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王禮拜堂。
它位于史東薇爾城的西邊,在那斷崖山對面的那個島礁之上,和史東薇爾城堡就僅僅只隔著一片狹小的海峽,就像是史東薇爾城的燈塔一般。
而如果,是在那種晴朗的天氣里,有人站在史東薇爾城堡靠西海岸的那面城墻之上的話,估計都能清楚地看到侯王禮拜堂的大門以及那殘破的磚石屋檐或者是柱子上的花紋吧?
而現在,某個糟心的小女孩就又一次回來到了這里。
安妮并沒有去搭理島礁上的那些正在忙碌和清理著這個侯王禮拜堂,說是準備將這里修繕成一個據點并將其納入史東薇爾城防御圈的那些‘巖漿澆筑者’騎士,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蹦跶著。
說起來,連安妮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又回到了這里,而且,還是以那種主人的身份?
仔細想想,那確實是挺戲劇性的。
雖然吧,安妮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要當這里的主人,也更不想去當什么史東薇爾城的君王,但是,誰讓她那時候手賤,一時忍不住就將那些個無辜被‘接肢’者的冤魂和骨灰給混到一起,并直接將他們以那種‘巖漿澆筑者’的形式給召喚了出來,并還賦予了他們自由行動以及物理形態的‘生命’呢?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被那些家伙們擁戴成了史東薇爾城這里的君王,而且,還是想不當都不行的那種。ΗΤtΡ://w.①三㈧ΤΧΤ.Πêt/
不過當不當安妮自己其實也是無所謂的,畢竟她當過的王可是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么一個。
所以,既然他們執意讓她當那她就當唄,反正就不過只是掛個名頭而已,她又不會真正去管事,才不需要太過于在意呢!
“誒?”
忽然,安妮似乎聽到了前邊有些動靜。
然后,看看聲音傳來的地方,似乎就正是那個當初她剛剛出現的那個侯王禮拜堂正廳大門方向的她,想了想,便趕忙一邊傾聽一邊快速溜達了過去。
“喂!”
“這個尸體怎么辦?”
“啊!”
“她好像是個女巫?”
“是的,你看看,地上還有字。可不就是個女巫嘛!”
“字?”
“艾爾登之王?”
“這么說來,她是指頭的女巫,負責引導褪色者的那種?”
“應該就是了。”
“這可真是稀罕,第一次看到指頭的女巫,可是,在這里這么久了,她怎么還沒有轉化成那種死誕者?”
“這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
“那咱們是把她埋掉呢還是直接燒掉?”
“還是燒掉吧….”
“也好!”
當安妮走到正門里邊時,她看到了,有兩個那種巖漿澆筑者正站在那一具尸體旁,并在討論了一小會后就打算去搬動那具靠在墻壁上一動不動的女巫尸體。
“你們先等等!”
見狀,對他們剛剛的談話也覺得有些奇怪的安妮便趕忙制止,接著才快步走了過去,然后朝著那個女巫小姐姐的尸體仔細地瞅了起來。
“她竟然還在這里啊…”
在那倆人行禮并恭恭敬敬地退開后,安妮看到了,那個死了的女巫小姐姐果然還斜著靠在那里,竟然沒有被野狼野狗或者老鼠什么的給吃掉。
不過,和之前她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不一樣的是:對方之前還新鮮的肉體,此時卻早已漸漸變成了一具干癟蒼白的尸體,而地上和身上的血液也早已干涸變成了那種發霉一樣的黑褐色,就有且僅有那幾個魔法文字還仍舊跟她之前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一樣倔強地閃耀著白色的熒光。
‘即使引導早已破碎,也請您當上艾爾登之王。’
“誒?”
看了看地上的文字,再看看那個女巫小姐姐的尸體,突然,安妮似乎像是發現了些什么一樣,直接就忍不住驚呼出聲。
聽到驚呼聲,旁邊的那兩人當然是紛紛朝著安妮投來詢問的眼神,不過,他們卻沒有敢造次,仍舊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并看著安妮朝著那個女巫的尸體伸出了手。
很快,那倆人就驚訝地發現,隨著他們的女王手上出現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個干癟蒼白接近干尸的女巫的尸體,竟然在下一個瞬間就變得充盈紅潤起來,就如同是被沖進去了鮮血一樣?
緊接著,更加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明明已經死去了的女巫,此時,對方那重新變得白嫩的手指頭竟然緩緩動了起來,然后,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竟緩緩睜開了雙眼?
“活、活了?”
“吾王啊…”
“這是神跡嗎?”
