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號’作為泰拉帝國歷史上曾經最為強大的戰艦之一,其規模必然是巨大的!
作為一艘榮光女王級戰列艦,雖然它不是最大的,但是,其長度就還是達到了二十多千米的級別,寬度和高度最少也有數乃至十數千米,而這也正是它有著‘在外邊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堅實古樸的鐵錠’那個外號的真正來由。
由于艦體巨大,它跟其它大型戰艦一樣,它有著很多層的甲板以用于不同的功能和區域劃分。
那些甲板可能包括并不限于飛行甲板、宏炮甲板、上層阿斯塔特們居住的戰斗甲板、作戰指揮甲板、機械教的裝備甲板、水手甲板和可能有數層乃至十數層之多的苦力和奴工們居住的生活甲板。
除此之外,還有不同功能的引擎、魚雷、炮彈和動力引擎專用的甲板區域等等。
總之!
因為它本就是一艘二十多千米長,寬度高度最少也有數千米的‘古樸的鐵錠’,所以,它的每一層甲板大小也差不多是二十多千米長和數千米寬,也就是一百多平方公里,所以,在巨大的艦體以及夸張的居住面積下,每一層就相當于一個小城市規模的艦船便自然而然由那一層層的不同功能甲板組成了一個巨大且可內循環的巨大生態系統。
以至于,在這個巨大內循環的生態圈中生存的人類或非人類的數量很可能就達到了一個巨大的,至少有上百萬規模的恐怖數字,而具體有多少,只怕連艦船上的那些管理者們自己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
所以,這也就正是之所以在大遠征之中這些艦船能長時間在亞空間和實體宇宙里航行、持續作戰,然后大遠征還能持續了足足兩百多年的緣由所在。
不過,就跟一個巨大的城市總會產生一些陰暗角落一樣,復仇之魂號也當然不能例外!
在戰列艦最底層那幽邃幽暗的某一層被廢棄多年的甲板深處,那里仿佛已經被時間的陰影永久吞噬一般,變成了一片法外之地,所以,徘徊的無魂流浪者、躲在黑暗中的各種寄生怪物以及從上層甲板逃亡下來的各種罪犯、殺戮者乃至于邪教徒等等,他們都喜歡聚集在那么個地方。
昏暗的燈光,腐朽與潮濕,可怕的銹蝕,過量的輻射還有那時不時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尖叫、慘嚎和嘶吼聲永遠都是那里的主旋律,并讓那里本就可怕惡劣的糟糕環境變得越發地瘆人。
原本,在最少一兩百年前,在那里才剛剛由于環境嚴重惡化而被廢棄沒多久的時候,不管是阿斯塔特星際戰士還是負責治安的帝國軍人們還時常會去掃蕩那里,將躲藏在那里頭的蛆蟲和害蟲們給殺戮、驅趕和清掃干凈。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戰列艦的管理層們發現,即便是清掃了好幾次,可仍舊會有新的‘蛆蟲’們會墮入下方并盤踞其中,然后,那二十多公里長數公里寬的復雜區域每清掃一遍都要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和精力,覺得代價太大有些不太劃算的他們,便干脆就讓帝國軍人們守住或關閉那些出入口后就不管不顧了。
在他們看來,反正即便清掃了也還會滋生新的‘蛆蟲’和‘細菌’,那還不如干脆封鎖住出入口,然后只要那些‘蛆蟲’和‘細菌’不產生大的危害,就任其在下邊一次次地自生自滅呢!
那種做法,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于是,在放任了幾十年并認真觀察后發現:其危害果然是沒甚大不了的,不清掃和清掃所導致的結果都是一樣,且關鍵是自己還能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后,覺得效果挺不錯的管理層們便干脆終于徹底放任不管了。
仔細想想也對!
畢竟,在那些個負責管理艦船內部治安的阿斯塔特軍官或者某些管理者們看來,那些個骯臟的‘蛆蟲’和‘細菌’們的壽命是短暫而有限的,既然清理后過一段時間又會滋生,而不清理的話過一段時間他們也會自己在惡劣的環境中很快死掉,那還不如干脆不清理呢!
