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升華

　　“首先因為，我請的固定成員，歸國四子，是國內頂級流量偶像。”

　　韓勠定性也是縷線頭。

　　陸玉和場下觀眾，都認真聽著。

　　韓勠繼續道：“然后呢，就引起罵戰。但這肯定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只是罵戰不至于讓國內甚至國外關注。堅實的原因就是，生命危險在各行各業，許多高危領域是常見的。并不能引起更多關注。但綜藝節目，尤其還是偶像出演的，下意識就會覺得節目是假的。肯定有那么多工作人員去服務去趟雷。”

　　笑著看著眾人：“不是有個笑話說，偶像出行，跟著的人比節目組和劇組都多。所以覺得，別說生命危險，就是說手指劃破都不容易。”

　　陸玉也點頭：“確實，而且還有專家教授，還有專業環保衛士。器材設備，理論和實踐的幫助都有。卻偏偏…”

　　韓勠沉默，半響開口：“所以，你看好像，我在聲明也說過了。我說為什么我沒有關閉評論，寧可讓人罵我噴我到服務器癱瘓的程度，就是因為我不是不在乎，不是所以隨你們去吧。都不是。”

　　指著自己心口：“是愧疚。而且愧疚的不止是生命因為我差點出現意外，而是我自己對節目對環保的態度一種修正。”

　　看看周圍，韓勠對著陸玉：“你看一開始你問我說，為什么明明好像至少也不算是可以國際關注的事件，甚至娛樂圈的事，怎么就出圈還擴散到國際了。我現在想，或許是因為通過我自不量力的表現，讓國際關注了真正的環保。所以國際媒體或者環保專家和衛士，才會借機也宣揚。”

　　陸玉點頭：“你通過這次意外發現環保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太簡單了。”

　　韓勠做著手勢：“這不是想問題的偏差，是深淺的問題。我太片面太膚淺了。自不量力拿環保做主題，結果發現我對環保簡直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去做環保要面對的事有多復雜多困難，我沒法體會做環保的專家們，衛士們工作面臨的都是什么。”

　　捂著額頭，半響韓勠失笑看著陸玉：“他不是說，公益事業。你賺錢了，買個筆買個本，買些教材或者文具，蓋棟樓給希望工程。反正你只要出錢，你關心一下小朋友或者是需要幫助的人，就算你做了慈善。我以前的概念甚至把兩者混為一談，我甚至還想，每個人動手，出一份力，那力量是巨大的。”

　　陸玉搖頭：“這個道理是對的啊。”

　　韓勠開口：“沒那么簡單啊。你看看我們，我們拍攝的第一期其實幾乎每個人都和我一樣，都沒想過會那么復雜，那么困難。都是還是如同以前做節目那樣，甚至覺得和旅游似的，順帶做著節目效果就出來了，會很輕松。”

　　陸玉笑：“沒錯。這個他們的采訪好像也提到過。”

　　韓勠開口：“所以你看第一期我們上午沒做多久，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做完，還出事了。就是因為第一天都不適應，只做了一會不說多累，就覺得好像和想象的不一樣。大家基本都不說話了，然后我提議喬力乾導演說我們今天休息，不急。我們調整一下，然后當天我們坐在洱海邊，聊天談感受，調整好了第二天才多少順利做下去。”

　　陸玉點頭：“沒想到就出事了。是意料之外？”

　　韓勠示意：“我們做之前，其中只有潛水打撈水底的沉積物…您也看了是吧？”

　　陸玉開口：“有什么車輪，還有什么烤箱，甚至還有小貨車后面的貨柜？”

　　隨即詢問：“不對，你們不是有專家教授，還有專業環保衛士嗎？”

　　韓勠皺眉：“我反復問，有沒有危險。他們說你們按照我們說的做就沒問題，而且他們就在旁邊呆著，隨時等待接手。我們下去了，輪流的。別人時候沒出事，等到唐糖和商立晴的時候…你看情節就是那樣，基本沒有刪減。去總桔過審的時候總桔很多領導一起看。”

　　陸玉驚訝：“他們也沒質疑嗎？”

　　韓勠沉吟：“結果是沒刪減的，但肯定質疑。說生命這么重要，勝過環保。你們這么直接拍下來，還把經紀人罵你質問你的情節也都保留，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看著陸玉：“我說，這樣更真實。沒有這樣的情節，才是粉飾太平，是一種逃避。”

　　陸玉點點頭，看著韓勠。半響詢問：“所以你剛剛的意思是，專業團隊…”

　　“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韓勠開口打斷：“是我們自己淺薄。環保衛士那么專業，他們碰到的危險比我們多。”

　　手指敲著桌子：“什么道理呢？就是說，不管你科技多發達，工具越來越先進，甚至都有機器人了。”

