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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七章 查注水豬啊

  葛壯拿不拿的到60元的鋼軸架子車,是葛壯的事,鄭成不會管。

  哪怕葛壯推來60輛100元一輛都買不到的永久,他還是只付3600元的60輛車款。

  這是大伙的血汗錢,大伙信他,讓他買車,那多花一分都多。

  他能在相同的條件下,依然選擇讓葛壯后發補上,就是看在私交上了。若是葛壯提什么多退少補,那沒了的私交,補多少能再交啊?

  “大成哥要賣豬,看看去。”

  葛壯對鄭成很感激,并未因為鄭成家把糞讓對頭收,口出一句怨言,有過一絲惱怒。

  這或許就是他為何能短短時日混的風生水起,幾乎壟斷了窯口區的糞便收購營生吧。

  因為他具備大商人的品質,明白沒有人應該天經地義的對他好。

  葛壯,鄭成一行未至后院,一輛騾拉的架子車就駛了出來。

  車上除了哼哼唧唧,被捆個結實的兩頭肥豬,還斜坐著鄭成的大孫子鄭凱,二叔鄭武徒步跟在騾側。

  “爺爺,還要帶啥東西不?”

  剛成年的鄭凱,與葛壯沒啥交情,倒是陷入了賣豬換錢的喜悅中。

  “你想要啥,讓你二叔給你買就是。”

  抱孫不抱兒的鄭成,對自己仨兒子沒啥好臉色,偏是一見孫子鄭凱就高興。

  “買個屁。”

  二叔鄭武與父鄭成相反,對侄子鄭凱煩的不行,“你除了會造糞,還會啥?日子剛好兩天,你就磚場都不去了,就知道在家混吃混喝。”

  “那我不喂豬了嘛。”

  鄭凱不服氣,頭一昂,“啪啪”的伸巴掌拍了兩下哼哼唧唧的肥豬,“把這倆朝糧站一送,錢就出來啦。”

  “你喂個屁,你凈喂豬喝水了,歪門邪道。”

  鄭武罵了侄子一句,又擔心的沖父親鄭成道,“爹,你可別老寵著小凱了,這才離家幾個月,燕歌這邊風氣又壞,他學壞可快了。”

  “有啥壞的?”

  鄭成不以為意,背著個手,下巴一昂,“我看挺好的,你挨欺負還沒挨夠?”

  說著,指了指正俯身前后仔細打量架子車的葛壯,又指了指自己,“我跟老葛就是挨欺負,凈挨欺負,老想著自善。結果家里也好,這片的人也罷,還就喜歡欺負自善的,你爹我要自家孫女,都能被人捆起來打一頓。講理?誰認你的理?”

  “就是。”鄭凱得到爺爺支持,得意的一昂頭。

  “我說也是。”

  鄭成寵溺的順著孫子一點頭,又訓鄭武道,“虧你名武,在外挨欺負不敢吭聲,在家訓侄子你倒是硬氣起來了?外面咋沒人欺負小凱呀?就是小凱比咱爺幾個聰明,知道同流合污。

  左鄰右舍,前后左右全是壞人,就你是好人,你不挨欺負誰挨欺負?你自善,你自善給誰看?

  你爹我在燕歌啥也沒學會,就學會抱團了,就學會把什么對啊錯啊,善啊惡啊的全忘了,就學會大伙說對就對,不對也對。大伙說不對就不對,對也不對。

  誰是大伙?一起干活的,一個伙吃飯的,就是大伙。大伙以外,關你屁事?你不關心大伙好壞,操風氣好壞的心?”

  “要說也是。”

  鄭智笑了起來,指著鄭凱對鄭武道,“你還別說二哥,你看不上小凱給豬喂水,糧站倒是對小凱招工呢。”

  鄭武聞聲“啊”了一聲,糧站可是肥差,從沒聽說過對外招人的:“招小凱干啥?”

  “查注水豬啊。”

  架子車上斜坐著的鄭凱,沒心沒肺的一晃腦袋,“時下又沒不讓這么干,先干著再說,等啥時候不讓這么干了,我再應招,從此咱也是糧站的人啦。”

  “趕緊走吧。”

  鄭成力挺孫子歸力挺,可對自家孫子為豬灌水,騙人糧站秤的缺德做法,還是感覺丟人,抬手就轟。

  “走嘍走嘍。”