而且關鍵是:不去清理的話,身為管理者的他們,也至少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
在某段時間,在經過數十年的觀察和論證之后,對于那最底層廢棄甲板的管理態度和基本基調便在某個時刻被定下來了。
通常情況下,管理者們除了派遣帝國軍人守住和關閉關鍵的那些個出入口,將那層甲板隔離開來,然后以年為單位定時派出人手下去巡邏一下并評估災害等級之外,別的事情他們則統統都不管!
即便是他們發現通往最底層廢棄甲板其實還有著為數不少的裂隙和某些新增的秘密通道,可他們卻也仍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除非是主動撞到他們的槍口上,那樣才會勉強派人去清理和重新封閉住,而要是沒被發現,他們便直接當做不知道。
或許,在某些管理層的想法里,給那些‘蛆蟲’和‘細菌’們留下進入最底層甲板的通道并任其自生自滅,總要比對方滯留在由他們負責管理的其它層居住甲板里搗亂并消耗他們的精力和考驗他們的行政能力要更有性價比?
所以,漸漸地,在管理者們刻意放任之下,那個如同地下世界一般,充滿著腐朽、潮濕、陰暗、各種宇宙寄生蟲獸乃至于各種有害氣體的廢棄底層甲板,便自然而然慢慢成為了罪犯、殺戮者、流放者乃至于邪教徒等等不為戰艦管理層所容忍的三教九流們的聚集和腐敗樂園。
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輕易去那種地方,即便是那些最底層的苦難船員、勞工、奴隸,甚至是負責巡邏的普通帝國軍人都是如無必要則都不會輕易去涉足那片區域。
然而…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在那樣的一個充滿著腐朽、潮濕、陰暗、各種宇宙寄生蟲獸、輻射乃至于各種有害氣體的廢棄底層甲板深處,在那樣一處被帝國所遺忘和唾棄的角落,卻悄然孕育著一團不屈的火種。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一群自稱‘起義者’的人們聚集到了那里,并將其給打造成了他們聚集地、避風港和武裝據點。
這不?
此時,剛剛跟那兩個‘荷魯斯之子’第十連的阿斯塔特星際戰士們會過面并揍了那兩人一頓,讓那兩個家伙總算知道了什么是尊重和實力的那個女人正默默地在這個荒涼昏暗的腐朽區域內一步步地穿梭著。
啪噠!
啪噠!啪噠!
啪噠!
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銹、霉菌與某種有害氣體混合的特有氣息,且她幾乎每幾步踏在松軟潮濕的甲板上都會伴隨著一兩聲細微的鐵銹碎裂的聲音,仿佛是戰艦的甲板不堪重負隨時會塌陷下去那般?
但幸好,那只是聽起來瘆人而已,要是真個準備要銹穿了的話,只怕那些機械神教的神甫和奴工們早就來修補了。
在她走的這條通道的兩邊,不知道是誰用放射性涂料在那同樣銹蝕的鋼鐵通道墻壁上刷著一個個猙獰的符號和涂鴉,而其輻射出的那種昏暗慘綠但卻近乎永恒不滅的燈光,多少算為這個被遺棄了的世界增添了那么些難得而又致命的光源。
透過那勉強照亮了四周的斑駁的慘綠光線,女人可以清楚地看著周圍鋼鐵墻壁上露出的那些銹蝕和被廢棄的管道和各種線路。
不過她并沒有多看,只是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啪噠!啪噠!
啪噠!
就這樣,在走過剛剛那片對于生命體來說算是致命的且沒有什么人或者生物會蠢到靠近的‘輻光’區域后,又走了足足十幾分鐘,女人才終于順利來到了前邊的另一個昏暗且幾乎沒有任何光亮的黝黑深邃區域。
接著,她熟練地擰開一扇同樣銹蝕了的厚重鋼鐵大門,走進了一個竟有一盞昏黃的安全輻射燈的通道里,然后在殘破復雜的通道里七拐八拐走了上百米之后,才終于轉到了一扇正被兩個手持爆彈槍的守衛警戒著的巨大艙門之前。
“誰?”
“啊!”
“首領!”
“是您回來了?”
