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答臘島西南山林。[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大雨傾盆如注。
莊敬坐在一個用芭蕉葉簡單搭建起來的窩棚里,看著外面的大雨,心里也如同外面的天,滿布烏云。
五天來,他率領這幫東瀛倭寇已經宰殺了超過四千土人,而自身的損失不過三十余人。
這幫倭寇的戰斗力的確值得信賴,他們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當然更不會在乎敵人的性命。
這里的土人見識短淺,武力虛弱,武器更是落后。他們看到這如狼似虎的東瀛倭寇們,膽氣就去了三分。
當然,這也跟明古魯部落將青壯都征召了有關,現在留在各部落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幼婦孺。
倭人殘暴,敵人力弱,他們這些人就猶如猛虎下山,無人能擋。
五天他們就已經襲擊了三個村落,殺的人頭滾滾,土人倉皇而逃。
但是時間越久,對他們這支部隊來說,局勢也就更加嚴峻。
他們畢竟只有兩千人,但是明古魯部落是蘇門答臘島一個大型部落,人口超過十萬,可用之兵也超過一萬。
如今大批的土著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向一起聚集,讓他們的襲擊越來越難了。
如果不是還有滇國公率領的大批艦隊從海上直逼他們的都城,恐怕就會有大型的軍隊來圍剿他們。
大雨雖然給了他們更多的備戰時間,但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成了他們這支部隊最大的危機。
那就是瘴氣。
瘴氣的形成各有原因,但是最主要就是大雨之后的暴曬,會讓地面的水氣,腐爛的樹葉,動物尸體,形成帶毒的氣體。
他們必須要在大雨停止之前,走出山林,要不然,就有可能永遠也走不出去。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羽林衛學的五百士兵,已經跟這兩千倭寇徹底翻臉,雙方已經有了水火不容之勢。
倭寇本就是土匪,強盜組成的。從大明放開對他們的約束,他們就恢復了本性,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甚至還有許多倭寇,相互之間進行各種比賽,比誰殺的人多,比誰玩的女人多,比誰搶的金銀財寶多。
莊敬和龐瑛直接支持他們的比賽,還以此為軍功,鼓勵所有的倭寇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殺戮。
這些行動在羽林衛學的士兵眼里,是極端不人道的,相互之間已經發生了多起沖突。
要不是因為這場大雨,昨日張鳳山就要率領羽林衛學的士兵離開他們。
羽林衛學的士兵雖然沒有參與直接的殺戮,但是他們精通勘測地勢,并且不會迷路。
而且還因為他們散開在外圍,成為了這些倭寇的眼睛和耳朵。有他們在外圍,就不用擔心自己這兩千人被包圍住。
如果他們離開,這些倭寇就失去了現有的地利優勢。
莊敬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五郎,將蓑衣給我找來,我去找張守備說說話。”
五郎是倭寇營的一個小家伙,原本因為還沒有長成,在倭寇營備受欺凌。不過這個小子聰明伶俐,心狠手辣,在這個大人的世界還慢慢冒出了頭。
成為莊敬的護衛之后,他依靠莊敬的威勢,籠絡了一大幫原本受欺負的弱者。他們這些人因為體弱,殺人更加殘暴,更不憐惜自己的命,變態程度尤為過之。
但是莊敬就喜歡他們這樣,這個倭寇營,存在的目的就是殺人,讓別人恐懼。
穿上了蓑衣,莊敬在五郎他們十個護衛的帶領下,向營地外圍的幼軍衛學走去。
這里原本是明古魯部落的一個小村莊,因為房屋損毀了大半,現在大部分人都只能在殘垣斷壁中落腳。
所經之處,不時能聽到土人少女們的悲慘叫聲。
就在莊敬經過一處靠著墻壁,用木板和芭蕉葉搭建起來的窩棚的時候,一個光著身子的土人少女渾身鮮血地從窩棚里面跑了出來。
她的身上渾身青紫,還有不少傷口,原本美麗的眼睛充滿了恐懼。
剛跑出了幾步,一個光著身體的倭寇手提一把倭刀追了出來,他的嘴里罵罵咧咧,從背后就是一刀揮出。
少女的腦袋被一刀砍斷,鮮血從胸腔里噴了出來,這溫熱的鮮血濺射了那個倭寇一身。
但是他卻享受地沐浴著這溫熱的鮮血,光著身子在雨里狂笑著。
五郎在雨里大聲叫道:“藤田君,你的刀法退步了,這一刀竟然沒有直接把頭砍掉,太差。”
那個藤田向著莊敬抱了抱拳,以示敬禮,向著五郎說道:“不是我刀法退步,剛大戰了一場,身體發虛,下雨泥濘,小妞又在跑,所以都影響了我下刀的角度。你若不服,改天我們再比試一場。”
五郎笑了笑,跟他揮了揮手。“我那窩棚里還綁著三個小妞,你去挑一個吧。反正明天,也都要處死了。不用也是浪費!”
