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祖國閱兵方陣,在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
現在這種方陣提前六百年來到大明,對所有人的震撼都是難以言喻的。
雖然現在服裝款式遠比不上后世的整齊,但是已經足夠了。他們每人穿的新馬靴,在跑道上發出整齊的聲音,這腳步聲,似乎直接踩在每個人的心上。
閱兵,永遠都是最能激發集體榮譽感和歸屬心的途徑。
相比之下,朱瞻基讓幼軍出列的時候,排出了劈槍的動作,遠沒有那么震撼。
不過在所有方陣里面,表現最好的不是幼軍,而是羽林衛學的學員兵們。
他們從入學開始就開始列方陣,走正步,到了這種時候,他們的表現自然最佳。
朱棣一直站在窗口,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看著一塊塊方陣走過去。
一直在運用自己情緒,引領著場內的氣氛的李亮,突然之間猶豫了一下。
他回頭看了看臉色平靜的朱瞻基,又看了看手中的稿子,硬著頭皮喊道:“最后一支方陣,是我大明最年輕的一支軍隊,她們的手中沒有火槍,沒有大刀長矛。但是,她們的手中,卻有著止血的紗布,有著救命的良藥。她們就是在太孫殿下的指導下,從宮中挑選出來的宮女醫護兵。”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就連朱棣也是渾身一震,忍不住轉頭看了看依舊平靜的朱瞻基。
“胡鬧,女人如何能上戰場!”
在后世,女人不僅能上戰場,還不僅僅限于當醫護兵,在通訊,后勤等各個領域,都有女人的身影。
但是在這個時代,讓女人上戰場,的確有點石破天驚,毀人三觀的感覺。
朱瞻基笑道:“孫兒也只是試試看,宮中不少宮女如今無家可歸,他們在宮中服侍二十年,總不能臨老落個無依無靠。如今皇家醫院就用了大批的宮女,他們比那些男人更細心,也更有耐心,如今那些醫院的病人,都還指定女護工照顧。”
“但是戰場…”
“皇爺爺,又不會指望她們打仗,只是在后方救治傷員。何況,她們都是孫兒挑出來的三十歲以上的宮女,不會引發將士覬覦。真要讓她們在軍中找到將士成家,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朱瞻基沒有從設立女護士的必要性來談,只是口口聲聲說給宮女找一個歸宿,這讓朱棣也有些無話可說。
如今皇宮內不僅太監多,宮女也多,許多宮女十三四歲就進了皇宮,二十年之后,家中父母早已過世,孤苦無依。
老太監們還能打發到中都守城,守墓,這些宮女真是不好安排。
內庫那邊,紡織廠需要大量女工,不過那些宮女都是從小就經過培訓的。這些在宮內伺候的宮女幾十歲了,學起來又慢,那些太監們都不愿意要這樣的女工。
不過,這兩年來,朱瞻基放出去了兩批宮女,都安排在皇家醫院當護工。
一開始,她們自然是不受待見,許多病人堅持不要女護工照顧。
但是,時間長了,接受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女人相比男人更加細心,而且在如今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的謙卑和服從也更加遠超后世。
宮女本來就是照顧人的,他們的服侍也更加周到。用她們當護工,病人更加滿意。
現在除了一些老古董不要女人照顧,大部分病人現在更喜歡用這些宮女,享受皇家待遇。
不少民眾都忍不住站起身來,看著場地內走出來的女護工們。她們身穿白色大褂,頭戴白帽,只有胳膊上面戴了一個紅色袖箍,腰間系了一條牛皮腰帶。
她們的裝扮也格外讓人詫異,朱棣都忍不住說道:“讓她們一個個穿的跟披麻戴孝一般,晦氣!”
