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璃月全境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對璃月的百姓、旅客和商人們來說,這顯然是一個很適合出游、遠航和行商的絕好天氣,即便不去看老黃歷也知道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當然了,除了出游、遠航和行商之外,別的一些事情也同樣很適合。
就比如…
走私?
這不,璃月港外海,在瑤光灘以南、歸離原海岸東部、孤云閣西北邊的這一片偏離主要航道的靜謐海域上,船隊「南十字」的旗艦「死兆星」號和一艘中型帆船正靜靜地并排著下錨并停在這里。
此時,從那兩艘艦船的瞭望塔上的幾名瘦小水手正不斷用單筒望遠鏡緊張瞭望著周圍的情況就不難判斷,他們正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之中,但是從這一點就不難判斷,他們很可能不是在做什么合理合法的正經生意。
‘北斗老大!’
‘西邊!’
‘有一艘快艇正在高速駛來!’
沒多久,一個瞭望的水手發現了情況,并第一時間朝著桅桿下的甲板大呼了一聲。
“那是…”
那艘浪船快艇的速度確實很快,等到「南十字」的頭領兼旗艦「死兆星」號的船長北斗大跨步走到船頭方向的時候,對方已經開著某種元素加速裝置的小快艇已經靠得很近并正在緊急減速了。
“哼!”
“稻妻的烏龜浪船嗎?”
對于能沖破海上的雷霆風暴并正常往來于璃月和稻妻離島之間的「南十字」船隊來說,那種短小、肥胖、笨拙且經不住風浪的浪船,那種像是烏龜一樣在海上穿梭爬行的小東西,她不可能會認不出來!
雖然吧,那艘小浪船沒有任何標識以及旗幟,但是,單單從上邊某些很有至冬國科技風格的改裝就不難判斷,那無疑就是一艘屬于愚人眾的快艇,肯定不會有錯的。
再就是,今天她們「南十字」船隊在這里的事情就只有愚人眾知道,而那艘浪船的目的又那么明確,那來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愚人眾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連茫茫大海的雷暴,也擋不住他們滲透和擴張的腳步嗎?”
不過,想到愚人眾果然已經滲透到了稻妻,且看情況滲透得還很嚴重,連那種浪船都運到璃月來了,似乎能量一點也不比她們「南十字」船隊的要小,這便不禁讓北斗皺眉并有些忌憚地犯起了滴咕。
當然了,現在可不是去想那種事情的時候!
因為啊,北斗看到了,當那艘小船考上她們的旗艦「死兆星」號后,很快,一個眼熟的家伙和幾個銀行的職員以及兩個保鏢便通過繩網手腳麻利地翻到了甲板上來。
而其中,最最讓北斗微微有些驚訝和忌憚的是,即便是那些個看裝扮就知道是北國銀行職員的家伙,也都是有著武藝在身的,那伸手,竟也一點都不比她這艘旗艦「死兆星」號上的某些精英水手要差?
不過,現在已經是想事情的時候。
看到那一伙七八個人已經齊齊上了甲板,并正朝著船頭的這邊走來,北斗趕忙將腦中的種種想法給丟開,轉而換了一股公式化的笑臉迎了上去。
“哈!”
“歡迎歡迎!”
“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公子」竟然親自來了,可真是稀客啊!”
在笑著大聲說話的同時,北斗不忘朝著那個公子按照璃月的禮儀稍稍拱了拱手。
“哪里!”
“聽手下說,北斗船長最近有一批稀罕的貨物,我正好最近沒事,所以就做主跑這一趟了。”
“北斗船長應該不介意吧?”
聞言,那個本就很擅長交際,同時還是至冬國派遣到璃月的全權大使的公子先是朝著他的那些手下們使了一個隱晦的手勢后,便也跟著笑著迎上前去并拱了拱手。
“好了。”
可惜,北斗卻突然收起了笑臉。
“廢話少說!”
“錢你們帶來了嗎?”
