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崗先生…您還記得在東京拘置所時,曾經照顧過您的北條先生嗎?”
聽到天藤忠正突然提到的這個名字,山崗勝正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在東京拘置所里的歲月。十幾年來,一幕又一幕畫面開始浮現在他的面前。
“山崗先生,說起來…雖然我們之前沒打過什么交道,但是卻都受到了北條先生不少的照顧,這一次…我之所以找到您,是希望向您托付一件事情,您還記得…北條先生為什么會被送進監獄的嗎?”
“額…雖然沒有當面向他詢問過,不過…聽說是因為銀座陪酒女被殺的案子!”
“嗨咿,正是因為那起案件…北條先生因此惹上了官司,最終斷送了自己國會議員的政治生涯。說起來…我當年一直都不敢相信以北條先生的為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是啊!只要接觸過北條先生的人,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山崗勝正感慨著說了一句,心里對天藤忠正的提防之心也不由得放下了一些。他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房間,依稀記得自己的冰箱里還有一些銀杏可以用來待客,于是他便打算起身。就在這時,天藤忠正卻說出了一句讓他萬萬沒想到的話來:
“山崗先生,我交給您的鑰匙您一定要收好,因為這把鑰匙關系著北條先生的清白,希望您有機會的話,可以把這把鑰匙交給一名正直的警察先生。只有這樣,那起毀掉了北條先生一聲名譽的案子才會最終真相大白!”
天藤忠正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對著山崗勝正行了一禮,隨后他便轉身自顧自的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山崗勝正一個人默默地呆立在原地。
“北條先生的…”
十年前,東京拘置所的會客室內。
“為什么?為什么你又要在監獄里跟人打架,還把人給捅傷了,難道…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待在里面嗎?”
“吵死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坐在會客室內隔著玻璃,望著淚眼婆娑的和美,山崗勝正有些沒好氣的對和美說道。
“可是…你這樣下去,要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里呢,從調布刑務所轉到東京拘置所,你真的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關殺人犯的地方啊!”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你怎么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我已經夠煩的了…”
看著玻璃板外的和美,心情煩躁的山崗勝正不由得沒好氣的對她說道。
“我不會再來看你了,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知道了…對不起,刑務官!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聽到和美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山崗的心里盡管覺得有些不舍,但是為了面子,他還是表現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到山崗就這樣從對面的座位上起身,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客室。和美不由得趴在座位上無助的痛哭了起來。
從那天山崗勝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客室之后,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的和美就真的再也沒有來看過他。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山崗勝正不由得感到一陣失落和懊惱。他想起了這些年來和美跟她經歷過的生活,上崗的心里慢慢的開始動搖了起來。
“反正那個女人最后還是會哭著來求我的!”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山崗勝正做任何事情從來都不用考慮和美的感受。在監獄里接到組織的命令,讓他給敵對組織的成員一點顏色看看,山崗想都不想就直接去做了,結果…本來就在服刑的他因為這起事件而罪上加罪。不但被延長了刑期,更是從調布刑務所被轉移到了東京拘置所內。和那些臭名昭著的殺人犯們關在了同一所監獄里。
初來乍到的時候,山崗本以為這里會和調布刑務所一樣,只需要亮出住吉會的招牌。就沒人敢觸怒他的虎須。不過很可惜…這里的人,卻并不在乎住吉會的威名。因為…這里有很多囚犯,已經沒有可能再離開這里了。
“讓我出去…”
“讓我出去!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老實點!不然的話,我就給你換個地方!”
“讓我出去,我要給和美打電話,我要見她…”
看到山崗勝正不停地在單人牢房里折騰,負責這一監區的刑務官心里最后的那絲耐心也終于被磨滅了。只見他先是跟自己的同伴打了個招呼,隨后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監舍的大門,然后幾名刑務官一起沖進去,瞬間就制服了山崗。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混蛋!”
“啊!”
當刑務官毫不客氣的教訓了山崗幾下之后,他便被人拖拽著帶走了。一路上山崗掙扎著想要擺脫別人控制。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的是如此的無助。
當初幫組織擔下違反運輸槍支的罪名,山崗想都不想就認了下來,后來組織又讓正在服刑的他去教訓對手,山崗也一樣照做了,可是現在…這一切的責任卻完全由他來承擔。他被送進了東京戒備最森嚴的監獄,和那些殺人犯關在一起。在這里,沒有人會在乎住吉會下屬弘道會會長的身份。就連和美也不再相信自己,徹底的把自己扔在了這個毫無希望的地方,自生自滅…
當山崗被投入到反省室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只困在囚籠中的野獸一樣,不斷地低吼著…不過很可惜,這里四周都是軟墻,就算是想要自殘也是無法做到的。除了吃飯睡覺,不會有任何人搭理他,在這里…時間徹底失去了意義。直到山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后,那扇關閉的鐵門才終于被緩緩地打開了。
“喂…你這個家伙走運了,廚房那邊還缺個人,如果你答應過去好好干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出來了…”
看著門口處那刺眼的白光,早就被消磨的筋疲力盡的山崗再也沒有繼續折騰的勇氣了,他不等門外的人說完,便迫不及待的點起了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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