船廠維修都得徹底的更換一次甲板。
看到這三個人這么努力，如果不是他的意志足夠堅定牢記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真有開口邀請他們留在自己船上的沖動。
好在這三個人都算是經驗豐富的人，看的出來伊森并沒有邀請他們的打算，只是為了面子上都過的去才沒有挑明這一點。
所以也沒有誰開口提出留在這艘船上，只是每天勤奮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然后靜靜的等待到達中央海島的日子。
“中央海島其實并不在這片海域的中央。”
菲利普在每天里的空閑時候都會給伊森講述這片海域的情況。
“這片海域整體呈現一個蹄鐵的形狀。”這個世界也有牲畜動物，也發展出了蹄鐵這種東西。“在弧形的一端的中央位置，就是中央島嶼的所在，而整片海域凹處最中間那個地方就是風暴海域中可以前往貧瘠之海…也就是平靜之海的那個通道。”
伊森在腦海里勾勒了一下，明白了菲利普的意思。這片海域就像一個馬蹄鐵恰好包圍住了平靜之海的三面。自己通過那條通道來到了那條橫的中心位置，距離最近的島嶼就是這片海域的中央島嶼了。
那里就是這片海域最大的不沉島嶼，應該是與斯塔特島差不多的情況，有著公會船廠等等設施。
“那么，那兩個延伸出去的部位的末端是什么？”
菲利普看了眼伊森，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的野心這么大，才剛剛來到這里，就開始惦記那兩條路盡頭的情況。
不過看了看這艘‘強大’的曙光女神號，再想想伊森強橫的個人實力，似乎這樣才是理所當然的。
“那里的盡頭也同樣是風暴海域。”
“沒有路了？”難道這里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了？不應該吧？那傳說中的無盡的土地又是指的什么？從菲利普剛才的描述里，他沒感覺到和平靜之海有太大的差別。
僅僅只是海不再是四方形而是蹄鐵形，同時整體的面積更加巨大；海面不再平靜猶如湖面，而是波濤洶涌更接近自己前世所知曉的海況；天氣的情況也變得更加惡劣，像是自己之前經歷過的那條通道中級別的暴風雨，也會在這片海域上遇到；浮沉島的情況也變得更加復雜，存在生物的島嶼變得多了起來。
除此之外呢？好像整體情況依舊是之前的那樣啊？
“不，有路！”
菲利普肯定的點了點頭：“即便是風暴海域，本身也是一片海域，而且風暴海域的風暴情況并不是終年不變的。”
伊森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兩條路的盡頭雖然也是風暴海域，可是那兩處的風暴強弱會有一定變化，只要趁著風暴比較弱的時候，穿過那片海域就可以前往新的海域？”
“是這樣的。”
菲利普突然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東西這片海上的冒險者幾乎都知道，可是對于很多人來說，僅僅只是用來聽一聽的傳聞罷了。
他在前進號上生活了二十多年，自己的老伙伴過去也不只一次的聲稱要沖過風暴前往新的世界，可是這些年漸漸的就不再提了。就連他自己，也早就絕了前往新海域見識見識的念頭，安安心心的在這片海域上過著還算平靜偶爾遇到一些刺激的生活。
“不過你要知道一點，那就是那兩條像是從這個區域延伸出去的海域，越往盡頭航行，海況越糟糕，如果你想要沖擊風暴海域，最好先在這里適應一段時間…另外，我建議你招募一些實力強大的伙伴。”
菲利普本來想等到自己將要離開的時候再和伊森提這一點，這樣可以避免自我推銷的嫌疑。不過在察覺到伊森的野心之后，他自覺就算對方邀請自己留下，恐怕也不會答應了。
他能活到現在在于有著自知之明，他根本無法也沒有能力幫助伊森前往他想去的地方，自己的豐富經驗，也僅僅適用于這片區域罷了。
“航海…畢竟不是一個人就能做的事情。”
伊森當然知道這一點，聽到菲利普的話后很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就是一臉苦笑了，他想要的伙伴，可不怎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