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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場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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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斜大街,海軍總部。閃舞  因為都督劉江出征,原本的海軍總監鄭和,雖然依舊不屬于武將序列,但是也開始承擔起海軍總部的行政工作。

  鄭和在大明聲名顯赫,他接任海軍的工作,雖然有一些人背后冒酸水,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責朱瞻基用人有誤。

  而鄭和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在許多事務的處理上,他比劉江其實要更出色。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些驕兵悍將一個個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楊道,你可知道此去東洲,風急浪險遠超前往西洲,仍然愿主動前往?”

  “是!”

  “但是這次選拔,主要是多子家族優先,你楊家目前僅有你一子,并不符合條件。”

  楊道抱拳堅定說道:“道這一輩雖然只剩一人,但是道有兩侄兒,兩侄女,家族并無斷嗣之憂,望總監成全。”

  鄭和雖然常年在外,但是對京城的情況并非陌生,他自然知道楊道此舉是何用意。

  楊士奇隨著跟太子的邊緣化,楊家目前已經有些沒落。楊道身為楊家第二代唯一的成丁,自然想要為家族謀劃。

  留在京城雖然平安無事,但是也沒有立功的機會,想要出頭,就要拿命來博。

  鄭和嘆了口氣道:“解家可否知道你的心意?”

  出海的三年,他跟解縉關系莫逆,也格外欣賞解禎期的才情。

  楊道剛與解家小姐定親,如今卻要遠行,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解家是個什么態度。

  楊道猶豫了一下,沉穩說道:“解家那邊我會跟他們好生分說。”

  鄭和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你若得到解綸的同意,我也就把你安排進去。”

  雖然當著鄭和,楊道表現的很為堅定,但是他的內心卻不像表面這么平靜。

  解縉如今入了內閣,作為帝師,解家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楊家卻是沒落,楊道與解家霞姐結親,還有點高攀。

  但是解家小姐知書達理,嬌美動人,楊道卻不愿因為怕人說就放棄。

  如果要去東洲,這一走又是最少兩三年,也不知道解家是個什么態度。

  懷著復雜的心思,他回到了楊府。如今楊士奇隨太子去了別院,楊家一家老小寓居京城,家里就他一個男丁。

  上有祖母,母親,下有嫂子,侄兒,侄女。他要是出海,也確實有些不放心。

  他回到家中,立刻引起了老祖母的關注。“道兒,今日并無休沐,為何此時便已歸家。

  在江西老家,父親喜歡聰明的楊稷,但是祖母更喜歡老實的楊道。

  楊道也知道祖母不易,兩度改嫁,才帶大了父親,待祖母甚是孝順。

  在這個家里,母親是個不當事的,一輩子不敢有半點自己的意見。他想要出海,就必須征得祖母的同意。

  只要祖母答應了,就連父親也不敢違逆祖母。

  “阿嬤…”楊道扶著她的手臂,請她坐下,自己蹲在了她的面前,欲言又止。

  侯氏自小養大了楊道,怎不知這個模樣就是有事相求。她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小猴子,有什么事求阿嬤?”

  “太孫殿下發布命令,在海軍征召士卒,前往東洲。孫兒想要前往,卻舍不得阿嬤。”

  侯氏看著楊道的眼睛,枯瘦的手輕撫上他的臉,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當初你父在你這個年紀,也離開家門前往武昌求學。阿嬤從來不曾勸阻,還為他收拾行囊。

  當初我一人一家,與你父相依為命,都能讓他輕松地離開家。如今有你父母,有你嫂子,致同他們作伴,我又怎會阻攔于你。

  好男兒志在四方,為家族延續發展,自當披荊斬棘。35xs豈有貪戀安逸,留在家中,跟一幫女眷消磨時日的道理!”

  楊道像小時候一樣,將下巴墊在祖母的膝蓋上,輕聲說道:“孫兒并不貪戀富貴,安逸,只是舍不得祖母。”

  侯氏今年已經七十四,這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人瑞。

  不過因為年輕時候經歷的風雨多,卻也沒有受過什么罪,到現在依舊身體,精神都很好。

  摸著楊道的臉,她卻忍不住情動了起來,紅了眼眶。“道兒且安心去吧,阿嬤還撐得住,在京城等你回來。”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楊道這次出門,還能回來見到祖母。

  楊道不是無情之人,這生離死別乃人間大悲,縱使他躊躇萬千,這一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快收起你的金豆子,阿嬤年紀大了,眼窩子淺,你一個大男人,不可做小兒女狀。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跟解家說。”

  旁邊的楊母雖然舍不得這個兒子出門三年,剛回來三月,就又要出門,但還是擦了擦眼睛說:“我去給你備下四色禮,你去解家聽聽他們的意見。”