朱瞻基笑了起來,解釋說道:“這樣的裝扮讓她們更顯眼,白色也易臟,有了污漬就能發覺。”
對這一點,朱棣也無話可說了。
從顯微鏡發明出來,大明的醫療技術得到了飛躍式的發展,以前許多不知道原因的病癥,現在通過顯微鏡的觀察,都能得到確認。
病菌現在對許多大明人來說,已經不稀奇了。軍隊的傷員救助,現在對衛生條件的要求就越來越高。
而這樣的衛生要求,也的確救活了不少以前認為的不治之傷。
現在軍隊里面的傷情大部分都是刀箭外傷,只要在止血和感染方面提升了技術含量,讓軍隊的傷亡率大大降低。
每一個方陣繞場一周,然后從朱瞻基他們的正對面,進入中間的足球場。
當女護士方陣也踢著正步,繞場一周之后,原本民眾對她們的抵制之心,也淡化了不少。
不少將士都還在開玩笑,認為以后有了這些女護工來救治他們,比那些大老爺們更好。
可惜的是,如今這些女人年紀都大了一點,要是殿下安排一批小姑娘當護工,還能解決一部分單身問題。
當然,最少短期之內,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方陣聚集在了場地之中,形成了整整齊齊的方陣。鼓聲停止,李亮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所有將士,行禮…”
場地內的將士整齊地面向朱棣和朱瞻基單膝跪拜,右拳擊胸三次。
而不僅僅是他們,包括場地的民眾,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跟隨他們的動作,向朱棣行禮。
看到這一幕,朱棣忍不住心潮澎湃,也向所有人回敬軍禮。
今日的閱兵,讓他大開眼界,也極為滿意。
對所有大明人來說,這場閱兵都足以振奮士氣,增強自信,加強凝聚力。
但是對觀禮的數千外國使節們來說,如此雄壯的大明士兵,卻讓不少人感到恐懼。
特別是西北各族,他們大多都是一些墻頭草,一個強大的大明,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好事。
一時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望向一個地方,那就是夾江工業區。
對他們來說,獲得大明制造火槍的技術,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火槍,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敢反抗大明。
在閱兵式后面,是朱棣對立功將士的嘉獎,除了張昶和留守在撒馬爾罕的鄭亨,張信也依靠后面的戰功和繳獲,被進封為鄖國公,世襲隆平侯。
國家安寧,如今爵位的獲取越來越難,而且受了朱瞻基的影響,許多獲封爵位都是世代遞降,張信獲封鄖國公,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當然,最受嫉妒的還是被封為彭國公的張昶,他從彭城伯直接進封彭國公,而且因為他是太孫的舅舅,還被授予中軍都督府左都督之銜,掌管京衛指揮使司,名副其實的大權在握。
轟轟烈烈的授勛儀式也與往常不同,朱棣親自召見了獲封伯爵以上將領,讓他們與自己一同在主席臺前,享受全場十萬人的恭賀。
一直到日暮時分,這場慶典才落下了帷幕。
朱瞻基陪著朱棣,沿著獨立出口剛下到競技場外面,就看到了張昶守在那里。
見到朱棣,張昶立即雙膝跪拜,俯首道:“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孫殿下。”
朱棣今天心情頗好,上前扶起他的臂膀讓他起身。“彭國公離家三年,不急著回家團聚,留在此處為何?”
張昶低頭道:“臣有幸追隨陛下西征,不過是憑借運氣立下大功。如今得陛下厚賞,卻心懷不安。臣資質愚魯,自知如今能得領軍大權,實乃…,還望陛下能收回圣命。”
朱棣扭頭看了看朱瞻基,笑問:“瞻基以為如何?”
朱瞻基當然知道自己的這個舅舅能力不過尋常,當一個普通指揮使就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因為自己的關系,他卻站在了許多名將的前面,自然心有憂慮。
朱瞻基笑道:“彭國公能認清自己的能力,這是好事。不過如今大明有了新式火槍,領軍作戰自然與過去不同,就連英國公,最近兩年也一直在研究新式戰術,不敢怠慢。所以,在新戰術面前,許多將領以往的經驗都不足為憑。
讓彭國公掌京衛指揮使司,孤是放心的,只此一點,就足夠了。彭國公不必妄自菲薄,只要今后多練兵,多學新式戰術,成一代名將也非難事。”
朱棣笑道:“彭國公可明白了?此事以后休再提起,回去吧…”
張昶明白了過來,讓自己掌管京衛指揮使司,是自己這個外甥的意思。他這個舅舅自然是不會害自己外甥,看來這個指揮使,是不接不行了。
張昶走后,朱棣招呼朱瞻基與自己一同上了龍輦,才說道:“張昶是個本分人,這樣的人,拱衛京城,朕也是放心的。真讓張輔這樣的人掌管京衛,朕才不放心了。”
朱瞻基笑道:“英國公這樣的名將,還是打發到外邊去的好。”
朱棣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交趾逐漸安靖,瞻基可想好了如何安排他?”
