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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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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并不代表這樣的好球員,不知道教練水平如何,只是性格原因,不說不鬧不叛罷了。

  張遼對李軒的脾性也很了解了,借著小葉子拿他“小昭子”綽號打趣,一邊走到小葉子身邊,幫小姑娘折馬毯,一邊不失時機的問:“并州之時,我等就只知沖殺,赴幽有年,心方略安。然入校經年,沖突之法,不改已往,似與仙帥戰法,略不同呢。”

  “求同存異嘛。”

  李軒呵呵一笑,不以為意,指了下欄外裝牛奶的木桶,“一堆相同長的木條箍個桶,才把這桶奶裝了。若是木桶一圈的板子有長有短,桶中牛奶多少,是長板,還是短板決定的?”

  “短板。”不待張遼答,小葉子就搶答了。

  “對,我家小葉子真聰明。”

  李軒對自家妹妹點頭稱許一聲,卻又笑吟吟的看著張遼。

  張遼沉吟少許,才輕輕道:“桶中牛奶多少,是產奶的牛,與箍桶的人,決定的。”

  “所以說我家小葉子只是聰明,而你能做將軍。”

  李軒沖生氣的小葉子眨了眨眼睛,才笑,“軍事就是極端的功利主義,軍隊是直擊要害的組織,軍隊的組織不是為了組織,軍紀不是為了軍紀,是為了用最短的時間,達到目的。

  目的是百人百丈賽跑,第一為冠軍,獎勵金牌。那跑的最快,第一個跑到終點的才是冠軍,才有金牌。至于冠軍私下是否欺男霸女,道德淪喪,與是否能奪冠,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軍隊要的是冠軍,我要的是奉先奪取金牌。只有冠軍與金牌,才能證明我們是最職業的,軍費沒有白花。至于奉先私下是否偷看老太太洗澡,那是老太太與觀眾關心的。

  我常看軍中搏術技擊,發現最終的贏家,多是一身缺點的人,暴躁,易怒。可正是這樣的缺點,才能讓他們揮出無以倫比的重拳。

  改掉了暴躁,易怒的缺點,就改掉了重拳,改沒了冠軍。一個沒有重拳,無法奪冠的拳手,上擂干嘛?證明自己一身優點,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贏得比賽?

  故而,若要讓勇士奪冠,不是改缺點,而是把缺點發揚光大,要刺激的擂上的勇士更暴躁,更憤怒,更有斗志,期待他揮出更重,足以將對手一擊必殺的重拳,奪取冠軍。

  暴躁,易怒,有勇無謀,是不是為將者的缺點呢?是的,項羽,霍去病,李廣,太多名將都有這毛病,我三哥更是此中翹楚。可我不會去改我三哥的缺點,那只會讓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泯然眾人。”

  “仙帥對奉先之愛護,今日終解。”

  張遼拱手拜服,“仙帥對遼之栽培,萬死難報。”

  “我要的是冠軍,只有金牌能報我。”

  李軒一曬,“你們平時就打馬球,也看過咱燕歌的足球隊比賽吧?我就是球隊的教練,花了大筆轉會費,把奉先買進球隊,不是買來愛護的,是因為他有射手的天賦,我要的是他給我突破,射門,給我奪取冠軍。

  我不是愛護他,我只是不培養前鋒的守門技術,不想我的轉會費白花。我也不是栽培你,是你有中場指揮官的天賦。怕把你練成后衛,才讓你隨奉先身邊,自然的去感受一個天生嗅覺靈敏的傳奇射手,是怎么樣的。并希望你能感染到這種優秀,讓奉先的射手嗅覺成為你的本能。

  當然,由于奉先身上的缺點與優點一樣多,我才沒事讓你來跟我玩玩牌,推推沙盤,讓你冷靜冷靜,這是為了培養你的位置感,讓你不要站的那么靠前。

  換成張繡那小子,我就不拉他來玩,因為那也是一個天生射手,我把他的位置朝后拉,就是在毀掉他,就是讓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泯然眾人。

  我不是栽培你,我要的是你打好你的位置,贏下你能贏下的所有比賽,而不是因為位置不對或頭腦發熱的問題,輸掉它。

  我決定的是你的位置,讓不讓你上場。你不是要報答我,是要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么,你能為我做什么,是要說服我,為什么要讓你上場?”