  不一會兒,楊母就用一個竹籃提著兩包點心,一包茶,一包糖,還有一包紅紙包起來的肉條,將竹籃遞到了楊道的手中。

  解家與楊家就在一條街上,距離并不遠,楊道提著竹籃,敲響了解家的大門。

  他是解家的姑爺,雖然還沒有成親,但是也不算外人了。

  門房笑著把他迎進了房內,說道:“老爺還在國子監沒有在家,不過大公子在家苦讀。”

  楊道將竹籃遞給了他笑道:“我就是來尋舅兄,些許薄禮,請轉交給伯母。”

  門房笑瞇瞇地提著籃子人一個小丫鬟送到后宅,也不去管楊道,楊道直接來到東廂房的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

  解禎期蹲在地上,正在整理一疊文稿,看見誰楊道,眉開眼笑道:“怎地這個時候過來了?唉…不用你幫忙,這些文稿只有我自己才能分清楚,你幫忙也只是越幫越忙。隨便坐,菩提,去提一個熱水壺來。”

  楊道直起了身子,想著解禎期長揖到底,輕聲說道:“道今日是想跟禎期兄請罪…”

  小丫鬟提著籃子來到了后宅,將東西交給了歐陽婉。

  歐陽婉看著這些東西,忍不住笑道:“就隔了幾個院子,來就來了,偏偏還有這么多虛禮。馮嫂,你去看看大小姐在干什么…”

  一脫離歐陽婉的視線,小丫頭就快速地跑了起來,來到了兩個小姐住的院子,她就看到了大小姐正在已經長滿了槐花的樹下教二小姐練字。

  “大小姐,姑爺來了…”

  小妹解禎瑜如同大赦般地舒了一口氣,嬉皮笑臉道:“姐姐不去前院看看那個黑炭頭嗎?”

  解禎芳位置大羞,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去看他也是天經地義,你這兩百個大字,別想賴下來。”

  解禎瑜撒嬌道:“姐姐…”

  這一聲千轉百回,讓人聽的肝顫,幾個丫頭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馮嫂這個時候也進了院子,笑著說道:“大小姐,你去前院看看。這不晌不夜的,楊千總這個時候過來,怕不是有事。”

  雖然有些害羞,但是能見到楊道的喜悅還是讓她點了點頭,輕移腳步,向著前院走去,不去管妹妹和小丫頭們的笑話。

  東廂房內,解禎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住,蹲在地上仰著頭有些發傻。

  他這些時日天天讀書讀的腦袋有些傻了,一時之間沒有從書里面走出來。但是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今日楊道是有事相商。

  對于楊道的人品,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不會做出什么有傷風化的事。而他對自己的妹妹也相當滿意,應該沒有悔婚的意思。

  那么今日先道歉,是為了什么?

  他很快從地上站了起來,扶著楊道的手臂說道:“正路,你這突如其來的,究竟發生什么事啊?”

  楊道一臉誠懇地說道:“能與禎期兄成為姻親,是道之福分,但是為家族計,道不愿在京城悠閑度日,想要隨艦隊前往東洲。”

  出了一趟海,解禎期對民間傳的一些妄謬之言論就一點也不信了。

  大海雖然險惡,但是大明艦隊船堅炮利,如今又有定位之能,所以只要避開臺風,就沒有太大問題。

  關鍵還是各地的瘴氣,不過如今太醫院也研發出了各種治療瘴氣的藥物。

  去了一趟西洲,歐羅巴,大明近十萬人,因為瘴氣死亡人數還不到千人,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雖然不認為出海就一定危險,但是楊道跟妹妹剛剛結親,兩家還在商議婚期,這一走,婚事就要耽擱了下來。

  妹妹已經十七歲了,再等兩三年,都成老姑娘了。

  他臉色有些不愉,問道:“如今楊家就你一子,你應該能不用去的吧?”

  楊道長揖垂首道:“此乃道主動申請。”

  解禎期明白楊家現在的境況,知道楊道身上的擔子,雖然理智上支持楊道,但是感情上卻無法接受。

  一個柔弱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輕聲問道:“去東洲何時啟程?”

  楊道扭身一看,門口站著自己朝思墓想的美人,心中一動,長揖道:“見過…大姐。”

  他想要喊小姐,太過生疏,喊禎芳,卻又嫌輕薄,所以喊了她在家中的排行。

  解禎芳向他輕輕一蹲,行了一個仕女禮,又問道:“正路既然身為海軍,為朝廷前驅乃是榮耀,為何卻猶豫不決?”