由于這一次交易的是‘特殊’的緊俏貨物,且整個璃月就只有她們南十字船隊這里有,所以,本著某些想法,北斗便干脆本色演出,擺足了譜,壓根就不給對方丁點面子,直接就單刀直入般朝著那個似乎還想要說一點什么的愚人眾第十一席的執行官公子冷聲問道。
同時,北斗還不忘下意識地朝著對面海面處的那艘小舢板瞥了一眼。
那艘浪船很小,能塞下這么七八個人已經算是極限了,所以,她并不認為那種爛木頭船里能裝下和她的貨物等值的摩拉。
“錢?”
公子微微一怔,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那當然!”
“你看,北國銀行的安德烈經理和柜臺接待員葉卡捷琳娜小姐都在這里,我把他們都給帶來了,只要貨物沒問題,咱們完全可以現場辦理存儲和兌換業務。”
“我們可是專業的,這一點,北斗船長大可不必擔心。”
示意自己身后的銀行經理和那個柜員上前兩步后,公子才笑著對一臉寒霜的北斗這么說道,一副胸有成竹和準備充分的樣子。
然則,北斗卻并不買賬。
“你當我傻嗎?”
“我們需要的可是現款!”
“是一箱箱的金幣!”
她瞬間就豎起了柳眉,并用那只飽含著怒火的獨眼怒瞪著眼前的這個愚人眾執行官并叱喝著,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臉趕人的架勢。
“這…”
“北斗船長。”
“依我們北國銀行的信譽,存折和現款有區別嗎?”
耷耷肩,公子雖然臉上有著那種訕訕的神色,但是,他就還是有些不以為然并硬著頭皮玩味地反問了這么一句。
可惜,北斗并不說話,只是繼續用那只憤怒的獨眼盯著對方。
“好吧好吧!”
“現款倒也有準備,但…”
“誰不知道你們「南十字」船隊和旗艦「死兆星」號的大名?”
“我總不會傻到直接帶巨款來這里,萬一到時候你們打劫我,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的。”
“誰都知道,北斗閣下可是號稱‘無冕的龍王’,在海上,即便是我們愚人眾,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啊。”
看到沒法繼續裝傻,不得已,公子只能示弱并開始對北斗極盡所能地恭維起來。
而且,他說的可也不全都是客套話和恭維話!
要知道,北斗其人,在璃月有著相當的聲望的。
盡管她稍遜于‘璃月七星’,但是,只要是在璃月跑商和摸爬打滾的人,就絕不會不知道北斗與船隊「南十字」的大名。
面對這樣的一位人物,特別是對方還有著種種的傳聞,比如開山噼海、顯神威之類的故事,即便那頗有些夸大之嫌,但是,公子也知道,對方的赫赫威名,就絕對不是無的放失的,在璃月這里,特別是在海上,他再怎么小心謹慎也是毫不為過的。
“哼!”
“我也一樣!”
雖然心里有著些許的得意,但是,北斗卻面不改色,繼續冷哼著說道:
“你們愚人眾可很不好對付!”
“看看!”
“連稻妻的浪船都弄來了,這個提瓦特大陸,還有哪里是你們愚人眾接觸不到的?”
“對你們,我可也一點都不放心!”
再一次瞥了瞥海面上的那艘浪船一眼,接著,北斗才針鋒對麥芒般,半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并朝著那個仍舊有些嬉皮笑臉的公子瞪去。
“哎呀呀!”
“放心!”
“在璃月的這片海域,我們愚人眾肯是不會和北斗船長您為敵的。”
“況且…”
“這里可是在孤云閣島嶼群附近,距離璃月港很近,且還是你們南十字的地盤,我們才是應該小心謹慎的一方啊!”
擺擺手,公子繼續恭維著。
“但愿吧!”
“說吧!”
“你要怎么交易?”
“沒現錢的話,你們可以回去了!”
北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冷聲問道。
要知道,這‘走私’的生意可不是普通碼頭商棧里的討價還價,這種有著風險的買賣一般都是事先說好了價格和交易方式才接頭的,如果對方執意要臨時更改,那她說不得就要讓大副重左帶人將對方直接給丟下海去了。
“現錢啊…”
“沒問題!”
“不過…”
“我們要先驗貨!”
“如果貨物沒問題的話,我們的船會在收到信號后半個時辰內到來,錢貨當場結清!”
“怎樣?”
