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吧。”陸媽點點頭,扭頭去忙活別的了。
自從這些帶著玉樂器的大師們來到陸家之后,就再沒有離開。
陸子安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反正他們家別的不多,房間絕對不少。
于是后來幾天,陸家每天都有各種不同的樂曲聲傳來。
初時只是寥寥幾個人偶然聽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循聲而來,站在圍墻外頭癡迷地聽著。
后來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在玉編鐘也被送來之后,那音色簡直繞梁三日不絕。
以前人們喜歡跑陸家正門呆著,數來來往往的大師有多少。
不過幾天的時間,前門門可羅雀,反而是這平平無奇的墻角站滿了人。
甚至每天還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這邊挑地兒了。
這個位置也是有講究的,站得離圍墻太近,聲音會被擋住,太遠自然也不行,得不遠不近,最好是位置稍高一點,周圍稍微空曠一些為最佳。
剛好這圍墻外頭沒種樹,只隨意地擱了些圓石,于是這些石頭便成了香餑餑。
久而久之,這墻和這石頭的名聲竟也傳出去了。
陸子安他們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效果,畢竟請這些大師過來,目的真的非常簡單,純粹是為了婚禮做準備的。
不過這對他們并沒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反而減少了前門的阻塞,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陸子安他們的回歸,加上陸家如此興師動眾,消息逐漸傳出去,大家也都知道陸家要辦喜事了。
這消息確認之后,頓時引起了一陣浪潮。
當初訂婚都出人意表,不知道,這次大婚,陸大師又會想出什么奇招呢?
人們忍不住拿各種奢華的婚禮進行討論,網絡上更是吵翻了天。
諸如世紀婚禮、最頂級的伴郎陣容什么的,更是時不時就被拿出來進行比對。
以陸子安如今的身份地位、影響力來看,就算他折騰到月球上邊去結婚,他們也不會意外的。
有些人甚至想出了陸子安他們在長偃市上空坐飛機降落結婚、坐纜車結婚、坐模型結婚等各種點子。
他們說得越熱鬧,越顯出了陸家的低調沉穩。
不僅陸家沒一個人出來爭論,甚至連女方這邊都一直很平靜。
沈曼歌從確定婚期之后,就一頭心思埋在了禮服的修改上。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她的婚服已經很完美了,但是她卻總覺得還不夠。
看著她這走火入魔的架勢,瞿哚哚很是擔心,忍不住私下找了張鳳娘說:“我總感覺曼曼這情況不對啊,大娘你說我要不要跟子安說一說?”
張鳳娘這些天自然也把沈曼歌的吹毛求疵看在眼里,卻并不覺得這是個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說,她這只是緊張而已,你讓她找點事做,也總好過她天天胡思亂想。”
“婚前恐懼癥?”瞿哚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哦,當時我其實也有點兒緊張的…”
不過她當時盡抓著鄒凱折騰了,反正他們婚禮沒這么繁瑣,空余的事兒都交給了禮儀公司,她只需要美美地做新娘子就好了。
這么一想,鄒凱好像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了。
至少,他有錢。
聽了她這么說,張鳳娘很大方地贈了她一記白眼:“哚哚啊,大娘是過來人,勸你一句,要對你家鄒凱好一點兒,他就是脾氣再好對你再喜歡,你總這樣說他,指不定他哪天聽到了,總也會不高興的。”
“怎么會!?”說曹操曹操就到,鄒凱抱著多多笑瞇瞇地接了腔:“我媳婦這是夸我呢,我什么都少,但偏偏就是錢多!所以我家寶寶才叫多多,對不對?”
多多看看他,再看看他媽,哇地一聲就哭了:“爸爸,壞蛋!愛媽媽!”
雖然他的話很簡短,但瞿哚哚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以前不是說我的名字是因為你愛媽媽嗎?為什么變成愛錢了?多多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瞿哚哚哭笑不得,連忙把他抱過來好生哄了一番:“你爸爸哄你呢,你的名字就是因為愛呀,鄒艾多,就是你爸爸愛媽媽嘛!對不對?”
小孩子思維比較直接,想了想,也覺得瞿哚哚的說法比較靠譜,認真地點點頭。
見他總算是不哭了,鄒凱也松了口氣。
瞿哚哚瞥了他一眼:“事情辦好了?”
“妥了。”鄒凱壓低聲音:“你們盡管關上門做事,外邊我都打點好了。”
有他在,什么婚禮不隆重、陸子安不大出血就是不看重沈曼歌這種言論,根本傳遞不到沈曼歌面前來。
沈曼歌研究完婚服,又跑去研究各種家具,算是消磨時間,倒也不無聊。
相比之下,陸子安就忙碌多了。
為了以示莊重,每張請柬都是他親筆所書。
當然,他們也沒打算邀請太多人,除了那些提前跟他打了招呼說要來參加的,其他都是他們雙方的親友。
至于沒打什么交道,是想借著他們婚禮來擴張人脈的,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除此之外,陸子安更是親自布置了婚禮現場,每個細節都由他把控。
陸爸剛開始還想插手,但后來發現他的思維完全跟不上陸子安的跳躍之后,也主動放棄了。
他還是做接待吧,這個他比較拿手。
大概是一直在忙碌中,所以陸子安其實并沒什么時間緊張。
期待了太久,當事情來臨的時候,反而讓他冷靜下來。
他的眼里,從來沒有將就,對每個細節都要求完美,也就沒太多時間留給他思考了。
直到最后一天,確定了所有東西都已經就位,只等黎明到來的時候,陸子安才終于得以喘口氣。
這天吃完晚飯,他站在無雙樓上,看著漫天星辰,忽然想去看看曼曼。
他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他只是覺得,這晚夜色很美,如果能和曼曼在一起賞月就好了。
帶著這種想法,他隨手抄起了桌上的果酒,趁著月色,穿過園子去找她。
園子里張燈結彩,雖然為了不影響整體美感,他們并沒有掛大紅燈籠,但是紅色綢帶的穿織,還是襯托出了喜慶的氣氛。
一路燈火通明,紅綢飄搖,仿佛是冥冥中的紅線,牽引著陸子安踏著月光走到沈曼歌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