  楊道看著她的小臉,心情激蕩,說不出話來。

  解禎芳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臉色羞紅低下頭去。不過很快又抬起問道:“去東洲何時啟程?”

  “如今還在籌備,為等南風,差不多還要一個多月啟程。”

  解禎芳低頭說道:“正路不管去多久,我都等你歸來,無須掛念于我。”

  解禎期看到兩個人雖然彬彬有禮,但是一縷情思早已進了對方心中,忍不住笑了起來。“既然還有一個多月,何不如成親之后再走,也省得你們兩人相思入骨。”

  解禎芳大羞,瞪了哥哥一眼,轉身就跑了回去。

  楊道卻看著解禎期問道:“此言當真?”

  解禎期笑道:“大妹今年已經時期,本就已經耽擱了年齡,你要是一下子出海幾年,更讓她成老姑娘了啊。”

  楊道這一次更為恭敬地拜了下去,說道:“請禎期兄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大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解禎期哈哈笑道:“我們兩家中間就隔了三戶,大妹嫁過去,跟在家并無區別,難道你們家還攔著我們不讓見不成?”

  解禎期是家族長子,他的話最少能當一半的家。但是沒有得到家長的同意,楊道并不認為這件事就如此輕易成功。

  出海的危險性雖然不大,但是并不是沒有,要是他一去不歸,解禎芳可就要苦一輩子了。

  雖然他很不想讓心上人受這樣的苦,但是只要想到能將她娶回家,就忍不住激動,一點也不想拒絕。

  歐陽婉聽到了兒子做主嫁妹,心里不是很贊同,但她是一個開明的母親,這件事還是準備問一下大妹自己的意思。

  解禎芳雖然害羞,卻也堅定說道:“女兒有心跟二嫂學呢…”

  解禎芳口中的嫂子,是堂兄解楨亮的妻子胡氏。

  這胡氏是胡廣之女,胡廣與解縉是多年同僚,兩人關系莫逆,很早就位兩家定親。

  當初解縉入獄,胡廣就想要悔婚,但是胡氏卻不依,剪掉了秀發道:“女兒既已許配解郎,就是解家人,豈可因家翁入獄就悔婚,讓女兒一身兩嫁!”

  胡廣為之羞愧不已,只能隨了女兒的心意。

  胡氏嫁到解家,侍奉公婆,與夫君相敬如賓,成就一段佳話。

  歐陽婉嘆了口氣,明白她的心意。“等你父親回來,看他怎么決定吧!”

  解綸晚間回來,楊道依舊留在解家,聽兩個小輩說清楚了事情,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件事我可以同意,但是三媒六聘的程序一道也不能少。此事為遷就你出海,卻不是我解家女兒嫁不出去,你可明白?”

  楊道長揖拜倒:“道明白,明日就去句容請回父親,雖然時間緊,卻也不會委屈大妹一分。”

  “你欲請誰來做媒,誰來送聘?”

  “廣平侯袁禎乃是道之好友,岳父可滿意?”

  一個侯爺送聘,還算靠譜,不過解綸還是挑剔了一番說道:“一個毛頭小子而已,算了,就他吧!”

  這件事經過解綸點頭,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楊道激動的當即跪了下來,向著解綸和歐陽婉磕了三個頭。“岳父岳母在上,道今日發下誓言,這一生一世都會好好待大姐,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這就不合規矩了,解綸臉色窘迫,解禎期卻和一幫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歐陽婉也露出了笑意,說道:“起來吧,還沒有到你磕頭的時候。不過只要你能好生待大妹,我們別無所求。”

  第二日一早,楊道就騎馬前往溫泉別院去尋父親,耽擱了好一陣,這才見到了楊士奇。

  看到兒子來尋,楊士奇心里雖然高興,卻依舊擺出父親的尊嚴說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來這里,每個月我會回京城一趟。”

  楊道將昨日跟解家商定的事情告訴了楊士奇,讓楊士奇一時間也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擠出了一句。“這解家門風,真是自有風骨啊!”

  像他這樣的失勢之人,一般人就是不肯悔婚,怕也不會輕易把女兒嫁過來。

  但是解家因為兒子要出海,竟然主動嫁女,絲毫不因身份地位的變化而改變態度,這是他楊士奇都做不到的。

  想到就剩這么一個兒子,又要去冒險出海,他的心里也頗為不舍。

  但是如今,他難以再獲重用,一些都要靠兒子自己打拼,他就是想多說幾句,也于心不忍。

  “你稍候一會兒,我去向殿下告假,總要等到你出門了,我才能放心下來。”

  等到楊士奇再次進了溫泉別院,楊道這個時候才發現別院這里的方位森嚴了許多。

  他送父親來的時候,還能直接進去,但是現在,想見到父親都還經過了幾道盤查。

  看來這陛下是一點也不愿太子殿下再接觸外人和政事啊!