  鄭凱不以為意,與葛壯打了個招呼,告別爺爺,親爹,三叔,就跟不待見的他的二叔,一起拉豬趕車出門了。

  東口營附近,今春頗是新種了不少桑樹,第一茬桑葚下來,時下不少閑著的民戶,都在跟著本鄉亭的“農業標兵”,學習剪茬,修枝。

  架子車上斜腿坐著的鄭凱,看著桑樹下被一群男女老少圍攏的“標兵”禹寅,神情有股子羨慕。

  這是鄉亭自選的“農業帶頭大哥”,一亭只有一戶可掛“標兵”,一區一鄉最多只有五人,一“農業教授”與農、林、牧,漁“四個博士”。

  每年本鄉農林牧漁的增長量,其中的一成,就是這五人的分紅。

  正在東口營北桑田前教授營中老少修桑的,就是東口營的“農業標兵”禹寅,是武漢區“林博士”郝老的正式弟子。

  “郝老”年才三十許,但鄉人皆稱其“郝博士”“郝老”,不具其名,那是一種對知識的深深敬畏。

  但詭異的是,“赫老”身為師傅,卻是要為東口營的“農業標兵”,為弟子禹寅分錢的。

  說是禹寅與“赫老”都是一個農校的老師,若“赫老”沒禹寅等弟子的增量支持,就評不上武漢區的“林博士”。

  “赫老”為了爭保武漢區“林博士”的頭銜,就必須先籠區內各亭里的“林業基數”,再從基數中找增量。

  東口營的“農業標兵”禹寅之所以愿為“赫老”的弟子,據說是“赫老”承諾其一旦能評上“博士”,就保舉禹寅為“碩士”,且對禹寅開的分紅條件最好。

  所以,禹寅才成了“赫老”的研究生。

  一旦今年武漢區的林業產值增量,“赫老”可以拿到第一,就會被授予武漢區“林業博士”頭銜,而禹寅,就會被“赫老”授予“林業碩士”。

  鄭凱不知道“赫老”跟禹寅,為何要爭“博士”與“碩士”頭銜,只知道似乎與盟內正在籌備組建的大學與分紅相關,小學把他妹妹抓走了,大學會抓誰,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盟內的師徒關系,簡直與亂倫差不多,老師要給弟子分錢,弟子挑挑揀揀,不是挑學問品德,居然挑的是哪個老師勝率最高,給的分紅最多,最能保證其拿到“碩士”頭銜。

  更令鄭凱感到神奇的是,無論是“赫老”這個老師,還是禹寅這個學生,“博士”,“碩士”的頭銜,與教書讀書的本事,為人如何無關,只看產量。

  禹寅為了“產量”,為了他的“碩士”銜,瘋子一樣,東口營的住戶沒不認識他的,從開春就瘋狂鼓動東口營家家種桑,日夜串門跟你嘰嘰歪歪。

  可憐這片住的全是吃的窯口飯,居然莫名其妙家家戶戶全種桑樹。東口營外到處是桑樹,不知道的外人來了,還以為這片都是養蠶的呢,實際全是搬磚的。

  燕歌這處地方,實在太邪,別說搬磚的看似在養蠶,多少千年理所當然的認知,多少上千年習慣了的農耕方法與工具,都在被一一淘汰。

  連鐮刀都淘汰了。

  出東口營不遠,朝北就能望見一片片伏倒的金黃田野了。

  從六月芒種到八月,燕歌的大片田地陸續進入了收割期。

  可令農家出身的鄭凱,感覺驚駭無比的是,燕歌收割大麥小麥,不用鐮刀,用的是釘耙一樣的大掃把。

  全木制,一寸鐵都沒有。

  但收割之快,之省力,可讓農人不用彎腰,就像揮舞個掃把玩一樣,一掃麥稈就成片的倒。

  十個用鐮刀的壯勞力,汗雨如下,累的腰酸背痛,一日能收割的小麥面積。一個小童拿把大掃把,玩一樣半天就收割完畢了。

  這顛覆了鄭凱的認知,后來才知道,這個釘耙掃把一樣的收割工具,就是在漢昌區,正在參加“農神大賽”的一個小孩發明的。

  就是為了收割他與妹妹耕種的那一百畝“參賽田”。

  那個孩子,不出意外,今年就將獨得六百斤黃金的冠軍獎金,摘取北方聯盟第一屆農神大賽的桂冠。

  那個孩子,名叫程果,年十五,今年就會被“封神”。鄭凱在武漢都經常看見程果,以其人形象制作的宣傳畫,掛的到處都是。

  說是明年,以程果為農神的神像,就會矗立在漢昌,漢陽,武昌,武漢四區交界,燕歌中央區的農神廟之中,肉身成神,享人間香火,受萬民祀拜。

  實際上,現在就有農人在家供奉“農神程果”的神像了。

  誰是種田神仙,始終被農神大賽攝住心神的北盟農人,幽州農人,甚或全天下關注此次大賽的士人農夫,那都是心里有數的。

  千金農神大賽,參賽者四面八方而來,蠻漢胡皆有,其中不乏百里泉等掌過一諸侯國治栗之大司農,可在十五歲的程果面前,不過庸農而已。

  神與人的差距。

  程果與妹妹一起耕種的百畝參賽田,非但是輪種,且是小麥套種大豆,高粱套種大米。北盟規定的四種作物全齊不說,程果跟妹妹還辟了兩畝菜田,養了群雞,用來改善伙食。

  小兄妹大多的精力,都放在種菜養雞上了,贏點黃金,或許只是順手而已。

  就像北盟宣傳畫上描述的那樣,程果只是覺得自己行,于是就行了。即便父母親戚全認為他不行,他只與相信他行的妹妹一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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