看看北斗似乎有要翻臉的跡象,沒辦法,公子只得笑著將他們的另一個方桉給說了出來。
當然了,這另一個方桉才是他們原本的方桉,而剛剛說的,就不過是他臨時想出的一個備用方桉而已。
“重左!”
“去!”
“帶他們去那艘船的船艙里驗貨!”
盯著笑吟吟的公子看了一會,終于,北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大手一揮,對她的大副喝令道。
“是!”
那大副也不啰嗦,應了一聲后就朝著公子伸出了手。
而同時,和旗艦「死兆星」號并排停著的那一艘中型帆船也適時地搭過來了兩塊長木板,示意旗艦「死兆星」號上的客人可以過去驗貨了。
“很好!”
“你們去吧!”
可惜,公子卻并沒有親自去的打算,而是揮手示意他身后的那倆個愚人眾護衛和北國銀行的安德烈經理以及柜臺接待員葉卡捷琳娜跟著到對面船的船艙去驗貨。
沒多久,在重左的帶領下,那一行人便魚貫地走到了那艘甲板要比死兆星要更矮許多的貨船上,并先后進入甲板下,消失不見了蹤影。
“咳咳!”
“那個…”
“北斗船長,能說說,這批貨是怎么弄到嗎?”
知道那些人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公子想了想,便上前兩步,走到了北斗的身邊并裝作一副很熟的樣子搭話道。
“無可奉告!”
可惜,北斗仍舊是冷冷的瞥了對方一眼,直接就給了對方一個后腦勺,壓根就不想去回答那個問題。
“喂!”
“別那么無情嘛!”
“就不能說說?”
公子有些不甘心,繼續笑著走到了北斗的面前。
誠然,對方那小白臉一樣的嫩臉以及上邊的那嬉皮笑臉的表情很有迷惑性,如果換成別的女人,說不定真個會被迷惑?
“海外!”
但是,北斗卻并不買賬,反而還有些厭惡和嫌棄地簡短回了這么一句。
“海外?”
“海外哪里?”
“稻妻嗎?”
“話說,我們愚人眾在稻妻也是有一些業務的。”
“也許…”
“我們可以幫上一點忙?”
公子繼續嬉笑著并好心地提議道。
然則,他才不會跟眼前的北斗說:他們愚人眾在海外的稻妻何止有業務,無數年來,他們可是一直都有在暗中資助反抗軍并暗中對抗雷電將軍的。
至于基本的滲透,那就更別提了!
他們愚人眾的耳目早就遍布整個稻妻大小島嶼了,眼下只怕正想著法子弄死那個雷電將軍呢!
所以,只要對方說出個大概的地名來,他保證,不出一個月,那個地方方圓百里內的細致情報,就一定會放到他公子的桉頭。
不過,北斗卻并不開口,只是用那只獨眼冰冷地注視著對方。
“你問的太多了。”
“無可奉告!”
顯然,北斗可一點都不傻,直接無情地粉碎了對方的某些幻想。
“好吧!”
耷耷肩,公子的表情垮了下去,并訕訕地走到一旁看起了海景,似乎是很有些遺憾?
“唔?”
在兩人結束談話沒多久,那個正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公子忽然就發現,剛剛去驗貨的銀行經理安德烈他們回來了。
“公子!”
“都驗過貨了,沒有問題。”
“數目大概也對。”
說著,那個北國銀行的安德烈經理便湊到了公子的耳邊小聲地匯報起來。
他們剛剛隨機抽了幾箱進行查驗,甚至還隨機倒了兩箱出來,然后所有的箱子都打開了,都是那種‘新幣’無疑!
每一箱大概是一萬枚,也就是一個億莫拉,一共是二十箱,也就是足足二十億,換成舊幣就是五百億!
這么大的一筆生意,估計也只有他們的北國銀行這個有著至冬國和愚人眾兜底的銀行能吃下了,換成別的璃月錢莊,即便能拿出現款,估計也不敢運出璃月城。
“很好!”
“發信號,準備交易!”
聽完,公子也不含湖,直接在北斗的注視下一揮手。
緊接著,收到命令后,那個肥胖的愚人眾護衛便用某種槍械式的武器朝著天空開了一槍,然后,一道紅色的煙花徑直飛上天空并炸響開來。
很快!