而看到女人到來,那兩個身上雖看起來滿是污穢,但是眼里卻有著光芒,精神面貌跟上邊那些居住區里的勞工、奴隸甚至是船員們都大不一樣的年輕人齊齊精神一振,然后趕忙第一時間朝著女人行禮并問候道。
點點頭,女人沒有去多說什么,只是在對方輸入密碼開門后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很快!
里邊那一個雖然看著還是有些許的簡陋,但是,相比于外邊的那些區域已經算是‘天堂’一般,不僅光線亮堂,且還空氣清新,有著各種過濾系統和維生裝置的巨大艙室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放眼望去,一盞盞明亮的能源燈鑲嵌在巨大的如同室內足球場般大小的艙室四周和一根根金屬柱子上,那些燈被維護得很好,只有極少數的幾盞可能是線路的問題而在閃爍著,讓那光線在這個巨大的艙室內多少增添了幾分生動。
和外邊的那兩人一樣,這里邊在那分隔開來的一個個大小隔間里,那些個老老少少的男女們的精神面貌都很好,而且身上或者身邊多少都放著武器,比如那種老式的單兵動能武器、各種型號甚至是手搓的爆彈槍、先進一點的卡里布拉夫V1式激光步槍以及各種各樣的輕便式鏈鋸武器和動能武器等等。
而此時,那些男男女女們或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或修補著各自簡陋的武器、或低聲交流著些什么,或是遠遠地就朝著女人打著招呼,偶爾遠處的開闊處還有些小孩子們奔跑嬉笑著穿梭其中。
而那歡樂的笑聲傳來,總算為這個還是有些過于陰冷潮濕的底層廢棄甲板帶來一絲所不易察覺的溫馨,讓女人往前走的步伐不由更加堅定了一點。
沒錯!
這里是樂園,是歸墟一號倉,是她這個首領歷經數十年,在復仇之魂號內一手創辦起來的反抗軍的據點之一!
而她,則毫無疑問就是這個隱藏在第十六軍團‘荷魯斯之子’的旗艦復仇之魂號內部的反抗軍領袖!
“首領!”
“太好了!”
“看!”
“首領回來了!”
“大姐頭!”
很快,當女人走到了這巨大艙室內部某個像是會議室一樣的地方并開門進去后,里邊的一群老老少少便紛紛站了起來。
“阿莉,你回來了?”
“沒什么事吧?”
然后一個看起來約莫有六七十歲左右,在這艘艦船上已經算是非常高壽的老人便第一時間朝著她走過來并關心地問道。
“沒有!”
“我還能有什么事?”
“哼!”
“區區兩個阿斯塔特還沒被我放在眼里!”
輕蔑地說著,將自己腰間的鏈鋸劍朝著旁邊的武器架上一丟并任由其發出‘哐當’一聲吼,那個女人,或者說是那個‘阿莉’這才走向了會議桌的主位并一股腦坐下,然后直接將旁邊一個女反抗軍頭目跟前的水杯一把奪過并仰頭喝了個干凈。
“阿莉姐…”
“我再去給你倒一杯?”
而看到阿莉將自己的水給喝光后還意猶未盡的模樣,那個看起來最少有四十歲了,但是卻喊‘阿莉’作姐的女頭目便趕忙起身,朝著會議室外邊不遠處的某一個熱水泵處快步跑去。
“怎樣?”
而看到阿莉喝完水稍稍松了一口氣后,那個老人又等了一會并示意其他人坐好后,他才回到他的位置上坐下并小心忐忑地看向阿莉并問道:
“阿莉,原體…”
“那個戰帥荷魯斯,他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沒錯,他們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情非常地上心!
因為啊,一旦那個原體,一旦那個戰帥荷魯斯死掉,這艘復仇之魂號乃至于整個荷魯斯麾下的大遠征艦隊就都將出現巨大的混亂,而那樣的話,他們的機會或許就來了。
當然了,前提是荷魯斯真的要死了,那樣他們才能有機會并伺機而動,而要是對方沒死的話,一旦他們膽敢貿然行動,那他們這數十年來好不容易發展和積攢下來的實力將會徹底地葬送掉!