“謝了!”對方呵呵笑了起來。
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日子,讓這些倭寇們一個個的心理都變的有些變態,不過目前都還在可以控制的范圍內。
莊敬不怕他們能翻天,這次戰事結束,只需要樹立一個典型,就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
羽林衛學的軍營在村子的另一邊,那些沒有倒塌,尚能避雨的的房屋,成了這五百大明士兵的暫居地。
倭人現在心里自認大明人更高貴,好房子應該給大明人居住,所以他們寧愿住在泥地里,用一塊芭蕉葉擋雨,也不敢跟大明士兵來爭搶這好房子居住。
羽林衛學的士兵們雖然在各方面對倭寇有些好感,但是卻理所應當地享受著他們讓出來房子。
來到張鳳山的住所,莊敬發現,雖然因為下雨沒有戰事,但是羽林衛學的小旗以上士兵,他們都匯聚一堂,正在張鳳山住的大房子里,進行著前面五天戰事的總結。
張鳳山向著莊敬抱拳行禮,面色之間卻多有不渝。“見過指揮僉事。”
雖然論級別莊敬更高,但是他不敢在朱瞻基重視的張鳳山面前拿大,笑著說道:“莊某今日乃不速之客,并無急事,諸位繼續,我也想借此機會與諸位學習一番。”
幼軍衛學的人大部分都瞧不起莊敬這個爪牙,也就沒有更多謙讓,只是給他騰出來了一個位置,又繼續進行戰事總結起來。
每一場對敵。哪里做的不夠好,哪里需要改進,哪里應對得當,哪里需要發揚,在他們的討論中,都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沒有爭吵,也沒有誰居功自傲,所有的士兵都一視同仁,進行著平和的討論。
莊敬還認出了彭城伯家的大公子,這可是太孫的親表弟。跟一個孤兒出身的小旗,兩個人勾肩搭背,坐在長桌邊與定國公家大公子徐顯忠進行爭論,雙方都沒有仗勢欺人,而是以事論事。
這里一點也不像個軍營,更像一個學堂。張鳳山一介寒民,那些勛貴子弟也不敢看不起他,一個個以師視之,言語之間多有恭敬。
聽了一會兒,莊敬原本的不經意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甚至越聽越是恐懼。
因為眾人的討論雖然是圍繞著戰事的功過,但是研究討論的方向卻深入到了背后的原因,而不僅僅是戰場。
這種新穎的角度和更深層次的原因的探討,是莊敬自己都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他突然發覺,自己在這方面,竟然還不如這里的一個小兵。
從對方的一場戰事的應對反應,他們就能從整個國家和部落的生存環境,風情習俗,一直講到人心離向。
從倭寇的殘暴,他們又能分析出整個東瀛島國的社會本質,他們這些人的性格養成。
莊敬在旁邊聽的大汗淋漓,他自己都從來沒有考慮過倭寇為什么會如此殘暴,這種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難怪太孫如此重視這個羽林衛學,這個軍營的士兵,一個個拎出去,當個守備或許還有些稚嫩,但是當個千總,絕對稱職。
只要略加歷練,他們就是去當個指揮使,恐怕都有資格。
待總結會議結束,眾人將要離開的時候,莊敬站起身來,抱拳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敬也算是大開眼界…”
張鳳山沒有想到莊敬這個時候會說話,楞了一下,看向了莊敬。兩個默默對視了一番,張鳳山壓了一下手,羽林衛學的士兵們一個個就又都坐了下來。
莊敬這才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諸位對倭人之殘暴行為反感,也都從倭人這個民族的生存環境,道出了倭人不殘暴的原因。但是諸位有沒有想過,殿下為何要用倭人?難道真是我大明無兵可用嗎?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敬還是希望羽林衛學能與倭人完成這次的戰事配合,就當敬今日求諸位了。”
張鳳山淡然說道:“莊指揮,我羽林衛學乃是殿下為大明軍隊培養的戰場種子,行軍作戰堂堂正正,乃正義之師。但是倭人殘暴不仁,以虐殺,奸淫擄掠為樂,我可不愿因為一場戰事,讓羽林衛學受到影響。”
莊敬抱拳說道:“這些事敬自然心中有數,守備要我約束倭人,也是正理,但敬不愿如此,自然也有其中道理。今日恰逢其會,羽林衛學數十基層將士在此,敬自當開誠布公,與諸位共勉。”