　　看著陸玉：“蓋房子會不會有危險？一樣需要人，去蓋房子，蓋大樓。哪怕你安全措施做到極致了，能保證一點危險都沒有嗎？”

　　陸玉搖頭：“誰都不敢保證。”

　　韓勠開口：“就是這個道理。就是說不管什么時候，什么科技水平，什么防護程度。某些工種注定就是要有危險的。”

　　沉默片刻，韓勠沉聲示意：“只是我的淺薄，沒有發現原來環保，我印象中類似公益事業的環保行業，居然也是類似的行業。而這個行業甚至沒人特別關注，沒人能從中獲利更多，也就沒人去在乎。這更增加了環保的難度。”

　　指著自己：“我口口聲聲說我做環保節目，我要宣傳正能量，我要迎合誰，結果我自己居然都是因為這種功利心，差點讓我組合成員，我親自邀請的藝人，發生危險。”

　　指著屏幕：“微勃罵我，罵癱瘓了，我活該。罵我我心里舒服，商立晴私下打電話一次次勸我說不要在意，說工作就是這樣。我反而更難受。”

　　陸玉點頭：“所以這也是節目中，他經紀人指責你的時候，你做在那里一聲不吭。”

　　“甚至沒有挽留。”

　　韓勠攤手笑著：“我多能說啊。我那么能說，一聲不吭，因為我無話可說。”

　　陸玉詢問：“沒有挽留的意思是…”

　　韓勠示意屏幕：“節目中沒刪減，他經紀人指責我之后直接就要帶商立晴走。喬力乾導演表示，合同簽了，保險也有，而且人畢竟也沒事。我們都需要為這件事負責，但是你說走就走也是影響節目。”

　　陸玉直起身：“可你沒挽留？身為制作方，身為策劃人，甚至是隊長。你沒有挽留商立晴？”

　　韓勠皺眉：“我哪有臉啊？剛剛因為我而發生意外，我現在再去和人家說，沒事沒事，不是還沒死嗎？咱們繼續。”

　　“哈哈。”

　　“喔喔喔”

　　場下都笑，陸玉也捂嘴笑，隨即別過頭發：“那也不能不挽留。”

　　韓勠搖頭：“除了這些，我還能說什么？說什么都是對人家生命的不尊重，是一種侮辱。”

　　沉默半響，韓勠開口：“我做不到。”

　　場下再次響起掌聲，先是幾個，后是陸續的，最終是熱烈的程度。

　　而此刻也是插播廣告的時間，休息一點時間然后更換檢查一下話筒攝像等設備。

　　韓勠和場下觀眾禮貌告辭，坐到后臺休息區。就他自己，估計陸玉還有事要和導演溝通。

　　小盧拿過手機過來，是陳姐電話。

　　“你答應給人家程序員的補助還是什么的，記得吧？”

　　陳姐詢問，韓勠一愣，拍拍頭：“可得落實啊！宓姐的前車之鑒，一定要說話算話，趕緊的。這都過去十多天了。”

　　陳姐恩了一聲：“我現在就落實。你覺得補助錢好還是…”

　　韓勠想了想：“不要錢，那樣就有點變味了。買點貴重的，又用得上的東西送過去。對了他們不是程序員嗎？買最好的，最先進的電子產品給他們，用得著，應該也懂行。”

　　陳姐示意：“其實我還想著，弄點網購商場的購物券，不是錢，但可以去買東西。”

　　韓勠皺眉：“恩…還是不合適。要么就給錢隨便買，要么就是買好送過去實物。錢不能送，就還是送實物吧。你覺得呢。”

　　陳姐笑著：“無所謂，聽你的。反正你出錢。”

　　韓勠開口：“肯定我出，我自己的事什么時候用過公司的錢。”

　　陳姐詢問：“要不要他們配合宣揚？”

　　韓勠思考著，半響開口：“不要了吧。就是以后如果有誰問起來，咱們也好應對是吧？注意保留已經給過補償的證據，當然前提不要讓程序員反感。”

　　陳姐答應著，隨即好奇：“對了。你做節目呢是吧？”

　　韓勠恩了一聲：“說出你的故事…怎么了？”

　　陳姐開口：“小黎打電話問我，找你呢。不接電話？”

　　韓勠輕咳一聲：“恩…是。給她拉入黑名單了先。”

　　“哈。”

　　陳姐失笑：“搞什么？不過了？”

　　韓勠開口：“最近…做了點事得罪她。暫時不想被她找到。”

　　陳姐開口：“可以，我看你什么時候見她面，你還能躲一輩子？”

　　韓勠也笑，那邊叫她了，韓勠沒再多說，掛斷之后，準備了一下。重新上場，開始錄制接下來的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