所以,今天這才有了阿莉親自出動并接觸那唯一對他們這些反抗軍有些許好感的第十連洛肯的手下,并去詢問對方關于荷魯斯具體情況的事情。
“確實是快死了…”
“這點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從那兩個阿斯塔特的反應上我可以確定,應該不是流言。”
“看得出來,那荷魯斯的傷勢似乎真的很嚴重?”
“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能傷到他…”
說著,阿莉接過了剛剛那個女頭目給她端來的一杯水并道了一聲謝后才繼續看向了與會的那些大小頭目們,想看看他們對此有什么要說的。
“荷魯斯要死了?”
“太好了!”
“也就是說,咱們的機會終于真的要來了?”
“是的!”
“哈哈哈!那還等什么?”
“快點去集結人手,讓大伙兒做好準備吧!”
“不行!”
“現在還不行!”
“荷魯斯這還沒死呢,現在誰膽敢貿然行動?”
“一旦暴露,咱們這數十年來積攢的實力都不夠那些阿斯塔特一波打的,我堅決不同意!”
“可眼下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你不同意,你待怎的?”
“我不想怎樣!”
“但至少要等到確定荷魯斯真的快死了,或者確定他已經死了,確定船上出現了混亂才行!”
“不然我們沒有機會的!”
“住口!”
“你怎么說話的,在這種時候打擊士氣?”
“打擊士氣?”
“嘿!”
“別怪我打擊你們,即便是荷魯斯死了,咱們的機會怕也是不大!”
“那么多的連隊,單單是哪個阿巴頓和他手下的第一連,估計就夠咱們喝一壺的了!”
“按你這么說…”
“那就什么都不做了?”
“我可沒說什么都不做,至少要等待機會!”
“而現在,荷魯斯還沒死,復仇之魂號上還沒出現混亂,那么多的阿斯塔特和帝國軍都在船上好好的,這個時候你們想死可別拉上我!”
“跟他們硬碰硬我們沒機會的,一點都沒有!”
“放你娘的狗屁!”
“你這個家伙就是怕死!”
“我怕死?”
“我要是怕死,當初就不會一個人干掉三十個帝國軍了!”
“你…”
“行了!”
“他說的對,我們確實應該尋求更穩妥的時機!”
“即便荷魯斯倒下,面對阿巴頓及其麾下第一連隊的恐怖戰力,我們確實沒機會,不可掉以輕心!”
“況且…”
“這艘船上可不僅僅只有那一個第一連!”
“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我可沒這么說…”
只可惜,聽了許久,身為首領的阿莉并沒有看到手下們給她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就只看到那一群人開始激烈和徒勞地討論著而已。
而類似的討論,他們只幾天已經進行過好多次了,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所以,漸漸地,她不由有些煩悶起來。
“夠了!”
終于,她猛地一拍桌子并站了起來,甚至連剛剛那杯水都被她拍得灑出來了。
“既然意見不統一,那就先看看情況再說!”
“先待命吧,等到荷魯斯死了之后再說?”
“行了!”
“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都出去吧!”
說完,在阿莉的揮手催促下,那些面面相覷的頭目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各自朝著自己的反對者們瞪了一眼后直接拂袖而去不歡而散。
“阿莉…”
而看到所有人都已經離開,剛剛那個六七十歲的老者這才嘆了一口氣,并在小心掩上辦公室的大門后才走到跟前勸道:
“你別怪他們,只是…”
“我們都是普通人,而你不是,他們沒有你那么大的信心和能力,畢竟我們面對的是荷魯斯之子,是整個第十六軍團,那是些如同天神般的星際戰士。”
“他們不怕死,但也不想無辜去送死啊!”
說完,老者似乎是有些體力不濟,于是便緩緩幾步并有些踉蹌地坐到了最近的一張金屬椅子上。
“黃叔!”
“我也是普通人!”
而看到老者的狀況,阿莉心下一嘆,然后有些不忍地輕聲呢喃般反駁道。
“不!”
“阿莉…”
“我們是,但你不是!”
搖搖頭苦笑著,然后老者扭頭看向會議室角落里的那一面全身鏡。
此時,他看到了,鏡子中清晰地映照出兩個人,其中一個仍舊是少女形態,而另一個則已經老態龍鐘了。
“阿莉…”
“不!”