一開始,朱瞻基是想讓張輔鎮守交趾的,那里屢次反叛,讓大明耗費巨資,十數萬大軍深陷泥潭。
但是,當大明各軍裝備了火槍,拿著大刀,木棒跟大明作對的陳氏,就再也不能依靠地利跟大明作對了。
就在去年的秋季,黔國公沐晟,與胞弟沐昂,指揮使方政率一共統率七萬大軍,分別從云南,廣西,交趾三路出擊,徹底清除了中南半島的反叛勢力。
如今的中南半島,只剩下了勃固(緬甸),大城王朝(泰國)兩個獨立勢力。其他的南掌,占城等國,都直接歸附大明。
中南半島既然已經平定,讓張輔再鎮守交趾那里就有些不合適了。
畢竟那里緊靠大明,而朱瞻基與朱棣已經定下了大明周邊不封建的基本策略。
朱瞻基笑著說道:“孫兒已經與英國公就此事聊過,孫兒有意將張家封到榜葛刺東北的山南地區,而英國公也已經接受。”
榜葛刺就是后世的孟加拉國,他們以北,就是后世的印度阿薩姆,曼尼普爾等國。
那片區域與緬甸之間隔著那加山脈,當地瘴氣橫行,交通不便。
緬甸在朱瞻基的計劃里,也是要收服的,變成大明的南疆。那里的礦產資源,物產都非常豐富。
以后的沐家,就準備遷封到那里去。
但是對印度區域,朱瞻基也不想放過,他的心愿可是要把喜馬拉雅山脈變成大明的內部山脈。
而要執行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要在印度次大陸有一個立足點,還不能是在南部海邊。
所以,再也沒有比阿薩姆更合適的地方了,而且,占據了這里,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阿薩姆一帶,是除了中國以外,全球最大的茶葉生產基地。
這里變成了大明的疆域,以后大部分的茶葉都是大明出產。
其他國家,最多也就是能出產一些廉價茶葉了。
朱棣只是回想了一下,就知道了朱瞻基說的是哪里。他都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看得出來你是經過深思熟慮了。”
朱棣的視線被街邊的一排三層門面吸引住了,這些建筑充滿了古風古色,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用水泥建造的。
這樣的房子高大明亮,比原本的土木建筑要大氣的多。
朱棣笑道:“現在應天府,變的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
朱瞻基笑道:“皇爺爺有時間可以到處看看,應天府會越變越整潔,越變越好看的。”
這個時候,他們看到騎馬的朱高煦有些好奇地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仔細打量這新建的房子,還有明亮的玻璃窗戶。
大明最近幾年,除了水泥廠,建設最多的就是玻璃廠了。
平板玻璃的制造并不困難,難的是制造大塊的平板玻璃。
在懂得了燒制石英砂,硼砂等能燒制玻璃之后,凡是這些礦石的產區,幾乎都會建設一個這樣的玻璃廠。
這主要是玻璃難以運輸,就地生產,就地銷售,能節約大量成本。
玻璃的售價因此大幅度降低,玻璃鏡子也取代了一般的銅鏡。
朱瞻基已經在組織第二批去歐洲的商隊,在歐洲駐守了三年多的士兵們,也該換防回來了。
這個時代絕對不會出現一塊玻璃鏡子能賣十五萬金法郎天價這樣的事,那些威尼斯商人,也不可能憑借玻璃賺取大量的利潤。
看到朱高煦的身影,朱棣看了看朱瞻基說道:“待功臣都如此優容,你也不要再為難你二叔了。”
朱瞻基笑了笑說道:“皇爺爺還不了解我嗎?心胸狹窄,似乎用不到我的身上。”
朱棣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準備恢復他的王爵,并且派六千人隨他一同去征服西洲。”
對朱高煦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朱瞻基非常清楚,他有心到非洲發展,朱瞻基只會支持,絕不會拖后腿。
抑制黑人的數量,讓他們永遠只能生活在非洲那個小角落里,將會是后面主要的戰略之一。
有朱高煦這個喜歡打仗的叔叔去做這件事,朱瞻基會大力支持的。
見朱瞻基情感真摯,不似作偽,朱棣的心情顯然更好了。他對朱高煦這個兒子一直都有些愧疚,讓他去西洲為王,也算對得起他,如今不用再繼續愧疚下去了。
年紀越大,他對親情方面,看的也就越重。
從朱高煦想到大兒子朱高熾,朱棣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你父離世之時,可曾有抱怨?”
就是有,朱瞻基這個時候也不能說。他搖了搖頭說道:“父王離世之時,似乎已經想開了,并無遺憾。改日孫兒讓人送上當日起居注,讓皇爺爺能知曉當日情形。”
朱棣又道:“我既然回來了,改日就去看看他,也讓他早日入土為安。墓穴可曾建好?”
朱高熾已經停靈一年多,就是為了等朱棣回來,才沒有下葬。
他活著的時候只是太子,葬禮只能按照太子禮儀下葬。他的墓穴只動用了數百人,月余就已經建好。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為了宣揚薄葬之風,規制按照最簡單的來,石雕都沒有刻。孫兒準備以后將整個紫金山靈谷寺以西的南麓,建設成為了一個大型公園,成為祖陵。所有祭祀規制一次建設完畢,今后我朱家直系子孫,都活在山腳,死在山腰,所有墓穴都簡單規劃就好了。”
“公園?”朱棣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妥,我皇家陵寢,豈可讓百姓隨意出入!”
