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我還沉浸在那種身份被拆穿的緊張里,劉師傅忽然叫我去猜他的身份,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見我二愣愣的樣子,劉師傅笑了,就跟風干的橘子皮兒裂開了似的,然后他背著雙手,竟然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后的架子旁邊,開始愛惜的東翻翻,西翻翻,也沒回頭,就這么跟我說到:“我這制符煉器的本事啊,在這華夏吧,我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所以呢,你老李一脈,你師父那么驕傲的人,每次需要點兒啥,都會找我,明白嗎?”
說話間,他又朝我一笑,這橘子皮兒開裂般的笑容,可不好看!但就偏偏那么影響我的心情,我一下子像是抓住了重點,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后指著劉師傅說到:“你你你是”
原諒我的語無倫次,我才在鬼市得到消息,說要找昆侖,必須找到昆侖人或者昆侖之后,沒想到此刻在我面前的劉師傅竟然暗示我,他是!
劉師傅并沒有理會我的激動,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淡淡的說到:“我原本打算給你說一部分關于昆侖的消息,看你事情辦的程度也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人脈網,因為圈子里有名氣的人都會在我手底下買東西。你猜猜,我會給你提供誰的人脈網?”
我此刻已經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我不傻,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他會提供我師父的人脈網,只要能掌握這些線索,我不愁理不出來師父一路的軌跡,找到昆侖。
劉師傅就是一個釣魚的高手,已經成功的讓我這條魚兒死死的咬住了鉤子,而且還死不松口那一種!我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
“唔我這一生沒有什么別的愿望,就想和女兒過一段兒正常人的日子,讓女兒享受享受正常姑娘的生活。我對不起女兒她媽,這個不能彌補了,我”劉師傅的話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后,我幾乎已經聽不清楚了。
可也就在這時,劉師傅抬頭說到:“你看如何,你要幫我帶回來那個人和我談判,我給你更多的消息,提供完整你師父圈子里完整的人脈網!而你若是能幫助我施法完成,我給你八個字,關于昆侖最關鍵的八個字。有這八個字,你至少知道如何踏上昆侖之路,不然你就算知道再多,昆侖還是昆侖,它同樣離你遙不可及!”
我激動的幾乎已經喪失了理智,一拍桌子,吼到:“成交!”
劉師傅露出了一個老狐貍般的笑容,咳嗽了兩聲,懶洋洋的指著紙上那個人名,說到:“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把她帶回來吧。”
下了樓,我發現承心哥在樓下等我,我看見他問他:“你咋在這外面來了?”
“我咋知道?那沈星上了樓以后,就說重要的事兒,不陪誰了,門一關就沒有再開過!我一個人在那里傻站著干嘛啊,就干脆出來等著你。劉師傅給你說了一些什么?”承心哥問到。
“走吧,先去開間房,洗個澡休息一下再說吧。”其實我有些疲憊。
承心哥留戀的望了一眼小樓,估計是在想沈星,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就和我一起走了。
再次踏上旅途的時候,又一次是我一個人了,承心哥按照他自己所說,留在了天津,租了一間房,離劉師傅的住處挺近,守著沈星,倒也算自得其樂。
至于沈星,從回來到現在我就沒有見過他。
因為行程太過匆忙,我這一次回來,沒來得及通知任何人,包括承清哥和沁淮,只是在賓館匆忙的逗留了一天以后,我就已經踏上了開往某個小城的客車。
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將近5個小時,客車到了我目的地——那個小城!
可是在這個陌生的小城,我并沒有多做停留,就連走走看看的心情也沒有,就在車站,又匆忙轉車坐上了另外一趟開往某個小縣城的汽車。
汽車行駛在有些年頭的國道上,有些搖搖晃晃,走了一段國道以后,直接就轉入了一條不知道多少年頭的路上,車子搖晃的更厲害了。
在車上坐的大多是一些鄉民,在車子的前面,還放著一些雞鴨,車子一晃,那些雞鴨就‘嘰嘰’‘嘎嘎’的叫,我坐在車子的后面,被搖晃的有些昏昏欲睡,又有些感慨自己的奔波,而且老往偏僻的地方奔波。
也不知道搖晃了多久,終于到了那個小縣城,說是小縣城,更像一個鄉場,來回就只有兩條街道,周圍有些賣雜貨的小鋪子,還有就是一些民居,小飯館。
我看著紙上的地址,挨個的打聽,這些鎮上的居民倒也挺熱情的給我指路。
一直到我問到具體的地址時,一個大叔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到:“你去那兒做啥?那兒不是關愣子的家嗎?”
關愣子的家?我微微皺眉,如果我記得不錯,我要找的女孩子叫關來娣,看來我沒有找錯,那老婆婆給的消息還滿準確的。
“哦,他家好像跟我有點遠親,我這是刻意來打聽的,大叔你可以帶我去嗎?”沒辦法,我只得隨意扯了一個謊。
結果那大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會兒,說到:“這關愣子家也算有福了,居然來了個城里的有錢親戚,走吧,走吧,我帶路。”
是有福嗎?可我的內心卻是忐忑,我不知道我給別人帶來的是什么,總覺得自己這樣做不是很地道!
可是,也許也沒有可是和理由,一因一果,我今天這樣做了,注定也會承擔。
關愣子的家挺遠的,這位大叔帶著我七萬八繞的走了很遠的小道兒,才遠遠看見一個黑糊糊的房子,這房子早已脫離了那所謂的‘繁華地帶’,就是那兩條街口兒,幾乎是處于鎮子的最邊緣。
到了這里,那位大叔就指著那黑糊糊的房子說到:“就那里了,你過去吧,我就不去了,那家人不好打交道。”
難得那么實誠的大叔,還親自帶我過來,我追過去,拿了五十塊錢硬塞在大叔的手里,大叔先是不接,后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念叨著關愣子有福了,城里親戚還不錯的話,然后走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種莫名愧疚的心情走向那黑糊糊的房子,雖說劉師傅曾經強調不會強迫人,因為是強迫的術法也無用,而且會給足了彌補,但我心里總覺得劉師傅的術法一定是很逆天的,我這樣做對嗎?
可是,我也不是圣人,終究戰勝不了自己的執念,我還是走進了這棟房子。
這是一棟臟亂而簡陋的房子,門口的院子連個像樣的大門也沒有,就是一個籬笆門,輕輕一推就進去了。
臟兮兮的院子,連水泥都沒糊上一層,直接就是泥巴院子,幾個小女孩子呆在那臟兮兮的院子里,追逐著,甚至滿地打滾,衣服褲子都是灰撲撲的,最小的那一個,估計才一兩歲,流著鼻涕也沒人擦,咬著手指,看著姐姐們打鬧,就在那里傻笑。
院子里的孩子沒人在乎我的到來,我傻傻的站在院子口,也不知道我該說些什么。
也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走路都有些不穩當的漢子從屋子里出來了,扯著嗓子罵了一句:“你們這些賠錢貨,還在院子里撒什么瘋,都給老子干活去。”
吼完這句,這個漢子終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