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慌亂的感覺并不是害怕,更多的像是一種憤怒,憤怒有一個人在窺視你,而你卻不知道,這會讓人極度沒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的缺失帶來的自然是憤怒。
那幾聲掌聲在我聽來嘲諷的意味更多,我站起來,用手電筒照了過去,在手電筒的光芒下,一個顯得異常瘦小的身影就站在大廳當中。
這是一個男人,只是又矮又瘦,咋一看跟你一個青澀少年似的,可能是娃娃臉的原因,他并不顯老,而清秀的五官讓人咋一看也覺得很年輕,如果不是我看見了他少許的皺紋,我會以為這真的是一個少年。
他仿佛很是喜歡黑色,在如此炎熱的夏季,竟然也是穿著黑色襯衣,黑色的長褲,站在那里,就彷如一片陰影。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和慧根兒看著這個人沉默著,如果猜測不錯,那繩結斷掉,應該是他搞得鬼,畢竟已經不再年少,我不至于沖動到對一個默默窺探自己,然后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的陌生人責問,總是覺得多說多錯。
而我慧根兒一般都是跟隨我保持一致。
至于趙洪根本沒有從那一場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驚嚇中回過神來,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陳承一,你多狼狽,兩只厲鬼,一點兒怨氣就讓你這個樣子,嘖嘖真是的,我不過稍許加深了一點兒游戲的難度。”那個黑衣人開口了,聲音沒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反而是少年般的清脆,只不過這話的內容,讓人仔細一琢磨,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弄斷我事先準備好的指陽繩,這是關系到人命的事兒,可他竟然說是游戲。
我皺起了眉頭,或許我這個鮮血淋漓的樣子是很狼狽,我問到:“你是誰?目的是什么?何必和我啰嗦呢?”
“我是誰?”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這滿屋子的怨氣讓他沉醉一般,他抬起頭,望著我笑了,說到:“你該謝謝我的,如果來的是我師弟,以他對你怨氣,你們會被弄死的,呵呵呵我很仁慈,給了你們掙扎的機會。”
我沒說話,可是慧根兒這小子卻忍不住‘呸’了一聲,喝罵到:“你個瓜批,你真以為你自己殘活的很(厲害的很)咧,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陰人,算個錘子咧?和額真正打一場啊,你敢嗎?”
我有些好笑的看著慧根兒,一般出家人不造口業,也就是不會罵人,這慧根兒和慧大爺一個德性,那嘴是十分毒辣的,更不忌諱罵人不罵人,隨著心意大罵一通又何妨?
就是苦了那個男人,慧根兒一通陜西罵人的方言,把他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但意思總還是懂的,或許是慧根兒激怒了他,他哼哼的冷笑了兩聲,下一刻一揚手,拿出一件兒陰器,就開始行咒慧根兒哪里會示弱,下一刻,就要催動法相 我肩膀上的傷口此時已經是火辣辣的疼,我喝到:“住手,你來這里是為了和我們斗法嗎?如果不是,你還是直接說吧,你師弟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我叫到住手,慧根兒自然沒有再沖動,那男人竟然也能忍住怒氣,收了手,他淡淡的說到:“我師弟是馮衛,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身份了嗎?”
馮衛?劉師傅一度提醒我要小心的人,為什么他師兄會找到我?他為什么不親自來?而且我能感覺他雖然給我使絆子,但是也是不敢太狠的樣子,相反還相對克制?或者馮衛憎恨誰,與他無關,他真的如他所說,對我們仁慈?
一時間我的想法很多,沉吟著沒有開口,趙洪畢竟是特工出生,不管這一次的事件給了他多大的心靈震撼,可他終究還是在此刻恢復了。
在我沉默之際,趙洪站到了我的身邊,他開口對我說到:“陳承一,被鬼上身之后的感覺就是身體會很冷,真是奇妙的體驗。陳承一,我其實是想說,下次我不會再那么沒用。”
其實趙洪倒是條真漢子,也挺坦誠,我淡淡一笑,開口說到:“你表現的已經不錯了,至少沒有尿褲子。”
趙洪沒有生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轉身對樓下大廳那個男子說到:“這是XX部門在辦事兒,請你做事之前考慮清楚。而且你剛才的行為,已經觸碰到某種底線了。”
這倒是典型的官派說辭,部門里的人說話多少帶著這種色彩,很官方,不過看似平和的語言下,威脅的意思倒是挺濃厚的,那意思就是‘衙門辦事兒,你掂量一下能不能得罪吧’。
這趙洪倒也不是一個傻大個兒,而且他說不怕了,面對這么詭異存在的一個人,他還真的能冷靜淡定的說出這番話。
我其實懷疑馮衛這一脈人的目的,也懷疑他們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于是沉默不語,倒想看看這個自稱為馮衛師兄的人會怎么說。
果然,在趙洪話說完以后,那人冷笑了一聲說到:“XX部門?呵,我還真沒放在眼里,你們是一群什么樣的廢物?我們圈子里的人說話,你最好不要插嘴,那樣就不好玩了。”
趙洪被這樣‘堵’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可他看我沒有說話,終究還是忍了。
那人似乎不耐煩了,對我說到:“陳承一,就如你所說,我是懶得和你啰嗦了,的確是有特殊的原因,我們不能讓你死了,師弟也被警告克制,但并不阻礙我們可以玩殘你。不過呢,剛才就是小游戲了一下,我現在沒這心情,我還要告訴你一句話,這件事兒,你最好別蹚渾水,至于XX部門愛來多少人送死,就來吧。”
這倒是挺囂張啊,要知道XX部門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國家的意志,難道說把總部弄到國外,就可以如此嗎?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們不能殺我?這倒是一件挺值得深思的事兒啊。
我覺得我再次陷入了一個謎一樣的局里,有些看不見前方到底是怎樣的路。
現在這個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覺得我有必要套一下他的話,我故意問到:“你說別蹚什么渾水?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有什么東西,是我惹不起的嗎?給我一個理由。”
可是那人的心性仿佛就真如一個少年一般不定,剛才說不耐煩了,此時竟然轉身就走,他說到:“陳承一,你怕是心里清楚的很,我說的是什么!你想要套我話嗎?你來了這間屋子,難道還沒有答案嗎?哈哈哈陳承一,不過如此,狼狽的差點殺死,我那傻X師弟到底是怎么輸給你的啊,哈哈哈”
那人一邊走一邊笑,仿佛是在訴說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兒,他腳步很快,漸漸的聲音就已經漸行漸遠,再也聽不見了。
我心里太多的疑惑,最明面上的,就是他怎么可能無聲無息的監視我們?還是早就等在這里?嚴重一點兒想,難道這次的行動,一開始就在被監視嗎?
可是,從受傷到現在,用力過度,又狠狠的撕扯到了傷口,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身上那一件短袖的格子襯衣已經被鮮血浸潤了小半。
慧根兒在旁邊喊了一聲:“哥”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我就感覺自己一陣虛弱,一下子靠在了欄桿上!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X,這是失血過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