朱瞻基也沒有反駁,笑道:“是孫兒想的簡單了…”
他不會知道,老朱家今后的皇家陵寢,可都是熱門景點啊!
不過現在開放,也的確是有些太超前了。
爺孫倆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并沒有專門的目的性,這樣也讓兩人輕松了許多,想到哪里,就談到哪里。
回到了皇宮,今日從承天門開始,端門,午門,奉天門,所有的城門大開。
以朱棣的嬪妃為首,在宮中的太監,宮女,只要不當值的,全部在道路兩邊跪迎。
一直回到了謹身殿,朱棣在龍椅上坐了下來,露出了一絲倦意。
“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明日,你陪我一起早朝。散朝后你在將這幾年間發生的事情都跟我細說。”
朱瞻基問道:“今日御廚那邊為了迎接皇爺爺歸來,可是做了不少美食…”
朱棣搖了搖頭,嘆道:“老了,今日忙碌一天,我這腰桿可受不了,一會兒回了后宮,隨便吃點就好了。”
從謹身殿出來,朱瞻基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宮殿,雖然太監宮女進進出出,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里面那個老人的暮氣。
一代雄主,如今也到了不得不服老的年紀。
對朱瞻基來說,他更愿意朱棣多活幾年,有這個主心骨在,朱瞻基做事就不會有任何擔憂啊!
第二日,朱棣準時起床,先到了武英殿召開早朝。
落座之時,他出乎意料地讓朱瞻基與他并排坐在龍椅上,而不是身前就座。
而且,他基本上很少發言,什么事都交給朱瞻基處理,只說自己還需要休息幾日。
朱棣剛回來,許多事情還沒有跟文臣們交流,許多安排也需要他首肯,所以今日的早朝,主要就是商議這些事務。
早朝結束,所有主官都被留在宮中進食,隨后,全部人移駕前往天地壇祭天。
二十七日祭天,二十八日拜祭社稷壇,二十九日拜祭祖廟。
三十日這一天,朱棣連早朝都沒有參加,讓朱瞻基主持,自己睡了一個懶覺。
等朱瞻基下了早朝,帶上所有親眷一起到了靈谷寺,去祭奠在那里停靈了一年多的朱高熾。
回來的途中,他讓人抬著上山,到自己的墓穴和朱高熾的墓穴看了一眼。
他一個人面向南方,看著腳下的應天府沉默了許久,然后一語不發地下山。
七月初一,朔望朝。
這是朱棣回來之后的第一次大朝會,當日的朝會人員齊整,不過大部分五品以下的官員連進入議會大樓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這一天,朱棣要正式接見各國代表,接受他們遞交的國書,這里面有不少部落想要歸附大明。
當然,更多的國家是被迫接受大明的統治,成為大明的屬國。
朱棣卻不在乎這些,甚至因為距離的原因,像位于巴格達的黑羊部落,想要歸附大明,大明還不接受,只承認他們是大明的屬國。
大明現在也確實沒有能力統治更大的地盤,光是一個南洋地區,現在還缺大量的官員。
朱棣第一次進入議會大樓,立即被這里面的布置給震驚住了。
議會大樓建設的有點像后世的劇場,一共有四層。主席臺位于第二層,臺下是安裝的大缸,還有銅管通向每個角落。
不論是從第一層,還是第三層,第四層,都有樓梯直接跟主席臺相連。
第一層可以容納大約八百人,第二層以上,每層可以坐四百人,呈環形包圍著主席臺。
而皇帝的御座,位于主席臺的正上方第四層,不僅可以看到主席臺上的一切,也能直接看清所有就坐的大臣們。
整個議會大樓內部,一共有三個地方可以直接說話擴音。一處是皇帝御座,一處是議長座,還有一處是主席臺前方的發言處。
所有與會的大臣們,在參加大朝會之前,都會先跟鴻臚寺遞交奏折,由鴻臚寺,司禮監,安排會議進程。
朱棣第一次進來,興趣十足,在開始之前,洋洋灑灑地說了好一番話。聽到自己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他對這個難看的議會大樓已經改變了態度。
雖然丑了一點,但是確實很好用啊,不用扯著嗓子,也能讓所有人清清楚楚地聽見自己的話。
而這樣的布置,即使沒有大明議事法則,文武百官們也要遵循規矩,才能有說話的機會。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