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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 有病么,你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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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虔與尹禮循聲一扭頭,同樣拱手恭聲問禮。

  態度比對吳敦時,恭敬的多。

  “你們幾個不要站在這里,滾蛋。”

  一身白袍,胸前繡著圣公會符號的流氓醫生邱旭,沖幾人揮了揮手,“離我們的痘牛遠點。”

  “誒誒。”

  呂虔,孫觀與尹禮皆點頭哈腰的應聲,二話不說就讓開了牛欄前的位置。

  不用邱旭吩咐,身后的助手學徒寒曉,就打開牛欄,進去檢視起了痘牛。

  一旁另一位穿著圣公會白袍的醫生梁熾,一邊跟邱旭說話,一邊時不時看看自己學徒陽堯手里的紀錄本子。

  “怎么樣?”

  “三號豆痂還是不明顯,要不要提取?”

  “不要破壞,你去檢視五,七號,我看一看。”

  梁熾捋了把袖子,欄外掛筐里拿了把草,進去哄牛的同時,一拽褲腿,扶牛蹲了下來,從上衣兜里掏出個薄竹片,輕壓母牛垂乳上痘泡,檢視面前得了天花的母牛痘漿。

  牛痘的天然疫苗,牛痘苗,很稀有。

  想得到一頭病變程度,正好處于痘漿可以直接接種到人身上的出痘中的牛,很困難。

  為此,不得不很不人道的故意讓一群牛,感染上天花病毒,從而希望能夠得到病變程度剛好的出豆牛的新鮮痘漿。

  可即便是這樣,也非常難以得到。

  為此,不得不在為新孩子接種牛痘的時候,以一個已經成功接種了牛痘,正在發痘期的孩子為藥引,戳破發痘期孩子的膿包,提取人痘漿,人痘接種。

  愿意讓圣公會的醫生戳破膿包,做藥引的孩子,大多是窮孩子,取一次豆漿,可得5元錢,而接種牛痘的費用,最低是10元。

  要選痘漿,要前后割手臂兩到八個切口,用于種痘與出痘期排毒,觀察是否種痘成功,還要消毒。疫苗接種的程序,非常繁瑣。

  即便北盟之內,目前掌握挑痘,種痘技能的醫生,都是鳳毛麟角,培訓困難,發病牛選取困難,10元收費就是臨床試驗的收費了。

  天花,高感染率,高死亡率,瘟疫中的瘟疫,幼童最易得,一旦染上天花,就只能聽天由命。

  特別是對于北盟疾速膨脹的畜牧業來講,天花防治關乎生死。

  因為天花,多發于母牛乳潰瘍,飼養戶,擠奶工與屠宰場工人,由于頻繁接觸,就有可能被傳染牛天花,身上出現丘疹,再發展成水皰,膿皰。

  有利有弊,感染牛天花的人,等于打疫苗了。感染牛天花沒事,反而防疫,可一旦被人天花傳染,就是高致死性。

  這就是為什么草原牧民很少出現大面積天花感染,而一旦入關進入漢地,就會子嗣易染天花,幼兒高夭折的原因。

  因為牛天花是疫苗,而被人傳染的天花,是死亡。

  南疆瘴地的人,得瘧疾就沒事,北地人一南下,被蚊子咬下就打擺子,會死。一個青州人被青州的蚊子咬,是小叮,隔個州的外地人一來被咬,就起大包,就是因為地域人種體內的“抗體”不同。

  老鼠都帶鼠疫,可鼠疫從老鼠身上傳染給人,讓人發病的概率極低,可是,一旦有一個人被感染發生變異,再從人傳人,那鼠疫就變成“人鼠疫”了,高致死。

  天花是一樣的,真正的致死的都是人傳人,對免疫力低下的幼兒殺傷尤大,動輒夭折。

  故而莫說10元,就是100元,1000元,會接種牛痘的從宮中到門閥,大把。

  圣公會時下的疫苗接種,直接面相平民,算是半臨床試驗,半慈善的性質。

  試驗選取到合適的牛痘苗,合適的接種手段,危險比率降低到了北盟可以接受的程度,才會開始真正的接種。

  目前僅是試種。

  即便這樣,聽聞有可預防天花的藥,還是引來了越來越多的鄉民。

  “情況很不好。”

  邱旭從牛欄中走了出來,沖梁熾搖了搖頭,“沒有合適的痘苗了。”

  梁熾左右看了看,輕聲問:“停止么?”

  邱旭沒回答,抬手招呼了下梁熾身后的陽堯,問:“多少例了?”