張鳳山點了點頭說道:“愿聞其詳。”
他現在對莊敬的意見很大,從這次出兵,開始幾日,倭人的自控能力還算正常。但是自從進了明古魯部落的范圍,從第一場殺戮開始,這些倭人就如同魔鬼一般。
他們殺人不僅僅是為了勝利,更像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特別是他們根本沒有軍紀,在攻城掠寨的時候,倭人就能不守軍紀,肆意搶劫,強暴,實在是玷污了大明正義之師的名號。
張鳳山勸了幾次,但是莊敬不理不睬,所以張鳳山對莊敬已經完全失望。
他怕這樣的事情會影響到羽林衛學這個大明軍隊的種子,所以才要執意領著羽林衛學離開這幫倭人。
而且還準備這次戰事了結,一定要奏他一本。
莊敬眼睛在眾人的面前掃了一圈,能看到許多鄙夷的眼神,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剛才諸位的討論已經說了,這次的戰事的目的,是大明為了威懾南洋各國。大明以往的懷柔政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失敗的。
如今的南洋諸國雖然以我大明為宗主國,卻不肯以我大明儒家為學,不肯以我大明禮儀之邦之禮為舉,偏要去學西洋之學。
那綠教不過是一蕞爾小國王子所設,其國早已被其他部落吞并,但是為何其教義卻傳遍南洋?
我大明威懾南洋諸國,就是要所有小國說我大明話,守我大明禮,這樣才算是我大明屬國。所謂名正言順,不外如此。
但是對這些蠻夷之地,只有禮儀教化是不夠的,必須要舉起屠刀,才能讓他們恐懼。
所以從前年開始,殿下就有意保留了一支倭寇軍隊,沒有把所有的倭人都送去北明山開礦。
這支倭寇軍隊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為了讓人恐懼。所以即使是我,也不會在這方面限制他們,反而會鼓勵他們,只要能牢牢控制他們,他們越殘暴不仁,我越開心。
因為殘暴,就是這支軍隊存在的目的,存在的意義。我大明需要有這樣一支軍隊來威懾諸國,卻不愿意我大明子弟變成這樣的人。
諸位看不慣只是小節,張守備怕這支軍隊影響到羽林衛學的種子,我也能理解。但是請諸位深思這支軍隊存在的真正意義,不可因一時意氣,壞了殿下的大計。”
張武一聽,立即大怒道:“竟然敢說這些倭人為非作歹,是殿下指使,莊指揮好大的狗膽!”
他是彭城伯的世子,也是朱瞻基的親表弟,聽到莊敬這樣說,當然會有些氣憤。
不過張鳳山卻說道:“張把總,坐下。”
張武回頭問道:“守備也以為這倭人倒行逆施,是殿下所為嗎?”
“放肆!”張鳳山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這是你跟上官說話的態度?”
張武一愣,想到那大板子,自己的屁股似乎也抽疼了起來。他連忙抱拳道:“屬下不敢,只是不忿莊指揮如此誣蔑殿下!”
張鳳山這個時候卻說道:“抽出你的唐刀看看…”
張武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抽出了自己的刀,豎舉在面前。
張鳳山只是粗通文墨,這些年跟著朱瞻基,擔任了幼軍的副山長。專業學識學了不少,但是引據論典的能力并沒有多大提升。
他說道:“刀有刃,也有背,衣有面,也有里,有光就有影子,有光明就有黑暗。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殿下指使,但是莊指揮此言也有道理。我大明不僅需要你們這樣的后起之秀,也需要肯為大明做黑活的打手。這件事是我想差了…”
他轉過頭跟莊敬說道:“莊指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分兵之事不必再提,我幼軍將會繼續為倭寇營提供各方面的情報和輔助…”
莊敬沒有想到這件事如此輕易就解決了,他抱拳笑道:“張守備英明!”
張鳳山笑道:“英明談不上,我只能兢兢業業,盡力而為。”
面對諸位羽林衛學的中層士兵們,他的笑容又收斂了起來。“從即日開始,羽林衛學所有將士不得再與倭寇營作對,更不得再打罵侮辱倭人。今后的事情就當我們看不見,若再有打罵倭寇營事件,軍法處置!另,讓你們裝作看不見,并不是要讓你們跟他們學,若讓我發現羽林衛學有人虐殺俘虜,建銀婦女,私藏繳獲,皆軍法處置!”
