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六姐已經麻利的把東西加完了,然后在那大碗上蓋上了一個碟子,說到:“等一分鐘就可以吃了,你得小心點兒啊,燙人呢。”
我陪著笑,心說這云南人吃米線挺奇怪的,明明不燙的湯里加生東西,還讓我小心燙。
這也不能怪我孤陋寡聞,我和王師叔他們到處漂泊,偏偏就是沒來過云南,也刻意不去湖南和貴州,這是為了避開一些敏感的地方,要知道這三個省都有苗人,誰知道那個寨子的人會不會混在其中?
米線很快就可以吃了,我餓壞了,也就沒想那么多,夾起一大筷子米線就往嘴里塞,結果一瞬間我就被燙的‘霍’一聲站了起來,還沒完全到嘴里的米線也都吐了出來,真的好燙。
“我都來不及阻止你,你就那么大一口吃下去,不被燙才怪呢!這可是滾燙的雞湯啊,只是上面有油蓋住,才沒有熱氣冒出呢。”六姐好笑的看著我,弄得我覺得很沒面子。
在這種風情萬種的大姐姐面前,是個男人都想保持一點兒形象吧?
在適應了之后,我才發現過橋米線真的很好吃,湯鮮肉嫩,米線滑溜,而且這是六姐不嫌麻煩,親自動手做的,味道更好,分量也足,我再一次吃的很滿足。
跟師父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的,我對于吃的東西也很在意,算是個吃貨。
一頓飯下來,和六姐的相處已經開始自然起來,發現從內心喜歡她,覺得她就像我的姐姐那樣好,想著我要再多一個姐姐,這樣風情萬種的就好了。
飯后,六姐和我隨意的聊著天,她果然是凌青奶奶那個寨子的人,她在跟我說:“我這手藝算什么啊,和我們寨子的姑娘們比起來,差遠了!不要說和如雪比,就連團團也比不過呢。呵呵...”
如雪?團團?這倆名字我都感覺很熟悉啊,如雪,如雪,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如月這丫頭,至于團團,我也想起來了是承心哥對我說的,一個做菜好厲害的女孩子。
仿佛看出來我在疑惑,六姐笑著跟我說:“如月你一定很熟悉吧,如雪全名叫凌如雪,是大如月兩歲的姐姐啊,至于團團也是我們寨子的姑娘,跟如雪如月是最好的姐妹。”
六姐這樣說起,我才恍然大悟,忽然就想起如月小時候和我們相處時,很多次的說起她姐姐,好像有一次我問過她,卻被什么事兒打斷了,原來是這樣啊。
我沒有太在意,只是覺得好笑,問到:“六姐啊,你們寨子是女兒國嗎?咋我聽見的全是女的啊?”
“哈哈,哪里是女兒國啊,有很多男的啊,團團的未婚夫飯飯不就是男的嗎?”六姐覺得好笑,不由得解釋到。
飯飯?團團?飯團兒?這名字,我也覺得很有趣啊,忍不住跟著一起笑起來,結果也就在這時,我的肩膀劇痛了起來。
六姐在那邊洗碗,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還在說著:“飯飯,團團只是小名兒啊,這倆人又愛吃飯,又愛琢磨怎么做飯...”
說到這里,六姐忽然頓住了,胡亂擦了一下雙手,就趕緊跑了過來,問到:“承一,你這是怎么了?”
我指著肩膀,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只能不停的說到:“疼..很疼...”不是我夸張,是這一次真的很疼,就像什么東西在啃噬我肩膀上的肉一樣,讓我疼到語無倫次,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發作過 此時,六姐也顧不得避諱什么了,見我肩膀疼到抬不起來,趕緊幫我脫了外套,拉開我的襯衣,一下子就看見肩膀上那個造型還頗為精致的小劍。
“這....”第一次六姐有些搞不清楚情況了。
我心里腹誹著承心哥,忍痛解釋到:“其它的是裝飾,實際..實際是個叉。”
好在六姐只是短暫的驚愕以后,一只手就摸在了我的印記上了,想必手感很不好,因為以前被密密麻麻扎了那么多小洞,加上毒液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腐蝕的作用,那手感坑坑包包的。
可看六姐的臉色她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些,摸著摸著,她的臉色就變了,手一翻就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一只長的很奇怪的蟲子,有點像天牛的東西,放在我的印記上。
那只蟲子一趴到我的肩膀上,就開始狂躁不安,打了幾個圈以后,竟然徑直就從我的肩膀上飛走了,好像不太聽六姐的指揮一樣。
我不懂苗蠱的原理是什么,在我的想象中,他們反正能指揮蟲子就是了,這樣的情況讓六姐的臉色很難看。
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往手背上抹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蟲子,結果那只蟲子竟然就乖乖的從墻上爬到了她的手上。
“只是一點兒小把戲,我手背上抹了一些它感興趣的東西,它就來了。剛才我在你的印記上也抹了一些,可惜它還是很狂躁。承一,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你的肩膀被人種了蠱,現在那只蠱已經快接近成蟲了。”六姐神色嚴肅的對我說到。
“什么?”我顧不得疼痛,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到,不是是用一種植物汁液畫上去的印記嗎?怎么變成有人種蠱了?我在火車上疼痛的時候,曾經想過,是不是肩膀里面有蟲子啊,但不曾真的那么認為,結果六姐竟然告訴我肩膀里面有蟲子。
“你別懷疑,我的這只蠱蟲,沒有什么別的作用,但對任何種類的蠱蟲都特別敏感,遇到厲害的還會狂躁不安。在苗疆,被人下蠱防不勝防,有一只這樣的蠱蟲,至少能安全許多。別看它只有這樣的功效,可培育卻十分不易,難得之極,我出來代表寨子行事,才有幸得到一只。它在肩膀上我特意做了手腳,它都不肯多呆片刻,我可以肯定,你的肩膀里被人種進了厲害之極的蠱蟲。”六姐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危言聳聽,估計她現在也沒心情和我開任何玩笑。
我聽了,心里反而坦然了,至少我現在知道了我肩膀里有只蟲子,總比什么都不知道好!我遲早是要面對那個寨子的,正所謂伸頭也是一道,縮頭也是一刀,還怕個屁!只是,那疼痛,實在讓人忍的難受罷了。
相比于我的冷靜,六姐反而急了,在屋子里來回的走動,嘴里念叨著:“怎么辦呢?也不知道寨子里的人這幾天哪天下來,這種蠱我根本不敢給你拔出來...”
我也不懂,插不上嘴,只是覺得這幾年,我沉淀學習了一身的道家本事,竟然排不上用場,那感覺挺難受的,要是可以,真想引個天雷下來,轟了這蟲子。
可也就在這時,聽在六姐手背上那只天牛般的蠱蟲又開始狂躁起來,六姐的臉色陡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