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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咱組個三邊委員會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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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我那也有收過路費的。”

  李軒輕笑,“北盟與塞外轉輸,過三郡烏丸之地,易有損耗,我準備把這三部烏丸損耗掉。由東至西,驅之入并州,寇塞內南匈奴諸部。我怕只有一家鬧,天子朝廷嫌我鬧,渾水好摸魚,咱一起鬧,董公亦能把雍涼叛軍禮送出境,豈不挺好?

  其三,與其讓匈奴,烏丸,羌人,氐人,鮮卑,扶余那么多人鬧咱一個,不如讓他們彼此先鬧著,等咱騰出手來,再把他們一個個損耗掉。

  其四,打通并州商道,對涼并幽三邊一體化,尤為重要,你看咱組個三邊委員會咋樣?起碼壟斷大漢的馬匹,棉花,皮草,毛紡制品供應,咱一聯手,就能做到。”

  “嘶…嗯?”

  董卓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一拍桌子,酒盞一舉,“小仙等老夫出來,出來咱再合計合計。”

  “好。”

  李軒笑嘻嘻的舉盞而起,“軒靜待虎兕出于柙,咱聯手禍亂天下。”

  “哈哈哈哈。”董卓聞聲不以為忤,反開心的哈哈大笑,盞中酒一飲而盡。

  桌后一陪侍的中年文士,見一老一小倆奸人相見甚歡的德行,不由啞然失笑…

  “文和啊,你家是涼州累世將門,可聽過五原義軍,‘飛將’呂布之名?”

  董卓一身輕松,滿懷信心的被押赴洛陽了,除弟侄帶財貨隨之赴京活動外,倒是留下了一干涼州軍將。

  近幾月,北方聯盟名聲鵲起,洛陽咸聞。既是北方的聯盟,幽涼抱團在外,對洛陽籠中聽判的董卓,總是有利的。

  只是姿態歸姿態,真正統帥一干涼州軍將的是董卓女婿牛輔,不歸北方軍指揮。

  董卓對“商行”代州郡轉輸糧秣輜重,“票號”代州郡上繳賦稅,存取錢糧的事挺上心。

  雍涼不少累世將門都很上心。

  涼州租借至幽州的“主薄”賈詡,就不單是負責董家的貿易,是涵蓋官方的幽涼軍需賦稅代繳與貿易事。

  另有一干涼州軍將的內府管事,被派駐北盟,用于“接駁”規則,好開自家的商行與票號,與中聯儲等幽州的商行,票號,實現“聯網”。

  賈詡之所以可為“主薄”,一是其有官身,被舉過“孝廉”,任過天子郎官。二是賈氏與皇甫氏一樣,是涼州累世將門,在雍涼地固根深。

  皇甫氏就是“軍閥”,這在大漢不是貶義。士族有門閥,門生故吏。軍將自然有“軍閥”,兵為將有。

  皇甫氏中的皇甫棱,皇甫規都是“度遼將軍”,皇甫嵩之父皇甫節是“雁門太守”,其余任扶風都尉的皇甫旗等在雍涼累世為將的族人,數不勝數。

  士族門閥有地有佃戶,邊地軍閥地更廣,手下的佃戶,也不比麾下的兵少,家兵論萬的。

  所以,皇甫家這種邊地累世將門,最討厭董卓這號新來的暴發戶。

  老將門與新將門之爭,恰如軍中保守派與少壯派之爭,是不可免的。

  由于鄉里制度,邊地內附的羌匈奴烏丸等部盟,每一個邊地勢力都是由豪族,部盟,將門,共同組成的。

  只不過對外,可以代表“雍涼軍團”的主導力量,一般只有一個印記。那就是地方爭奪中,占據了支配權的勢力。

  董卓集團,就是這么一支新崛起的力量。被皇甫氏等不少老將門,視為心腹大患。

  歷史上董卓與皇甫嵩之子交好,很仗義的釋放了皇甫嵩。皇甫嵩報答董卓仗義的方式,就是把董氏一族屠殺干凈。

  所以,皇甫嵩這樣的正人君子,并不是北盟的優先合作對象,太仁義了。

  可邊地將門又不是只有皇甫氏一家,賈詡所在的賈氏,同樣是與董卓有抱團需要的老將門。

  賈詡曾祖,是武威太守。祖父,任過兗州刺史。其父曾為輕騎將軍,在涼州姑臧同樣不缺樹茂根深。

  只是老藤略枯,需要引入董卓等外來活水,以免枯死。

  與曹操的叔父一樣,“賈詡”同樣被賈氏視為不成器,宅男,游手好閑,感覺賈氏下一代要完。

  賈詡年方已三十九了,可啥也不干,毫無名聲。

  當年他被“舉”孝廉,就是賈氏想送家中宅男,去洛陽繁華之地開開眼,激活名利之心。

  可誰知道賈詡入洛點卯完畢,領了郎官,馬上稱病,扭頭就還鄉。

  由于其逃躥的太快,輕車簡從就朝西涼家中顛兒,結果半道還讓氐人土匪抓啦。

  與束手就擒的宅男不同,這個宅男一遇險,天才的因子就被激活了,張嘴就對氐人土匪忽悠:“我爺是段颎,你們別動我,等我爺爺重金來贖我。”