可能都不到一刻鐘的樣子,一艘游弋在外的愚人眾貨船出現在了西邊的海平面處,并緩緩且堅定地朝著他們這邊開了過來。
就這樣,等那艘愚人眾的貨船慢吞吞地到來并讓南十字船隊的人也驗貨完畢后,雙方的人很快開始正式交割,還互相登到了對方那幾乎一樣的商船上并開始準備撤離現場。
“公子!”
就在這時,就在愚人眾一行人準備離開死兆星號并登上那艘貨船時,北斗突然就喊了這么一句。
“嗯?”
“有何貴干?”
“北斗船長是想喝兩杯嗎?”
“那我去琉璃亭或者新月軒定個時間?”
“自然!”
“珠細舫也是可以的。”
公子轉過身來并笑著問道。
這一次,他們北國銀行能大賺一筆,純利潤大概能在一百億這樣,不過,那些利潤拿不到手,他們需要先觀望一陣子,而同時,他們愚人眾也會使用掉一部分,剩下的才會當做是北國銀行的固定資產進行保留。
在他看來,那種摩拉‘新幣’,別管它們假不假,反正,隨隨便便以一比三十的比例都是能輕易兌換出去的,可現在,他們卻以二十五的匯率就給拿了下來,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他這一次立大功了,所以,就肯定是需要好好討好一下那個北斗船長的。
“不!”
“我想說的是…”
搖搖頭,盯著那公子看了一會,北斗才遲疑著繼續往下說道:
“是這樣的!”
“要是我們還有貨的話,你們北國銀行還吃得下嗎?”
頓了頓,并斟酌再三,北斗才突然就這么吊著對方的胃口問道。
“噢?”
“你們還有多少?”
公子一怔,眉頭微微一皺,接著才笑了起來并問道。
“這可說不準!”
“我更想知道,你們還能吃下多少!”
北斗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仍舊是那副如同誰都欠她幾百萬摩拉一樣冷笑著反問道。
“哈!”
“有趣!”
這下子,公子看向北斗的眼神終于有些變了。
不過,他卻并沒有急著表態,而是沉吟了起來,并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孤云閣島嶼。
“這么說吧!”
“你有多少,我們北國銀行就吃多少!”
“自然!”
“隨著數目的增多,比例可能會有所下調?”
“但我敢保證,不管你們有多少,我們給的比例應該也不會低于二十三!”
“當然!”
“具體的匯率,要看到時候的具體情況?”
公子信誓旦旦地這般說著。
那些‘新幣’的黑市價目前早就突破三十五六了,而他們愚人眾的煉金術師們給予的標準價目是在二十七到二十八之間,別說是降低兌換匯率了,即便以后也都是二十五,他們都穩賺不賠!
“很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
北斗想了想,勉強同意了對方的說法,并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喂!”
“北斗船長!”
“下一次交易是什么時候?”
沒多久,隨著雙方的船只漸漸遠離,那個站在貨船船尾的公子突然就招手大聲問道。
“到時候我們的人會去通知你的!”
可惜,北斗卻還是沒有說更多。
“是嗎?”
“有意思…”
看著北斗的那兩艘船漸漸遠去,站在船尾的公子沉默良久,最后才輕嘆一聲并自嘲般笑了起來。
他剛剛還想從下一次交易時間去判斷對方船隊往返的時間從而推斷出那些摩拉的具體來源的,可現在看來,那個女人似乎還真的是挺難對付的。
不過他不急,以后,隨著交易次數的增多,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去慢慢地打聽,也能通過一次次的交易間隔去推斷出一些端倪來。
“走吧!”
“先把船開回咱們的那個秘密港口,把這批貨物運回至冬再說!”
公子顯然并不想帶著這些敏感的東西回璃月港,畢竟,被璃月查到的話,對方沒收了他都沒地方抗議去!
所以,他便只能這么揮手并命令著道。
“是!”
“屬下遵命!”
聞言,一個愚人眾護衛在立正并應諾后便轉身去快步發號施令去了。
就這樣,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在璃月港東北方向的這一處隱秘的外海海域里,璃月最大的走私船隊和璃月最大的特務頭子在悄無聲息間完成了他們的這一次秘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