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之前,四位人王,十萬里山河大地血祭,換來堯山北疆萬古歲月的平穩!
如今同一座山河大地上,銅處一個位置,青陽桓做出了同樣的決斷!
他也不知道何時自己變得如此的冷血,十萬人族族兵,就這樣被他推了出去。
回不來了!
踏出石城的剎那間,十萬人的命運就已經注定,還有他的五位追隨者,回不來了。
“鎮守。”
這一刻不單是他,就算是周圍的石老等人,心中也在不斷的抽搐。
出城的族衛,化為了五道洪流,一路喋血,幾乎每踏出一步的,都是再用人族血骨染紅。
這樣殺伐的一幕,挑動著所有人的神經。
嗡嗡嗡!
沖天的煞氣,在血肉之間的碰撞,人族族衛的血骨不斷灑落腳下的大地,浸泡了黑色的泥土,涓涓血色細流如同大網一般,蜿蜒曲折,如同游動的小蛇。
隨著五支人族戰兵染血的腳步,血色小蛇開始鋪滿方圓數十里的戰場,然而這種血色一閃而逝,對于此刻早已經殺紅了眼的妖族來說,根本沒有注意。
甚至不要說妖族,就算是殺入其中的人族族兵本身,都沒有注意到這種詭異的現象,血氣呼嘯,數十萬的生靈碰撞在一起。
殺!殺!殺!
血骨迸濺,大地顫動,整個洞虛路都在咆哮,碎骨的聲音貫穿了虛空。
鏘!鏘!鏘!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飆血,沖殺入妖族中的青陽衛,似乎到了一種極限,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支青陽衛的人族數量也在減少著。
這樣的征伐中,分兵而擊本就是錯誤,然而這一切都是青陽桓有意為之,為得就是讓人族的血骨灑滿這片血色的戰場。
沖殺中,不斷向前的人族族衛中,不時有武者從陣中被沖散而出,而后頃刻間就被妖兵給淹沒。
轟隆隆!
而這一刻,凡是被沖散的族兵,在剎那間全身繚繞起血焰,手中握著骨紋轟然炸開,帶著周圍的妖兵一同葬在大地上。
轟隆隆!
人和妖在方圓數十里的大地上糾纏在了一起,無盡的血氣開始再次聚攏,翻滾成了血云。
伴隨著廝殺,洞虛路的穹壁之巔,開始有一股股無形的波動化為漣漪,充斥在這方天地。
青陽桓雙眸開闔,血色瞳孔中,不斷浮盈出淡淡的漣漪,仿佛是一種韻律,和他體內最深處的古老人族本源在交相呼應。
“主上,若有來生愿在生臘山,重歸麾下!”
血色戰場的最右方,古臨山渾身染血,破敗的戰袍之下,血色露骨,甚至還留下了妖兵的獠牙,在他身邊環繞的青陽衛,已經不足兩千人!
“殺…!”
古臨山手中的血刀橫劈而出,將撲上來的一頭圖騰境大妖頭骨劈碎,這一刻他沒有在收回血刀,而是直接踏空而上。
“燃我血骨,此生無憾!”
“若我人族的天穹當真是血色,我等愿以生命燃燒血骨,鋪就白骨路,踏血荊棘,護我人族,人族從不畏戰!”
殘留下來的人族族衛隨之齊聲咆哮,剎那間全部燃起了自己的血骨,如同星火般的血焰,呼吸之間化為燎原之勢,沖霄而起。
“護我人族!”
殷紅的血,照破了千里洞虛路,血焰中一道道渾然染血的身影嘶聲咆哮,進而如同璀璨的星辰炸開,留下此生最后的璀璨。
嗡嗡嗡!
殷紅的血化為血帶縈繞在了虛空中,這一刻被打爆的空氣中,血色如潮,沖天的血浪翻滾。
古臨山統御的族衛化為了點點星火,燃起了整座荒原。
“衛我河山,理所應當!”
緊隨著,莫古所統御的那一支青陽衛,殘留下來的武者也紛紛咆哮而出,化為了沖天的血色。
“若有來生,還戰妖族!”
“我以我的骨,鋪開血骨路!”
虬亂,邵虎烈同時暴起,以至于陸熊同樣咆哮出聲。
“殺!”
一聲咆哮,從青陽桓的口中吼出,他的雙眸被血色充盈,早已經失去了黝黑的瞳孔,在他的心靈世界中完全被血浪翻滾,體內脊椎大龍骨中,血色髓海翻滾咆哮,一道偉岸的身影孕育而出,勾動了天地之間的波動。
城頭上,踏立的人族族衛此刻哪怕是立在戰場之外,然而依舊難以抑制心中的咆哮,同根同源的血脈烙印,讓所有人目瞪欲裂。
十萬戰兵喋血!
縱然不過是神藏境,在強者眼中不過是螻蟻,然而星星血焰,同樣會有燎原之勢,人族在大荒中的繁衍,就是無數神藏境武者,用白骨鋪就!