見狀,兩人當然是齊齊朝著安妮半膝跪了下去,并小聲地祈禱起來。
很顯然,他們知道的,讓死人復活不同于召喚他們的靈魂和骨灰并以一個物理外殼重新來到世間那么簡單,復活那種神威,只怕就只有曾經的黃金樹才能擁有。
而現在,艾爾登法環破碎了,黃金樹也失去了賜福的能力,可讓他們驚駭的是,就是現在,就在他們的眼前,他們的女王,竟然有著瞬間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重新復活的能力,那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她的真實身份,就差不多已經在他們的心里呼之欲出了。
“好了!”
“小姐姐長得可真是漂亮呢!”
然而,安妮卻沒空理會旁邊的那倆人,只是看到那個精致且面善的女巫小姐姐重新張開眼睛并朝著她看了過來后,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般朝著對方辦了個鬼臉。
“現在這里準備拆掉了,你能動的話就快點走吧!”
本來嘛,這種破事情她原本是不想管的。
但是,剛剛,當身后那倆人打算搬動這個女巫小姐姐的尸體時,她多看了一眼,并發現了對方的靈魂似乎有被惡意奪走的跡象?
于是,她想都不想,心里一動,腦子一熱,便直接將對方給復活,同時,還將對方的靈魂從遙遠的某個邪惡的家伙手里給搶了回來,然后一股腦地塞到了對方活化的軀體里邊。
現在,估計某個壞家伙就一定是一臉的懵圈的吧?
“你…”
“就是我要等的人嗎?”
然而,讓安妮意外的是,對方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先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再看看她身后那兩個正在行禮和祈禱的騎士,接著想了想,便突然坐直了身體并一臉興奮地朝她湊了過來。
“太好了!”
“終于等到你了。”
“我瑟蘿莉娜在此發誓,一定會鼎力幫助您成為艾爾登之王的!”
“我保證!”
“一定!”
接著,對方就那么緩緩地匍匐下去,在對著安妮行了一個大禮的同時還堅定地保證著道。
“噫!?”
“那個…”
“小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人家好像不是你要等的人,人家之前都沒有見過你呢!!”
看到對方的動作,聽到對方的話,安妮當然是被嚇了一跳!
然后,她當然就是趕忙擺著手并解釋起來,就那么小聲且緊張地朝著對方糾正著。
“不會有錯的!”
“我感受到了,那是一種很親切的氣息,你肯定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只可惜,讓安妮失望的是,那個剛剛自稱瑟蘿莉娜的女巫,那個小姐姐僅僅只是怔了怔,接著微微皺眉感受了一會,然后很快就又搖頭展顏笑了起來,并就那樣子一本正經地說著。
“不可能的!”
“你感到親切是因為人家剛剛救了你,所以才….”
“總之,人家真的不是你要等的人,而且啊,人家也不是什么褪色者,真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哦。”
安妮早就已經知道指頭女巫要等的是褪色者了,據說,那個什么賜福會引導兩者相會,放眼過去皆是如此,從來就沒有出過差錯?
所以,她壓根就沒有遲疑,直接就干脆地解釋起來并否決了自己褪色者的身份。
谷駀</span“啊?”
“什么是褪色者?”
眨了眨眼,跪坐在地上的漂亮女巫瑟蘿莉娜卻一臉懵圈地朝著安妮反問道。
“你…”
“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聽到對方的話,看著對方那傻傻的表情,安妮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了,并小心地朝著對方湊了過去,開始眨巴眨巴著她那碧色的大眼睛小心地瞅了起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對方應該就是一名雙指的女巫,會侍奉一位褪色者,引導褪色者以及傳達雙指的指令等等,就像之前的那個梅琳娜跟她說過的那樣?
“糟糕!”
“好像真的壞掉了…”
“是因為被靈魂被人破壞過的原因嗎?雖然拉回來的時候修復了,但是,好像損害到一些記憶了呢….”
沒多久,安妮就弄明白原因了。
原來啊,這個叫做什么瑟蘿莉娜的女巫小姐姐,對方的靈魂不知道是被哪個缺心眼的家伙拿走并做過一系列的拙劣改造,而剛剛,雖然被她這個無所不能的奧術大法師給遠距離強行搶了回來并強行修復和復活成功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的肉體放了太久還是對方的靈魂受過損傷的緣故,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反正,最后的結果就是眼前這樣,對方的某些關鍵記憶似乎出現了一部分但的缺失?
“怎么了?”
“有什么問題嗎?”
女巫瑟蘿莉娜不知道安妮為什么會那么古怪地看著她,只是眨眨眼然后一臉無辜地反問道。
然后,等了一會,看到安妮不說話,鬼使神差地,她竟突然就想伸出手去,像是想要去觸碰安妮的那吹彈可破的嬌嫩臉蛋?
可惜,沒有等對方觸碰到,安妮一激靈,就輕易躲開了。
“好吧!”