莊敬笑了起來,今天的目的圓滿達成了。
那些倭寇對敵人殘忍,但是卻不敢跟羽林衛學的士兵對峙。這幾天,不少人都被這些大明的后起之秀們欺凌。
解決了這個矛盾,軍心也會穩定下來。
這個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一個興奮地聲音大呼:“報,我大明艦隊如今抵達明古魯都城外海,總攻時刻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鳳山和莊敬的臉上卻沒有半絲笑容,因為他們知道,最嚴峻的時候也到了。
大明艦隊從海上攻擊,那里有一萬海軍和一萬多幼軍,根本沒有人能正面對抗。
但是,他們因為從穆西河逆流而上,又穿過山區,只有兩千五百兵力。
他們這點人手,打游擊戰沒問題,可是如果想要狙擊瘋狂逃竄的明古魯人,就有些艱難了。
因為只有羽林衛學的士兵手里有火槍,倭寇營的手里都還是倭刀。
而且如今的火槍防水性雖然有了大幅度提高,在下雨的時候,影響還是很大的。
靠他們這些人想要擋住那些明古魯人,任務非常艱巨。
但是,他們不僅不能退縮,還要挑選明古魯部落最大股的逃難人群狙擊。
如果讓大股的明古魯人逃進了山區,那就是他們的失職和無能,也完成不了殿下交待的任務。
張鳳山大聲說道:“羽林衛學所有將士聽令!”
數十個羽林衛學的中層將士紛紛單膝跪拜,右拳擊胸。“屬下聽令。”
“所有羽林衛學士兵,按照分組,兩伍一隊,攜帶干糧,飲水,沿山區拉開三百里的防守線,密切監控敵人的逃竄方向。切記,不可正面迎敵,只可搜集情報與記錄地形,保全力量。”
“是!”
莊敬一直等到張鳳山安排好了所有軍務,才抱拳說道:“這次倭寇營的任務艱巨,敬自當英勇殺敵,為大軍爭取時間。還望守備能盡快與大軍聯絡上,兄弟的安危就拜托閣下了。”
張鳳山正容說道:“我羽林衛學自當盡心盡力,絕不會墮了大明第一軍的名聲!”
“好,那我也去集合眾人,打出我倭寇營的威風!”
明古魯都城外海,鄭和率領監督抵達的第一時間,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這明古魯都城雖然建在海邊,但是此處海灘都是非常淺的沙灘,不利于大軍登陸。
而這明古魯都城南北都是沼澤叢生,河道縱橫,若是從其他地區登陸,光是進攻到都城,就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所以為了登陸,艦隊就必須要找到一種可靠的方法。
明古魯部落似乎也知道了自己處于生死存亡之際,他們在沿海一帶設置了大量的防守戰線。
雖然他們沒有經歷過火槍的威力,但是去年大明輕易就征服了東瀛,各國已經把火槍傳的神乎其神,沒有任何人敢輕視火槍的威力。
但是,雖然他們積極準備防御,但是大批的老幼婦孺已經開始被有目的性地向內陸轉移。
雖然大雨之后的山區很容易滋生瘴氣,但是他們對本地情況了解,這些瘴氣反而會成為他們的防御屏障。
艦隊的平底沙船全部被調集了過來,想要在艦隊和陸地之間組成一道棧道。
雖然這樣大宗的物資不好轉運,但是總比偏了幾十里登陸要好的多。
戰斗在當天下午就打響,幼軍的兩千士兵乘坐沙船,向岸上進攻。
當沙船擱淺的時候,距離岸邊的距離也就只剩下膝蓋高的水域,直接踏水就能登陸,還不會打濕他們腰間的火藥包。
他們的登陸也遭到了明古魯部落的瘋狂狙擊,在海岸邊,他們用短弓,吹箭瘋狂地射向了登陸的士兵。
但是,他們低估了火槍的威力,雖然大雨如注,有三分之一的火槍都不能點火,但是僅僅是三分之二的火槍,就直接打的所有人狼狽逃潰。
他們這些人的抵抗意志跟倭人完全不能比,人員傷亡才十之一二,人們就沒有抵抗意志。
隔著上百米,大明的火槍就能傷害到他們,而他們的短弓在風雨里,根本射不到百步遠。
這種一面倒的挨打,讓土人們開始了崩潰。
當第一支大明士兵占據了海灘,形成了一個前沿陣地,大明士兵的傷亡才不到十個人。
而第二只登陸的盾牌軍陣登陸,在前沿陣地的前面形成了一個防護陣地。
明古魯人根本拿大明士兵毫無辦法了,讓出了海灘。
而更多的人開始了逃竄,連他們手上的士兵也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