  “1817例。”陽堯翻了下本子,輕聲道,“最后一批76例,觀察期尚有十五日。”

  “鎖檔,我們利用手頭痘漿,人臂引種。”

  邱旭沉聲道,“我們再待二十日,逐步減少接種人數,從現在起,臨床不再記檔,讓二組進行銷毀作業。”

  “是。”陽堯下意識的一立正,被邱旭冷冷瞥了一眼,馬上又松弛了下來。

  他們只是披著“圣公會”的皮。

  四人皆隸屬北方軍總醫院,是軍醫。

  一旦天花疫苗研制成功,第一批接種對象,就是軍隊。

  一旦北方軍天花疫苗接種成功,在軍事選擇上,就能多一個很恐怖的戰術選擇了。

  這就是北方軍為何如此重視衛生防疫。

  因為直接死于戰陣的人,不到瘟疫的零頭…

  “呼。”

  燕雄右手攥著個開口喇叭,深吸一口氣,喇叭口抵嘴猛吹,一股濃烈的酒味瞬時彌漫鼻間。

  “咕嘟嘟”一陣水聲,盆中一個圓矩形帶刻度的“豎磨”從水中翻了過來,濺起的水花打在了燕雄的臉上,涼颼颼的。

  “下一個。”

  桌后坐著的一位軍衣上披著白褂的婦人,側頭看了眼水柜中“豎磨”的刻度,在手下折開的紙上寫了兩筆,把“豎磨”壓回水中的同時,順手把紙遞給燕雄,“朝棚里走,檢查視力。”

  “我等我哥。”

  燕雄把帶皮管的喇叭豎著放回鋪著濕紗布的酒精盤內,接過紙對桌后的婦人嘿嘿一笑。

  “多大人了還等你哥?”桌后的婦人不屑的瞥了燕雄一眼,“邊去,讓開道。”

  “誒。”

  呂家莊附近的村民,對披著白褂的北方軍軍醫,是比較敬畏的,由于白大褂代表了救死扶傷,故而是敬重居多。

  哪怕是個婦人。

  泰山山地營時隔兩年,再次來泰山募兵,軍中居然有婦人?

  開始,北方軍中的婦人,引發了呂家莊上至莊內,下至周圍鄉民的嘲諷與哄笑。

  只不過泰山山地營第一批的老兵,碰見這號的甩手就是大巴掌朝臉上猛抽,一腳能把老鄉踹飛出去。

  傷了有女護士照顧,自家媳婦親戚產子,都得托人上軍醫院,找相熟口碑好的女大夫,誰敢不敬女大夫?

  北方軍中的女護士,女大夫,那是堪比軍旗的存在,戰場上丟一個都是大事,整支部隊都能打紅眼,軍內葷腥不忌的愛跟女護士,女大夫開玩笑,那是軍內。

  外部的人調戲女護士,女大夫,遇到脾氣不好的兵,一刺刀就扎過去了。俘虜一個眼神不對,“啪”就是一巴掌:“有病么,你就看?”

  穿軍裝的女護士,女大夫在北方軍中是個極為特殊的人群,防備森嚴的軍營,哨卡哨位,幾個女護士雙手插兜,大搖大擺的就能晃進去。

  一邊嘻嘻哈哈的對一列列被訓的三孫子一樣的兵跟教官品頭論足,一邊閑庭信步的逛。

  大操場上至練兵官,下至大頭兵,面面相覷,目不斜視,呆若木雞,等幾個或許是來看弟弟哥哥,甚或相親的女護士走過,才反應過來:“女兵怎么進來的?”

  誰也不知道怎么進來的,哨位與值勤班組,事后都得挨整,可不定什么時候,又是天外飛仙一樣,大搖大擺的晃進來幾個,比什么間諜都牛逼,什么哨都防不住。

  悍卒見了都肝顫的軍法,女兵都免疫,后來軍法官因為“女兵事故”被整多了,心一橫嘗試培訓女軍法官,讓女人治女人,這才有了根本好轉。

  人一受傷就脆弱,低潮。低潮期被女醫生看好,被女護士照顧,就被趁虛而入了,就很容易激發戀母情結。

  上至將佐下至大頭兵,沒有例外,很容易愛上女性醫務人員。

  這就造成了女醫生女護士群體,成為了軍中官兵最青睞的配偶人群,里長以上以女性醫務人員為妻的比例,正在迅速向一半的大關沖擊。

  由此導致北方軍甚至以軍例規定,軍醫系統女性配偶,服役期間婚配者,一定年限內,不得退役,不得轉業地方。

  就是為了防止將佐以權謀私,把自家老婆安排到地方,盜取軍隊財產。

  呂家莊附近山民,不知女兵在北方軍中令軍隊羞于提及的特殊情況,可對穿白大褂的軍裝婦人,改變看法,并非是因為泰山山地營老兵的維護。

  而是因為種痘,因為醫務工作的本身。

  醫療救護本就是神圣的事業,一個醫生一個兵卒一個山賊,讓綠林山寨或暴虐的軍隊選擇殺兩個留一個,最后活下來的大概是醫生。

  亂世之中,兵禍肆虐,能穿越亂兵肆虐的交戰地區,毫發無傷的人,與大搖大擺逛軍營的女護士一樣,就是手杖上栓著一串裝藥葫蘆的游方郎中。

  懸壺濟世,賊寇不傷。

  燕雄就只是對穿軍裝的婦人感到突兀,敬重倒是不缺的,很聽話的退到一邊。

  “你且自去。”

  只是身后的隊中排著的大哥燕祥,二哥燕覽,皆揮手讓其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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