  段颎是太尉,當年平定過西羌,滅過東羌,把邊地殺的血流成河,這活閻王之名可止小兒夜啼,氐人就被嚇住了,把一同抓來的其他幾十人全宰了,只將賈詡一人禮送出境:“少爺您走吧,咱就當沒見過。”

  可那是遇險,逼得沒辦法了才想轍,一沒事了,賈詡就又朝家里一貓,啥也不干了。

  這位老兄快四十了,李軒都“聽過”賈詡之大名,可那是在這位老兄被亂世逼的沒辦法了,又被迫想轍之后。

  時下的賈詡,莫說天下聞名,在雍涼本地都不吭不哈的,就貓家里享受生活,四十了我的哥,他是開心就好,他家急了,與其說是常駐北盟任“主薄”,不如說是被他家扔過來的。

  他家感覺賈詡在涼州本地狐朋狗友太多,洛陽繁華勾不住?那就再試試把“老男孩”遠扔幽州,西方不亮東方亮,從大漢最西,流放最東。

  “五原飛將,呂布?”

  賈詡這個宅男,宅的是心靈,沒宅了照樣隨遇而安。

  交代事就辦事,不辦的好,就是怎么平庸怎么辦,辦的悄無聲息,下次別再麻煩他最好。

  沒事也不表現,明知上司同僚下屬犯錯,全當沒看見,他才不管。

  問他事,他還跟你裝癡呆,眼神蒙楞,迷迷糊糊的望著天,似乎想了半晌,證明我確實是認真想過了,才一臉無辜的答話,“不認識。”

  “聽總聽說過吧?”

  李軒俯身撿起掉落的干柴,揚手扔回了身旁駛過的馬拉輜車上,拍拍手道,“五原郡與南匈奴諸部摩擦不少,一個未成年的十四五歲少年,可率游伴屢屢與匈奴對攻。我知飛將有二,一為龍城飛將衛青,二為飛將軍李廣,這呂布能在邊民中闖出‘飛將’的名頭,定是雍涼少英杰呀。”

  說著,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貌似不解,“涼州虓虎,文臺未聞,竟被并州刺史丁原聘為主薄?丁原耳目如此靈通,定是廣布暗探于天下,密謀造反…”

  “咳。”賈詡被嗆住了,一口冷氣入嘴,忍不住就握拳捂嘴,劇烈咳嗽了起來。

  “唉呀呀,可是受了風寒?”

  李軒一副關心的神色,湊到賈詡近前,親熱的幫老男孩掖衣領,捋裘衣,一臉臭屁的故作憐惜,“可憐我盟中的華麗皮草衣呀,萬一被你傳染了風寒,豈不糟蹋啦?”

  “咳咳。”

  賈詡又是劇烈的咳嗽起來,敢情怕受風寒的是“大衣”,沒好氣的一晃膀子,自顧掖了掖衣領,“公給之物,不勞掛懷。”

  “還送了你仨私婢呢,虧大發了。”

  李軒拍了賈詡的皮草大衣一巴掌,“公給是予公人的,你說你天天忙私事,不是與私婢調笑,貓家看私書,就是出門尋哪家私房菜好。咱物資過境并州損耗那么大,你也上點公心呀。公庫里跑耗子,誰給你發新衣?”

  賈詡是個很有惡趣味的人,明知他知道“他”在充楞,“他”還是充楞,且“他”知道他知道“他”在充楞。

  有些事我們知道,有些事我們不知道,有些事我們知道我們不知道。那些我們不知道的,我們不知道。

  啊,有這樣惡趣味的宅男,實在是讓李軒不知道說什么好。

  呂布是并州主薄,是負責與賈詡核銷物資的人,“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可“他”就是能知道但不知道。

  若不是李軒“早就”聽過賈詡“毒士”的大名,恐怕也會與其家人一樣,認為這就是個智障,瘋子,宅男,反正精神不正常。

  “可我沒出過紕漏呀。”

  賈詡眼神無辜而清澈,真就大孩子一樣,幼稚到爆。

  實際他與李軒的關系很好,所以才喜歡開一些只有密友間才心照不宣的玩笑。

  “我沒說你出紕漏呀。”

  李軒沒好氣道,“我是問你認不認識呂布,不認識就打算送你去并州,認識認識。”

  他也挺喜歡賈詡的,與張飛一樣,這是能真正坦誠相對,特別契合的狐朋狗友。

  賈詡就是個長不大的天才老孩子,由于有“赤子之心”,所以對知心朋友那真是赤誠相對,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只不過這號天才交朋友很困難罷了,心靈是封閉的,尋常人非常難以走入。

  這個尋常人指的不是同樣的天才,不是權財與名聲。那些普通人在意的東西,賈詡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厭惡。

  就是契合,就是機緣。

  三教九流,販夫走卒,偷豬屠狗之輩,無所謂。只要契合,賈詡就能與其成為鐵桿好朋友,不輸劉備四兄弟之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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