ε(´ο`)))唉 瞅了對方一會,雖然發現了問題的關鍵,但是,安妮卻并沒有想繼續幫忙的意思。
因為,處理起來需要扭曲時間然后再找回對方的記憶,然后再平順被扭曲的時間流,那種事情在安妮看來還是有些怪麻煩的,而且,自己跟對方并不太熟,不太想去為對方做那么多的事情。
“總之!”
“隨便你怎么想吧!”
“人家要去別的地方玩了,再見了哦!”
麻煩什么的,只要遠離它,那就自然不再是麻煩了。
所以,安妮想都不想,也不管對方以及身后的那兩人是怎么想的,直接轉頭就往外走去。
“呀!”
“等等!”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的,請你務必接受我的指引!”
看到安妮要走,女巫瑟蘿莉娜當然不依,直接就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后也不穿鞋,直接光著腳就快步追了出去。
“哎呀!”
“你這是干嘛啊?人家才不需要你的指引咧!”
“哎呀!“
“你看看你,渾身臭烘烘臟兮兮的,有多久沒洗過了,快離人家遠一點啦…”
很快,隨著某個糟心小女孩的那種越來越不耐煩的聲音越來越遠,這個侯王禮拜堂的大廳里便又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個‘巖漿澆筑者’,那兩個安妮的‘火眼騎士’們才終于結束了他們的祈禱,然后重新站了起來,并在互相對視了一眼后,很快就繼續投入了清理這個島礁廢墟的緊張工作之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史東薇爾城堡正門旁的城墻上,一個頭發都已經有些花白,但身上仍舊穿著一套破舊鎖鏈甲的男人站在城墻的城垛前,默默地看著前方在斷崖山腳處環成一圈的那破敗、荒蕪的城市發呆著。
過了一會,那個身穿金色板甲的大樹守衛拖著沉重的步伐聲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就那樣一言不發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定。
“將軍。”
“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些什么?”
“如果我們能早點回來,早點做些什么的話,這里,應該肯定不會變成這一副模樣的吧?”
沒錯,他就是之前在寧姆格福曠野林地跟安妮認識的那個副將大叔。
只不過,對方現在雖然回到了家鄉,回到了史東薇爾城里,但是,他的心情卻并不怎么好。
“我不知道。”
“早回來應該也沒用的…”
“也許…”
“錯的是這個世界吧?”
嘆了一聲,然后,大樹守衛撐著箭垛,無言地看向了天際之上的那棵相比于以前還要更加黯淡無光的黃金樹。
他知道的,他的這個好友兼副將在白天的時候回過一次家了,但是,史東薇爾城這里,哪里還有什么家?
這里,在葛瑞克的統治下,所謂的家,就只是一片被野草沒過的荒蕪廢墟而已。
“將軍。”
“你說…”
“你那在王城的家,那里,是不是也變成這里一樣了?”
倆人沉默了一會,突然,那個副將便苦澀地出聲問道。
“王城?”
“不…”
“我不知道…”
“可能,會比這里要稍稍好一點吧?”
對于王城,大樹守衛倒是聽說過。
據說,那個噩兆王蒙格特并沒有去追求盧恩的意圖,對方一直據守王城,并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入侵者,勉強維持著王城的秩序?
再就是,王城里應該沒有像葛瑞克那種整天想著接肢的瘋子,所以,就算長年被戰爭波及,想來,應該也是不會像史東薇爾城這里一樣,不會這么地殘破凄涼,也更不會在夜晚的時候都看不到多少燈火才對。
“是嗎?”
副將突然不說話了,就那么繼續默默地站在城垛處看著夜幕下的破敗城市。
“想開點吧。”
“慢慢會好起來的!”
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最后,大樹守衛只是上前并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后想了想,便有些感慨唏噓地轉身緩緩離開。
眼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某個小女孩應該也回來了,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接見自己的他,想了想,便不準備再多呆,而是徑直往城堡中自己的那個住處走去。
“好起來?”
天空之上,那顆黃金樹仍舊是那樣遮蔽住了大半個天空,但是,跟以前不同的是,它已經不再散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了,也再不能遮蔽住那吟唱在星空之外的點點星塵。
“呵!”
“不可能的…”
“連它都好不起來了…”
“這個世界,真的還會好起來嗎?”
副將如同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說著些什么。
他知道的,艾爾登法環早已破碎,黃金樹也失去了它的賜福,半神們變得日漸瘋狂,群星在窺覦著這片大地,戰爭的陰影仍舊在籠罩著每一個人,對于這個殘破的世界,對于分崩離析的家園以及生死不知的家人,他這區區一介凡人,早已經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也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了。
或許......
有朝一日,他自己都會變成那種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死誕者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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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