殺!殺!殺!
怒吼,縱然在城頭,面對袍澤喋血,依舊在吶喊,在咆哮。
轟隆隆!
幾乎是在青陽桓咆哮的剎那,整個崌岙洞虛路上猛地一顫,緊隨著四方天地傳遞出一道哀鳴。
大地顫動龜裂,下方原本人族族衛踏過的路子上,凡是沾染了人族族衛戰血的地方,勾勒出一枚枚血色骨紋。
殷紅的骨紋,透發著屬于古老的人族氣息,一枚勾連著一枚仿佛是要撕開大地,一枚血紋的力量似乎并不強大,然而這片古老的戰場上,所灑落的人族戰血千千萬。
轟隆隆!
古老的氣息開始升騰,大地在血紋嗡鳴之下開始撕裂,這一刻血色波動中的漣漪,讓每一位人族武者都感應到了同樣的血脈波動。
“以十萬血裔為引,勾動游離在天地的人族英靈,葬盡妖兵!”
青陽桓長嘯,這一刻山河悲痛,人族其哀,虛空中鋪開了一副染血的畫卷,那是先前一位位人族族衛浴血搏殺的場面!
“古老的人族血祭之法!”
石老驚駭,他看著早已經踏立半空,渾身被血染紅的身軀的青陽桓,這是屬于人族的血禁之法!
他出身太昊,哪怕是太昊皇血古族如今分離崩兮,然而依舊有有些傳承遺留了下來,而且以他漫長的歲月經歷,也知道了許多他人不知道的隱秘。
以人族血為祭,萬古之前四位人王所駕馭的便是這種血祭之法,然而這種血祭之法乃是隱秘,根本不應該是青陽桓所能夠接觸到的,就算是他也不知曉血祭之法。
而且葬送人族血裔,這會受到人道氣運懲罰的!
這種血祭之法,是人族之所以能夠繁衍在這片大地上的保證。
就如先前所言,就算是人族生存的天地天穹是血色的,然而人族的血裔卻可以燃起血骨,為后來人鋪就白骨路,讓后來人踏著他們的鋪下的白骨路,去搏殺。
人族不信仙魔,祭祀卻是心中最為重要的存在,踏著隕落的袍澤血骨去殺伐,這對于任何一位人族武者來說都是一種禁忌。
更不要說,現在青陽桓血祭了十萬同族,這需要承受莫大的懲罰,還有自身心靈的拷問,武者修武最重要的便是心靈,若是心不穩,便會有心魔。
當年四位人王血祭十萬里,最后同樣葬在了這片大地!
一道洞虛路,最后青陽桓也免不了踏上了同樣的古路,似乎這一切早已經注定了一般,石老眼中有些苦澀。
不好!
看到天地之間殷紅如血,血海開始翻滾,后方的大妖頓時驚呼。
“該死,這是人族的血祭之法,這怎么可能,區區圖騰境的武者就敢駕馭血祭之法,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還是當真不怕死!”
“諸位出手拿下那人族鎮守,阻止血祭開啟!”
實際上就算是這些妖族,也根本沒有想到青陽桓會駕馭血祭之法,這種血祭方法十分的苛刻不說,還要受到反噬,會有人親自去找死嗎?
更何況一位圖騰境的鎮守,而且他們早已經將青陽桓的底細摸清楚了,不要以為人族朝著妖族派出武者潛伏,而妖族就不會。
廣袤的大地上,妖狐族的武者進入普通的人族部落,幾乎可以迷惑一部。
人族崌岙鎮守,不過是出身臘山一小族,血祭之法恐怕連聽過都沒有聽過,然而事實卻是無形的扇了這些大妖大嘴。
“陷空營殺!”
剎那間,銀光鋪開了洞虛,直接橫跨了了百里大地,高陽烈統御八百陷空營武者,橫跨到了戰場的后方妖族方向,攔在了大妖的前方。
“祭!”
古老的祭音從青陽桓的口中響起,古老而神秘,仿佛是不是這一個時代的語言,這一刻他瞳孔血色,全身被一道道血色氣流包圍。
剎那間,無數血色氣流交織,各種光彩橫空,隱約天地之間浮盈出淡淡紫光,而方圓百里的戰場中,就如同化為一座囚籠。
“不,這是什么!”
“救命,這是什么鬼東西,大人快救救我們!”
“殺!”
被困在血色囚籠中的妖兵,一個個如同發了瘋一般,血色氣流無孔不入,根本抓不到神形,就這樣朝著每一位妖兵身上洞穿而去。
看上去不過是縹緲的氣流,然而卻如同一道道血蛇,最為堅硬的鱗甲都無法擋住氣流的沖擊。
然而不僅僅如此,這片被封禁的天穹下,一道道猙獰可怕的裂縫開始蔓延,吞噬著妖兵。
巨大的空間裂縫足有數里之長,卷起了無盡的狂潮,凡是被波及的妖兵,直接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