“應該阿莉姐…”
“我記得,你比我大三個月,沒錯吧?”
那雙渾濁的雙眼盯著鏡子看了許久,終于,黃姓老者緩緩地扭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阿莉并苦澀地嘆道:
“幾十年了…”
“你看看,你還是當年那十八歲時的模樣,而我卻已經老了…”
“我只怕沒多少年好活了。”
“當年咱們那條街里,第一批追隨你的伙伴,除了那次起義不幸犧牲的,剩下的那些全都老死了,眼下就剩下我一個…”
“我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的,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
“你真的不是普通人…”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跟那些阿斯塔特一樣,甚至是比他們更強更神秘的存在?”
“而這,或許才是大家愿意去追隨和信任你的真正原因啊…”
“你是我們的神!”
“你真的很強,也越來越強了…”
“但是,我們真的承受不起第二次失敗了,更加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價,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你是我們這些苦難的底層們唯一的希望和唯一的光…”
“所以,你能再等等嗎?”
“至少…”
“要等到荷魯斯死掉,可以嗎?”
“阿莉姐?”
說道這里,那個黃叔忽然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后苦苦哀求著,甚至就想跪下去,為的就只是讓阿莉,讓他們的這個精神支柱不要再去冒險。
阿莉不吭聲了,沒有說同意,但也沒有反對,只是上前伸手默默地攙扶住了眼前的這個比她要小,但是卻已經老態龍鐘的老者。
“我明白了。”
“我會好好考慮的。”
但最終,不忍拂了對方面子的阿莉還是點點頭,表示她聽進去了。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我想靜靜…”
接著,她直接將對方給攙扶到了會議室的門口,然后示意門外守著的衛兵將對方給攙扶回去,并看著對方的傴僂的背影遠去后,她才默默地關上鐵門并緩步走到了一扇黑板前。
此時,上邊寫著各種各樣的內容和情報,而除此之外,還有用油漆些著一艘她們這個反叛軍,或者說是起義軍的軍哥,上邊用龍飛鳳舞的文字這么寫著: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銀河受苦的人們!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正的真理和幸福而斗爭!
勢必要將罪惡的泰拉和帝國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起來,起來…
“安妮姐姐…”
“要是…”
“你們當初沒打輸的話,那該多好啊?”
看著看著,阿莉的眼神開始恍惚起來,然后一幕幕已經不太清晰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她記得,那年,她是五歲還是六歲來著?
那是她第一次雙腳踩上星球的土地,第一次看到藍天和白云,第一次呼吸到帶著青草和樹葉的清香味的空氣…
也正是那時,她第一次在那安妮姐姐的帶領下,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人人可以獲得幸福的世界。
而眼前這首歌,就是當初跟安妮小姐姐一起玩耍的時候,她無意間把玩對方的個人終端時從數據庫里無意間打開的一首歌,具體的歌詞她已經不太記得了,但是她就還是憑著記憶和曲調加入自己的理解后寫了這么一段。
可即便如此,即便記憶已經不太清晰,但是,看著看著,隨著視線一陣陣的恍惚,阿莉就還是感受到她的鮮血漸漸沸騰燃燒了起來…
誠然!
剛剛那些手下的追隨者和老黃說的都沒錯,現在的情況確實還不到時候,還差了些火候,但是,她等了數十年,現在有些等不及了。
真的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了!
因為,她想起了那天,那懷抱著她世界里最后色彩的父親,還有那即便是無比悲傷,但還是不得不拖著那傴僂無助的身體前去上班,然后再也沒有回來過的母親…
無論如何!
即便前路再艱難,她也必須去拼一次!
畢竟,這是數十年來最好的機會了,以前從未有過,以后可能也絕不會再有了。
她不希望這艘罪惡的飛船以及無數艘罪惡飛船上的那些無數個不知名的孩子以及無數個陷入悲苦而不自知的人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去承受那些苦難,去為那偽帝可笑的帝國真理而犧牲!
因為,那不是真正的真理,不是她所希望的幸福,那就是個謊言…
是整個宇宙間最可怕、最惡毒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