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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在幾年前,我遇見的那個怪人高寧會跟我說,后悔還可以再去找他,他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能找到那個寨子了。
確實,就從我這三天以來輾轉的路,都可以證明這寨子偏僻封閉到什么程度。
可惜的是,高寧錯了,原來這個世上知道這個寨子的人還是不少的,至少月堰苗寨的人幾乎都知道。
山路難行,特別湘西的這些山,看起來是如此的秀麗壯觀,可走起來卻是如此艱難費力,因為就沒有什么很清晰的路,有的只是人用雙腳踩出來的痕跡。
這不得不讓我想起魯迅先生說的一句話,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當然,我只是借來用于形容這里的情況,和這句話里高深的思想沒有什么關系。
山里寂靜,除了我們的‘沙沙’的腳步聲,就只有那不停喧鬧的鳥鳴聲與我們做伴了,雖然偶爾躍出的景色讓人驚艷,可是看得多了,難免也會無聊。
慧根兒畢竟是小孩子,經不起累,這樣一路笑鬧著的和我們走了兩個小時以后,就耍賴不走了,我只得背著他,原本還有慧根兒‘呱噪’的聲音,顯得不是那么寂寞的我,在慧根兒在我背上睡著以后,走得也確實有些無聊了。
于是我和凌如雪搭話:“喂,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寨子所在的,我感覺好像你們寨子都知道這個寨子的所在啊?”
沒辦法,我覺得直接叫凌如雪很別扭,叫如雪我又覺得和她關系沒到那個地步,結果我和她說話,一般都是喂過來喂過去的。
不過,凌如雪根本就不在意我怎么叫她,這讓我很失望,覺得拉不進和她的距離。
面對我的問題,凌如雪回答的很直接,她說到:“我們月堰苗寨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制約黑巖苗寨的,所以他們知道我們在哪兒,同樣我們也知道他們在哪兒。”
“黑巖苗寨?”我是第一次聽到那個魔鬼寨子的名字,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
“嗯,黑巖苗寨。我們月堰苗寨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以前也并不是在那么封閉的地方,我們是屬于白苗,而黑巖苗寨是屬于黑苗,他們以前也不是在那么封閉的地方,這是有很多隱秘,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存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凌如月的話顯然多了一些,不過到底是什么隱秘,她卻不愿意說出來。
而我以前在上大學的時候,很是喜歡看一些雜書,特別是關于歷史的,對于黑苗白苗這個說法我不是很認同,我不由得問到:“難道還真有黑苗和白苗?在我的認識里,黑苗就是現在的彝族,而白苗是白族,以前對少數民族的劃分不是那么嚴格,所以把包括瑤族,白族,彝族在內的幾個民族都劃分成了苗族,白族一般聚居在云南的大理,楚雄,而彝族聚居在湘西,這....”
凌如雪搖搖頭,打斷了我的話,認真的跟我說到:“這只是書本上的知識,也不能說是錯的。但事實上,在以前,是真正存在黑苗,白苗的,而到了現在真正黑苗,白苗的傳人和寨子已經很少,知道某些隱秘的寨子更少。黑苗寨就只剩下了黑巖苗寨,而白苗寨除了我們月堰苗寨以外,還有三個寨子。”
原來有這樣的隱秘?還關乎到歷史?我揚了揚眉毛,心里在盤算著,我到底攪進了一個什么樣的陰謀里?好像還牽涉到了歷史,牽涉到了更大的隱秘,我怎么專惹這些事兒啊?
“其實,我們白苗和黑苗比起來,很多地方是不如他們的,因為我們更喜歡的是安穩的日子,而黑苗人總是有著天大的志氣,所以在某些地方,他們發展的比我們快。”如雪好像很喜歡說這方面的事情,我自己都沒想到她能和我說那么多。
“某些地方,是哪些地方?”我不解。
“就比如巫和蠱的發展!戰爭不就是科技的最好催化劑嗎?”說到這里,凌如雪忽然對我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很現代的話出來。
那一眨眼的風情,直接就把我看呆了,原本山路就陡峭,我這一呆,就不小心踩滑了,一個趔趄,一下子就半跪在了地上,我倒沒事兒,在我背上睡的正香的慧根兒卻被失手甩了出去,直接滾到了旁邊的雜木叢里。
我心里一緊,趕緊爬起來,去看慧根兒摔出了什么毛病沒有,卻不想凌如雪動作比我還快,已經到了慧根兒面前,慧根兒這小子這時已經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有些不清醒的說到:“是要吃飯了嗎?有莫(沒)有雞蛋?”
我心里一松,忍不住捏著慧根兒的臉蛋兒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后一把把他抱了起來,可是在笑著的同時,我的心里又有些難過,說起雞蛋,我很想念慧大爺了。
看見慧根兒可愛的樣子,凌如雪也忍不住笑了,只是輕輕的淺笑了一下,然后一閃而逝,可正好就被我看見,這一笑就猶如在我的心里扔下了一塊兒石子兒,我的心真的是難以平靜了。
為了掩飾尷尬,我趕緊側過了頭,然后裝作不在意的說到:“我還以為你是古代人,沒想到你還能說出戰爭是科技的催化劑這樣的話來,我確實驚到了,這才想起你原來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
凌如雪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樣子,說到:“苗人是聰慧的,不是你想的那么食古不化。而學習和受教育是每一個聰慧的民族都懂的道理。”
這丫頭的思想還滿深刻,我不想與她討論這個,哄了慧根兒一會兒,然后重新背起慧根兒,我忍不住對凌如雪說到:“原來你還會笑,我以為你是面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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