  “因為我能為您帶來冠軍。”張遼昂然道。

  “對,我希望如此。”

  李軒笑呵呵的點頭,“我同樣希望你功成名就,在你奪取冠軍的同時,為我帶來冠軍,為所有期待你我奪冠的人,為我們帶來冠軍。

  為你自己踢球,為我踢球,你最多就是個好球員。只有為我們踢球,為我們奪冠,你才有資格成為球隊的傳奇,成為城市的傳奇,成為北盟的傳奇,成為我們的傳奇。

  你不欠我的,轉會費與培養你的代價,是我們中種地做工經商的人一起出的,你只能證明我買錯了人,只能證明我水平不行,可你不欠我的。你欠的是我們的,我們的冠軍獎杯。”

  張遼神色難明,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名滿天下,又毀譽參半的人。

  這個人能把風馬牛不相及的榮譽,歸于己身,連小葉子貪戀零嘴,導致小臉驟肥,都能歸為是做哥哥的疼愛。

  可人人求之不得的忠心,這人又棄如敝履,送都不要。

  “仙帥”之邪,北地知名,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徇私舞弊,家里吃的用的不是貪污所得,就是四面八方孝敬來的,修個堡鋪個瓷磚都不帶給錢的,全有冤大頭墊。

  可要說這人與外戚,宦官一樣貪得無厭吧,恐怕又謙虛了。張遼感覺論貪得無厭,此人面前,外戚宦官,怕是還不夠貪。

  可這人又實在是個無私的。

  盡管這么說很奇怪,正像此人明明大權在握,偏其不攬權又是北盟公認一樣,極其怪異。

  明明位高權重,偏一小學老師就敢攔路吐口水,此人偏還就一般見識,會跟人回吐。換了關云長,張翼德,就是掌公安的鮮于輔當面,誰敢?哪個名士被無名之輩吐了,會跟人回吐的?

  明明殺人無算,偏是雞都沒親手殺過,吹噓最響的英勇事跡無過于殺貓做菜。可張遼時留宿其家,同食共寢,知其非但不吃貓,且連刀都沒摸過,從未見過其佩刀。

  張遼不知軍中將佐,誰最寧死不屈,可“仙帥”被抓住了肯定投降,同樣是北盟公認,其不忠不義,雖販夫走卒都深信不疑,卻又信用卓著,享譽塞內外,從無一例毀約。

  最令張遼崩潰的就是這個,北方軍以兇殘著稱,莫說成千上萬的俘獲,就是抓個活口,繳獲桿軍旗,都何其難也。偏全軍上下對“仙帥”怕死乃公認,深信不疑。

  可詭異的是,深信“仙帥”一被逮住“鐵定投降”的北方軍上下,只覺得這事理所當然,但換了旁人,又不可容忍。

  太詭異了,張遼感覺一切發生在此人身上的事情,都顛倒了。

  北方軍中再沒有哪個將佐,比“仙帥”更無將威了,麾下將校士卒,一個不滿就發牢騷,罵娘。豪族武裝更是打個仗都講條件,條件不好不打。

  名震天下的仙帥,偏偏盟內無人怕的樣子。沒個將領的樣子,偏軍權又無出其右,可此人大多時間寧可逗天鵝,都懶得找帥印在哪呢。

  “仙帥”之不靠譜,赴幽州前,張遼只是聽聞,等近距離接觸了,才知道不靠譜到什么地步。

  可也別說,這種事無不可談的漫不經心,什么缺點都不當回事的態度,讓懷揣著小心的一眾并州人馬,迅速安下了心。

  呂布等人最怕的猜忌,拿定主意的謹言慎行等準備,面對比他們還不靠譜的人,根本就謹慎不起來。

  一句真實感慨脫口而出,無比后悔,結果屁事沒有,再說真實想法,還沒事。那不知不覺就真沒事了,心很快就定下來了。

  張遼在這種環境中,自然也是不懼說真話的:“奉先威不及項羽,動舉向不詳思,輒喜言誤,誤則行差,身邊又無范增提點,便是一智士也無,差不可挽也。”

  “你正是說到點子上了。”

  李軒聞聲就笑,歷史上有兩個團伙,在缺謀士時都跟流竄犯一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狗熊掰玉米一樣。

  這兩個團伙,就是劉備團伙與呂布團伙。

  在流竄的劉備團伙面前,二萬五千里長征都不算什么。

  呂布一伙騎將歷史上能與黑山打做一團,掰玉米掰進了太行山,也是流竄到蒙圈,在遇到謀士前,對該打誰,朝哪打,為何打,同樣完全沒概念。

  對兩大流竄團伙來講,兩個最重要的謀士,一個是陳登,一個是陳宮。

  這二陳都是北盟籠絡的目標人物,也與歷史上的張遼,關系匪淺。

  張遼成名的逍遙津之役,張遼止啼,八百兵暴揍孫權十萬,就是翻版十年前的陳登暴揍孫權,一模一樣的打法,一樣打的十倍兵力的孫權來不及上船。

  對曹操獻滅呂策的就是陳登,殲滅呂布的功臣之一。

  與呂布身背三姓家奴之名,實際就跟過丁原,董卓不同。

  陳登先后跟過陶謙,劉備,呂布,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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