  楊士奇向朱高熾告假,朱高熾心里不舍的楊士奇離去,但是也為他兒子成親感到高興。

  他還特意取了一把他剛制作出來的折扇,在扇面上提上了“佳兒佳媳,百年好合”八個字。

  朱高熾的文采和書法都是非常出色的,向他求字的人很多,但是他很少題字。這次把自己親手制作的折扇送給楊道當賀禮,也是愛屋及烏了。

  除了折扇,他還讓現在負責管賬的郭妃,特意拿了兩百銀幣和四枚宮中巧匠制作的發簪裝了起來。

  朱瞻基現在雖然對朱高熾的行動控制的很嚴,卻不會在金錢上虧待自己的父親,除了他的太子俸祿,還特意孝敬了他不少金銀幣。

  換季的衣服,首飾,都是一盒盒地往別院這里搬。

  楊士奇回到京城,并沒有到處招搖,只是坐鎮府中,開始修繕房子,并且請了以前跟他關系比較好的夏元吉作為大媒。

  婚期被定在了四月初二。

  因為時間比較緊,現打家具也來不及了,不過這幾年內監和工部賣的家具越來越新潮。

  現在不僅有了沙發,軟床,而且還有西洋款式的家具出售,可供選擇的樣式很多,并不比自己打的家具差。

  楊士奇要操心,楊道更加輕松不下來,他一邊要籌備婚禮,到處送喜帖,一邊還不能耽擱了海軍的選拔。

  幸虧鄭和知道他的情況,給他直接安排進了要抽調的隊伍里,并且給他許了婚假,允許他出征之前再歸隊。

  忙忙碌碌了半個月,到了四月初二這日上午,楊家就開始大擺宴席。

  到了黃昏,袁禎等一幫他在羽林衛學的同窗,海軍的同僚,都給楊道當了儐相。

  兩家距離太近,前邊迎親的隊伍已經在解家喊門了,這后邊的人還沒有出楊家的門。

  但是,等接上了新娘子,就不能走近路,回頭路了。

  從解家接了人,從學士街的另一頭出去,繞上了大路,在應天府轉了小半圈,才把新娘子重新又接了回來,進了楊府的門。

  在暮色之中,兩人舉行了莊嚴的婚禮儀式。因為這次結婚匆忙,江西老家的楊家,羅家的人都來不及通知,連個鬧洞房的人都沒有。

  在這個時代,男女大防,外人是不能鬧洞房的。只有夫家的妯娌,小孩子們才能鬧洞房。

  不過雖然少了幾分熱鬧和喧囂,解禎芳卻不感到遺憾,她本不是那種喜歡熱鬧的人,更不愿被別人看到自己的羞澀,顯得窘迫。

  就這樣,挺好。

  楊士奇中午的時候就有些喝多了,不過下午睡了一會兒,晚上正常地主持了婚禮,但是晚間遇到楊道的一幫損友敬酒,又把他給灌醉了。

  即便喝醉了,楊士奇依舊很開心。

  因為他發現,雖然自己失勢了,但是楊家,似乎并沒有倒。

  他在朝中折騰了二十多年,也不過是個五品的左春坊大學士,人們給他面子,也不過是看他是太子的首席謀臣。

  但是自己的兒子哪怕現在只是個千總,但是因為在羽林衛學四年,交際的圈子似乎并不比他弱多少。

  那些侯爺,世子們可不在乎他是左春坊大學士,他們敬他酒,只因為他是楊道的父親。

  楊道今日倒是沒有被灌到酒,因為他早就有了準備,請了酒量最好的王澹和吳克勤為他擋酒。

  王澹號稱酒缸,那蒙元后裔的吳克勤更是千杯不倒,有他們兩人護駕,楊道只是微醺。

  實際上,他自己都覺得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到今日娶到了心上人過門,他的就已經神魂顛倒了。

  進了洞房,他這個新郎登時覺得有些腿軟了,在喜娘的安排下,兩人喝了交杯酒,吃了半生不熟的餃子,一眾人等,包括兩個小丫頭都羞笑著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大…娘子,該安歇了…”

  解禎芳看著眼神發直的楊道,羞澀無比,卻還起身來想要給楊道解扣子。

  她的手剛伸到楊道的胸前,就感覺身子一輕,被楊道抱了起來…

  楊士奇是半夜時分醒的,喝了近一壺濃茶,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妻子還在外面忙活,他重新躺在床上,想著兒子順利成婚,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笑著笑著,他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太子的時代過去了…

  他的時代,似乎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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